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Memoratus」

一场又一场温柔的雪降临在苏格兰的大地过后,霍格沃茨迎来了寒假后的返校日。城堡依旧雄伟,嵌在山岭间,如同亘古的守护者。

黄黑色的围巾紧紧包裹着你的脖颈,哪怕是在城堡内,冰冷的石壁还是会带来阵阵压倒的寒意。

不过,这种感觉在你踏入赫奇帕奇休息室的那一刻就消散了——阳光洒落在木质的地板上,空气弥漫着柴火和植物、泥土的气味,你爱死这种氛围了。

当你拎着随身行李走向女生宿舍路过人群时,你才察觉出这里的气氛被压抑的窃窃私语逐渐填满。

大家围在公告栏前,脸上带着恐惧和疑虑的神色,在看贴在上面的《预言家日报》最新头版:“阿兹卡班多人越狱,风暴来临!”

刊头的大标题下是一张模糊的照片,数名囚犯在阿兹卡班的石墙上留下冰冷的剪影,表情狰狞,眼中写满了癫狂。

其中包括曾杀害苏珊·博恩斯叔叔埃德加以及他家人的食死徒。于是不时便有人望向公共休息室的角落……苏珊·博恩斯正低着脑袋,独自坐在窗边。

你见状,心中隐隐感到刺痛,犹豫片刻后,决定给她多一些自己的空间调整情绪,继续走向了宿舍。

直到夜幕降临,公共休息室的人逐渐散去。你拿着课本,肩上挂着毯子走下楼梯,发现苏珊依然坐在那里,火光将她的身影映得温暖又冷寂。

你轻轻走过去,将书放在桌上,低声问:“苏珊……我和汉娜打算预习明天的课程,你要一起吗?”

苏珊抬头,眼中掠过一丝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女孩子们的友谊一旦开启,总是进展的飞快。从那天起,你和汉娜努力让苏珊融入你们更多的日常——不论是温习功课,还是在宿舍里关上门偷偷玩噼啪爆炸牌,你们总是尽自己最大的耐心和温柔对待苏珊。

友谊并不能直接抚平伤口,却可以在伤痛周围筑起一道柔软的屏障。

一次难得的晴天,你们三人坐在黑湖边,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冬日阳光洒下银亮的光斑。你侧身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听着苏珊断断续续的低语。

“……因为支持凤凰社,我的叔叔一家都被食死徒杀害了。”苏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艰难地陈述着,“这对我父亲打击很大……后来他和我母亲离婚了。在那之后我就一直和姑姑住在一起。她开学前和我说过哈利受审时的事……还提到了他会守护神咒。”

你回忆起了那一日在猪头酒吧,那个帮助哈利破冰的女孩的声音,原来是苏珊的。

“这就是你加入D.A.的原因吗?”你问道。“你一开始就相信哈利,和邓布利多教授?”

苏珊呼出一口气,露出苦笑:“嗯,我和哈利都失去过亲人,再加上现在的情况……似乎更能理解他的感受了。”

生活对于每个人,总是有不同程度的残酷。

亲人被杀害、家庭破裂……那会是怎样巨大的痛苦和孤独?

你的思绪一瞬间被拉回到那个阴冷的晚宴大厅,德拉科的话语在耳边回荡——那些关于权力与支配的陈词滥调,那些让人厌恶又无力反驳的信念。

虽然你没有苏珊如此惨痛的经历,但你能理解苏珊那无力抗争现实的无奈。

汉娜在你思考的片刻时便握住了苏珊的手,她真诚地说道:“苏珊,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是朋友!对吧?”

你望向汉娜和苏珊,嘴角轻轻扬起:“是的,苏珊,你还有D.A.!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会一起面对。”

苏珊抬头,眼中有泪光闪动,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松了一口气:“谢谢……”

D.A.对你的影响或许比你想象中还要大。

曾经你总是把自己包裹在一层薄薄的防护壳里,试图与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是现在,与她们在一起,你才真实地感受到——或许自己不再是那个孤立无援的女孩了。

你决心不再逃避。

你们三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看着黑湖上的微风拂过水面,带来淡淡的温暖。

周五的夜晚,克拉拉按照约定来到天文塔等德拉科。站在塔顶的黑板前,指尖轻轻触碰着粉笔留下的痕迹,思绪却飘得很远。

她无法停止思考德拉科·马尔福。

每一次靠近德拉科,都会让她内心的矛盾愈发强烈。这或许意味着对D.A.的背叛,可她却还是来了。

随着德拉科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克拉拉感觉自己仿佛快忘记了怎么呼吸。

“又在发呆?”

德拉科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拿着一个盒子。克拉拉知道那肯定是他信里提到的生日礼物,便从他手里接过,小心地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魔法容器。

克拉拉拿出来放在两指之间观察,月光下,瓶身泛着银蓝色的微光,上面的符文雕刻精美又神秘。

“这是……?”她疑惑地问道。

“共鸣瓶(Phiala Resonantia)。”

克拉拉听后缓缓睁大了双眼——这是一种很古老又稀有的魔法道具。瓶子储存记忆时,会同时封存一种与记忆相关的特定气味,当打开瓶子气味进入使用者的感官,记忆便会通过嗅觉刺激被激活并重现,只需闭上双眼,便可以在脑海中“身临其境”地体验那段记忆。

以前她只是在书中读过有这么一件物品存在,没想到它现在到了自己的手中。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克拉拉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这太珍贵了……我……”

“这不过是马尔福家收藏里的一小小部分罢了。”他看起来有些洋洋得意,“反正放着也没用,就送你了。我猜,你想记录的尴尬瞬间应该不少吧?”

克拉拉的嘴巴不自在地抿了一下,把想反驳的话硬是给咽了回去。那个漂亮的瓶子被她握在双手中,有点凉,又有点温暖。

“谢谢你……德拉科。”她说。

德拉科听到这坦率的道谢后,别扭地别开视线,随即从袍子里取出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上面写了使用它的咒语,当你想注入记忆的时候,可以设定一个开启它的口令。”

克拉拉匆匆接过,看着上面的文字。

“回响(Resono)?”她的话音刚落,瓶身上的符文就直接被激活了,发出了紫色的光芒,“德拉科!?这……”

光芒熄灭,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接着克拉拉就听到德拉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那声音既无奈又嘲弄。她立刻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耳朵一阵阵火热。

“看来你的确很喜欢它,还特地把口令设置成我的名字。”德拉科双臂交叉在胸前,看着克拉拉愣在原地的傻样,笑意愈发浓烈。“放心吧,就算我知道了口令也没用……因为那玩意只能是它的主人或者与记忆有关的人才能使用。”

虽然克拉拉并不是很介意,但还是默默感激了他的补充说明。

就在她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楼梯间传来了攀爬的脚步声,木质阶梯发出吱呀的轻响,很明显,有人正一步步靠近。

就在四目相对一会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往平台下面的杂物间跑去,一级一级踩下台阶时,都尽量在保证速度的同时不发出太大的动静……匆匆蜷缩在楼梯后,空间很窄,周围都是奇形怪状的石膏像,却是能完美遮蔽两人身形的地方。

克拉拉站在德拉科的胸前,近得能清晰看见他级长毛衣上细密的针织纹路,德拉科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的节奏映入她的眼帘,惹得她脸颊一阵阵地发烫。

德拉科低头看着克拉拉,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心跳乱了节拍。克拉拉离他是那么近,近到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甜味,像是花香,还有点麝香的味道。

他的目光落在克拉拉红透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肩膀上,不由得涌上一种陌生的情绪……可爱。

……该死的,可爱?

这个念头让他猝不及防,心跳声逐渐变得清晰而急促。他努力压下自己,却仍感到喉结不安分地滚动了一下。

上面平台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而他们依然僵在原地,仿佛这小小的空间将时间牢牢定格。

克拉拉终于忍不住试图挪动,却在不经意间碰到了德拉科扶着石膏的手臂,便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德拉科见状嗤笑一声,半开玩笑道:“克拉拉,你是不是对我太紧张了?”

“才没有!”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走吧。”

克拉拉不敢再与德拉科对视,匆匆挪出这狭小的藏身处,德拉科抬脚跟在身后。

他们移动的影子被月光投在地面,德拉科的视线下意识落在她微红的耳根和紧紧攥在手中的共鸣瓶上,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克拉拉方才慌乱反驳时的低语。

那声音像指尖碰触初融的雪,留下了温热的印记。

德拉科不愿相信,也不愿承认

他心动了。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他自己也没察觉,步伐竟慢了下来……像是想要让这未竟的时刻停留得更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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