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梅菲丝觉得1995年上半年真是她和乔治恋爱的绝佳时机,她不用考O.W.L.s,乔治不用考N.E.W.T,“卢多·巴格曼”还他们的那笔钱被分成三份,一份用来购买现成产品的制作原料,一份他们则试着买了很多小玩意儿投入研发,还有一份存起来做将来店铺的租金,乔治说他们想把第一家店开在霍格莫德或者对角巷,这两个地方的地价都不便宜。

“最好是开在霍格莫德,”乔治把几只大小不一的蒲绒绒抛来抛去,“这样等我毕业,我们还能每周约会。”梅菲丝想象了一下她年轻潇洒的男友成为霍格莫德店主的模样,不禁笑了。

乔治和弗雷德最近热衷于捣鼓烟花,据乔治说,灵感源自陪伴他童年的费力拔烟火,他们想注入一些有趣的元素,设计更多样的图案。发明烟花需要的咒语可不是书上会教到的,梅菲丝为此经常去图书馆给双胞胎找书,很快发现他们在自学和研发方面相当有天分。

起初梅菲丝有些忧虑安吉利娜会不会也加入进来,如果她们见面,其他格兰芬多会不会一并发现……这种可能性让她手脚冰凉。后来每次见面时要么只有乔治一人,要么加上弗雷德,她总算放心了些。

二月一号是她的十五岁生日,正好是周中,梅菲丝一整天都没见到乔治,天文课结束后她失落地走在天文塔楼冰凉的石阶上,突然眼前一热加一黑——一双身后的手罩住了她的眼睛。

一声尖叫贯彻塔楼,她方才因为跟辛尼斯塔教授请教木卫二的环境问题耽搁了一会儿,听到动静的辛尼斯塔教授连忙关切探出个脑袋问学生发生什么事了,惊魂未定的梅菲丝用力地打了一下旁边无声地笑得前仰后合的乔治,大声说有只老鼠刚刚跑过她的鞋面。

“这下教授肯定会觉得我大惊小怪的……”她埋怨乔治,却不客气地收下他拎着的包裹,乔治每次都用同一条绛紫色的方巾打包夜宵,她早认识了。

他们就近找了间二楼的空教室,乔治让她别把熄灭的油灯再次点燃,虽说据他了解费尔奇这会儿应该在六楼巡逻,但还是小心为上。梅菲丝觉得有道理,但实在太黑了,她只好摸索着拆开包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荧光闪烁。”

面前是一块四英寸大的樱桃酒奶油蛋糕,表层洒满巧克力碎和可可粉,顶上点缀一只深红色的酒渍樱桃。

乔治在梅菲丝怔愣住的时候麻利地插上蜡烛、用一只麻瓜打火机将它们一一点燃:“生日快乐,五岁的梅菲丝·塞尔温小姐。”

她瞧着蛋糕上的五根蜡烛,“嗯……是店里的蜡烛不够了吗?”

“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可是巫师。”方才还使用麻瓜工具的乔治义正言辞地说道,五簇跃动的烛火交错变换,冒出了微小的、形状和颜色各异的火星,一场迷你烟花秀在梅菲丝面前上演,指甲盖那么大的玫瑰花绽放、两只黄色的金丝雀互相啄喙、还有一个活灵活现地转动着的圆形装置,梅菲丝认得这是伦敦的地标之一,麻瓜建造的娱乐设施,一群小精灵调皮地跑到她的手背上跳舞,一点也不刺痛,反而温暖极了,最后它们手拉起手,化作了七个字母或数字。

Mavis 15

梅菲丝吸了一下鼻子。随后是两下,三下。乔治听这动静觉得不对,慌忙掏掏口袋,结果全身上下一张手帕也找不着,还是梅菲丝拿出自己的手帕,抽抽噎噎地往脸上抹,乔治想安慰她,但他想破头都不知道梅菲丝怎么突然掉眼泪了,一向伶牙俐齿的他只好笨笨地抢过她的手帕,动作轻柔地给她擦脸。

好在梅菲丝只哭了一小会儿,蜡烛已经燃尽了,烛泪滴到了蛋糕表层,“先吃蛋糕吧,有什么吃完再说。”乔治这回手脚又好使了,他利索地收拾干净,挖掉粘上烛泪的部分,用切割咒把这块小蛋糕分成两半,又把剩下的一小截蜡烛变形成小叉子,梅菲丝摸上去发现它还是蜡质的。

幸好她没有化妆的习惯,不然现在可以去跟桃金娘比谁的脸更吓人。梅菲丝不自觉地把想法说出口,乔治总是逗她笑的那个人,她也想说点俏皮话逗他开心,最好忘掉刚才发生的事。

但这回乔治没有笑,梅菲丝便有些讷讷地吃完,蛋糕的味道好极了,里面的胚子是香草味的,浸上浓郁的黑巧克力,搭配香甜的樱桃酱化解了苦涩,她一看到这个蛋糕就知道是上次去蜂蜜公爵的时候,乔治看她买了一大堆散装的樱桃味酒心巧克力时把,她爱吃的口味记在心里了。

所以她才感动哭的,不单单是为了从来没有人给她庆祝过生日,她爸偶尔会在生日之后半个月想起来让猫头鹰给她捎点零花钱,但什么都不送的年份也不是没有过,理由是“她的生日离圣诞节太近”。

乔治问:“烟花好看吗?”她点点头。

“好吃吗?”继续点头。

“那喜欢我吗?”她还是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擦拭眼角。

“所以是怎么啦?”这回不能点头了,梅菲丝迟疑半天,到底还是觉得被他记住爱吃的口味所以感动哭了这个理由不免矫情,所以如实说:“嗯……主要是因为很少有人给我庆祝生日啦。”

乔治摸摸她的脑袋,“那以后有我啦,我会一直记得的。”摸完,他突发奇想,“不如我现在给你扎两个辫子吧?以前金妮当过我的实验品……不是,是我们都还没上学那会儿我经常给她扎,她就是个小跟屁虫,路都走不利索总爱粘着我和弗雷德跑到泥巴地里和我们玩,害得我俩没少挨老妈骂。”

搞怪的话语冲淡了感伤的气氛,梅菲丝揉揉眼睛同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乔治突然要转移话题,带着几分锲而不舍的精神追问,“真的会一直记得吗?”

“当然,就算以后你甩了我,我乔治·韦斯莱个人的古灵阁账户也要每年划一笔专款,款项名梅菲丝的生日礼物。”他可怜兮兮地说,弄得她破涕为笑。

等踩着点回到寝室以后米里森大惊小怪她发什么神经弄这么一个丑绝的发型,梅菲丝照照镜子才发现乔治给她扎得麻花辫一高一低,东倒西歪的。不过也好,这样米里森就注意不到她红红的眼眶了。

哭过之后就很想睡觉,梅菲丝差点在浴缸里打瞌睡,还是猛击门说要上厕所的米里森在她一头埋进泡泡之前吵醒她。她疲惫地上床,梦见一个刚被火焰杯的魔法弄得长满大胡子的乔治捧着个巨大的樱桃蛋糕追在她身后跑,嘴里还高唱生日快乐歌。

第二天醒来她才发现床头有张贺卡,只简单地写了生日快乐两个词,右下角是一个深绿色的M字印章。

德拉科倒确实如他所说没送生日礼物,反倒送了张贺卡,虽然估计是想讽刺她那张圣诞贺卡,不过这样的话等六月份她再送个生日礼物,这样除去那袋表示感谢的金加隆外他们也就两清了。

梅菲丝把贺卡夹在床头的睡前读物里合上,拆了袋饼干给抽屉里的蒲绒绒喂了点,围上乔治送的羊绒围巾高高兴兴出门上课去了。

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的前一晚乔治原本约她在一间五楼废弃不用的教室见面,但他迟到了二十分钟,连连道歉,梅菲丝倒是没生气,她原先就在同一层的图书馆自习,权当换了个地方,“今天怎么晚来了?”

“麦格教授刚才让我们把赫敏和罗恩带到她办公室去。”

“他俩犯什么错了吗?都快宵禁了。”梅菲丝有些疑惑,乔治的弟弟她不太熟,但格兰杰看起来决不会惹麦格教授生气的。

这个问题在第二天得到了解答,当波特带着一个活脱脱是缩小版德拉库尔的小姑娘和罗恩·韦斯莱冲出水面,梅菲丝就知道这次的赢家又是霍格沃茨。乔治和弗雷德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欢乐地数钱,他们已经从巴格曼那吸取了足够的经验教训,对于赌博下注这类活动相当谨慎,加之他们还在积累本金的阶段,梅菲丝也就没说什么,更何况她在公共场合从来都假装不认识乔治。

波特再度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斯内普在魔药课上嘲讽地念出斯基特的报道时,梅菲丝是唯一一个没有笑的斯莱特林学生,她在斯内普低声对波特说话时拼命竖起耳朵,但可恶的克拉布把他的坩埚打翻了,散发着恶臭的浑浊液体引发的一阵怨声载道里她只勉强听见几个单词,非洲……皮,腮囊草,办公室。

波特用腮囊草通过的第二个项目,这个她现场看比赛时就发现了,不得不说是聪明又省事的举动,比使用高级变形术的克鲁姆更为高明,如今看来腮囊草莫不是他胆大到摸进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偷拿的?也难怪教授今天大发雷霆。非洲的什么皮?广袤的非洲草原和沙漠里许多动物的皮毛都可以用来做幸运符或者魔药原料,也是波特一并偷的?

梅菲丝若有所思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们的课程。满脸阴翳的卡卡洛夫冲进来强烈要求斯内普教授现在就和他说话,被拒绝以后他就一直在教室后面打转不肯离开,似乎生怕斯内普教授在他眼皮底下变成只蝙蝠逃走。梅菲丝的搭档是米里森,她前面坐着的德拉科突兀地扭过身来问她有没有多余的圣甲虫,趁着她低头翻找的功夫和梅菲丝交换了个眼神。

临下课时梅菲丝故意打翻了犰狳胆汁,假装自己忘记除垢咒的存在,慢吞吞地用抹布擦地。米里森压根儿没打算等她,但等梅菲丝蹲下来,却不巧和另一边的波特对上视线,他们俩大眼瞪小眼,这时卡卡洛夫急急开口:“看见了吗,从来没有这样明显,自从——”

她和波特顾不得彼此的存在,连忙张望两个大人的方向,见到卡卡洛夫正在给斯内普教授看他手臂上的什么东西。

从波特的表现看他也是故意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的,但斯内普很警惕,他厉声让卡卡洛夫把胳膊藏起来,发现波特和她后立马一视同仁地把他们赶出去了。

梅菲丝和波特在教室门外面面相觑,最后她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直接离开了,至于波特,大概根本叫不出她的姓氏。

魔药课教室离斯莱特林地牢很近,梅菲丝回去的路上德拉科突然出现在旁边一间较小的石室里喊住她,“都听见些什么了?”

梅菲丝这才知道刚刚他那个眼神的意思是“你留下来打探,然后都告诉我”,她踏进石室,这儿原本大约是间单人牢房,石墙的隔音效果应该还不错,但她还是熟门熟路地施了两个隐匿声息的咒语,如实跟他讲了。她其实不知道卡卡洛夫的手臂上有什么东西,但大致有个揣测。

德拉科陷入沉思,梅菲丝等待了会儿,他还是没有要出声的迹象,她只好打开书包整理了下里面的课本和笔记,又过了几分钟,他还是不开口,她才把最想问的事说出口:“食死徒不是会把黑魔标记纹在手上吗,斯内普教授也是食死徒?”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斯莱特林不一直有传言吗。”他慢吞吞地说。

梅菲丝没有解释她爸从来不给她念睡前故事,妈妈还清醒的时候会讲,所以她也如大多巫师家庭的小孩一般,将黑魔王和他的手下们视作童话故事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反派,从未深入想过他们的行事作风,这曾经实在很遥远。

而且她真的不关心学院里平时都在聊些什么,更别说斯莱特林们交换讯息的方式大多以三两人的私下谈话为主,都快五年级了,她想突然人缘变好也来不及了,何况广泛结交一群志不相投的同学并非她意。

“我小时候爸爸会邀请院长来我家做客,但次数不多,且每次都是单独请他,如果是请了一大堆人的宴会,他从不出现。我上学之前爸爸希望院长能多关照我,他也的确很看重我,我之前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们表面上不怎么来往……后来也是听到了传言。”

梅菲丝没有吭声,怪不得德拉科刚才纠结地思考了半天,结合卡卡洛夫与斯内普教授的谈话,他方才所说的几乎是直接承认了学院里的流言——他父亲和他们的院长都是食死徒。

其实这也没什么,战争对他们而言约等于相当遥远、并未亲身经历的过去,逃脱牢狱之灾的也不仅有马尔福先生一人,只是这样卡卡洛夫在决赛那晚变出黑魔标记的几率就更加渺茫了,如果他想给斯内普看的东西真的是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他那副表情完全是吓破了胆。

“……说到底,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事?”德拉科皱着眉问,梅菲丝看着他,其实她并不知道他是否值得信任。

但她不能对乔治说,米里森或者格兰杰之类的也不行,虽然做噩梦的频率减少了,可她就是无法忘却那个麻瓜管理员暗灰色的脸和挣扎扭曲的四肢。

所以她鬼使神差地说了实话。“因为我爸爸不是食死徒,但他参与了决赛那天对麻瓜的折磨。”

“就这样?”德拉科不可思议地问,梅菲丝耸肩默认,她总不好对着一个食死徒的儿子说,我可不想我爸成为食死徒。不过黑魔王都被波特打败十几年了,她爸倒也没这个机会,他大概主要是想巴结马尔福先生,加上本来就厌恶麻瓜。

“只不过是几个麻瓜而已……慢着,”他才意识到,“你不会是同情他们吧?啊?那几个麻瓜?他们又没死掉。”

“他们没死掉有两个原因,一,不知谁变出了黑魔标记把事情闹大了,二,万一被抓到,你爸、我爸、还有克拉布和高尔他们的老爸谁也不想把牢底坐穿。”

梅菲丝没有跟德拉科解释她眼中麻瓜和巫师的区别并没有许多纯血巫师所认为的那么大。她也不知自己这个念头是何时产生的,也许是她爸从小就不着调,总是让年幼的她恐惧听见家门开启的动静,而她的麻瓜邻居却记得给她这个穿着古怪衣服的小孩送一块他们家孩子的生日蛋糕。也许是格兰杰这样成绩优秀的麻瓜出身多少让纯血巫师的血统魔力论站不住脚。她不想去探究,因为越探究越发现自己学院里有许多人都很可笑,但最可笑的还是她这个和他们格格不入的怪胎。

听了她的话,德拉科一时词穷,“……反正世界杯都过去了。”

“我知道。”

梅菲丝没有跟德拉科说,不过她打算调查就此为止。挖出的东西越多,她越觉得不安,每每回想起夜空中吞吐出一条蟒蛇的绿色骷髅头都令她不寒而栗。

此刻她无从知晓这个决定会让她后悔很久,久到每每想起,心中悔恨的情绪都令她煎熬得无以复加。

收到评论啦~开心心~~明天有事所以明天的份提前更啦。

TMI:五楼废弃不用的教室是魔法石里短暂存放过厄里斯魔镜的教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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