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压产物。手边没有书,也没仔细考据,对原著一些细节记忆可能有偏差,请别在意。
*小天狼星死亡结局的一点后续,if哈利在寻找魂器的旅途中去见了伊芙。
*就不放预警啦!
**********
在第五次撞到哈利盯着双面镜发呆之后,赫敏对两个男孩提议说:
“我们应该去见见坎贝尔夫人。”
他们已经在迪安森林的帐篷里住了很久,可寻找并摧毁魂器这个任务却一直没有任何进展。三个人在萎靡不振和暴躁难安的情绪中来回切换,早就已经身心俱疲了。
“没人知道她在哪儿,赫敏。你忘记莱姆斯是怎么说的了吗?”罗恩没精打采地瘫在炉火前,打着哈欠说,“我们找魂器已经够累了,别让我们再多找一个东西。”
“而且她不会想见到我们的。”哈利语气平板地接上话。
他小心地摩挲着双面镜碎裂处的锋利边缘,好像要借由这个动作把它打磨平整。指腹处传来微凉的触感,锐利而坚硬,熟悉得令人心痛。
小天狼星死后,他曾在许多个无眠的深夜里独自坐着,反反复复把玩这个镜子的碎片,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想起那天的场景——想起被留在那间地牢中的教父的尸体,想起从伏地魔眼睛底下带着他幻影移形逃走的坎贝尔夫人,想起分别时她木然而毫无生气的冷漠面容,和她右眼中那只曾属于小天狼星的深灰色眼瞳。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
伊薇特·坎贝尔把布莱克老宅的钥匙、小天狼星在古灵阁的金库的钥匙和他的魔杖都留给了哈利,从那之后一次都没有回到过格里莫广场12号。小天狼星死后过了一个多月,哈利才敢去尝试推开阁楼的门,可门后只有个布满蛛网的窄小扫帚间——那扇通往苏格兰北部高地的飞路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切断了通路,后来听莱姆斯说,拉文克劳河原那个旧屋似乎也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凤凰社没有人主动谈论坎贝尔夫人的去向,甚至几乎从不提起她。哈利唯一一次听人说到她的名字,是在邓布利多的葬礼上,他听到一位个子娇小的黑发女巫告诉金斯莱,坎贝尔夫人去年就辞去了魔法部的工作,只是偶尔会在格林威治的魔法天文协会露个脸。
但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没有去动那两个人卧室里的任何东西,即使她从没来取走属于她的衣服和书籍。
她一定是不想见到他们的。她真正想见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有一次听到了。”赫敏心不在焉地说,“……我听到小天狼星和唐克斯的谈话。他们好像提到坎贝尔夫人在佩尔顿街有间小公寓,因为那里离格林威治的魔法天文协会很近。我想她也许会在那里。”
莱姆斯。小天狼星。唐克斯。
听到这些熟悉的名字,让哈利有了一个瞬间的恍惚。
自从踏上寻找魂器的旅途,他们很少说起霍格沃茨、陋居和凤凰社,似乎谈论那段被抛在身后的时光会让他们重新变回依赖大人的孩子。回忆过去会让人变得软弱,而软弱是无法引领他们在这条艰苦的道路上坚持走下去的。
但不知是否值得庆幸,此刻也正是这份软弱,让他能够下定决心。
“我们应该去见她。”哈利说。
罗恩直起身体,瞪着眼睛看了他半天,嘴巴张开又合上,似乎想要寻找一种合适的方式表达抗议,但最终还是没有办法似的,生无可恋地瘫了回去。
“好吧,好吧。随便你们。”他嘟嘟囔囔地把自己埋在厚实的羊绒毛毯里,自我安慰道,“至少食死徒肯定猜不到我们会回伦敦。”
*******
三个人轮流披着隐形衣幻影移形到佩尔顿街蹲守,没过几天就发现了伊薇特·坎贝尔的踪迹。
她确实住在佩尔顿街,但出行并没有规律,有时几天都不会出门,有时却会毫无预兆地在一个深夜前往格林威治。
他们尾随过她几次,很快就摸清了她住着的那栋公寓楼。但罗恩有一次回来时发誓说他看到了特拉弗斯鬼鬼祟祟地在街角徘徊,哈利推测黑巫师并未放松对坎贝尔夫人的监视,因此决定不再靠近她的公寓,而是想办法去她的办公室见她。
所幸她出门都是步行——哈利说这是因为她幻影显形的准头一向都不太好——这让他们很容易就摸清了魔法天文协会的位置。
赫敏猜得不错,协会的总部果然是在皇家天文台的旧址、现在的天文博物馆里。也许是因为这里不属于政府机构,所以安保并不像魔法部那样严格和繁琐,如果多加小心,是可以跟在巫师和女巫们的身后混进去的。
有过了去魔法部偷挂坠盒的经验,溜进魔法天文协会这个任务就显得简单很多。
哈利决定自己去,因为隐形衣实在罩不住他们三个。在一个阴云密布的上午,他披着隐形衣在天文台附近的十字路□□通灯下徘徊了两个小时,才终于等到了伊薇特·坎贝尔的身影。
这是他们跟踪她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在近距离看到她的模样。
她深棕色的长发如常挽起来,和哈利印象中的没有任何不同,黑色的长款风衣也与她以往总是穿着的巫师长袍款式相近,连微微抿着的唇线也似乎还是那个亘古不变的平直弧度。也许是为了避免相异的瞳色引起麻瓜注意,她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低调而完美地融进伦敦的街道。
哈利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仍戴着那枚素银的戒指,但戒指无法完全遮盖住手指根部那一圈烧焦的伤痕,但她似乎对此毫无所觉,看不出是否还能感受到血肉里残留的痛觉。
哈利跟在坎贝尔夫人身后,注意着不去碰到街道上的其他人。
在坎贝尔夫人向博物馆的麻瓜警卫展示工作人员证件时,他悄悄从拦车杆下面钻了过去,同时小心地拢着隐形衣,不让自己的运动鞋露到外面。
她路过修剪平整的草坪,从络绎不绝的游客身旁经过,踏上东侧那座钟型建筑的大理石台阶。哈利凭直觉确信,这栋小楼和破釜酒吧一样不会在麻瓜眼中出现,因为走在附近石板路上的麻瓜游客,宁愿去给博物馆的穹顶拍下二三十张照片,也不愿朝这栋华丽精巧的小建筑投去哪怕一个眼神,当然也对径直走进那扇半圆形石英门的坎贝尔夫人视而不见。
跨过这扇石英门,就有个胖胖的中年男巫小跑着迎了上来。
男巫的脑袋周围有四只羊皮纸折成的纸船飘来飘去,怀里则抱着厚厚的一摞报纸、信件和公文。哈利借着他的脚步掩盖自己的脚步声,看到男巫艰难地从怀中抽出一份期刊,递到坎贝尔夫人手中,然后和她并肩走向右侧的走廊。
他脑袋周围漂浮着的其中三只羊皮纸船跟着他一起悠悠然飘走了,有一只却落在后面,犹豫地在哈利面前的半空中打着转,似乎不太确定到底谁才是收件人。
趁着走在前面的坎贝尔夫人正专心和男巫说话,哈利从隐形衣中伸出一只手,迅速而坚决地将那只笨拙徘徊的纸船推向男巫的方向,自己也悄悄跟了上去。
“......有点晚了,我知道。但我想办法联系到了他们主编的导师。”男巫正擦着汗,气喘吁吁地向坎贝尔夫人汇报,“赫尔伯特主席在星期四之前就能看到这个成果,希望这不会影响他参加猫头鹰歌唱会的心情......欧洲巫师占星组织希望你能去为他们剪彩......还有十二月份阿瓦隆学者团的评审......”
坎贝尔夫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将没有翻过的期刊还给他,转头朝他怀里抱着的那摞文件,精准地从中抽出一个深蓝色的信封,一边读着信封上的抬头,一边问:
“今早接到劳拉的信没有?不来梅那边怎么说?”
“霍尔顿小姐说天文厅的主管已经审核过了,不来梅......呃......”男巫艰难地将文件用单手抱着,另一只手从长袍口袋里摸出一个羊皮纸条,手忙脚乱地想要把它展开,但坎贝尔夫人把这个纸条从他手中抽走了。
男巫窘迫地挠了挠头,凑过去看了一眼那张纸条上的字,补充道:“对,不来梅希望我们能在明年三月份之前确定四个名额。”
坎贝尔夫人点点头。
说话间他们已经站到了她办公室门前,但男巫似乎还有话没说完。坎贝尔夫人推开办公室的门,但没立刻进去,而是转身从男巫怀里抱着的那摞公文中挑出来几件要紧的,又从他脑袋周围摘下其中两只小船。哈利就趁着这个机会,贴着墙悄无声息地溜进她的办公室。
坎贝尔夫人还站在门口跟男巫说话。
“其他的都不重要,”她吩咐道,“我现在你只需要你去一趟六楼。”
“去六楼,好的。”男巫应道,“然后呢,夫人?”
“你去告诉他们,原定今天上午需要交给我的那份报告,加进去一项旋转虚箱分析,下午再给我送过来。”
“旋转虚箱分析,没问题。”男巫紧张地复述了一次,又问,“单臂旋转还是双臂旋转,夫人?”
“用天王星和海王星分别做一下拟合,看看哪个罗尼德曼指数更好,然后让托马斯决定。”
“先做拟合,让托马斯决定——”男巫连连点头,“当然,当然。真是明智的选择,夫人。”
他嘀嘀咕咕地用袖子擦了擦汗,像来时一样小跑着匆忙离开了。
*******
伊薇特关上办公室的门。
房间一下子变得空旷而寂静。来自伦敦天幕的晦暗光线透过窗棂,静悄悄地落在她的衣角,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缓慢漂浮着,随着她的呼吸缓缓地起伏飘动,像是房间里满溢着极轻极浅的叹息。
她将刚才从男巫那儿拿到的小船送到柜子里和其他几十只纸船收在一起,然后挥动魔杖,召唤出两只茶杯和一盘黄油手指饼干,带着它们坐回了自己的书桌前,拆开刚拿到的信封,执起墨水瓶里搁着的一枝羽毛笔,开始浏览、批注、签字。
哈利站在角落里屏住呼吸,盯着她摆在书桌上的那两个空茶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迟疑着默默掀开隐形衣。
伊薇特听到动静,就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客客气气地问:“你喝红茶还是咖啡?”
“......茶,谢谢。”
伊薇特于是拿起魔杖,用杖尖分别敲了敲两只茶杯的边缘,朝他点了点头,示意道:“来这边坐。”
哈利依言走过来坐到她对面,心里难以遏制地涌起一种荒诞的感觉。
他作为魔法部的通缉犯和伏地魔的眼中钉,冒着巨大的风险来见他已故教父的遗孀,怎么想都应该是个感性化的、激动人心的时刻。可眼下的实际场景和他预想的天差地别,简直平淡得近乎无聊。
两个人无言地相对坐了一会儿,期间只有羽毛笔落在羊皮纸上的沙沙声,不时轻柔响起。
哈利抿了几口热气腾腾的红茶,感觉到自己冰冷纠结的肠胃熨帖了许多,下定决心将杯子放回茶托里,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猜到了我们会来?” 他直截了当地问。
“没有。”伊薇特低着头说。
“但你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惊讶。”
伊薇特不再低着头读手中的书信了。她将羽毛笔放回墨水瓶,向后靠在椅背上,点了点自己的左眼。
那只灰蓝色的眼珠和哈利记忆中一样死气沉沉,似乎永远蒙着一层白翳的混沌的雾气。
“我的这只眼睛能够看到魔力的流动,记得吗?”她定定地看着他,“况且,我认识这件隐形衣比你早得多。”
顺着她的目光,哈利下意识望向自己臂弯里搭着的银色月光般的透明布料。
“你们来到佩尔顿街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们了。”伊薇特说,“你们很聪明,没有在我的公寓附近现身。食死徒就像是一群贪得无厌的秃鹫,我的住处也并不安全。”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哈利很想跟她谈谈小天狼星的葬礼,但又有点害怕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因此决定暂时先不提起这个话题。他绞尽脑汁思索了一会儿,谨慎地选择了一个更安全的话题:
“我们正在寻找拉文克劳的冠冕。”
伊薇特看上对此并不意外,但似乎稍微有了一点兴趣,坐直了身体,问他:“有收获吗?”
哈利疲倦地耸了耸肩。
“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了你的忙。”沉默了一会儿,伊薇特说。也许是他精神紧绷太久而产生了某种臆想,但哈利觉得自己确实能从她平淡如常的语气中听出一点温和的、安抚的意味,“你也不需要我的帮忙。你会赢的。”
“你真这么认为?”哈利勉强提起精神。
“这是写在星轨里的命运。”
“就像小天狼星的死吗?”哈利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因为写在星轨里,所以无论怎样都改变不了?”
“本质上来说,是的。”伊薇特心平气和地回答他。
她的神情仍旧沉静无波,与他对视的那只深灰色的眼瞳空寂如冰原,没有为这句近乎残酷的话语做出任何反应,仿佛哈利的问题与她日常处理的这些学术上的问题一样,追根究底没有任何差别。
以往的每一次都是这样。
她不会在哈利或者任何的别的什么人面前露出任何软弱的破绽。她的软弱已经和小天狼星一起死去了。
哈利不知道自己应该失望还是应该庆幸。
在他们的旅途屡屡碰壁、毫无进展的这种时刻,来自坎贝尔夫人的“一定会赢”的这句断言无疑是个很有效的强心剂。但他仍为这句话中的残酷含义而感到无助和难过,似乎正因为小天狼星那无法改变的死亡结局,他们如今才能走上这样一条确凿无疑通往胜利的道路。
他宁愿不要这种胜利,只要小天狼星还好好活着。
但哈利知道教父一定会看不起这个念头,邓布利多和他的父母都不会认同这个念头,因为哈利也会鄙视生出这种懦弱想法的自己。战争必须由他亲手结束,否则一切牺牲和痛苦都将付诸流水。
只是,在那之前——
“我以前听小天狼星说过,他给你留了一副画像。”哈利低声说,语气近乎恳求,“我能见见他吗?跟他说说话?”
伊薇特把脸转向他,视线落在男孩那双翠绿的眼睛上。她用曾经属于小天狼星的那只眼瞳和他对视,这次哈利能够肯定这不是自己的臆想,坎贝尔夫人那似乎永远都岿然不动的神情里,确实逐渐浮现起了一层薄薄的、似有似无的忧伤和哀悯。
然后她缓缓开口,声音决然,没有一丝动摇:
“——我已经毁掉了那幅画像。”
哈利“噌”地从高背椅上站起来,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她。
他仿佛一时没听懂这句话,接着就是无法理解。这种震惊和困惑甚至超越了他本能的怒火和悲痛,所有复杂的、纠结的、难以言喻的和积压已久的情绪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让他有好一会儿都是头脑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
等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时,哈利发觉自己的牙齿在格格打颤。
“......你毁掉了?”他暴怒地质问她,“你毁掉了小天狼星留下的唯一一点精神和思想!凭什么?凭什么?!你如果不想要,可以把他留给我!他的尸体已经被留在那间地牢里,你怎么能连他的——”
“说起来你也许不相信。”伊薇特平静地打断了男孩的狂怒,“看在你教父的份上,我正是为了你着想,才亲手毁掉了那幅画像,而不是把他留给你。”
哈利说不出话去反驳她,只有胸脯还重重起伏着。
怒火被一股脑宣泄了出来,又被她沉静如流水的话语浇熄了大半。他此刻只能感觉到无尽的疲惫和茫然,颓然跌坐回高背椅中,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就好像在过往无数个夜晚里长久地盯着手中的双面镜碎片。
“......我甚至去问了差点没头的尼克。”过了很长时间,哈利才又慢吞吞地开口,语气苦涩,“我甚至希望他能变成幽灵留下来,只要我还能看到他,跟他说说话......他明明给你留了画像,你怎么能......怎么能......”
男孩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是这么想的吗?”伊薇特轻声问,“你希望他的灵魂永远留在这个世界,永远被困在霍格沃茨的走廊里吗?即使有一天你也去世了,你的子女和后代都去世了,但他的灵魂还是永远被困在这里,永远无法得到自由——你希望他以这种方式留下来,只是为了在你难过的时候陪你说说话吗?”
哈利被她问得愣住了。
“——我不是。”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想......”
伊薇特没有等他回答,转头望向窗外。她的视线越过窗棂、越过树梢,追随着在高耸灰暗的建筑和塔楼之间滑翔的一小群白鸽。独属于伦敦的稀薄日光落在她瞳色相异的眼眸里,如同碎星般遥远而不可捉摸。
“我不希望他像那样留在这个世界。”她梦呓般低声说。
她随即陷入的沉默,但哈利觉得她的话并没说完。也许是因为疲倦,也许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和他解释太多。总之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再理会他了。
但是哈利想,他稍微能够明白坎贝尔夫人的意思了。
那副画像,或许是最体贴也是最残忍的礼物。
小天狼星思想的一部分附在这个画框里,永远也无法解脱。如果她忘记了他呢?如果她不再想念他、不再需要他,如果她有了新的生活,将画像束之高阁,那么他就要在永恒的清醒中被困在某个阴暗的、发霉的角落里,在画框腐朽之前的那样漫长的几百年的时间里,都只能与灰尘和虫子作伴吗?
他很清楚后果。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即使在阿兹卡班度过了十二年,他还是愿意把一小片思想剥离出来,自愿成为一个永恒的囚徒,只是为了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可是她也同样爱小天狼星,所以一定无法忍受看着这样的他,宁愿亲手毁掉那幅画像。
哈利现在明白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应该是完整的、自由的,不应该被困在一个画框里,终年终日地等待着谁偶尔想起他来,才去跟他说说话。
倘若她真的把这幅画像留给哈利,又能怎么样?
他要把小天狼星和菲尼克斯装在一起,在赫敏的串珠小包里和杂物一起叮咣作响吗?还是暂时存放在布莱克老宅,让他终日与克利切和他母亲的画像作伴呢?
即使战争结束了,伏地魔被打败了,所有人都开始了新的生活,他知道自己会把小天狼星的画像摆在自己家里最显眼的地方,也会骄傲地跟每个来做客的人介绍自己的教父,让自己的子女和孙辈永远记得他的存在。
可是——除此之外的其他时间呢?
在哈利经营自己的未来和人生时,小天狼星的画像只能永远呆在同一个位置,日复一日地面对着同样的墙壁和摆设,该靠什么来熬过那样漫长的时光呢?而哈利很清楚,如果知道教父是在这种处境里度日如年,他是绝对无法问心无愧享受自己的生活的。
软弱会带来更多的痛苦。软弱无法引领他在这样艰难的道路上走下去。
但他必须要走下去。
哈利将瓷杯里已经凉透的红茶一饮而尽,从高背椅上站了起来。伊薇特仍然出神地望着窗外盘旋的白鸽,没有要起身送他出去的意思,似乎甚至都没注意他要离开了。
哈利默默走到门口,披起隐形衣,小心地将自己全身都裹起来,才压下门把手。在那扇沉重木门敞开一丝缝隙之前,他停下动作,迟迟没有推开门走出去。
“我猜,”他咕哝着,盯着门把手,仿佛是在对它说话,“这应该就是永别了。”
“不。”
出乎他意料,坎贝尔夫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哈利猛地转过身,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远眺窗外的目光,用小天狼星的眼睛注视着哈利,平平静静地告诉他: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她背后的玻璃窗外是晦暗的伦敦天幕。冷白的日光从大块铅云的缝隙间笔直照射下来,落在远处某个教堂尖顶的十字架上,使这个画面具有了一种庄严而隽永的意味。很多很多年后,在哈利早已忘记她的模样时,他还是会常常想到这个瞬间——想到坐在逆光的高背椅中的、如同命运女神垂怜般静静望向他的伊薇特·坎贝尔。
“你是被选中的男孩。”在片刻的恍惚中,哈利听到她轻声说,“神秘人注定会失败,而你就是那个能够终结他统治的勇士。这是镌刻在星轨间的命运,什么都无法改变。而在你实现这个命运的时刻,我也会在那里。”
“我会在那里,用这只眼睛亲眼看着。”
——这是她此生对哈利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end—
*刚好赶在6月18日了那就祝一句忌日快乐吧。
*一转眼收藏已经破三千了!而且这么多人留下了完结评分居然还维持在9.8分真的是奇迹qwq再次谢谢大家的包容和支持。
*请不要问我出本的进度,问就是还要很久很久。我会再来的。爱你们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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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番外7·命运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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