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却不晒人,偶有阵阵清冽的微风吹过,却吹不乱披散的发丝,这样的天气,用德拉科的话来说——真是一个适合魁地奇比赛的日子。
“达芙妮!待会儿不用等我了!我直接去找德拉科!记得把横幅拿上!”淇丽安拿起餐桌上早已用纸袋打包好的几个奶油餐包,就往魁地奇球场跑去。
一大早,斯莱特林球队就早早地集合,为这学期的首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淇丽安跑到魁地奇球场的时候,队长弗林特正带着队往更衣室走去,七个队员手中都拿着一把由卢修斯赞助的光轮2000。另一边的格兰芬多队也簇拥着那个矮小的救世主走了过来。
“嘿!伍德!这次的冠军非我们队莫属了!”高大的弗林特突然拎着扫帚走上前,“看看!最新款的光轮2000!这可都是马尔福赞助的!”
德拉科听了,也拿着扫帚走上前,站在弗林特的旁边。
“嘿!波特!你手中的光轮2000确实不错!可是你队友的横扫七星还是用来扫地吧!”德拉科带着斯莱特林式假笑和颜悦色地说。
斯莱特林的队员们听了不禁粗声大笑。
“至少格兰芬多队没有一个队员需要花钱才能入队,”赫敏和罗恩突然蹿了出来,尖刻地说道,“他们完全是凭实力进来的!”
淇丽安看着德拉科的脸色暗了下来,连忙走到德拉科的身旁,一字一句地说道:“马尔福先生确实为院队赞助了扫帚,但这并不能否定德拉科的能力!格兰杰小姐,你需要向德拉科道歉!”
“闭嘴!邪恶的斯莱特林母蛇!”罗恩朝前走了一步,“格兰芬多绝对不会向一个恶毒的斯莱特林道歉的!”
“噢!难道韦斯莱先生的教养就因为‘你是格兰芬多’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吗?”德拉科紧紧地牵住了淇丽安的手。
罗恩明显地被德拉科的话噎住了,灰扑扑的脸涨得通红。
“波特!你待会儿就等着被我撞下扫帚吧!”德拉科又瞪向了一旁的波特,然后就拉着淇丽安朝更衣室的门口走去,“我们走吧!斯莱特林的宝贵时间不应该被这群臭哄哄的狮子所浪费!”
“德拉科,你是不是紧张啊。”淇丽安看着德拉科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种小场面,一个马尔福怎么可能会紧张!”德拉科偷偷擦掉额角渗出的细汗。
“是的!马尔福一点都不紧张!马尔福已经胜券在握了!”淇丽安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一袋餐包递给了德拉科,“再吃一点吧!你早餐都没有怎么吃!”
德拉科实在是顶不住淇丽安灼灼的目光,勉为其难地接过了纸袋,说句老实话,他是真的有点紧张,虽然在别人眼里他还是淡定十足,但他还是瞒不过淇丽安——这个从小到大最亲密的朋友。
德拉科原本是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但当他打开纸袋,看到里面的餐包上按他的习惯抹上了三分黄油、七分果酱的时候,突然就有了胃口、心情还有些愉悦,于是他十分不华丽的拿起了一个餐包直接往嘴里送。
“德拉科!”
“嗯?”德拉科咬着餐包含糊不清地应着,下意识地向淇丽安看去。
就看到淇丽安正伸长了胳膊,反手拿着相机,另一只手还在两人之间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淇丽安!你怎么能拍下一个马尔福这么不华丽的一面!”德拉科已经可以想象到那张照片上自己像一个仓鼠一样吃着东西,“快把胶卷给我,让我烧了它!”
“不行!”淇丽安一边说一边连忙把相机放到衣袋里,“这可是这台相机拍的第一张照片,这还是我们第一张在霍格沃茨的合照!”
德拉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弗林特已经开始整队、准备入场了。
“好了!待会儿我会给你拍很多帅气的照片的!”淇丽安一边说一边抱住了德拉科,“给你一个幸运的拥抱,到时候等你把金色飞贼抓来给我看一下!”
当淇丽安来到斯莱特林的看台的时候,克拉布和高尔已经为淇丽安占了一个视线极好的位置,一旁的达芙妮已经和布雷斯一起用漂浮咒悬挂好了一幅淇丽安早早准备好的横幅:以斯莱特林绿为底色,精致的银色花纹勾边,中央绘制着一个大大的斯莱特林的院徽,下面写着由刻板的斯内普教授默认的口号——“斯莱特林,无往不胜”。
横幅的周围还有一条由淇丽安用变形术制作、原身是一条围巾的银色假蛇在不停低游荡,还有一头原身是一顶毛线帽的银色小龙,尾后牵着一个小小的横幅飘在半空,淇丽安绝对不会承认横幅上那一句骚气十足的口号是她借鉴塞德里克的应援词改编的——“Draco,霍格沃茨最亮的星星”。
当斯莱特林的院队以一种好似排练过的整齐队形出场的时候,看台上立刻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淇丽安可以说开学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斯莱特林这么不优雅的时候,当然她自己也不例外。身为德拉科从小到大的死党,她非常给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半个身子都快伸出了护栏,然后一边喊着“Draco”一边拼命按着相机的快门。
没过多久,格兰芬多队也以一种和斯莱特林截然相反的、非常不华丽的形式出场了,但他们还是赢得了不亚于刚刚斯莱特林出场时的欢呼声,没有办法,淇丽安也不得不说格兰芬多就是要比斯莱特林人缘好。
这次魁地奇比赛,基本上整个学校的人都倾巢出动了,就连埋头苦读的拉文克劳也不例外,往常空旷的拉文克劳看台上此刻已经是人头攒动。这不仅是因为这是本学期第一次魁地奇比赛,也不仅是因为这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这两个死对头的比赛,而是因为这是两个霍格沃茨史上最年轻的找球手的对决。
“我希望这是一场公平、诚实、精彩的比赛!”霍琦夫人站在已经降落在地的两只队伍中间,用着扩音咒说道。
“请大家骑上扫帚!”霍琦夫人一边说一边打开箱子,一一放走鬼飞球、游走球、金色飞贼。
最后霍琦夫人拿起她脖子上挂着的银哨使劲吹了一下。
十五把飞天扫帚拔地而起,高高地升上天空,比赛开始了。
比赛一开始就很激烈,格兰芬多那个叫“安吉丽娜”的追球手就像一个生猛的大汉一样在斯莱特林的防线中横冲直撞、以各种姿态得分。而斯莱特林那六个高大威猛的队员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两个队伍的比分一直都咬得很死。
淇丽安非常庆幸自己比赛前恶补了一下魁地奇比赛的知识,不然她觉得自己又要像小时候一样拿着一本书躲到角落里看到比赛结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能勉强地体会到魁地奇的乐趣。看着赛场上快速飞行的身影,听着周围的呐喊声,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德拉科和哥哥都对魁地奇如此着迷。
因为魁地奇是激情的化身,在广阔的绿茵场上和碧蓝的天空中的魁地奇天才用激情诠释着生命,用魁地奇诠释激情。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激情,在魁地奇场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队员的激情,观众的热情,使魁地奇场上的每一缕空气都融入了热烈的气息。
不同于其他人的激烈搏斗,德拉科和哈利在稍高一点的空中轻松低搜索着金色飞贼的身影。淇丽安可以保证德拉科绝对是看见她了,她透过相机的取景器不止一次看着德拉科在扫帚上做着华丽且惊险的动作。而反观一旁的波特,他简直是乖极了!
不对!淇丽安突然发现波特扫帚竟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像是想把波特甩出去。经过德拉科的洗脑,淇丽安也知道光轮2000不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那么肯定是有人动了些手脚。
淇丽安连忙拿起克拉布手中的望远镜、凭着直觉朝着教师看台看去,卢修斯的那一头铂金色长发实在是耀眼,而他身旁的斯内普教授正双眼死死盯着什么东西,双唇不断开合。淇丽安先是明白了什么,但又马上充满了疑惑。而当她看见斯内普教授身后那个奇奇怪怪的奇洛也在进行着和斯内普教授一样的事情的时候,淇丽安好像一瞬间明白了。
淇丽安灵机一动,找达芙妮要了一些多出来的短幅,便朝着教师看台走去。
“日安!卢修斯叔叔!斯内普教授!”淇丽安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将手中的短幅递给卢修斯和斯内普,“这是斯莱特林和德拉科的加油短幅,可以用漂浮咒把它升到空中!”
卢修斯看着面前正挂着微笑的淇丽安,又想了想这不太马尔福的加油方式,不由得微微扯了扯嘴角,正想着如何婉拒淇丽安,就发现旁边一直黑着脸的斯内普竟然用着漂浮咒把短幅升到了空中。
卢修斯笑容有点僵硬,但是对上斯内普坦然的目光,也只好咬了咬牙,像斯内普一样将横幅升到了空中。算了,就当是给儿子加油了!
两条短短的横幅刚好完美地挡住了奇洛的视线,淇丽安看着波特的扫帚恢复了正常,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教师看台,她可不想到时候斯莱特林赢了,还被说是作弊。
“嘿!淇丽安!你刚刚干嘛去了!”
“给斯莱特林拉应援去了!”
达芙妮顺着淇丽安的目光看去——铂金绅士和高冷教授正头顶着两幅漂浮的横幅,顿时被惊讶地哑口无言,默默地朝淇丽安竖了一个大拇指。
淇丽安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然后抬起头在空中寻找着德拉科的身影。德拉科正和波特骑着扫帚、面对面地停在空中。这时一道金光从德拉科的背后闪过,波特连忙加速、朝着德拉科飞了过去,德拉科也意识到什么,调转扫帚,直追着波特。
“看来两位找球手都发现了金色飞贼!这是两个史上最年轻的找球手之间的对决!”乔丹.李在解说台激动地说到。
“一个是实力强大的救世主,一个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乔丹.李的这句话十分有偏向性,就好像在暗示着波特是靠着实力入选的,而德拉科则是砸钱当的找球手。
但淇丽安已经没有心情来暗骂乔丹.李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拴在了德拉科的扫帚上,时上时下,不断穿梭在半空和看台下的木头支架中。
德拉科与波特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而波特也离金色飞贼越来越近,而就在德拉科快要追上波特的时候。波特突然双手松开了扫把,猛地往前一扑,然后狠狠地摔在了泥地上。全场都愣住了......
然后只见波特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然后剧烈地咳了几声,一个亮闪闪的金色飞贼从他的嘴里掉了出来。
“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乔丹.李最先反应过来,然后大声地喊道。
“格兰芬多胜利了!”
“哈利.波特万岁!”
热情的欢呼声穿过寂静的斯莱特林看台传入淇丽安的耳中,她突然脑中一片空白,她只知道:现在要陪在德拉科身旁!
“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
“格兰芬多胜利了!”
“这是属于救世主的赛场!”
欢呼声不断充斥在德拉科的耳中,他突然愣住了,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斯莱特林失败了”,下意识地朝教师看台看去,父亲已经生气地离开了席位,而斯莱特林的看台上也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他六神无主地回到了球队的集合地,不小心瞥到了弗林特眼中强力压制着的愤怒,然后他第一次低着头、走到了队伍的最末端。
一出了魁地奇球场,陷入拥挤的人群中,他好像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奚落他、都在对他指指点点,身为一个马尔福,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了,逆着人流随意地朝着最近的猫头鹰塔跑去。
今天的猫头鹰塔里并没有停留太多的猫头鹰,他双手扶在围栏上,俯瞰着刚刚那个见证了他失败的魁地奇球场,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鼻子发酸、眼眶发热,他不禁想到比赛前他还特意写信请求父亲过来、他还特意让那个笨蛋为他拍照,那个笨蛋还激动地为自己做横幅、还特意去看有关魁地奇的书,这次还是那个笨蛋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一场魁地奇比赛,可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不想被她看见啊!
可是梅林就好像非要跟他开这个玩笑,身后突然就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德拉科!”
他是真的不想被女孩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撒气一般说道:“干什么!也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原以为这样的语气就能把那个笨蛋气走,没想到那个笨蛋竟然还认真地说:“德拉科,其实你今天表现得很棒!那个朗...斯特假动作就做得很完美啊!”
“噗嗤!”他还是忍不住不理那个笨蛋啊,“是朗斯基假动作!”
他转过身,女孩正站在台阶上对着他笑,微风和着阳光轻轻撩起少女有些凌乱的发丝,周遭很安静,只听得到时不时传来的几声鸟鸣和自己胸膛中“砰砰砰”的心跳声。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
衣香鬓影之间,她穿着白色的蕾丝礼裙,黑色的长发用银色的发带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蓝色的眼眸不带一丝杂质地看着自己。这种眼神不同于其他人看自己的时候、没有刻意的讨好和怀有目的的探究,有的只是好奇和期待,就像对着一个真正的朋友一样。
从此以后,她就住进了自己心里、最靠近德拉科的地方。
淇丽安看着德拉科转过身,不由地愣了一下,老实说,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眼眶泛红、嘴唇有些皲裂、金发凌乱带着汗水黏在额上、绿色的袍子上沾满了灰。但这就是最真实的他啊,一个男孩受到打击时最真实的模样。
“身为一个马尔福,这次可真是丢人啊!”德拉科又转移了目光,看着天边的地平线喃喃道。
“不丢人。”淇丽安走上前,站到了德拉科的身旁,“在我眼里,你就只是德拉科,一个一样会遭遇失败的男孩。”
男孩转头看向女孩,静静地凝视着女孩的蓝色眼眸里映着的自己的身影,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少女刚刚说的话——“你就只是德拉科。
‘唉......估计这世上也就只有她眼里才映着最纯粹的自己......估计这世上也就只有她不仅仅把自己看作一个马尔福,而是更把自己看作德拉科......’
一阵凉风吹过,惹得淇丽安打了好几个喷嚏,下一刻肩头一重、后背一热,转头看去,少年正将解下的魁地奇战袍披在自己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汗味和他惯用的海盐鼠尾草香水味还有一股阳光下的青草香裹挟着自己的身心。
“下面的比赛,我不会再这么狼狈地失败!”德拉科捏了捏拳头。
“好,以后你的每一场比赛还有训练,我都会陪着你的!”淇丽安看着德拉科蓝灰色的眼眸,温柔地笑了笑。
“好。”下一秒德拉科就猛地抱住了眼前的淇丽安,将下巴磕在她的肩颈上,深嗅着女孩身上淡淡的书卷墨水的气息和若有若无的檀木香气。他突然觉得前一秒还如乱麻般的心绪,在此刻都得到了释怀。
阳光下的男孩和女孩紧紧相拥,而一旁的两只雕枭也在互啄着尖喙,一只头顶长着闪亮的金色绒毛,一只头上长着柔软的黑色卷羽。
写这章的时候,总是想起2018年熬夜看德国队比赛时激动且复杂的心情,感觉这时的斯莱特林就像是2018年的德国队一样,都曾拥有着那样辉煌的胜利,但都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失败,这里小龙崩溃的心情也让我想起了当年德国队主将——克罗斯的球场痛哭,令人唏嘘但也十分真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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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年级.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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