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对。

西尔维翻身坐起，她好像已经连着经历过许多个相同的日子了。

她打开衣柜，将小刀放入口袋，那个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是她不会在自己安全范围之外查看。

这次是在一片花海中。西尔维不费力气就找到小桌子旁的德斯黛蒙娜，红发女人对着糕点出神。

“我们有客人吗？”西尔维在她身边坐下，“我的故事已经到结尾了。”“不是还有很多没讲？”德斯黛蒙娜放下相机，遗憾道:“拍不出来。”

不，是结局。

“客人到了。”西尔维起身从空气中拉出一把椅子，玛格丽特走过花海，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面对两人间的无形厮杀，西尔维轻松道:“大概在昨天。这里是梦?”她已经学会回答问题，不用浪费仅有的书页。

“是梦境。”玛格丽特回答，她拘谨地坐在椅子上，这里超出她的能力。

哈，那么作为梦境的主人之一，做出一些小小改变不过分吧？西尔维笑弯了眼，她很快走入光洁厨房中，将白菜塞给玛格丽特，站在一边的德斯黛蒙娜她支使不动，但西尔维还是将洗菜的任务交给红发女人。

起锅烧油，很快西尔维盛出一盘肉沫豆腐（她更喜欢叫麻婆豆腐，虽然没有辣椒但加足酱料），红烧肉，喷香的烩菜，再配上半碗蒸熟但水分较少的大米，西尔维满足地眯眼。

而其余两人面前也放上盛饭菜的盘子，给玛格丽特和德斯黛蒙娜每人配上一把勺子，西尔维如愿以偿地看到她们被美食征服。

瘫在椅子上，三人在阳光中满足地眯眼，黑发女孩的影子晃了晃，她懒洋洋开口:“所以，谁先来?”

余下两人瞬间精神，玛格丽特直视黑发女孩:“我希望在未来能有一沓你写的信。”

“……我希望听到很多很多故事。”德斯黛蒙娜不甘示弱。

而她们对面西尔维轻笑一声:“这样啊。”她继续说:“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被争来夺去的物件，我也暂时不会选择归属，还好我并没有听到这些答案。”

那边德斯黛蒙娜停止晃动刀叉，玛格丽特目光仅停留在西尔维娅手边。

可西尔维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跳下椅子，推门走在沙沙树叶上。

树林挽一条小河，而它们位于两座村落间，或者说，两摞房子间。

西尔维跟着小河走向灰扑扑的那边，没有惊动墙根苔藓，而后她们看到一艘破旧的玩具船漂过。

那种鲜艳的、可以脚蹬行驶的船，造型夸张，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德斯黛蒙娜小声评价:“我宁愿再回去。”玛格丽特顺手带上门，她玫红双眸浮光掠影般在那上停顿一瞬，然后端详两处建筑群的不同。一边是阴冷的两层小楼，另一边虽然还有温暖气息，死寂像四点的夜。

驻足目送它离开，西尔维才继续旅程。一声汽笛后雾气袅袅。

黑发女孩没有停顿，她专注望着路面，直到再一次来到两处建筑间。向前和向后无异，无尽延伸。

她等到身后两人追上，德斯黛蒙娜小声嘟囔:“尽是些无趣的故事。”

西尔维娅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而只有剩下一人注意到这些可能是西尔维娅曾经生活的地方。

她的故事确实贫瘠无趣。

而三人面前突然出现字迹，她们认真读完，而后字迹挥散。

黑发女孩拐了个弯来到河边，小船再一次漂过。而一只麻雀叽叽喳喳地离开。有人走近。

“如果，如果你面临选择，会是哪个?”

像是怕西尔维娅没听清，玛格丽特再次重复:“刚刚我们看到的两个答案，你会选哪个?”

“如果是几年前我还会认真思索。”黑发女孩认真道，玛格丽特在那目光里找不到谎言的痕迹，她听到西尔维继续轻快道:“现在，我只会走我希望的那条路。”

黑发女孩跳下河，没有着急顺流或逆流，她等来再一次飘过的破旧的玩具船，将它拖上岸，然后涉水而过。

“就像我一直好奇那树林里除了挤着树根的骷髅外还有什么，也像我好奇那几个房子里最后的迷题的答案。”

黑发女孩站在对岸挥挥手:“我先去那边看看啦!这边的部分自便。”

她已经隐晦地表明答案。玛格丽特笑着也同样挥手。德斯黛蒙娜慢悠悠走来:“说完了?我知道刚刚对话肯定会让我生气，还是不听为好。”玛格丽特默默看向德斯黛蒙娜，后者回瞪，气氛再次剑拔弩张。

倘若能一探金发女孩的内心你会发现她和西尔维的想法相同，也许她们的生命中被各自写满“明天”:不，是握在手中的现在。

黑发女孩哼起不成调的歌谣。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选择。”

“有意义吗？”

“……”

“你看，连你也不知道。”

“……”

“好了，先走一段吧，我们还有大把机会反悔呢。”

“好。”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

闪回前咒 Priori Incantatem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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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1990年8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