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霍格沃茨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城堡里却因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而充满了暖意和喧嚣。

走廊里挂着冬青和榭寄生做成的花环，盔甲们被擦得锃亮，偶尔还会哼唱几句跑调的圣诞颂歌。

然而，节日的氛围之下，也涌动着离别的选择和复杂的心事，西里斯必须返回格里莫广场12号，参加他堂姐纳西莎与卢修斯的婚礼，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煎熬。

詹姆和莱姆斯也选择了回家过节。

莉莉同样打算回到科克沃斯与家人团聚。

麦克米兰家自然也收到了马尔福家奢华烫金的结婚请柬，莱莉思考再三，决定回去一趟。

她需要亲自确认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状态，看看是否有机会给她来一剂“猛药”。

不过她回去很方便，可以通过校长室的壁炉直接返回麦克米兰庄园，她打算先留在学校几天，和斯内普一起完成赛芬药剂一个关键的改良步骤。

节前的社交活动也提上了日程──斯拉格霍恩教授照例举办他的鼻涕虫俱乐部圣诞舞会。

今年，他邀请了在魔药上表现出色的莉莉和莱莉，以及家世显赫的西里斯。

詹姆听说莉莉被邀请后，磨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很久，最终，教授大概觉得这位魁地奇明星和波特家的独子虽然魔药平平，但也是个“风云人物”，便勉强同意了。

拿到邀请函的詹姆兴奋不已，立刻在公共休息室里找到了正在和玛丽讨论魔咒的莉莉。

“莉莉！”詹姆努力让自己的头发看起来不那么乱，虽然效果甚微，“鼻涕虫俱乐部的舞会……你，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莉莉抬起头，翠绿的眼睛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的笑容。

就在詹姆心脏狂跳，以为希望之光照耀时，她清晰地说道：“谢谢你的邀请，詹姆。不过，我已经和玛丽约好一起去了。”

詹姆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

莉莉看着他瞬间失落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点玩笑，又像是认真的提醒：“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到头发乱糟糟的男生，我就有点拳头痒痒。”

周围几个听到对话的同学立刻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

詹姆哀嚎一声，用力抓了抓自己本就叛逆的黑发，嘟囔着：“看来真得让我爸爸给我寄几箱速顺滑发剂才行了……”

西里斯看着好友吃瘪，幸灾乐祸地笑了笑，随即转向旁边正在看热闹的莱莉，做出一个夸张的、可怜兮兮的表情：“亲爱的小星星，你不会忍心让你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哥哥我一个人去面对那群‘鼻涕虫’吧？”

莱莉狡黠地眨了眨灰绿色的眼睛，笑容甜美：“哦，我亲爱的大星星，别担心。我听说雷古勒斯也被邀请了，你可以和他一起去。反正你们俩……嗯，在布莱克家的礼仪课上，应该都对女步很熟悉吧？你肯定很有经验。”

西里斯立刻捂住胸口，做出一副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样子：“梅林！莱莉！你太残忍了！和雷古勒斯跳舞？我还不如一个人去，或者干脆被巨怪踩扁！”

詹姆从失落中暂时回过神，好奇地问莱莉：“那你呢，火花？你有舞伴了？”

莱莉神秘地笑了笑，灰绿色的眼睛里闪着光：“暂时没有。不过谁知道呢？”她卖了个关子，拉着偷笑的莉莉一起去图书馆了。

去图书馆的路上，莉莉挽着莱莉的胳膊，小声问她：“莱莉，你是在等西弗勒斯邀请你吗？”

莱莉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点小得意，又有点不确定：“或许吧？不过，漂亮的莱莉·麦克米兰可不缺舞伴，不是吗？”

莉莉被她的自恋逗笑了，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你这家伙！”

第二天晚上，在有求必应屋的魔药实验室里，莱莉和斯内普正在尝试修复那个古老的消失柜。

坩埚里熬着粘合剂，散发出奇特的、类似旧木头和薄荷混合的气味。

莱莉半跪在巨大的消失柜前，魔杖尖抵着柜体内壁一道细微的裂纹，全神贯注地引导着修复咒语的魔力流。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金棕色的长发为了方便工作，被随意地用一根发绳束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颊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魔杖尖端流淌出的柔和白光，映亮了她专注的侧脸和那双紧盯着目标的灰绿色眼眸。

斯内普站在不远处的工作台旁，正处理着一种名为“月光苔藓”的稀有材料，这是粘合剂的关键催化剂之一。

他的动作稳定而流畅，黑色的眼眸低垂着，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看似全身心投入在手中的工作上，但眼角的余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跪在柜子前的身影。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这沉默并不尴尬。

终于，斯内普处理好了最后一点月光苔藓，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研钵中。

他拿起杵棒，开始缓慢而均匀地研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这规律的声音似乎给了他某种勇气，或者更像是一个打破沉默的借口，斯内普清了清嗓子，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斯拉格霍恩教授……”

他顿了顿，仿佛在确认措辞，“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圣诞舞会。”

莱莉稳稳地完成了手下这一小段裂纹的修复，才轻轻舒了口气。

她头也没抬，随口应道：“那很好啊。”

她当然知道斯拉格霍恩的做派，这并不意外。

“他说，在卢修斯婚礼那天，会顺便带我一起过去。”斯内普补充道，语气听起来很平淡，仿佛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嗯，这安排很合理。”莱莉终于从柜子前站起身，轻轻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膝盖，转过身，靠在冰凉而坚实的消失柜上。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灰绿色的眼睛看向斯内普，“对你没坏处。”

她的语气很自然，带着朋友式的关心和建议。

斯内普停下了研磨的动作，研钵里的苔藓已经变成了散发着柔和月光的细腻粉末。

他沉默了几秒，这短暂的寂静让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他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你呢？”

他抬起眼，黑眸终于直直地看向莱莉，那目光深邃，仿佛想从她脸上读出什么，“你也收到邀请了吧？”

莱莉脸上带着点小得意，灰绿色的眼睛在魔药蒸汽后显得亮晶晶的：“那是显而易见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值得关注’的学生。”

她模仿着斯拉格霍恩那种圆滑的腔调。

斯内普极轻地笑了一声，他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然后才仿佛随口一问：“那你和谁一起去？莉莉？”

他提到了莉莉，仿佛这是一个最安全、最合理的猜测。

莱莉故意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本来詹姆邀请了莉莉，不过——”

“——被莉莉拒绝了。”她说完后半句，成功看到斯内普嘴角立刻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无声地嘲笑着波特的失败。

“愚蠢的波特。”他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隐隐带着点失落，好像默认了莱莉会和莉莉结伴。

莱莉看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觉得有趣，继续说道：“不过呢，莉莉打算和玛丽一起去，她担心玛丽一个人会不自在。”

她指了指自己，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所以，我现在落单了。”

她甚至夸张地叹了口气，眼睛却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斯内普的反应：“唉——说不定最后就只能和西里斯凑合一下了。”

斯内普沉默了下来，他不再看她，而是低下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研钵月光苔藓粉末上，他用手指拈起一点粉末，在指尖捻动，仿佛在检查其细腻程度。

但他的动作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指尖甚至带着颤抖。

莱莉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靠在消失柜上，感受着背后木质柜体传来的微凉，她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似乎有些明显。

她不确定斯内普是否会开口，如果他一直沉默，她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去找西里斯？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就在莱莉几乎要放弃，准备自己找个台阶下的时候，斯内普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研钵，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

他没有抬头看她，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工作台面，仿佛那里有世界上最吸引人的东西。

然后，他用一种语速极快、几乎像是要把话语强行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沉默：“或许我能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作为我的舞伴一同出席？”

这句话他说得异常正式，甚至有点拗口。

莱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就用清晰而轻快的声音回答道：“好啊，没问题。”

她的回答如此迅速，如此干脆，没有一丝一毫的矜持或犹豫。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黑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他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看着她灰绿色眼眸中闪烁的明亮光芒。

他瞬间明白了——她根本就是在等他邀请！她之前的那些“落单”、“和西里斯凑合”的说辞，全都是故意的！

这让他心头瞬间被一种滚烫的、名为甜蜜的情绪击中，但紧随而来的，是更强烈的紧张和无所适从。

梅林啊！她答应了！她真的答应了！这意味着什么？

她知不知道接受一个男生的舞会邀请，尤其是在霍格沃茨，常常带着某种隐晦的意味？

她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什么？是觉得好玩？还是……还是她真的也对他……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让他的大脑几乎要过载。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朵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烧得厉害，几乎能听到血液在耳边奔腾的声音。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哪怕是习惯性的、带着刺的回应来掩饰内心的慌乱，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斯内普只能机械性地点了点头。

莱莉看着他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努力压下嘴角过于上扬的弧度，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尽量自然和平常，仿佛这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那就这么说定啦！”她语气轻快地说，仿佛刚刚只是约定了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斯内普再次僵硬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大脑封闭术正在疯狂运转，试图压制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激烈心跳和脸上无法控制的热度。

他飞快地移开视线，不敢再与她对视，生怕自己眼中那过于汹涌的情感会泄露出来，吓到她，或者让自己显得更加愚蠢。

两人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莱莉重新将注意力转向消失柜，开始检查其他部分。

斯内普则像是要寻找一个支撑点一样，重新拿起了银质小刀和另一种魔药材料，开始埋头处理。

值得高兴的是，在圣诞舞会开始的前两天，他们终于成功修复了这个消失柜。

莱莉满意地拍了拍光滑的柜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正好，可以放在我宿舍里，以后让圆圆给我送点心就方便多了！”她已经开始规划它的用途。

斯内普在一旁看着她，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我以为你修复它是为了更严肃的用途。而且，少吃点甜食，除非你想在毕业前就拥有一口蛀牙。”

莱莉撇撇嘴，嘟囔道：“知道啦，西弗勒斯，你管好多哦……”

斯内普听到她略带抱怨的语气，下意识地想是不是自己管得太宽，让她厌烦了？他立刻抿住了嘴唇，不再说话。

莱莉看着他突然紧张起来、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好笑又有点心软，笑着说：“好啦，开玩笑的。我会控制甜食摄入的，为了我的牙齿，也为了不浪费你辛苦熬制的健齿魔药？”

斯内普这才松了口气，低低地“嗯”了一声。

爽爽爽，就这个爽，一章太多了我就拆成两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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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他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