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德拉科出院已经过去了一周。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弥漫着一种清晨特有的静谧，碧绿的光影从黑湖水底折射进来，在雕花石柱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我真不敢相信，那个毛茸茸的大块头居然又回来教神奇动物保护课了。”

德拉科边往书包里塞书，边不善地抱怨着，他手上的动作略显用力，像是在无形宣泄着无以言表的烦闷。

西奥多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手里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一本书。他知道德拉科嘴里说的是鲁伯·海格，这位半巨人教授的教学方式的确让不少学生哀声载道。

不过，他隐隐明白，德拉科的情绪真正的源头并非这门课。最近的德拉科就像一根被绷得太紧的琴弦，稍有触动就会发出尖锐的音调。

作为发小，西奥多早已洞悉这些微妙的变化。

“喂，你倒是说点什么啊！”德拉科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西奥多抬起头，目光落在德拉科的书包上，淡淡说道：“……待会是魔药课，你为什么把《标准咒语五级》放进包里？”

德拉科愣了一下，低头确认书包的内容物，当发现西奥多说的没错时，动作僵了一瞬。

“既然你发现了，干嘛不早点提醒我！”德拉科慌乱地说，随即把魔咒学课本抽了出来，甩到了沙发上。

“你这么聪明的人，还需要别人提醒？”西奥多耸了耸肩。

德拉科显然对这个回应感到无语，正要开口反驳，却被潘西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在吵什么呢，都快八点了！还不快走？”

潘西站在不远处，眼神中透着不耐烦。德拉科见状后，有些烦躁地重新整理好书包，快步走出了公共休息室。西奥多则不疾不徐地站起来，像是对一切都无动于衷。

教室里弥漫着草药和各种药剂的混杂气息，微微的刺鼻感让人有些不适，但这对你和其他学生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斯内普教授从讲台后缓缓踱步，他全身黑色的袍子如流动的影子，让空气都变得更加沉重。

“今天的课题是制作一份活力滋补剂。一个人负责制作，另一个人负责记录并提交课题报告……希望你们能交出不会让自己蒙羞的成果。”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冷漠。

当你的名字被和西奥多·诺特分到一起时，你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德拉科……你真不敢想象和他再一次搭档的场景。

你抬头瞥了一眼德拉科。他的表情似乎比平时更加冷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你时，像一道轻微的电流窜过你的脊背。

你匆忙低下头，假装仔细检查材料，但内心的慌乱让你的手指在材料上多停留了几秒。

西奥多从斯莱特林的人群中走了过来，坐在你对面，神情淡然。他低头看了一眼配方表，轻声问道：“你做还是我做？”

“我来做吧，麻烦你记录。”你轻声回答。

西奥多点头，拿起羽毛笔开始记录。你仔细测量了材料，将它们小心地放入坩埚中，火焰的温度需要精确控制，搅拌的节奏也不容马虎。

“糖浆应该再加热一会儿，不然浓度不够。”他轻声提醒。

你轻轻点了点头：“好，谢谢。”

你知道自己在这种细致的操作上不算差，但西奥多仍然让你受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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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教室的另一端，不在焉的德拉科看到克拉拉和西奥多低声交谈时脸色一沉……动作也因此变得笨拙，搅拌时甚至差点把药剂洒出去。

斯内普教授注意到了德拉科的失误，眼睛如刀锋般从德拉科身上掠过，随即转向两人所在的方向……他虽然面无表情，却仿佛已将一切看穿。

??————

你察觉到西奥多望向斯内普短暂地分神后，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作业上，低头继续写着笔记。你不甚在意，以为他只是在发呆。

课题进行得比你预想顺利许多。尽管你和西奥多没有过多交流，无声的默契却让你倍感安心。

夜晚的图书馆，偶尔一阵轻风拂过窗缝，带来几分凉意。你坐在某个人烟稀少的角落等待汉娜，你们约好要一起复习。

“……莎菲克？”

你闻声望去，竟是西奥多·诺特。他站在书架另一端。

“……噢，你好啊，西奥多。”你语气平淡，却难掩心中的惊讶，“我在写今天魔药课上的报告。”

西奥多居然会找你说话，在你的印象中，他几乎不会和任何人主动说话，除了德拉科他们。

他缓缓靠近，随意地坐到你对面，你莫名有点不自在，但也只能按下不表。

“德拉科最近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率先开了话头，虽然你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个。

“……他一向那样吧。”你试图轻描淡写地带过。

可西奥多并没有立刻接话，只是微微倾身，将书页轻合，像是为这沉默铺陈更深的意味。

“是因为你吧？”

你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笔，慌乱涌上心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

“我和他一起长大，能看出来。”西奥多面无表情，不痛不痒地陈述，“所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会告诉别人。”

你了犹豫片刻，才挤出一句话：“我们……只是有点争执。”

西奥多挑眉，像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很幼稚，不是吗？”

你被这句话惊得哑口无言。西奥多瞥见你的反应微微一笑，那笑容多了几分揶揄。

“小时候每次吵架，都是我给他台阶下。”西奥多像在回味着什么，手指轻敲桌面，“……不过，他也挺别扭的。你要是等着他先低头，恐怕得等很久……你也许可以主动找他谈谈。”

你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们本来就合不来，或许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选择。”

西奥多没有再追问，而是将书轻轻放到桌上，像是在思索你话中的意味。

正当你因为这无休止的沉默而尴尬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你抬起头迎上声音的主人。

“克拉拉！对不起，我来晚了！级长们刚刚忽然被叫去开会，我没想到……”汉娜的声音因急促而略显高扬，当她的视线落在你和西奥多之间时，却戛然而止。

西奥多站起身，动作缓慢而优雅，指尖提起桌上的书：“看来你有朋友到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等他离开时，汉娜猛地凑近了你，语气里难掩的好奇与揶揄。

“你和诺特……是在约会吗？”她眨了眨眼，坏笑着低声说道。

你几乎要把手里的笔掉在桌上，慌忙否认：“怎……怎么可能！我们只是碰巧聊了几句而已！”

汉娜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你，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原来克拉拉喜欢的是西奥多·诺特那种沉默寡言的类型？”

你瞪大眼睛，连忙摇头辩解，但汉娜的调侃却让你的脸颊微微发热。你怔怔地盯着面前的羊皮纸，羽毛笔尖在纸上画出几道凌乱的线条，却无意完成任何一个字。

西奥多的话在脑海中盘旋：

“你也许可以试着主动找他谈谈。”

他的声音悄然在心底留下微不可见的回响。

去找他？为什么？

这个念头带来的震动让你一时间无从回应，甚至不敢细想。哪怕是习惯为各种状况合理化的你，此时却发现所有的理由都在心里交织成一团迷雾。

你没说错什么，德拉科确实做错了事，也让别人付出了无法挽回的代价。从逻辑上来说，你没有需要反悔的地方。

然而，每当回想起他听到那句话时那一瞬间的表情，心底却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一刺，疼痛虽小，却无法忽略。

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汉娜在一旁小声念叨着什么，却被你自动屏蔽。

夜色愈深，图书馆的烛光映在桌面上，书页上的字迹像流动的光影，模糊了你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