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華茲圖書館?夜】
天色已晚,圖書館卻仍不見空席。
西維亞坐在靠近窗邊的一角,將筆記靜靜攤開,字跡工整、一字不差。她面色如常,彷彿這場考試不過是一次例行演出。
但她知道,這並非真正的平靜。
她的魔杖靜靜橫放在膝蓋上方,羽毛筆在紙上流暢書寫,行距精準得近乎像人肉機器。
她的呼吸極輕,輕得幾乎無聲,像是唯恐驚動某種潛伏的東西。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映出隔桌的幾位學生——那是幾個史萊哲林的高年級生,其中一人正低聲與同伴耳語,眼神時不時投向她這邊。而更遠一點,西奧多正坐在圖書館另一側的拐角,他的視線雖落在書頁上,但西維亞早已察覺他偶爾會投來的餘光。
她假裝沒看見,繼續翻到下一頁。
但片刻後,那道視線不再只是遠觀。
腳步聲細微而節制,在寂靜中幾乎聽不見,直到他停在她對面的位置。
「你不該再用這種方式撐著。」是西奧多的聲音,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淡。
西維亞抬眼與他對視,眼神沉靜如水,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
他沒有等她回話,只在她對面坐下,從長袍中取出一本書翻開。燈光下,他的眉眼一如既往地銳利克制,像是自成一界,不與旁人交疊。
兩人之間沒再多言,只是靜靜坐著各自翻著書頁,唯有風聲從窗縫間竄入,像極了某種悄然逼近的預兆。
——而這份沉默,或許比任何語言更具重量。
【霍格華茲?魔咒學教室】
第一場期中考,是魔咒學。
教室被重新布置過,長桌換成獨立單人桌,桌上只擺著一張空白羊皮紙與羽毛筆。菲利斯·孚立維教授站在講台前,一如往常地精神奕奕,嗓音清亮地宣布:
「各位,只需記得三件事:正確發音、準確揮杖,以及——保持冷靜。祝各位考運亨通!」
座位按照姓氏順序編排,西維亞·弗利在中排靠窗的位置。她將魔杖橫放在桌上,指尖搭著筆、背脊挺得筆直。神情平靜,像是從來不曾緊張。
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那不是真正的冷靜。
教室後排,西奧多斜倚椅背,目光不動聲色地掠過她身影。他的手指輕扣桌面,節奏穩定,不疾不徐——那是他在「觀察」時的習慣。
「她看起來還不錯。」泰瑞低聲道。
「但是她剛進門時,眼神停頓了一下。」大衛語氣極輕,「她是有意識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錯。」
坐在隔壁桌子的西奧多沒說話,但心中已有答案。
她不會失控——今天不會。
因為她太清楚這間教室裡有多少雙眼睛看著她——除了教授與同學之外,還有背後那層從來沒說出口的壓力。
終於,輪到西維亞了。
只見孚立維教授報出題目:「請弗利小姐施展Wingardium Leviosa,將石板漂浮至指定高度後靜置三秒。」
西維亞緩緩走上前。
空氣裡的魔力因她靠近而短暫波動,但沒有任何人察覺。孚立維教授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謹慎,但很快笑起來點頭鼓勵。
她站定後,緩緩舉起魔杖,發音標準、手勢優雅:「Wingardium Leviosa.」
石板平穩升起,沒有絲毫晃動,彷彿一開始就受她完全掌控。
「好極了,弗利小姐。」孚立維教授微笑記錄。
她低頭行禮,走回座位時餘光掃過教室後方,西奧多正直視著她,眼神平靜無波。
大衛輕輕拍了拍泰瑞的手背像是安撫,而泰瑞則悄悄鬆了口氣。
西維亞沒有笑,只是靜靜地坐下。
她知道今天只是開始。
因為比魔力暴走更困難的是,如何讓這個世界持續相信——她跟其他人一樣正常。
【霍格華茲?一樓空教室?魔咒學考試後】
鐘聲響後,學生們魚貫離開教室。
西奧多走在最前方,大衛與泰瑞緊跟其後,三人默契地繞開主廊,鑽入圖書館隔壁的空教室。
當門關上時,整個空間徒餘寂靜。
「她真的沒事嗎?」泰瑞第一個開口,語氣壓得極低,「我是說……會不會又像萬聖節那天突然失蹤?」
「她今天很穩定。」大衛靠在窗邊,指尖撫著窗台低聲道,「穩得太刻意,像是……提前排練過的演出。」
「她的魔力沒問題,運行得乾淨流暢。但就像是——把自己關在某個精確到不能出錯的模子裡,不容許多一絲波動。」
「她是不是用了什麼壓制魔力的東西?」泰瑞壓低聲音,「我聽一些高年級的說過,有些家族會……用強硬的手段把失控的魔力暫時封印起來。」
「不是那種東西,」西奧多冷靜地打斷他,「那種波動不是被壓制時會出現的。她今天……是靠意志力在撐著。」
泰瑞愣住,半晌後才低聲嘀咕:「那得有多拚命啊……」
「她一直都是這樣。」大衛輕聲說。
「她別無選擇。」西奧多補了一句,像是在對他們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三人沉默下來。
窗外風聲輕響,彷彿從遠方帶來某種預示的回聲。
終於,泰瑞輕聲開口:「我們是不是該……幫她做點什麼?」
「她不會接受。」西奧多沒有猶豫。
「但如果有天她撐不住了呢?」大衛追問。
西奧多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盯著遠處,沉默片刻後才低聲道:
「我們不需要幫她。」
「我們要做的是,在她孤立無援時——有人願意站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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