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空洞

圣诞节的晨光透过厚重的紫金色帷幔,被过滤成柔和温暖的光线,悄无声息地洒在卧室的地毯上,形成一片片朦胧的光斑。

斯内普的脸庞依旧深深埋在塞拉菲娜胸口,经过一夜安眠,那里的肌肤带着令人沉醉的暖意和独属于她的清冽馨香。

他无意识地深深呼吸着,鼻尖在那片柔软的沟壑里依赖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而慵懒的闷哼。

环在她腰际的手臂收紧了些,将她更密实地嵌合在自己怀里。

塞拉菲娜其实早已醒来,紫金色的眼眸在晨光映照下显得清澈而温柔。

她垂眸看着怀中那颗毛茸茸的黑色头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柔地梳理着他浓密微凉的黑发。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淌。

直到阳光透过帷幔的缝隙,在地毯上移动了明显的距离,昭示着上午的来临,斯内普才极其不情愿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睡意,眉头微蹙,是一种被打扰了安眠的不爽利,黑曜石般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塞拉菲娜近在咫尺的含笑脸庞。

他像是要弥补即将失去的温存,低下头,温热的唇在她纤细锁骨下方、最靠近心脏肌肤的位置,印下一个深深的、带着清晰湿意的吻痕。

塞拉菲娜被他这举动逗得想笑,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指尖蹭过他的耳廓。

两人又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儿,交换了几个慵懒的亲吻,才终于慢吞吞地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向相连的盥洗室。

并排站在洗手台前,嘴里含着泡沫,电动牙刷发出细微的嗡鸣。

塞拉菲娜透过镜子看着身旁同样满嘴泡沫、黑发微翘的斯内普,眼神懒洋洋的,声音带着刚醒不久的软糯:“西弗~我感觉都被你养懒了。”

她吐掉泡沫,漱了漱口。

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现在都不敢想,要是再回去过小时候那种苦日子,该怎么熬。

斯内普正拿起水杯,闻言动作顿了顿,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点无奈,声音因为含着牙刷有些含糊:“赖我。”

话是这么说,可他显然没有丝毫要改正的意思,甚至伸手过来,自然地替她将颊边一缕滑落的银发别到耳后。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明知故犯”的样子,故意哼哼唧唧地表示抗议,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嘴里嘟囔着:“就是赖你,都怪你……”

但那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真正的抱怨,只有理直气壮的亲昵。

斯内普任由她撞,手下稳稳地放下自己的牙刷,拿起毛巾擦了擦脸,然后将她递过来的牙刷放好。

······

地窖的温暖与宁静在夜晚达到了顶峰。

壁炉里的火焰驱散了冬夜的寒意,将整个空间烘托得如同与世隔绝的桃源。

斯内普穿着塞拉菲娜送给他的那件黑色真丝睡袍,袍身上精致的紫金暗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他靠在宽大的沙发里,将塞拉菲娜整个圈在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整张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呼吸间全是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清冽气息。

塞拉菲娜舒适地靠在他怀里,后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手里捧着一本麻瓜的奇幻小说,指尖偶尔翻过一页,发出细微的声响。

空气中只有书页翻动声和炉火持续的噼啪,宁静而美好。

然而,这份温馨并未持续太久。

斯内普环在她腰间的左臂内侧,皮肤下猛地传来一阵熟悉的尖锐灼痛感——是黑魔标记被激活了。

伏地魔果然没有放过这个象征性的节日,要在圣诞节举行他那令人作呕的宴会。

塞拉菲娜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了他身体的瞬间僵硬。

她放下书,眉头微微蹙起。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还是觉得那个没鼻子的家伙实在是没事找事,欠打得很。

斯内普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那声音里混杂着浓烈的厌恶和深深的抗拒。

他高挺的鼻梁有些用力地戳着塞拉菲娜颈侧的肌肤,像是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那令人不快的召唤。

“不想去……”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她颈窝里传出来,带着一丝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流露的委屈,手臂将她圈得更紧。

塞拉菲娜最受不了他这副样子。

那股熟悉的、想要立刻提着刀去把伏地魔大卸八块的冲动再次涌了上来,强烈得让她指尖都有些发痒。

她缓缓抬起手,目光沉静地看向虚空,衡量着需要多少力量能劈开那个苍白的脑壳。

“!”斯内普看着她缓缓抬起的手。

他立刻伸手,温热的大掌将她微凉的手握住,紧紧包裹在自己手里。

以他对塞拉菲娜的了解,她现在绝对在考虑如何用最直接的方式让那个打扰他们宁静夜晚的疯子彻底消失。

“别……”他低声说,阻止她那个想法。

他将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用嘴唇碰了碰她的指尖,然后重新将脸埋回去,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动物一样蹭了蹭她,开始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咒骂起伏地魔和他那不合时宜的集会,言辞刻薄而精准,将他积压的烦躁和不满尽数倾泻。

塞拉菲娜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她甚至能听见西弗勒斯因为极度不悦而轻轻磨动后槽牙的细微声响。

这番毫不客气的痛骂似乎让他出了一口郁气,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

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认命般地松开了怀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沉默地走向衣柜,开始换上那套标志性的黑色旅行长袍,动作间带着显而易见的拖沓和不愿。

塞拉菲娜看着他穿戴整齐,重新变回那个阴郁冷漠的魔药大师,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不情愿。

她站起身,指尖在空中轻点,一道紫金色漩涡在她面前旋转展开。

“这次宴会在马尔福庄园,”斯内普在踏入漩涡前,像是随口提及,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或许连我们那位‘主人’也觉得,他那阴森的里德尔府,档次有点上不了台面?”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知道这次之后,马尔福庄园会不会被他顺势征用……可怜的卢修斯。”

说完,他不再犹豫,大步跨入漩涡之中,身影被紫金色的光芒吞没。

漩涡随即在他身后迅速闭合,地窖里重归宁静,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只留下塞拉菲娜独自一人,和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属于他的淡淡魔药气息。

马尔福庄园的宴会厅被无数水晶灯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槟、香水与食物混合的气味,却掩盖不住那股从每个角落渗出的、令人窒息的虚假繁荣与压抑恐惧。

伏地魔苍白蛇形的面孔高踞在主位之上,猩红的蛇瞳懒洋洋地扫视着他的仆人们。

食死徒们穿着最考究的礼服长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眼神却闪烁不定,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斯内普出现在宴会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阴影里。

他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气场,手中端着一杯几乎未动的红酒,只想尽快熬过这该死的社交折磨,回到霍格沃茨的地窖,回到那片能涤净一切污秽与阴冷的、只属于他和塞拉菲娜的紫金色温暖之中。

然而,总有人不识趣。

“啊,看看这是谁?”

一个带着尖利笑意的声音刻意拔高,刺破了相对的低语氛围,“我们尊贵的、深得主人信任的间谍先生!怎么,离开你那位紫金眼睛的小主人温暖的怀抱,就让你这么失魂落魄、无所适从了?”

贝拉特里克斯摇曳着夸张的步伐,走到斯内普面前,那双疯狂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我闻到了!”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嫌恶扭曲的表情,“你身上那股味儿!那股……令人作呕的属于卡斯蒂尔的紫金色妖精味!爬了她的床,得了点好处,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一个混血的杂种,靠着出卖色相和摇尾乞怜……”

“莱斯特兰奇夫人,”斯内普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打断了她的污言秽语。

他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温度,“你肮脏的臆想和愚蠢的挑衅,不仅侮辱了我,更是对主人判断力的公然质疑和侮辱。”

他微微歪头,语气平静,“还是说,你认为你那失控的疯狂,比主人的智慧更值得信赖?”

贝拉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后面更恶毒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她脸上因暴怒而涨红,猛地扬起了手,似乎想给斯内普一记耳光。

然而,主位上那道冰冷的视线无声地扫了过来,带着警告。

贝拉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只能悻悻地、极其不甘地放下。

她狠狠地剜了斯内普一眼,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然后猛地转身,带着一阵浓烈的香水味离开了。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将杯中冰冷的红酒一饮而尽。

只有他自己知道,贝拉那些羞辱塞拉菲娜的话语,如同无数淬毒的细针,狠狠扎进他心底最深处,激起翻涌的怒意和杀机。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因极度用力而指节泛白。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渴望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将脸深深埋进她温暖、柔软的胸口,呼吸那能安抚他一切躁动的馨香。

而另一边的霍格沃茨地窖里。

自从斯内普离开后,塞拉菲娜看着瞬间空荡下来的起居室,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感。

太安静了。

壁炉依旧在燃烧,紫金色的光泽依旧流淌在墙壁上,但就是感觉……无趣。

失去了那个习惯于将脸庞埋在她胸口汲取温暖、用他那冰冷外壳下的依赖和占有欲填满这片空间的男人,这间原本华丽而温馨的地窖,瞬间变得空旷而冰冷,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徒有其表的精致牢笼。

她讨厌这种感觉。

讨厌这份因他缺席而生的、令人心烦意乱的空洞。

这感觉不像剧烈的疼痛,却像细密顽固的沙砾,不断磨砺着她的耐心,让她坐立难安。

塞拉菲娜终于从沙发上起身,赤足踩在厚厚柔软的地毯上,无声地走到窗边。

窗外是霍格沃茨宁静的冬夜,远处漆黑的禁林轮廓模糊,清冷的月光洒在未化的积雪上,泛着幽白的光。

一切都很好,唯独缺少了那个让她安心的存在。

她需要做点什么,立刻,马上,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因他离去而生的无趣牢笼。

她要去接他回来。

现在就需要那熟悉的带着淡淡草药和清冷气息的重量重新占据她身边的沙发,需要那即使沉默不语也充满存在感的气场驱散这令人不快的空旷。

而这世间,能填补这份空洞、让她感到完整的存在,只能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需要她的暖炉,立刻回到属于他的位置上来。

该死的没鼻子!

大过节的举什么宴会!

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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