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 来配点在加纳共和国离婚食用。
【0】
“我以为我们是夫妻?至少,对待一个真相的方式是先告诉我,我们再一起寻找解决方法。可是你却不一样,你觉得我会不高兴,你宁可选择隐瞒。为什么呢西弗勒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走进过你的心,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你的累赘,你需要照顾的众多东西的,其中一样而已!”
【1】
你终于收拾好行李,最后一次环视蜘蛛尾巷这个寂寥而清冷的家。
但这正是你来时的模样。
是的,把你的东西都收走了以后,它朴素地甚至不像一个家。大片的书墙落了尘,陈旧的沙发褪了色,壁炉上的木板已经快要脱落了,地毯——你甚至不曾猜得出它原来到底是什么颜色。
只有那一束百合花,在窗台的一角肆意地生长,如同你的怨怼一样,肆意地、狂妄地,在你的心里扎了根,盘根错节,逐渐填满所有没有爱的角落。
【2】
你们是在邓布利多的牵线下认识的。
你的家人与霍格沃茨校长是旧识,大战过后,他们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仍然暗暗地为你的婚配操了很多心。这件事情在一次宴会上不小心让邓布利多听见了。
老巫师捋了捋自己那花白的长胡子,眼镜后的蓝眼睛绽出一丝机敏,“唔…我或许有个好人选。”
听见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名字,你的父母一开始是抗拒的。先不说前食死徒的身份,就他那人尽皆知的间谍活动缘由,也让他们对他是否还能接纳新的人而感到担忧。
“西弗勒斯只是比较慢热,”邓布利多信誓旦旦地说,“他也早已完成赎罪了,或许该先让两个年轻人见见?”
也好,反正见一面也不算什么坏事,最坏不过是多认识一个霍格沃茨教授而已。你的父母出于对邓布利多的礼貌,还是同意了你们的见面。
【3】
谁知此生一见,便已定永恒。
那天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懒洋洋地落下来,他在一个喷水池前等你到来,他背靠着池边,正在低头看一本书,而阳光落在他的黑发上面,映着点点水珠,泛着光。
“你好?是斯内普教授吗?”你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你好。”他面无表情,但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低沉,充满磁性,平静得仿佛在诉说着一件让自己无关的事情,“来吧,这位小姐,早点结束,完成邓布利多最后的任务。”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你不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感觉。你只知道他跟你幻想的未来另一半完全不一样,你曾经以为自己会选择一个像洛哈特一样,阳光、明媚、帅气而又有些过度自信的迷人男子。
却不是这个有些阴沉、冷淡、寡言而又嘲讽着世间一切的前食死徒。
可是你就是喜欢他,无可救药。
猝不及防的心动,就像是山河皆逊色,眼里只有他。
【4】
你不知道邓布利多使了多大的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也喜欢你,总之,很快地,你们就结了婚。
他依旧那样,冷淡、寡言。
但他待你极好,他将你接到他的旧宅,他任你布置着他的房子,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他几乎都答应。不曾对你发火,每天有可口的饭菜,周末时不时一起出去周边旅游,有时你听着他抱怨几句霍格沃茨愚蠢的学生们,他有时听你说着魔法部枯燥的文书。
你们相敬如宾。过着不知世间上多少夫妻羡慕的婚后生活。
一度让你以为这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5】
只是,当走近了以后,你才知道,心里空落落的滋味。
人的直觉总是正确的,爱与不爱,都写在朝朝暮暮相处的细节里。
他之所以做得如此好,是因为他并不在乎。
你花了三年,才明白了这一点。
就如同他不在乎你是不是喜欢他,他不在乎你喜欢红色还是蓝色,喜欢纯牛奶还是奶泡,是黑胡椒还是海盐,是金木犀还是薰衣草。
他更不在乎你是不是在伤心,他不在乎你在夜里背对着偷偷啜泣,他不在乎你在家里翻找着与他过往及以后的各种点滴。
他不在乎,不在乎你是否在乎他。
你从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他从不回应你的感情,也不提供任何的情绪价值,他只是在完成任务。
【6】
“西弗勒斯可能不太懂爱,你需要给他一点时间,亲爱的。”
这是你们结婚的那一天,邓布利多握着你的手对你说的。
你信了,时时刻刻想起来这个话,你又等了三年。
只要再花点时间。
整整六年,你才明白,他并不是不懂爱,只是,他的爱早已燃烧殆尽,此生此世,再也不会有什么可以让他再去爱了。
你曾以为,或许拥有一个他的孩子,就能拴住他的心,就能让他有哪怕一点点的爱,放在与你相关的事情上。
但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允许它发生。
【7】
你想起来有一次,你在听他抱怨一篇刚刚登刊的魔药学论文,他将它从都到尾批得一文不值,他是那么的高傲地谈论着他的一生所长,他的语气尖酸刻薄,又带了些讥笑,你被他的用词逗笑了。
“好笑吗?”他挑起一根眉毛,勾着嘴角。
“好笑,西弗,你说出来特别好笑。”你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挨着他捂着肚子。
你仍旧笑着,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
只是一瞬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炸开。
你想跟他在这一刻死去,在共享同一份喜悦的这一刻,只要这一刻就够了。此后,再也不需要想此后。
【8】
你是看着爱情一点点死去的。
也是看着自己一点点走向崩溃的边缘的。
当想要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得不到回应。
你越抓越紧,直到逼着他,逼着自己。
你看,人就是这样,一点都不懂得知足。得到了一点甜,便想要一颗糖,然后又想买下糖罐子。
得寸进尺,直到再也没了退路。
【9】
终于,你忍不住了,亲手揭开这如泡沫般虚幻的美好假象。
即是梦醒时分。
“什么意思?”他用低沉的语气回答道。
“你有在乎过我吗?”
“…我当然在乎你。”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在乎你,我不会管你。”
“那爱呢?西弗勒斯,”眼眶又疼又热,你知道这是一个不该开口的问题,因为开口即意味着告别,“哪怕只有一点点?”
你看他敛起了眼神,他的脸沉在他的黑色长发里,他抿着嘴,不说话。
“你不爱我,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你又提高了音调,语气里尽是委屈,眼泪倏然滑下,打在你们之间那道巨大的鸿沟里。
“你累了,不要胡思乱想。”他捏了捏鼻梁,似乎对于下班后还要面对你的情绪很是不满,但他仍在努力扮演着他的角色。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冷嘲。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比如说?”
“比如说莉莉·伊万斯。”
“你不该提起她。”他第一次对你用有些生气的语气。
“西弗勒斯,我们是夫妻,这意味着你不该对我有所隐瞒。”
“这不是隐瞒。”他又用力地说道,似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话般,“那只是我的过去。”
“那现在的你呢?你在想什么?”你忍住哽咽,你的眼里全是失措,“我需要的是真实的你,西弗。而不是被过去束缚的你,也不是每天在扮演好丈夫的你。如果我们不能面对这个问题,我们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痛苦,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或许你说得对。”他说道,“但有些事情,无法解决,再提也是徒劳。”
“无法解决?”你错愕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这竟然是无法解决的问题?那么,你为何不告诉我真相呢?”
“我认为,真相会让你难过。”他的冷静与泪流满面的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以为我们是夫妻?至少,对待一个真相的方式是先告诉我,我们再一起寻找解决方法。可是你却不一样,你觉得我会不高兴,你宁可选择隐瞒。为什么呢西弗勒斯,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走进过你的心,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你的累赘,你需要照顾的众多东西的,其中一样而已!”
你大声地朝他吼道,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哭。
而他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着。
【10】
心就像是被揪住一样剧烈地疼着。
于是,你剩下的,不多的一点理智决定不能再让你自己沉沦。
你不能让自己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你不愿做一个爱而不得便日日埋怨的女人。
你还年轻,或许你还可以重新开始。你的心说。
暗自喜欢,又暗自妄想,暗自做了决定,又暗自不舍得。
但是,你不愿意成为那个你不愿成为的自己。
“我想走了。”你终于开口对他说,语气很平静,你知道那是因为你也已经不在乎了。
他从报纸里慢慢地抬起了头,很快又低了下去,似乎早已知道你的打算一样。
“我知道了。”
等你将文件准备好了,递给他。
他皱着眉毛,他用手臂撑着自己的额头,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却看不出更多的感情,仿佛只是在确认法律条文。
“你确定了?”他又问。
“嗯。”你轻轻应道。
“等我开会回来。”他将那份文件放入信封里,收入他的魔法口袋里。他站起身来,黑袍垂地,发出衣物摩擦的声音。
他走到客厅的门口,手握住门把手,背对着你。他站在那里,他的黑袍一如既往,深不可测。
“抱歉,我试过了。”
这句话刺痛了你的耳膜。
【11】
你不能等他回来,你再也没法面对那张朝思暮想又日日夜夜望见的脸。
你离开了英国,去了大洋彼岸。
你躺在加州的海岸线上,想着当地的魔法部官员替你介绍着新的工作任务。你大口大口地吮吸着玻璃杯里的Malibu鸡尾酒,又盯着正从海平线上沉下去的落日出了神。
“抱歉,我试过了。”
他的话,久久,永恒,刻在了你的心上。
趁眼里的氤氲笼罩你之前,你放下鸡尾酒,朝那带着阳光余温的海水里走去。任由它们温暖着你的身子。
闭上眼,鼻腔里只是咸涩的海水味。
【终】
我见过了最伟大的的爱情。
泪流成河,痛彻心扉,像狂风暴雨,又像骤然的落雷,击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落下生生发疼的疤。此生此世,都将与这道疤一起苟活下去,每到雨天,它便在挠不到的地方用力地发烫疼痒着。
却不是发生在我的身上。
但还要求什么呢?
我们已相遇,此世已成夫妻,在同一屋檐下,分享过同样的早餐、午餐、晚餐,睡在同一张床上,你曾拥我入怀,我曾枕着你的手臂,听见你的心跳。
这应该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你就在那里,咫尺之间,抬头踮起脚便能触到。
…但又,好像那么远。
原是我深爱着深爱着她的你。
而我终也是活成了你的模样。
从此以后,入目再无他人,四下都皆是你。
除却巫山,再也不是云。
你是,我也是。
【后续在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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