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门口等了很久才等到一位林奇小姐的朋友。

“你是说西尔维娅？稍等我去叫她。”

两个人的红色领带在门口显得尤为醒目，路过的学生暗中打量他们，但没人愿意上前搭理这两个怪人。

旁边至少又路过了快20个学生，西尔维娅·林奇才从那个令人头晕目眩的楼梯上走下来。

“请问你们是…”纤瘦的女孩眼里盛满困惑。

“嗯…林奇小姐，麻烦借一步说话。”伊莱恩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成熟，生怕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刺探别人**的坏蛋。

伊莱恩发誓自己以最诚恳的态度和最平稳的语速讲完了这件怎么听都很离谱的事，小天狼星负责给她补充，但两个人都不确定西尔维娅是否听懂了。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父亲并不是误食，而是有人蓄意这么做的？”

伊莱恩点点头，“其实我们也不能完全确定，但这确实是我们看到且做过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并且我们现在要去找教授，”小天狼星补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于是三个人一起来到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

伊莱恩强忍着紧张把整件事又说了一遍，不得不说，面对麦格教授，她觉得这次舌头没打结都算发挥良好。

麦格教授一直在打量她和小天狼星，眉头紧锁却始终没说话。

“布兰奇，布莱克，还有林奇，”过了很久，麦格教授的突然点名让伊莱恩吓了一跳，可后面的话却让她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冰水里。

“我需要带你们去一趟校长室。”

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

西尔维娅依然沉默，只是紧跟着麦格教授，伊莱恩和小天狼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并排走着。

现在是上课时间，走廊里只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路过一间教室，是魔咒课，她本该在这上课的。可现在伊莱恩只怀疑这是不是她最后一次看弗利维教授讲课。

“伊莱恩。”小天狼星轻轻拽了下她的袖子。

“一会进了校长室，”他侧过头，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先别说话，我来讲这些。如果校长问你，你就说，我是主谋，你是从犯，哦不，你是被我强制拉来凑热闹的，记住没？”

“不可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不是主谋，我也不是从犯。”

“事到如今，我们是共犯。”她的声音坚定了些。

“既然做了，就没什么不敢承担的，一会一起说。”

当他们又穿过一条走廊后，伊莱恩突然也拽了他一下。

“你说…退学通知书要不要写那个很长的全名？”

“嗯？”小天狼星彻底愣住了。

“我的中间名…”伊莱恩低声道，“是我妈妈的名字，要是让她的名字出现在退学通知上，我怀疑她会杀了我的…”

“不会的。”小天狼星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说不用写全名还是说她母亲不会杀了她。

进了校长室，麦格教授把那瓶药水放在桌子上，伊莱恩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孩子们，来一块滋滋蜂蜜糖吗？”邓布利多却出乎意料地和蔼，这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西尔维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伊莱恩抱着这是在学校里最后一点甜的心思抓了一块，直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小天狼星看两个女孩如此，也跟着照做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这种甜到齁嗓子的东西，伊莱恩喜欢甜食不假，但怎么能做到如此坦然吃掉的。

“布莱克先生和布兰奇小姐，我还是想先听一下，你们拿到这瓶药水的细节。”

机会来了。

不同于方才在麦格教授面前伊莱恩的单方面叙述，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再次为邓布利多拼凑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夜游时发现了斯莱特林的小团体，为了整他们买了麻瓜…”小天狼星语速很快，生怕被伊莱恩抢占先机。

“是的，但麻瓜防冻液是我买的，换药的主意也是我出的，我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干点什么勾当。”伊莱恩没打断他的叙述，而是见缝插针又把话引了回来。

过了很久两个人才安静下来。

“终于说完了？”伊莱恩总觉得邓布利多的话里隐藏着一丝笑意。

两个人点点头，彼此暗中对视一眼，似乎都在责怪对方抢了自己份内的黑锅。

“好极了，现在我终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你们俩搞的。”

邓布利多点点头，好像这是一个让人安心的结论。

“而且你们还说得如此完整、详尽，连我没问的部分都主动坦白了，这真是一种令人感动的坦率。”

麦格教授轻咳了一声，仿佛是在提醒他这不是“感动”的场合。

“不过，为什么要用麻瓜防冻液呢？”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地看着伊莱恩。

“因为，我发现幽冥药水的性状和缓和剂很像，但是去校医院拿缓和剂会暴露，不过…我们不希望暴露。”她没想到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努力解释道。

“还有，我偶然发现…麻瓜防冻液和它们俩也很像。”她的手在袍子里握了下拳，“于是我就买了，如果他们想害人，那防冻液至少不会致命…并且这东西很特殊，一旦有什么后果…一定会非常显眼…但是…我没想到…会有人喝…”

“是的，是我撺掇她的，”小天狼星赶紧添油加醋，“我当时觉得这真是个绝好的把戏。”

“如你所见，布兰奇小姐，”邓布利多还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态度，“闹出来的动静确实不小，大家都以为可怜的林奇先生是忙昏了头，才会把麻瓜用品当成缓和剂喝。”

“但至少我爸爸还活着。”一直安静的西尔维娅突然开口，把他们俩吓了一跳。

“那么…你们这么小心，为什么还要主动‘暴露’呢？要知道，你们不说，再把证据销毁，这事没人知道。”

“可是这不一样，”伊莱恩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开了口，她努力让自己稳重些，只是无意间抓住了小天狼星的袖子，

“既然有胆子做事，就不能没胆子担责。”说完这句她似乎有了些底气，“我们俩…不希望一错再错…”

“教授，我们愿意承担责任。”小天狼星接下了她的话。

邓布利多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既然如此，那就要接受惩罚，”老校长的语气，显然是不准备宽纵他们，“布兰奇小姐和布莱克先生，每人一篇检讨，一周内交给麦格教授，但是…”

伊莱恩呼吸一滞。

“格兰芬多加20分，为了你们精妙的行动设计和坦诚的勇气。”

伊莱恩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校长室走出来的了。

她就记得最后邓布利多教授问他们还有什么问题时，她请求校长能不能帮忙和弗利维教授说一声，她不是故意旷课的。只是这话一出，旁边小天狼星的表情像是吃了耳屎味的多味豆，相当精彩。

门外，西尔维娅·林奇却拦住了他们。

“这次的事，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小姑娘声音虽小但能感到诚意，“如果没有你们，我爸爸可能就不是中毒了…”

“这…这是因为你爸爸福大命大！”伊莱恩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整个人都懵了，“我们俩，就是看那群斯莱特林不爽而已…”

小天狼星在一旁疯狂点头，被人感谢真是太尴尬了。

“日后若有机会，我必将报答。”西尔维娅像是没看出两人的窘迫，深鞠一躬离开了。

“来，哥们，庆祝一下我们没有被退学的人生。”两人走出很远，伊莱恩才一屁股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伸出手要和小天狼星击掌。

小天狼星回了她一下，然后也一并坐在台阶上。

“哦对，还有件正事没和你说，”伊莱恩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漫不经心地在地上画圈，“要不是这幽冥药水事发突然，我刚才找你是想说这个的。”

“这还不算正事？”小天狼星震惊，她这脑子里一天都装了些什么。

“这算突发情况，”伊莱恩抓抓头发，“你既然不得不回家，那就别和他们对着干。我妈也骂过我，但一般这种时候闭嘴装傻是最佳选择。”

“你要不先看看我家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小天狼星直接站了起来，“不一样的好吧？”

“那就更应该装傻了。”伊莱恩不恼，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你要是不想被揍，就把自己当成聋子和哑巴。我这是好话，多年来总结的先进经验，你试一下不吃亏的。”

话是这么讲，不过她觉得小天狼星恐怕根本没听进去几句。

圣诞节如期而至，伊莱恩和詹姆一起回了家。其实波特家她还是很熟悉的，两家本就是邻居，小时候父母一有事，经常把她往波特家送。波特夫妇一直盼着有个女儿却未能如愿，因此对她和对自家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尤菲米娅阿姨准备了丰盛的圣诞大餐，伊莱恩和詹姆把自己吃得像个气球，后来还是詹姆的父亲弗利蒙看不下去，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打雪仗了。

夜里波特夫妇早已去休息，她和詹姆还赖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哦对，我收到了薇薇给我的信，他们家还真是有派头，专门找个小精灵给我送来。”聊到圣诞祝福，伊莱恩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信没拆。

詹姆迷迷糊糊地附和她说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她没接话，直接打开了信封。

不同于整洁光滑的信纸，这张纸更像是从哪随便扯下来的，纸上字迹潦草，不像是薇薇安平时的风格。

伊莱恩心下生疑，可细看内容后却瞬间精神过来。

“詹姆，别睡了，出事了！”

果不其然，詹姆看过信也炸毛了。

薇薇安龙飞凤舞的字迹下，讲述着当天晚上令人心惊的事实。

她和她哥哥被罗齐尔夫妇带去了纯血家族的圣诞聚会。本就是虚与委蛇的面子工程，不料小天狼星却和卢修斯·马尔福吵了起来。这还不算完，他还说戴维·林奇中毒就是马尔福下的黑手，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布莱克夫人扇了一巴掌。她有些害怕就没敢细听，就见他被强压着道歉，好像回去还要被关禁闭。

“我实在害怕，只能找没人的地方写信给你，伊兰，恐怕只有你能帮他了。”

“—爱你的薇薇安。”

詹姆恨不得立刻骑上扫帚去救人，不过被伊莱恩拦下了。

“这事我们俩贸然去了只会更糟，暂且忍一晚上，明天和叔叔阿姨说一下吧。”伊莱恩拽住他，尽管心里一样七上八下但眼下也只能这样。

两人一晚上都没睡好，尽管第二天一早就告诉了波特先生，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布莱克家…确实古板了些，”波特先生叹了口气，“不过你们放心，他们不会真把小天狼星怎样的…再不济也是自己家的亲生孩子。”弗利蒙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安慰道。

可詹姆和伊莱恩知道，他们家不正常到什么地步。

于是两个人就只能写信，疯狂写信，试图用这种蠢办法来“警告”布莱克家。当然詹姆也积极动员了莱姆斯和彼得，保证在猫头鹰不咬人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寄出更多的信。

最后还是弗利蒙看不下去两个孩子整日里忧心忡忡，提议要不让他们先回霍格沃茨，如果还联系不上小天狼星就找麦格教授试试。

现在两个人正在格兰芬多的男生宿舍里下巫师棋打发时间，麦格教授说她会过问，但结果如何，只能靠等。

在他们回校后的第三天，伊莱恩照常拿着棋盘找詹姆下棋，不料刚要敲门门却自己打开了。

她和詹姆的脑袋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詹姆！”伊莱恩一边捂脑袋一边龇牙咧嘴，“你…”

“伊莱恩，快，”詹姆完全没心思去管这场事故，“快去拿治外伤的魔药。”

“小天狼星回来了。”

伊莱恩一愣，放下棋盘转头就往楼上跑。

写不出论文就写文（bushi）

总有一个是能写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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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坦白与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