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丽安。”
在淇丽安打了第七个哈欠时,德拉科终于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书,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在车窗外照射过来的阳光下,女孩白皙的皮肤上淡淡的黑眼圈格外地明显,“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额......昨晚发现了一本很好看的魔法史小说......”淇丽安一边说一边用指腹擦了擦因为打哈欠而溢出的泪珠,“忍不住把它一口气看完了......”
德拉科皱了皱眉,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看着淇丽安。
淇丽安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一把把手中摊开的《预言家日报》盖在了脸上,嘟囔道,“好了......德拉科,让我睡一会儿,快到了叫我......”
德拉科无奈地挑了挑眉,然后把一旁自己还没有穿的长袍轻轻抖开、盖在了淇丽安的身上。
在喧闹的列车里、车厢中却安静得只听得见女孩细微的呼吸声和男孩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不算大的车厢里充斥着黑檀和海盐鼠尾草的香气,时间在其中慢慢地流淌......
“叩叩叩......”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德拉科皱了皱眉、看向身旁还在轻轻浅眠的女孩、选择不去理会。
谁知,下一秒车厢门就被径直拉开,一个金色头发、眼睛浅蓝的女孩端着一碟点心、用着带着笑意的清脆的声音说道,“马尔福学长好!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一点点心,特意送来给你尝尝!”
“这位小姐,难道你不知道擅自闯入他人的包厢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德拉科声音低沉地说道。
“学长,对不起!还有,我是格林格拉斯家的二小姐!”金发女孩看着眼前德拉科阴沉的脸色、不禁慌乱了起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以掩盖住有些颤抖的音调,“我叫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噢?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格林格拉斯有两个女儿!请把你的东西带走,马尔福不会随便吃一个陌生人的东西!”听着女孩尖细的声音、德拉科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淇丽安,然后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你可以出去了!”
阿斯托利亚本就白皙的脸蛋在此刻已经变得惨白,她之前听达芙妮说马尔福少爷对纯血家族的人态度还算友好,却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她连忙慌乱地拿起碟子走出包厢,然后快速地拉上了门。
刺耳的门闸撞击声传来,德拉科皱起眉头、然后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女孩,女孩脸上盖着的报纸微微动了动。
下一秒、女孩就伸手拿掉了报纸,睁着深蓝的眸子睡眼朦胧地看着德拉科,“德拉科......是快要到了吗?我刚刚......刚刚怎么好像听到了你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教养的新生!”德拉科挑着眉说道,“还有一会才到,你还可以睡一会儿!我可不希望在晚宴的时候,身旁坐着一个已经睡着了的巨怪!”
“不睡了!我现在感觉好极了!”淇丽安终于回过神来,然后扭了扭已经僵硬了的脖子,“德拉科,刚刚......”
淇丽安喉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面前的德拉科突然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后,淇丽安疑惑地转过头,下一秒、她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车窗外,一辆破旧的蓝色汽车正在半空中上下癫飞着,后座的车门还被震开了、随着汽车上下飞动、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那块车门就要脱离车身向火车这边飞来,车头的引擎盖微微翘起、不断向外冒出白色的烟雾,车里面隐约有两个人影在拉扯着方向盘。
“德......拉科......”淇丽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扯了扯德拉科的衣袖,“这是最近兴起的交通方式吗?”
“呵!”德拉科收敛了一下脸上惊讶的表情,冷笑道,“我只知道,车里面的人已经触犯了《国际保密法》,明天的《预言家日报》里应该就会有报道了!”
“德拉科,刚刚开车的那两个人,会不会就是哈利和罗恩啊?”淇丽安看着格兰芬多长桌上至今还空着的两个座位。
“非常有可能!”德拉科瞥了一眼格兰芬多长桌,挑了挑眉,“毕竟救世主的出场方式永远都是那么的高调!”
德拉科话音刚落,斯内普教授就一脸阴沉地从斯莱特林长桌和格兰芬多长桌之间的过道走过、直直地走向了主宾席,黑袍卷过,哈利和罗恩才灰头土脸地出现在礼堂里面,他们可真是狼狈极了,长袍里的衬衫上沾满了泥土、裤子上还被划破了几个口子。
“德拉科,开飞车的人……还真是他们两个啊……”淇丽安转回头来,默默地为两头小狮表示哀悼。
“哼!他们两个就等着被退学吧!”德拉科嘲讽地说道。
今年的分院仪式很快就结束了,毕竟没有像去年一样出现一个在台上和分院帽谈判的救世主,新生队伍也没有引起学生们热烈的讨论,毕竟和去年相比,今年既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纯血大家族的继承人。
不过,还是有两个新生的出现引起了斯莱特林长桌一阵小小的讨论,一个是理所当然被分到了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家的小女孩,一个就是被分到了斯莱特林的、传言中格林格拉斯家的私生女。
淇丽安一边看着从过道走来的金发碧眼的漂亮小姑娘,一边看着对面像是吃了鼻涕虫一样、一脸嫌弃的达芙妮,而达芙妮身旁的花花公子——布雷斯竟然第一次对一个小美人表现出了不屑一顾。
淇丽安疑惑地抿了抿嘴唇,然后看着小美人挂着标准的斯莱特林式假笑坐在了一年级的前列位置。
“还真是拎不清自己的位置啊。”对面的达芙妮突然冷冷地说道。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微微张开双臂,和往年一样热情地欢迎道,“同时,也欢迎我们新一任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洛哈特先生!”
穿着粉色巫师袍子的金发洛哈特站了起来,对着台下的学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下一秒,礼堂里就爆发出了一阵女孩子们的尖叫声和欢呼声,就连一向内敛的斯莱特林里也有几个女生轻轻地鼓起了掌。
‘噢!梅林!这个世界怎么了?不仅中年妇人喜欢这样的......就连少女们都喜欢?’淇丽安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身子不禁一僵。
“淇丽安,你是傻掉了吗?”淇丽安正在愣神时,耳边就突然传来了德拉科戏谑的声音,“你可别告诉我你和其它的女生一样被这个草包迷住了!”
“之前又不是没有见过他。”淇丽安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德拉科,很没有形象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德拉科,请你不要质疑一个罗斯特的品味!”
今年斯莱特林的新生并不是很多,其中也没有家世显赫的继承人,所以高年级的学生只为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茶话会。
“马尔福,罗斯特,这届新生的茶话会,你们也可以来参加!”法利级长在晚宴结束时,就拦下了德拉科和淇丽安,“这届有几个新生对你们很感兴趣!”
“对不起,学姐,我有点累了!”淇丽安抿着笑,委婉地拒绝了。
“这届新生里面,有什么值得一个马尔福特意去结交的呢?”德拉科瞥了几眼跟在级长后面的一年级新生,忍不住不屑地挑了挑眉。
“那,好吧......”法利级长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淇丽安看着几个新生从面前走过,有几个新生向这两只家世显赫的小蛇投来了探究、仰慕的眼光,但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却在经过德拉科面前的时候,身子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诶!德拉科,你是不是欺负人家小学妹了!”淇丽安戏谑地笑着、抬眼看向了一旁的德拉科。
德拉科转过头来,伸出轻轻地掐了掐淇丽安细腻的脸颊、嘴角挂着一抹清晰的笑,“我只欺负你一个人!”⑴
“德拉科,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姗姗来迟的淇丽安坐了下来,转头看向满脸笑意的德拉科戏谑地问道,“是因为,下午的第一节课就是洛哈特的课吗?”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德拉科轻轻地弹了弹淇丽安脑门,“往格兰芬多的长桌那边看,韦斯莱要遭殃了!”
淇丽安顺着德拉科的目光看去,罗恩正惊恐万分地拿着一个红色的信封,下一秒、那封信开始冒烟、然后从罗恩的手中飞了出来。
‘噢!梅林的胡子!那是一封吼叫信!’突然反应过来的淇丽安,正准备掏出魔杖施‘闭耳塞听咒’的时候,双耳就被一双带着些许暖意的手紧紧捂住。
耳畔的嘈杂声瞬间小了起来,但还是可以听到韦斯莱夫人愤怒的吼声和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偷走了汽车,如果他们把你开除出校的话,我也一点不会感到惊讶的。如果让我抓到你,你就有好瞧的。我想你从来没想过爸爸妈妈发现汽车不见了,会怎样地担心……”
虽然传入耳中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淇丽安还是可以猜得出这个声音有多么的震耳欲聋,因为她可以看见桌子上的碟子和勺子被震得上下跳动着,大厅里的人都转过身来看看是谁收到了吼叫信,罗恩瘫坐在椅子上,恨不得把整个人缩成一团 ,不让猩红的脸被别人看见。
“……昨天晚上我收到了邓不利多的信,我想你爸会羞愧而死的。我们从来没有教你这样做事,你和哈利本该撞死……简直是家庭的耻辱,你爸在单位停职查问,这全都是你一个人的过错!如果你再敢踏错一步,我们马上把你接回家。”
化成嘴唇形状的红色信封终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在长桌的上方自动粉碎成了纸屑、纷纷扬扬地散落在了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小麦粥里。
这时一直捂着淇丽安耳朵的那双手才缓缓地放了下去,淇丽安转过头,德拉科正拿起魔杖为自己解除着闭耳塞听咒,嘴里还幸灾乐祸地嘀咕着,“老韦斯莱被停职了,红毛韦斯莱们估计要想着在圣诞节的时候赖在霍格沃茨,不然回去只会穷得揭不开锅!”
“笨蛋,是没有见过吼叫信吗?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真怕你因此成了聋子!”他格外有神的眸子轻轻地对上淇丽安的目光。
头上的穹顶洒下了几缕温和的阳光,男孩逆着光看着女孩,女孩那双刚刚还被人捂着的耳朵,此刻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烧得有些厉害。
“喂!真成聋子了?”德拉科看着眼前愣住了的淇丽安,伸手揉了揉女孩有些凌乱的黑发,“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韦斯莱这么做太不会维护罗恩的自尊心了!”淇丽安硬生生地转移着话题。
“那群纯血叛徒,估计都不知道‘自尊心’是什么东西吧!”德拉科不屑地回答道,“好了,准备去上草药课了!”
斯普劳特教授站在温室中央的一张高脚架后。大约二十来欢颜色各异的耳塞摆放在架子上。当德拉科和淇丽安穿着素面防护服坐下时,老师说,“我们今天要给曼德拉草换盆。现在,谁能告诉我曼德拉的用途?”
像往常一样,赫敏第一个举起手。
“曼德拉草,又叫曼德拉草根,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恢复剂”,她熟悉得好像把课本吞进了肚子,“用于把被变形的人或中了魔咒的人恢复到原来的形状。”
“非常好,给格兰芬多加十分。”斯普劳特教授说,“虽然曼德拉草是大多数解药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它也很危险,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赫敏的手再次飞快地举起来,这次差点把哈利的眼镜碰掉了,但是斯普劳特教授却叫了另外一边的淇丽安。
淇丽安一脸茫然地放下了刚刚还在捋头发的手、懵懵地看向正温柔地笑着的赫奇帕奇院长,随即反应过来,“听到曼德拉草的哭声会使人丧命!”
“完全正确,斯莱特林加十分!”斯普劳特教授说,“大家看,我们这里的曼德拉草还很幼小。”
她指着一排深底的盘子介绍着这个植物的相关知识,每个人都往前凑,想看得清楚一些。那儿排列着大约一百株绿中带紫的幼苗。
“每个人拿一副耳套。”斯普劳特教授说。
大家一阵哄抢,谁都不想拿到一副粉红色的绒毛耳套。而高尔和克拉布也很“给力”地拿回了三幅粉红耳套和一副蓝色耳套。
淇丽安透过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铂金男孩,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点恶趣味,快速地拿过唯一的一个蓝色的耳罩、准备戴在头上。
德拉科看着淇丽安突如其来的操作,愣了一下,然后瞪着灰蓝色的眼眸看着淇丽安,“淇丽安,女孩子就应该用粉红色的!”
“谁说的!”淇丽安老神在在地回答道,“麻瓜的著名的拿破仑骑兵团还被称为‘粉红色军团⑵’呢!”
德拉科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斯普劳特教授又一次催促道:“快戴上耳套!一定要把耳朵严严地盖上,等到可以安全摘下耳套时,我会竖起两只拇指!”
于是他一脸嫌弃地拿起了一个粉红色耳罩、又往上面扔了几个清洁咒,才慢吞吞地把它戴在了头上。
斯普劳特教授自己戴上一副粉红色的绒毛耳套,卷起袖子,牢牢地抓住一丛草叶,使劲把它拔起。从土中拔出的不是草根,而是一个非常难看的婴儿,叶子就生在它的头上。它的皮肤是浅绿色的,上面斑斑点点。这个小家伙显然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斯普劳特教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只大花盆,把曼德拉草娃娃塞了进去,用潮湿的深色堆肥把它埋住,最后只有丛生的叶子露在了外面。她拍拍手上的泥,朝他们竖起两只大拇指,然后摘掉了自己的耳套。
“我们的曼德拉草还只是幼苗,听到他们的哭声不会致命。”她平静地说,“但是,它们会使你昏迷几个小时,我想你们谁都不想错过开学的第一节草药课,所以大家干活时一定要戴好耳套!那么,开始干活吧!”
一时间,许多同学都迫不及待地拔起了盆子里的曼德拉草,比婴儿的哭声还要刺耳的声音填满了整个温室,淇丽安隔着耳套都能隐隐地听到着刺耳的噪音,她不禁觉得,‘噢!梅林的胡子!今天是耳朵的受难日吗?’
淇丽安看着眼前还在盆子里蠕动的曼德拉草,突然有了和魔药课实操时一样的“不知从何下手”的感觉,她忍不住转头看向一旁的德拉科,他带着那个十分可爱的粉色绒毛耳罩、脸上因为温室有些闷热的环境而微微泛着红。
他皱着眉头抓起面前盆子里的那株曼德拉草,然后还一脸嫌弃地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丑陋的“老娃娃”、他还伸出带着龙皮手套的手想去触碰一下这个正在剧烈挣扎植物,却不小心将手指戳进了曼德拉张开的嘴巴里、还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最后他一脸厌恶地把手中还在挣扎的“婴儿”直接塞进了花盆里。
淇丽安看着德拉科皱起的脸和别扭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而一旁的德拉科就好像听见了一样、突然转过头来,对上了淇丽安还未收敛的笑容,他狠狠地瞪了淇丽安一眼,又用夸张的嘴形说道:“笨蛋!”
男孩的这幅模样又触动了女孩还处于低姿态的笑点,淇丽安又忍不住在德拉科的面前笑弯了眼眸,德拉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就自动屏蔽了淇丽安的傻笑,顺手拎起淇丽安面前盆子里的曼德拉草,然后动作干脆地帮它换了盆。
到下课时,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他们基本上都是满头大汗、腰酸背痛、身上沾满泥土。走在队伍末尾的淇丽安、托德拉科的福,她身上倒是干净极了。
“噢!淇丽安,你是上了一个假的草药实操课吗?”达芙妮一边用手帕擦掉脸上不小心沾上的泥土、一边惊讶地看着身旁皮肤白净的淇丽安。
“呃......德拉科帮我给曼德拉草换的盆!”
“德拉科可真够意思!布雷斯那个混蛋!还让我一个弱女子帮他完成任务!”
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明明更喜欢欺负哈利!”——淇丽安
⑵科普一下:
欧洲中世纪时期,在人们的认知中,粉色像血液稀释后的颜色,所以更加和强壮、热血的雄性气质挂钩。(一直到18、19世纪,军队的军服,还主打粉红色系。)
反而是蓝色,在这一时期可以算作是女性的颜色。因为蓝色暗示圣母玛利亚的坚贞和忠诚,象征着社会需要的女性气质。
(所以,一直到近代,人们对粉红和蓝色的性别联系,都是与现代人相反的。)
PS:二年级真的是严重卡文阶段Orz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二年级.2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