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年级.12

转了一圈,淇丽安也没有看到达芙妮,倒是看到布雷斯的周围站了不少喷着浓烈香水的小姐们,还看到德拉科正熟练、自然地和一群德国著名的纯血继承人推杯换盏,她还看到了巫师界的新秀——戈德斯坦先生在人群中侃侃而谈,但她并没有看到安东尼。

淇丽安的面前,又是几个眼底带着明显的目的性的同龄男生端着饮料走了过来,淇丽安草草地和他们周旋了几番,就溜出了大厅,来到了花园的露台上。

扑面而来的寒凉,让淇丽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抬眼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抬头看着天上的弦月。

淇丽安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少年的身后,“安东尼?”

安东尼怔了一下,然后转过了身,对着淇丽安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怎么?这场舞会的小主人不在大厅里左右逢源,倒是跑出来清风明月了?”

“戈德斯坦少爷不也是如此?您的父亲可是在里面应付得得心应手。”淇丽安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安东尼见状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淇丽安的身上,然后又重新抬头看向夜空中那轮有些孤寂的残月,淡淡地说:“我毕竟是一个拉文克劳,还是不喜欢做那些斯莱特林的事情啊……”

淇丽安看着身旁神色有些黯然的少年,莫名想起他在研讨会时那幅神采飞扬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感慨:‘他,还是最适合拉文克劳那样的环境吧……’

“看样子,学妹也是不喜欢那样的气氛吧!”安东尼一边说一边举起一杯已经被搁置在花坛上很久的饮料,“要不,为我们这份的寂寞干杯!”

淇丽安勾起了一抹笑容,然后举起手中的酒杯与安东尼轻轻相碰,然后将杯中的碧蓝色液体一饮而尽。

德拉科着急地找到淇丽安的时候,她正靠着安东尼神志不清地坐在花园的花坛上。

看到这幅场景的德拉科,不禁觉得自己的额角青筋直跳,快速地走到两人的面前,一把把淇丽安捞进怀里,然后又把她身上的外套扯下来,扔回给了安东尼。

“嗨!德拉科!你来了呀!”淇丽安眨了眨醉意弥漫的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带着怒意的男孩,“你的眼睛在发光耶!嗯......”

德拉科不禁一愣,然后看着面前这个明显是喝醉了的女孩——一双笼着水雾的深蓝色眼睛正沉醉地看着自己,原本心里憋了一路的气话在此刻烟消云散,猛地转头看向另外一边一脸云淡风轻的少年,“小戈德斯坦先生,让一位未成年的女士喝酒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吧!”

安东尼听了,喉结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一直在死死盯着安东尼的德拉科,此时的心情更加生气了,带着斯莱特林式嘲讽说道:“刚刚戈德斯坦先生还在大厅里面找他的那位不懂事的‘混血儿子’,小戈德斯坦先生,你现在也该回去了!”

说完,德拉科就搂着淇丽安从花园的一条小路绕到了一个隐蔽的楼梯走上了二楼。

走到二楼走廊的时候,怀里的女孩已经闭上了眼睛,双腿靠着潜意识踉踉跄跄地移动着,嘴里还在小声嘟囔着:“德拉科......别老是学你爸爸抹发蜡呀......像个蛋壳一样......”

德拉科听了眉心一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一向很满意的马尔福式发型,然后暗自想着:‘这个巨怪喝个酒还把脑子喝坏了吗?算了,把她丢回她自己的房间里自生自灭吧!’

“德拉科......我今天又是偷偷跑出大厅......又是忘了...忘了爸爸的告诫......喝了别人递来的的饮料......”

“德拉科......你说......被我爸知道了......会罚我抄几遍家规啊......如果要的话......我要不用你送的那只羽毛笔......来写......”淇丽安一边口齿不清地喃喃道、还一边无意识地扯了扯德拉科的衣袖。

“罗斯特小姐!你抄几遍家规都无所谓!毕竟罗斯特家族的家规可是比马尔福的少了一大半!”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快速地回怼了淇丽安,“还有,你就别想着用那只羽毛笔来蒙骗人了,我相信德尔曼叔叔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不是你的字!毕竟,你那像是听着曼德拉草的尖叫而写的字,和一个马尔福的字简直是云泥之别!”

“德拉科......其实,你很帅的......”

醉得不省人事的淇丽安压根就没有听清这只已经暴走了的小铂金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嘀咕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但不得不说这句话让已经炸毛了的的德拉科很是受用,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最后还是把这只巨怪搀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当他看见女孩毫无形象地扑到他的床上时,他承认——他后悔把这只巨怪带进来了。

“德拉科......其实,很多学院的女生都偷偷喜欢着你呢......”

“就是......你脾气太坏了......但是,你对我就很好呀......”

德拉科坐在床边听着女孩的呢喃,心弦在无意间被拨乱,看着女孩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轻颤的睫毛,不由得嘀咕道:“笨蛋,她们......又不是你,我对她们那么好干什么......”

德拉科心烦意乱地揉了揉额角,然后低头看了看已经起皱了的衬衣,决定先不管床上这只还在嘀咕的巨怪、而是先去洗个澡。

而等他出来的时候,床上的巨怪小姐已经停止了口中的嘟囔,轻轻地睡着了。

德拉科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魔杖对着淇丽安甩了一打清洁咒,然后又用变形咒把女孩身上已经蹭皱了的礼服变成了一条精致、舒适的睡裙,最后把被她压在了身下的被子扯出来,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夜深了,月光于浓雾阴霾中泠泠透出,静静将黑夜摩挲。

德拉科像小时候一样钻进了已经带上了女孩些许温度的被子里、十分自然地躺在了女孩的身旁,侧着脸看向身旁女孩姣好而宁静的睡颜,他带着些沙哑而疲倦的声音柔和地说道:“晚安。”

德拉科拿起枕边的魔杖轻轻一挥,熄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光,只有窗外的月光从帷幕的缝隙中隐隐透出,耳畔传来女孩细微而平稳的呼吸声,他不禁暗自想到:‘今天一个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然而,半个小时后,德拉科僵硬地躺在床上,无数次忍住想把身旁那只巨怪踹下床的念头。

“淇丽安!不要再像一只地精一样乱动了!被子都被你扯没了!”德拉科终于忍不住了,咬着牙低吼道,但很显然,淇丽安仍处于醉酒的劲头里,德拉科的话没有让她清醒半分。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伸出手、霸道地将女孩搂进了怀里,又抬起右腿腿禁锢住女孩不停乱动的双腿,最后轻轻地在女孩的耳边低声沉吟道:“睡吧......”

男孩的热度与温润裹挟住女孩因为酒精而有些躁动的内心,终于散了酒气、真正坠进了梦中......

“德拉科,我先和达芙妮回宿舍换双鞋子!”淇丽安一边说一边踢了踢沾染了泥土的厚重雪地靴,不等身旁这位马尔福先生喷洒毒液,就拉着达芙妮走了。

“达芙妮,为什么圣诞舞会的时候没有看到你?”

“呵!”达芙妮冷冷地回答到,“还不是因为家里那个……拐着弯想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父亲又宠她,就只好让我在家里陪她了!倒是失败了还要拉个垫背的......”

淇丽安安慰地拍了拍达芙妮的肩,随即便喊出了口令、走进了公休室。

一进门,达芙妮就看见墙角边的一棵圣诞树下散乱地摆放着一些寄来斯莱特林公休室、但还没有人来认领的礼物,但其中一份赫奇帕奇风格包装的礼物在清一色的冷色系包装中格外亮眼。

达芙妮有些疑惑地拿起了礼物,刚看清礼物上的小卡片时,她就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啊啊啊!竟然是塞德里克寄来的礼物!”

“谁是米兰达.瑟鲁斯?哪个女人这么好运!!!”

“咳咳!”淇丽安不禁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个......达芙妮......米兰达是我的化名......”

“呵......哪个傻大个还会来图书馆啊?”压根就没有好好在看书的德拉科,四处乱瞟着,突然眼前就闯进了那个大块头的猎场管理员,不禁皱起了眉头,然后出声讽刺。

“每个人都有学习的权利。”淇丽安淡淡地说道,然后抬起了头,“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在看些什么书?”

德拉科听了,挑了挑眉,向海格看去,只见他怀里抱着好几本厚重的大部头,书脊上的书名里都不约而同带着一个“龙”字,德拉科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不会是要养一只龙吧?”淇丽安也看到了那一系列的书,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怎么可能?私自养龙可是犯法的!”德拉科听了“噔”地站了起来、激烈地反驳道,“而且我可不相信那个混血巨人有本事弄到一只高贵的龙!”

“淇丽安,我真的十分怀疑——你是不是遗传到了特里劳尼的预言家血统?”德拉科一边拉着长腔说道,一边丢给淇丽安一个已经揉皱了的纸条。

淇丽安放下了手中的书,用指腹展平了那张纸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快出壳了。——海格’

“所以呢?”淇丽安用魔杖对着那张纸条施了一个最近正在练习的魔咒,然后那张纸条就于一瞬间燃烧殆尽、灰飞烟灭,“你别跟我说,你想让我在待会儿宵禁的时候陪你去看龙!”

德拉科听了不禁尴尬地轻咳了两声,“那个......罗斯特小姐,你应该还记得圣诞舞会的时候你还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淇丽安不由得想起那天的醉酒经历,她不自然地转过了头,“那......好吧......”

“德拉科......你确定不进去看看吗?”淇丽安看着眼前的德拉科正费力地踩在一个结实的大南瓜上,将脸贴在一扇小小的窗户上,努力地想看清里面的一切。

“和三个格兰芬多还有一个混血巨人呆在一个臭烘烘的小屋子里面?”德拉科压低了声音嘲讽道,“身为一个马尔福,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可是,你就不想近距离地去看一下你心爱的小龙吗?”

淇丽安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极力劝说着眼前这只执拗的马尔福牌小龙,天知道这禁林有多冷!“你进去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去摸摸它呢!”

淇丽安这番循循善诱的话成功说动了眼前的这只铂金小龙,德拉科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南瓜上跳了下来,“那......你去敲门?”

淇丽安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那扇破了几个小洞的木门前,敲了敲了几下,很快,海格出来开了门,他看见面前的两个斯莱特林,不禁愣住了,“罗斯特小姐......和马尔福先生?”

“嘿!你是养了一只龙吗?”还没等淇丽安说出她刚刚想好的措辞,德拉科就双眼放光地往屋子里面看去、然后激动地问道。

海格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一样的龙爱好者,不由粗犷地笑出了声,“是的!你们也可以进来看看!”

“噢!梅林!它快出来了!”德拉科一走进房间,就看见一只灰色的蛋躺在桌上,上面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裂缝。他忽略了周围三个格兰芬多的存在,就径直向那儿走去。

德拉科的话也让三个想发问的格兰芬多咽下了喉间的话,他们都把椅子挪得更靠近桌子,屏住呼吸,密切注视着那只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地动着,传出一种很好玩的咔嗒咔嗒的声音。

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小龙在桌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淇丽安觉得它其实并不漂亮——就像一把皱巴巴的黑伞。它多刺的翅膀与它瘦瘦的乌黑身体比起来,显得特别的大。它还有一只长长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角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突起。

但显然,身旁的马尔福牌小龙,此时并没有揣着和淇丽安一样的审美,他灰蓝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那只小龙,失神地喃喃道,“挪威脊背龙!它真漂亮......”

德拉科这句“惊世骇俗”的赞叹并没有得到房间里三头小狮子和另一只小蛇的认同,只有一旁的海格激动地用手去轻轻地摸了摸那只皱巴巴的小龙,声音颤抖地说道,“是啊......它可真是美丽......”

突然那只小龙一口咬住了海格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长牙,而他不仅忽略了手上破皮的伤口,还兴奋了喊道,“天哪,你们看,它认识它的妈妈!”

而一旁的德拉科仍在温柔地看着小龙打出带着火星的喷嚏,淇丽安暗想道:‘如果这只龙不是一个格兰芬多的话,德拉科可能还会幼稚地说‘我是它的爸爸’!’

“噢!那只龙真好看!”两只小蛇和黄金三人组一起离开了海格的小屋、走在城堡空旷的长廊上,德拉科的灵魂好像还驻足在刚刚那间藏着一只小龙的木屋里,他还在不停地絮叨着,“可是为什么那个大个子一定要给它取名为诺伯,她明明是一位高贵的女士,她就应该叫......”

德拉科还没说完,就被身旁的淇丽安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唔......淇......”

德拉科正想扒拉掉女孩柔软的手,就于抬眸之间,看到平日里严肃的教父正以一种更加阴沉、狠厉的眼神扫视面前五只在宵禁时刻还到处乱逛的巨怪。

“马尔福先生,你或许可以告诉我那位让你们不惜冒着被扣分的风险出来夜游的、高贵的、女士到底应该叫什么名字?”斯内普教授抱着膀子、不停地碰洒着毒液,“还有你们三个格兰芬多,可真是鲁莽、勇敢啊!自己冒险就算了!竟然还拉上两个斯莱特林!”

三个格兰芬多被这顶冲天而降的帽子给砸晕了,波特最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说道,“斯内普!他们不是......”

“格兰芬多没人扣五十分!因为夜游、撺掇同学夜游还有顶撞教授!”没等波特说完后面的话,斯内普就挑着眉打断道,“至于马尔福先生和罗斯特小姐每晚魔药办公室关禁闭,直到放假!”

“凭什么......”这次轮到韦斯莱不满了,但是他被身旁的波特捂住嘴、生生消了音,波特低声在韦斯莱的耳边说道,“难道你想在老蝙蝠那里关上整整三个多月的紧闭吗?”

“那么,现在既然你们都不肯在宿舍里好好睡觉,那就都跟着费尔奇去劳动服务吧!”斯内普教授用着大提琴一样低沉的声音、最终宣判了五只小巨怪的刑罚。

一行人跟着费尔奇手中那盏灯光微弱的走马灯,又一次回到了黑漆漆的禁林边上。

“是你吗,费尔奇?快点,我要出发了。”海格牵着一只狗、站在黑暗中凭着费尔奇手中的灯看到了刚刚还来看小龙的五只小巨怪,“噢!真不幸又见到你们了!那就由我带着你们进行劳动服务吧!”

费尔奇嘲讽地看了眼身旁几只松了一口气的小巨怪,幸灾乐祸地说:“你们大概以为会和那个蠢货一起玩个痛快吧再好好想想吧,小东西们——你是要去禁林!如果你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就算我估计错了。”

“禁林?”淇丽安可以听见身旁德拉科的声音带几分明显的紧张和恐惧,“我们不能在半夜里进去——那里面什么都有——我听说有狼人。”

“时间差不多了。”海格并没有理睬德拉科,“我们该进去了。”

“我不进那个禁林。”德拉科紧皱着眉头、语调上扬地说道,“进这里干事是用人的差使,不是学生干的。如果我父亲知道我在干这个,他会——”

淇丽安心想这次的禁林之旅肯定是跑不掉了,连忙扯了扯德拉科的袍角,“德拉科......”

德拉科突然意识到身旁女孩的存在,连忙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低声嘟囔着,“不就是禁林吗......马尔福怎么可能会害怕......”

海格看着已经噤了声的德拉科,想着他毕竟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好龙”之人,放柔了语气说道,“那你们自己组队吧!”

“那我和淇丽安还有这只狗一组!”德拉科连忙指着海格脚边那只耷拉着狗脸的憨犬说道。

“那好,你们再加一个哈利吧!赫敏和罗恩和我一组!”海格不等几人提出异议,就径直往禁林里走去,几人瘪了瘪嘴、还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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