“斯内普,是有人给你们下过诅咒吗?”弗罗斯特无法理解,“你想尽办法对付詹姆和西里斯,他们也一样地对你——”
“闭嘴!”斯内普恼火地警告他,“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妄想揣测我?你也根本不了解波特和布莱克的小团体,在你有限的信息池中,他们只不过是爱出风头、开稍微有点出格的玩笑,但总的来说无伤大雅,是吧?”
“我不这样认为。”弗罗斯特说,“我永远会记得他们在火车上还有黑湖边几个人打你一个。”
斯内普冷哼一声,不过哼声少了一点冷意:“如果哪天他们被霍格沃茨开除,那也绝对是一个公允的判决。”
弗罗斯特问:“会是通过正当的途径吗?”
“如果你把研究波特和布莱克的劲头稍微用点在研究我上,”斯内普眯着眼睛,“你就会知道我从来不耍阴招。”
弗罗斯特扬起眉毛:“对我的那次很磊落?”
斯内普的回应慢了一拍:“你想让我再道一次歉?”
“不,只是好奇你对那件事情的态度。”
“不够理智。”斯内普客观地说。
“唔,”弗罗斯特学着他语气,“那么,斯内普先生,希望在对付你的宿敌时你能保持理智。”
“不劳你费心。”
魔药课上,弗罗斯特终于熬好了生死水,坩锅中的药液在昏暗的教室中仿佛通往地底的黝黑隧道,白色蒸汽里满是艾草的清新气味,弗罗斯特拿长柄勺盛出一罐,盖上软木塞,交到了讲台上。
“很不错,乔伊先生,斯莱特林加五分。”
今天弗罗斯特和两位拉文克劳的朋友约好了一道去魁地奇球场看球队的训练,赫奇帕奇的伊莱莎·霍琦也会去,他还从来没有看过赫奇帕奇的球队训练。
但刚走出地窖,他就被一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手给揪了过去,回过神时,西里斯和詹姆一左一右地驾着他,弗罗斯特脚不沾地地被飞快拎到了城堡入口处的一间办公室——
“阿拉霍洞开!”
费尔奇的门锁飞了出去。
关上门,詹姆扯下隐形衣,西里斯则打量着办公室。
“勒鲁瓦把我们扔给了费尔奇。”詹姆说。
弗罗斯特揉着胳膊:“你们真的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捣乱了?”
“捣乱?那是一年级才做的事。”西里斯说,“我们只是简单将教室布置了一下,窗帘换成黑色,每张桌子上都摆了白色鲜花,然后讲台上有一只詹姆用黑魔法防御术课本变的假猫。”
詹姆接着说:“放在一个相当精致的小棺材里,白色天鹅绒的垫布,粉紫小花,我还搭配了风信子,棺材里有一句留言,是你写的。”
西里斯点头:“生命不该被打碎。”
那不就是一场给猫举办的葬礼。
弗罗斯特张着嘴,这的确超出捣乱的范畴了:“你们当着他,暗示他是杀人犯?”
“我们可没有暗示任何事,至少那节课上,五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都把我们俩当英雄呢,”詹姆昂着头,眼镜挡不住他那双褐色眼睛里的兴奋。
西里斯说:“勒鲁瓦给三年级上课用了猫的大脑,直到现在都还有人为那只惨死的猫流眼泪——我们反对虐待动物,这理由不错吧。”
弗罗斯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他们会暗中调查,没想到他们会打直球:“勒鲁瓦是什么反应?”
西里斯扬起眉毛:“他气疯了。”
詹姆说:“你一定没见过他那样失态,他至少有五分钟没说话。”
“然后呢?”
“安排我和西里斯去费尔奇那儿关禁闭。”
“后来就直接解散课堂,那节课都不上了。”西里斯贴在门上听走廊里的动静。
詹姆冲他说:“费尔奇不会这么早回来的,我拜托皮皮鬼把他拖在三楼了,他现在应该在处理泔水和垃圾。”
“真有你的。”
詹姆抓了一把头发,他真的很爱装酷,但说出的话很认真:“弗罗斯特,勒鲁瓦确实有些奇怪。”
“他一向很冷静、没什么情绪波动并且非常包容。”西里斯站在门那儿,抱着胳膊,语气也严肃起来,“连彼得不小心炸掉了他带来的一整罐秘纹珊瑚他都没多眨一次眼——那一罐至少价值一千加隆,他大概是赔本当的教授。”
“也就是说他来霍格沃茨另有目的。”弗罗斯特说。
“是的,我们也是这样认为,”西里斯走过来,拍拍弗罗斯特的肩膀,“因此我们会搞清楚那不勒斯发生过什么——这个任务太有趣了!”
“先让我试试相机,拍证据之前我得把这玩意用熟。”詹姆从背包里掏出相机,端在眼前看了看镜头中的取景,“大脚板,你们俩挨近一点。”
西里斯站到弗罗斯特身后,双手抓着他的肩膀。
“一、二、三——”
咔嚓。
一阵白亮刺眼的闪光。
弗罗斯特眨巴着眼睛消散不适。
詹姆则将相机挂在脖子上,又从包里掏出几卷崭新的胶卷,举起来查看,片轴底部有银色印刷的R:“梅林,连这个都是罗齐尔家族造的。”
“罗齐尔家族大概能占七成,”西里斯略带嘲讽地说,“另外的三层属于布莱克家族。”
詹姆则说:“伙计,重点是你选了不一样的路,这让一切都不同了。”
“当然。”西里斯将手搭在詹姆的肩上,“别提布莱克家族了,今晚我们还有大事要办呢!”
“我当然不会忘!”詹姆说着用隐形衣罩住三人,拉开门,涌入人群。
皮皮鬼确实将费尔奇拖在了三楼,与罗德莉卡和吉德罗在魁地奇看台会和时,他们还在说三楼弥漫着发酵的泔水味,费尔奇怒火冲天地拿着拖把咒骂。
赫奇帕奇的训练属于稳扎稳打、循序渐进的风格,他们从前的首发阵营中有三名球员毕业了,新招募的则青黄不接,看了一会儿,罗德莉卡便提议回城堡去,看台实在太冷了。
吉德罗已经戴上了毛绒耳套,罗德莉卡披着羊羔毛的斗篷,捧着魔法手炉,弗罗斯特则穿上了妈妈寄来的银绿毛衣,换了冬季的绒面长袍。
“真冷。”
“魁地奇比赛之前我再也不想爬上看台了。”吉德罗的手揣在口袋里,跺着脚朝前走。
“后天就比赛了,下一场得等到圣诞假期之后。”
罗德莉卡说:“如果邓布利多校长再用那种法子分配训练场地,我一定会投诉他的。”
弗罗斯特好奇地问:“怎么投诉?”
“在水滴石兽那儿静坐。”
吉德罗却说:“也许让你爸爸写信更有效。”
“吉德罗!”弗罗斯特出声制止,但金发男孩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罗德莉卡抿着嘴唇,她的眼睛里被礼堂蜡烛照亮的两颗光点跟随低沉下去的情绪闪动着。
“抱歉!罗德莉卡,我没打算——我是说——”
“没有下一次了,吉德罗。”罗德莉卡冷静地说,“我父亲不会帮我,他能顺利让我在莱斯特兰奇家待到成年我都需要感谢他,届时他可能会登报,声明与我断绝关系。”
“不会那么糟糕的,莉卡。”弗罗斯特安慰道。
“希望吧。”
罗德莉卡扭头走向拉文克劳的长桌。
弗罗斯特拧着眉毛问吉德罗:“为什么要提她父亲?”
“我不是故意的,罗德莉卡这些日子提到过好几次她的爸爸,我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那么僵冷了。”
“她也提过除了吼叫信,她没有收到任何其他的问候,万圣节我收到了礼物,你也收到了饼干和新衣服,莉卡什么也没有。”弗罗斯特并不是想责怪吉德罗,他自己就是个生活在蜜罐里的男孩,但是面对被家族疏远的罗德莉卡,他们必须体谅她的情绪。
来到斯莱特林的长桌,喝下两杯热腾腾的南瓜汁后,弗罗斯特的手才终于暖和起来,阿不思·邓布利多今天出席了晚餐。
“下周二就要开始放圣诞假期了。”小巴蒂对他说。
万圣节聚会后,小巴蒂偶尔会和他说上几句:“乔伊,你回家吗?”
“斯拉格霍恩关了我禁闭,一直到复活节前。”
“噢,抱歉。”
“你会回去的吧,魔法部也放圣诞假。”
小巴蒂缓缓点头,语气有些犹豫:“应该会,但我父亲很忙,去年圣诞他就没有休息。”
这时,一名黑发男生坐在了对面的长椅上,他瘦削高挑,灰眼睛扫了一眼主宾台。
隔着很远的拉巴斯坦冲他打了个招呼,他声量不大,但周围的十几个人都能听见:“雷古勒斯,圣诞节回去吗?”
黑发男孩点点头。
拉巴斯坦愉悦地说:“到时见。”
小巴蒂卷在叉子上的意面好一会儿都没有送进嘴里。
弗罗斯特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噢,”小巴蒂忽然坐得笔直,像是从深思中被惊醒,“没什么,布莱克以往圣诞节都不回家。”
布莱克?
弗罗斯特想到西里斯的话:“雷古勒斯是西里斯的弟弟?”
小巴蒂说:“是的,布莱克家族的名字许多都和天文学沾边,西里斯是天狼星,雷古勒斯是狮子座的α星,他们的父亲奥赖恩是猎户座,姑姑叫柳克利霞,出自天琴座。”
“雷古勒斯和西里斯不太像。”
“长相有些相似。”小巴蒂说,“性格截然不同。”
但对于兄弟俩的关系,小巴蒂没有多说。
吃完晚饭,弗罗斯特打算去图书馆试试运气,如果报刊没有线索,也许杂志中能找到一点儿端倪。
在礼堂外的走廊,他与斯内普擦身而过。
弗罗斯特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斯内普今天的步伐格外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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