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月，猪头酒吧。

斯内普鬼鬼祟祟地来到房间门口——他刚才看见邓布利多了。邓布利多是黑魔王的心头大患，他来碰碰运气，万一得到黑魔王想要的情报了呢？

斯内普弯着身，从钥匙孔死死盯着房间内的景象，眼中是对地位和权利的渴求，如藏匿在暗处的毒蛇。

房间里，西比尔·特里劳妮和邓布利多正面对面坐着——西比尔·特里劳妮，斯内普知道她，他们最近常在猪头酒吧偶遇。

说起来他们挺相似，同是待业青年，同样生活拮据。

不过，这可不意味着他们会惺惺相惜。

在斯内普看来，西比尔·特里劳妮是一个不着调的、疯疯癫癫的女巫。而特里劳妮则认为，斯内普邋遢且阴沉。

屋内的交谈在继续。

西比尔·特里劳妮围着披肩，眼睛凸出，她正铆足了劲和邓布利多介绍自己。邓布利多扶了扶眼镜，在心底微微摇头，已经准备离开。

突然，西比尔·特里劳妮停止了滔滔不绝的“演讲”，目光变得空洞，声音变得刺耳、嘶哑，仿佛一瞬间换了人。

她语气低沉，念念有词：“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人走进了……生在曾三次抵抗过他的家庭，生于七月结束的时候……”①

门外的斯内普睁大眼，脸几乎贴在钥匙孔上。然而，他没机会听清特里劳妮的话了，他的后背被重重拍了一下——酒吧招待发现了他。

在他和酒吧招待纠缠的一分钟里，特里劳妮继续说着预言。

“黑魔王会把他标为自己的劲敌，但他将拥有黑魔王所不知道的力量……他们中间必有一个死在另一个手上……”①

“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那个人将在七月结束时诞生……”①

在特里劳妮说完的同一时刻，酒吧招待撞开了门。

这吓到了特里劳妮，她如梦初醒，茫然地看向门口——酒吧招待在质问那个阴沉的、自以为是的斯内普。

斯内普支支吾吾地解释自己走错了楼梯，可脾气不太好的酒吧招待才不信他的话。他推搡着斯内普，把他赶到了外面。

斯内普走的时候，瞥了一眼房间。特里劳妮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叫什么斯内普的，一定在偷学她面试的经验。

边想着，她边忐忑地看向邓布利多——有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偷窥者对比，邓布利多一定会发现她的优点。

果然，邓布利多扶了扶圆框眼镜，湛蓝的眼睛像片海。他慈蔼地说：“亲爱的西比尔·特里劳妮，恭喜你被录用了。”

特里劳妮自顾自欣喜若狂，没有注意到邓布利多掩在镜片之下沉重的眼神。在他来之前，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在他对特里劳妮失望之际，这个著名先知卡桑德拉·特里劳尼的玄孙女，竟然当场做出了一个预言。

一个黑魔王有极大威胁的预言，一个被食死徒窃听了一半的预言，一个威胁到特里劳妮性命的预言。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聘用特里劳妮为霍格沃茨的教师，以保证她的安全。

怀特庄园，城堡第七层。

宽敞的房间内，斯内普跪在地上，内衫被汗浸湿。黑魔王就在他面前站着，他们之间的空间非常狭小。

斯内普可以想象黑魔王蛇一般扁平的脸，他的瞳孔眯成一条缝，是猩红色的，充满轻蔑与冷酷。

整整半分钟，伏地魔都没有说话。

斯内普感到一种窒息感，仿佛静谧能致死。他几乎喘不上气，心砰砰地跳，不仅是害怕与畏惧，还有微妙的紧张与激动。

伏地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揣摩着他刚才的话是否可信。现下的他是一名审判者，散漫地裁决着西弗勒斯·斯内普未来的命运。

“做的不错，西弗勒斯·斯内普。”伏地魔的声音冷冷的，他命令道，“现在，你可以退下了。”

斯内普提着的心终于放下，隐在衣服里的手不断颤抖——得到黑魔王的赞许殊为不易，即使是卢修斯，也很少有过。

黑魔王赞许了他，这其中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他重视这个预言，进而高看一眼发现这个预言的他。

“是，大人。”斯内普沙哑着嗓子回答。他低着头，站起来，手贴着肩，谨慎地行了个礼，就离开了伏地魔的房间。

他闷头往前，在七层的拐角处停了下来。在无人的角落，他难耐心中的激动，终于将野心与自得写在了脸上。

这是能够理解的，他毕竟是个刚毕业的青年而已。

此刻，他在畅想着自己的光明坦途——不是那个默默无闻、毫无用处、凭着卢修斯加入食死徒的待业青年，不是食死徒瞧不起的混血巫师，而是黑魔王的得力手下。

在几天之前，他绝不会想到，他勾画的未来会提前到来，比他想象中的更快。他原本以为，至少要等到两三年之后的。

这一切得感谢特里劳妮那个疯女人做出的预言。

黑魔王对预言的重视程度比他猜想的深刻许多，这点让他意外——黑魔王认为一个婴儿能够打败他。

不过，与他无关。

在黑魔王除去预言中的威胁后，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将会彻底得到黑魔王的信任，成为黑魔王得力的臂膀。

至于预言中的那个孩子和他所在的家庭会如何，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不幸地成为黑魔王的劲敌，他们该死罢了。

斯内普恶毒地想到。

怎么会是莉莉！

黑魔王怎么会选择莉莉的孩子！

黑魔王连一个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他一定会杀了那个孩子的父母，以绝后患。这意味着，他会杀了莉莉。

黑魔王会杀了莉莉！

不！

斯内普像是陷入一口深井中，绝望与痛苦要将他淹没。他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一遍遍地哀求着：“大人，求求您，别杀她。”

“看在我为您找到这个预言的份上，留她一命吧。她只是个弱小的女巫而已，不会对您构成威胁的。”

“求求您了，那个孩子，还有他的父亲詹姆·波特，都任您处置。我只求您，能够放过莉莉·波特。”

伏地魔哂笑着，把玩他的魔杖，一双红色的竖瞳眯成了缝，他缓慢地说：“西弗勒斯，一个泥巴种而已，值得吗？”

“难道说，你爱她，一个泥巴种？呵……爱？这个词真是恶心透了。”

“……当然不是。”

斯内普反驳着——以黑魔王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的食死徒在乎一个泥巴种，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莉莉的。

“我只是……只是不甘心——她曾经说我比不上波特。她甚至为了波特，背叛了我……我希望她能够认清楚，我比那个波特强多了，起码我能让她活下去。”

“唔。”伏地魔说，“既然如此，我答应你，给她个活命的机会——区区一个泥巴种而已。不过，伟大的黑魔王可不能承诺，一定不杀她。”

伏地魔的每个字都让斯内普胆战心惊，即使他万分哀求，也没有得到黑魔王明确的保证。这意味着，如果莉莉反抗他，他还是会杀了莉莉。

莉莉……

谁能救莉莉……

邓布利多。

他要去找邓布利多……

刚从霍格沃茨回来的斯内普一路低着头，黑色的袍子不断翻滚。直到走到一楼无人的拐角，他才停下，并卸去了全身的力气。

邓布利多会保护好莉莉，他会把波特一家藏起来，藏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一定会的。

为了莉莉，他可以成为邓布利多的间谍，也可以保护那个波特和他的儿子——如果他们中的任意一个死去，莉莉都会痛苦万分。

“西弗勒斯。”

一个声音叫住了斯内普。

雷古勒斯从阴影中走出，他看着斯内普，眼神晦涩，他问道：“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都没有找到。”

“我回了趟蜘蛛尾巷。”斯内普冷淡地说。

“哦，是吗？”雷古勒斯说，“可我的曾曾祖父说，你去见邓布利多了——别紧张，放下魔杖，凭我们多年的交情，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在雷古勒斯说出邓布利多的同一秒，斯内普就拿出了魔杖。他沉郁地盯了雷古勒斯好一会儿，终于将魔杖放回口袋。

“雷古勒斯，在某些时候，你和你那个哥哥一样讨厌。”斯内普讥讽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你想说什么？”

“我不是来与你为敌的，正相反，我是来帮助你的——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凤凰社那边有大人派去的间谍。他会和我们里应外合，找到波特一家的踪迹。”

“这个间谍是大人得意的一步棋，即使是邓布利多，也很难发现。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波特信赖的好朋友——小矮星彼得。”

小矮星彼得，詹姆·波特的好朋友之一，他竟然出卖了自己的朋友。这意味着，莉莉随时都有暴露在黑魔王视线下的危险。

斯内普脱力地瘫坐在地上。

“西弗勒斯，你想救莉莉·波特，是不是？”雷古勒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其实有一条捷径。”

“你去找邓布利多，不如去找……那位夫人。”

“夫人不知道食死徒之间流传着的预言之子，也不知道大人的真实面目，她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一旦她知道大人想要杀死一个无辜的婴儿，她势必会阻止大人。所以你要做的是，将事实将给夫人听。”

“西弗勒斯，等到夫人承诺保护莉莉·波特后，你先离开。其余的，交给我。”

雷古勒斯说。

他终于等到了正确的时机。

大人对预言无端相信，他派出所有食死徒搜寻波特的踪迹，他近几年的所作所为，还有西弗勒斯的佐证，这些能让夫人相信，他所言非虚。

同在斯莱特林，同样知道小天狼星，所以，他与高一个年级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他学生时代沉默寡言，暗暗注视着高一级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们的纷争，自然知道西弗勒斯曾有个好朋友，是莉莉·伊万斯。

预言事件之后，西弗勒斯成为了最重要的一环，雷古勒斯了解他，他一定会为了莉莉奋不顾身的。

“雷古勒斯，你为什么帮我？”西弗勒斯审视着雷古勒斯，问，“或者说……你为什么背叛大人？”

“心向光明，自不愿堕入黑暗。”

“你可以理解为，和你一样，心有所念，故而叛离。”

雷古勒斯说。

二楼。

安德莉亚坐在桌边，核对着账目。桌上堆满了卷轴，长长的，拖曳到地——这是怀特家族八个月以来的账单和各类金融收据。

一个家族若想兴盛，仅有固定的资产是不行的，必须要成为巫师经济中的重要一环——马尔福家族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安德莉亚也打算这样做，这段时间，她将注意力放在巫师经济上，忙得昏头转向，没怎么关注汤姆与食死徒之间的“哑谜”。

因她的努力——一半要归功于万能的家养小精灵，怀特家族的财富已经渗透到奇装异服、魔药、猫头鹰旅社、国际巫师贸易等领域之中。

这几个月来，安德莉亚一直在打理怀特家族的产业。她几乎寸步不离房间，除了去参加巫师的宴会。比如说，马尔福家族新成员的出生宴、洗三礼、满月宴。

6月5号，西茜生了个男孩。卢修斯按照布莱克家族的取名传统，为这个男孩取名德拉科·马尔福，意思为天龙座。

这个男孩长得非常精致，白净的小脸，浅灰色的眼睛，淡金色的胎发。他集合了父母的优点，不过，更像他的母亲。

卢修斯和纳西莎对这个宝贝儿子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他们挑了很久，最终决定让布莱克家族优秀的继承人雷古勒斯成为德拉科的教父。

“砰”的一声轻响，门开了。

安德莉亚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她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雷古勒斯和一个黑头发的青年，应该是叫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将桌上长长的卷轴推至一边——有客来访，就不是整理账目的时候了。她拿出魔杖，尖端冒出一点荧光，桌上的羊皮卷轴消失，桌边多了两把雕花椅。

她朝门口招呼：“进来吧。”

斯内普和雷古勒斯进来后，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安德莉亚的面前。雷古勒斯率先开口，说：“夫人，我们来这里是有件事……”

“夫人，请您保护莉莉和她的孩子，以及她的丈夫。我将付出一切，向您献上我的忠诚。”斯内普哀求着。

斯内普还想继续说，安德莉亚打断了他。

“——我答应你，西弗勒斯·斯内普。”

“我会尽力保护莉莉·波特和她的孩子，这并非因为我古道热肠，而是因为，我绝不会坐视我的丈夫为了一个莫须有的预言，破坏一个家庭。”

“同时，还因为你。”

“阴差阳错之下，你毁了莉莉·波特的生活。事情发生后，你最开始想到的弥补方式也只是想保护莉莉·波特的生命。”

“你丝毫不在乎她丈夫与孩子的死活，哪怕对于她来说，这是她的全世界。但最终，我还是不得不称赞，你的勇气与伟大。”

“——为了莉莉·波特，你可以舍弃一切。为了莉莉·波特，你可以去保护她的丈夫、她的儿子。西弗勒斯·斯内普，为他人付出一切，你很伟大。”

安德莉亚突如其来的称赞让斯内普有些局促，他讷讷无言，深深地看了眼安德莉亚后，低下了头。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雷古勒斯的笃定何来。他与雷古勒斯相视一眼，低声说：“请容许我先告辞，夫人。”

安德莉亚微微点了点头。

斯内普走后，安德莉亚紧皱眉头，表情凝重：预言中的孩子会杀死汤姆，汤姆在追杀这个孩子。这几个月来，她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一个弱小的婴儿会杀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这显然是荒唐滑稽的。但汤姆相信了，不仅如此，他如临大敌。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害怕这个孩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

安德莉亚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雷古勒斯，她轻声问：“雷古勒斯，你带西弗勒斯来说出预言，是想向我证明什么？”

雷古勒斯微笑着说：“一如最开始我想向您证明的那样：我所言非虚，我想要毁灭挂坠盒，不仅是因为它的邪恶，还是因为——”

“——黑魔王早已彻底改变。他与我父母口中的那位领导者可谓是天差地别，这些年来，他渴求杀戮，视人命如草芥，专横独断，压迫所有巫师。”

“一旦他成功建立起一个为他独尊的巫师世界，世界将永坠黑暗。在黑魔王成‘神’的世界里，他很可能卸磨杀驴，将矛头对准纯血家族。”

“我曾了解过传说中分裂魂器的‘卑鄙的海波尔’，他的所作所为与黑魔王并无差别。换而言之，黑魔王已经被魂器反噬。”

“您回来后，他暂缓对巫师世界的进攻，为您打造一个完美的世界，但并不意味着他真的正常。”

“他是疯子。”

“您看，他为了一个莫须有的预言，不惜代价，打算杀掉预言中的孩子。因为得不到波特一家的踪迹，他已经无端惩罚了一大批食死徒。”

“您甚至不知道他真实的模样。”

“面对您时，他带着几十年前虚伪的面具——我曾在相册中见过黑魔王早年的模样。面对其他人时，他是——”

“——蛇脸。”

“夫人，若您不信，请您浏览我的记忆。或者，您可以亲自去见见蛇脸的黑魔王。”

安德莉亚心中翻江倒海，她蹭的站起来，走到衣帽间，取出挂坠盒，不停地呼唤着魂器的名字。

挂坠盒很快凝实身体，雷古勒斯警惕地握紧魔杖——他还记得是挂坠盒让自己陷入了将死之境地。

“挂坠盒。”安德莉亚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汤姆变了，对吗？他为什么变了许多，你知道吗？”

挂坠盒背着手，嘴角勾起一个精致的弧度。冷静如他，知道怎么做有利于自己，或者说，有利于本体。

“安德莉亚，你忘了吗？”挂坠盒蛊惑地说，“本体说过的——他的妻子离开了他，所以他性情大变了，这是正常的，不是吗？”

“正常？”安德莉亚冷笑着，“残暴易怒，正常吗？面目全非，正常吗？不遗余力地欺骗我，打造一个假象，也是正常的吗？”

拨云见雾，不外如是。

安德莉亚不是蠢人，只是陷入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迷障中。所有的细节串联起来，她已清醒过来。

“让我来说，挂坠盒。他的灵魂受到了重创，是也不是？”

“他性情大变是因为分裂了你。”

“唔，不见得。”挂坠盒托着下巴，不死心地说，“主体从前分裂过那么多魂器，不也没事吗？”

“安德莉亚，主体和魂器是息息相关的，如果他受到重创，我也好不到哪去，不是吗？可你看，我现在好好地——”

“你将汤姆的欺骗与谎言学了个透，直到现在，你还在骗我——灵魂不断分裂，一定会受到重创！”

安德莉亚冲着挂坠盒高声说道。

“主体和魂器确实息息相关，可你不一样。你像以前的汤姆，工于心计，避害就利，我猜，你应该是主宰汤姆理智的那一部分灵魂。所以，特殊地，你保持着汤姆原有的理智。”

“你被分离出去了，等同于汤姆丧失了理智，所以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甚至失去了以往的睿智。”

“主体受到重创，除你之外的所有魂器都会重创——它们与主体才是真正息息相关的。主体强，则他们强。”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主体弱小，你就会一直强大。主体虚弱到一定程度，将会给你带来成倍的反噬。所以，你才这么渴望回归本体——不同于其他魂器。”

“理性愈加强大，人性所代表的情感则愈加虚弱。所以，与你相反的，比如象征情感的魂器，将是重创最严重的。”

“同理，魂器被削弱，本体也会被削弱。汤姆的人性几乎消失殆尽，这说明，象征情感的魂器已经——”

“——等等。”

情感的魂器是，冠冕。

安德莉亚终于在心中遗忘的角落想到了冠冕。想到冠冕，安德莉亚就想到那场未说出的告白，她的泪水不自觉盈满。

冠冕……出事了。

她拿起挂坠盒，一刻不敢耽搁，就立即幻影移形。

房间里飘荡着她最后留下的话。“雷古勒斯，来马尔福庄园的玫瑰园，我的墓地。”

①预言内容，取自原文。

*

我回来啦，biubiubiu~

走最后一条大剧情线~

本章围绕预言事件下的斯内普展开，汤姆掉马在即。

猜猜下章内容会咋样？

*

斯内普的打脸现场

汤姆的双标现场（他竟然说爱恶心，千万别让安德莉亚听见hhhh）

安德莉亚怒气值，55%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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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Part 90 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