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维莱德没有冒昧上前，只是攥紧了魔杖看着他。斯内普似乎也在寻找什么，一偏头就看到黛维莱德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在这里？”他语气中满是怀疑。

黛维莱德不说话，只是从头发上取下了那朵白蔷薇。她看到斯内普的右手那里隐隐约约的一撇白色，跟她一样，是一朵白蔷薇。

“你弄的？”

“我还没有那么无聊。”黛维莱德摇摇头，花的确是好看的，想了想，把蔷薇别在了衣服领口。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互相看着对方，没有任何语言或者肢体上的交流。漫天飞雪时不时有一两片飘到她脸上，又立刻化为了水珠。她伸手拂去了水珠，用魔法聚起一小团积雪，就像冰雪奇缘里的艾莎一样，白色的雪花随着她的指挥飞舞着，不经意间她自己都被逗笑了。

可能这对一年级的小朋友来说有点幼稚，但对六年级的我们来讲刚刚好。

“我敢说，看这种低级法术还乐呵乐呵笑的人，你绝对是第一个，黛维莱德。”斯内普略带嫌弃的声音传来。

“事实是，六年级的学生不止我一个喜欢这种‘低级法术’。”黛维莱德拿着魔杖在空中用力一划，雪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席卷了旁边的花丛，惊起了一群飞鸟。

两个人之间似乎又只剩下沉默。

“卡卡洛夫似乎很担心黑魔王。”黛维莱德装作无意提起。

“卡卡洛夫？”他似乎有兴趣了一些。

“我刚刚在花园里看见了他，在跟卢修斯.马尔福讨论黑魔标记，他看起来很焦虑。”

“他很紧张，担心会受惩罚。你要知道黑魔王倒台后他给了魔法部很多帮助，比如出卖了很多食死徒。”

“他难道在尝试说服你逃跑？”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我并不觉得我需要。卡卡洛夫是得担心，他出卖了多少黑魔王麾下忠实的食死徒们，他们肯定都在等着黑魔王把他们就出来后好好与他算算账。”

“好吧。”黛维莱德耸耸肩，这时城堡里又传来了音乐声，大家似乎还没有睡意，狂欢还在继续。自己也许应该赶紧回寝室卸掉这一身的东西，“那么——圣诞快乐。”

“等等，”他出声叫住了她，“你的——礼物。”

黛维莱德有点意外，她看着斯内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和麻绳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小盒子递给她。黛维莱德犹豫了两秒，用魔杖轻轻一点，包装就散开了。

那是一个小小的水晶盒，里面嵌着一张艾伦.里克曼的杂志写真。上面还有金光闪闪的水笔签的名。

黛维莱德下意识捂住了嘴，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了，简直是狂喜。“你怎么拿到的，这——。”

看到一张恍若自己年轻时候的自己的人拿着一个写真给你签名，里克曼难道不会注意到吗？

“混淆咒。”斯内普的声音响起。

“你是怎么知道——”

“艾伦.里克曼，你所说的......”他咀嚼着那几个字，似乎拿不定主意说还是不说，“我的，扮演者。”

“谢谢。”黛维莱德压根没顾上自己还穿着高跟鞋，跳了起来“我真的好喜欢这个礼物——”

但是，脚下踩得是雪融化后滑溜溜的石板，她一个没站稳，脚底一滑，身体迅速向后倒下。好在斯内普紧急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多谢。”她拍拍衣服上沾到的雪。

“你是不是傻，你还穿着高跟鞋在雪地里蹦。”斯内普有赏了她一个大白眼，让黛维莱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城堡里的音乐声愈发响亮，大家似乎有了通宵的共识，教授们不知是否在邓布利多的授意下选择了无视。从窗口透出的灯光中斑驳的人影能看出，大家似乎又聚在了一块，进行学院内部的狂欢。

“要不要......一起跳舞？”几乎是下意识地问话，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黛维莱德就后悔了，这是斯内普。邀请他就跟直接去送死没什么区别了。

“收起你荒谬的想法，就算你用了大脑封闭术——你的表情也暴露了。或许，你以为，我已经老到完全不了解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东西了吗？”

黛维莱德反驳的话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却被斯内普的下一步的动作吓了回去。他朝黛维莱德伸出手，袖口处闪闪发光的是今年圣诞节时送给斯内普的礼物。

斯内普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生日，黛维莱德收到他给自己生日礼物但是碍于面子不好直接送，于是她只好默默的把斯内普圣诞礼物那一项的预算乘个2，或者说把两个东西合二为一送给他。

其实黛维莱德不太会挑礼物，所以送给斯内普的大部分都是她能找到的关于各种稀奇古怪的魔药的书，有一两本是她能记得起来的比如，《中国丹药与魔药的区别与利弊》，《麻瓜化学在魔药中的实际应用》......

今年她实在想不出送什么了，想到他经常穿着的黑色大衣或者黑色的类似西装外套的衣服，黛维莱德在对角巷的网店里定制了一对袖扣。银色的小蛇扭成一个S，既代表斯莱特林，也是斯内普名字的首字母。

黛维莱德微微一怔，但还是乖乖将礼物放到一边的树丫上，把手交给了斯内普。他的手触感跟塞德里克不一样，他的手掌更加宽厚，由于常年的熬制魔药，手上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有些粗糙。

也许是因为紧张，他的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黛维莱德默念着拍子，小心翼翼的拉着斯内普转圈。

斯内普白了她一眼，“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现学现卖嘛。”她嘟囔着，“反正我俩都不会。”

“也许，”斯内普觉得啼笑皆非，“黛维莱德小姐对她的教授有着一定的误解。”

她感到他的双臂有力地搂住她的腰，他的右手温柔地托着她的后脑，他修长的身体，将她契合圈入怀中。两个人离得太近了，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撩拨她的发丝。她的呼吸不觉间开始有些紊乱，还能听到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沐浴着乳白色的月光，两个人在雪地里翩翩起舞。黛维莱德抬起头，对上斯内普的眼睛，她可以清晰的从黑色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从心里升起，尽管有着大脑封闭术，但是她还是害怕与他对视。

为什么要害怕呢？她之前明明一点都不怕，这样他们可以在大脑里交流不受干扰，就像在巴黎——

耳边是隔着一道墙并不清晰的乐曲，她忽然有些懵。明明是上辈子私心最想看到的场景，当自己真的在经历时，为什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黛维莱德不想知道，那些纷乱的问题，在她在这个时间睁开眼睛的第一刻就已经尘埃落定。

舞曲结束，黛维莱德松开了手，释然的笑了，“真好。”

斯内普有些不明所以，但没有问。

“谢谢，教授，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圣诞夜。”黛维莱德把礼物从树杈上取下来，拂去上面沾到的叶子和雪花。“那么，圣诞快乐。”

斯内普却拉住了她的手腕，肢体的接触让黛维莱德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他微微低头，随即一个柔软的东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从这个角度，黛维莱德可以看见礼服竖起的衣领，丝丝缕缕的黑发垂落在脸颊边。

那么那个柔软且温热的东西就是——

斯内普以他能做出的最轻柔的动作，吻了黛维莱德的额头。那别样的温柔如同毒药一般攥紧了她的心脏，一时间血液全部往上涌，黛维莱德可以听见她的心脏一下下撞击她的胸腔。

是梦吗？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她感觉自己一个轻微的动作就会让此刻的场景如玻璃碎裂般分崩离析？

他放开了她，“谢谢。”

黛维莱德大脑无法思考了，提起裙子便朝城堡狂奔，压根不敢回头看一眼。

而另一边——

“哇咔咔斯内普教授不愧是你！！！”克里斯汀捧着相机躲在花丛边上一张一张的翻看，“我等了无数年就是为了看到这个瞬间！！！真是抱歉了黛维莱德，我就知道你会上钩的。”

邓布利多教授站在克里斯汀身后，梳着胡子笑道，“西弗勒斯和黛维莱德.......年轻真好。”

“谢谢你的蔷薇花和乐曲，教授，我送了您和您朋友一个大礼包您有看到吗？”克里斯汀心满意足地把相机收起来。

“你说那个黑色的包裹吗？挺不错的，谢谢。”

“不用谢。”克里斯汀竭力憋笑，“等照片洗出来可以帮我转交给斯内普教授吗？我要是自己交给他我的学籍就跟我说再见了。”

“可以。”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貌似马尔福先生还在等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等你去商量？”

“好的好的，谢谢教授。”克里斯汀收拾了一下，与邓布利多告别。

邓布利多目送她远去，这时，一只猫头鹰扑棱着从外面飞了过来，落在回廊上。邓布利多端详着猫头鹰，它很疲惫，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脚上还绑着一个大盒子。盒子上别着一张用普通羊皮纸条，上面的字迹锋利有力，

圣诞快乐，阿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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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月光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