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站在一旁，看着西里斯处理善后工作。

他给富勒注入了一段新的记忆，让富勒现在立刻回家，写完辞职信就出国。

凯茜看了一眼凯瑟琳，提起富勒的领子，跟在西里斯和凯瑟琳身后。

“我知道一条通往后院的路。”凯瑟琳平静地说，走在前面带路，直到离开这个庄园，也没人注意到他们。

凯茜找了个僻静处扔下富勒，冲凯瑟琳点点头，便化作一团黑雾飞走了。凯瑟琳知道她回猪头酒吧了。

“我们也回家吧。”西里斯亲亲凯瑟琳的额头，带着她幻影移形。

回到那个狭小又温馨的公寓，凯瑟琳忽然低落的心情总算消散了，特别是当她泡了一个热水澡，舒服地伸展四肢，心里的严寒也被驱散了。

她有点想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

西里斯眼看着凯瑟琳阴郁的模样着急坏了，他知道一些凯瑟琳的过往，但并不那么详细——他了解的一切几乎全部来源于凯瑟琳告诉过他多少。

他推测出老莱斯特兰奇曾经抓走过凯瑟琳，却不知道那老东西竟然想那样残忍地杀害她。

在他看来，那老东西死一百次也不足为惜，最后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真是死有余辜。

凯瑟琳洗完澡出来后好像心情好点了，但她还是一句话不说，直接把自己关进房间，甚至都没有停下摸一把在壁炉旁边睡大觉的小猫咪。

西里斯坐不住了，他匆忙洗漱完，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得找凯瑟琳聊聊。

他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大黑狗，叼着一卷羊皮纸，用嘴筒子拱开了房间门，溜了进去。

凯瑟琳听见了声响，从床上坐起来盯着他看，西里斯疯狂摇尾巴，见凯瑟琳不为所动，又傻乎乎地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

凯瑟琳终于笑了一声：“傻狗。”

她伸手摸摸狗头，从狗嘴里取下羊皮纸展开，看到上面张牙舞爪地写道：“大脚板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他讲讲，狗狗是不会告诉别人的。”落款是一个巨大的狗爪印。

“幼稚鬼。”凯瑟琳笑得前仰后合，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填满了，她笑骂道，“真是傻狗。”

她抱着被子朝床的另一侧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空出的位置：“上来！”

大脚板嗷的一声，尾巴甩成了螺旋桨，立刻就跳了上来。

可怜的西里斯终于回归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床，虽然只是以狗子的身份，但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躺好，不要乱动！”凯瑟琳训斥道，“不然我就把你踢下去。”

狗子安静下来，凯瑟琳忍不住歪过脑袋靠在狗子暖烘烘的身体上，顿时觉得比枕头舒服多了。

大脚板吐着舌头凑过来。

“不准舔我！”凯瑟琳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狗嘴，铁石心肠地把狗嘴扭转方向。

狗子呜咽一声，听上去还挺可怜的，凯瑟琳被逗笑了。

“好了，别撒娇……让我想想，我的故事很漫长，到底从哪件事讲起呢？不如就从我见识到魔法的那天晚上开始吧……”

西里斯听凯瑟琳讲了很多人，在儿童之家一直照顾她的福斯小姐，一直住在附近暗中观察她的费格太太，她左臂的默默然，邓布利多和莱娜，以及后来她的食死徒生涯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除了魂器的事，凯瑟琳几乎全讲了个遍。

她的故事里，有好人，有坏人，有亚伦、斯内普、小巴蒂，就是没有他。

有时候她讲着讲着卡顿一下，西里斯知道，那是他该登场了，但凯瑟琳只是迷茫地想了想，直接略过了。

她的故事，有他熟悉的，猜测到的，也有他根本想不到的，危险，但迷人。

直到最后，所有的故事拼在一起，西里斯才逐渐有了真实的触感，那才是完整的她啊。

只是他心里的拼图完整了，凯瑟琳的却没有。

在讲到她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左臂完整无缺，那枚戒指却不见了时，凯瑟琳终于撑不住了，沉沉睡去。

均匀的呼吸洒在黑狗毛茸茸的腹部，把那里的毛吹出细小的漩涡，凯瑟琳散乱的头发揉进了狗子的长毛中，像嵌在黑暗之中的暗金色美梦。

西里斯就这样失眠一整晚，沉浸在凯瑟琳的过往之中。他心里暗自叹息，谁能想到，倾听凯瑟琳的呼吸声也是一种安宁的享受呢？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帘的缝隙时，西里斯从浅眠中醒来，他好像才睡了半个小时，但他完全不困。

他小心控制着自己恢复原形，把凯瑟琳的脑袋从自己腹部挪下来，轻轻放置在枕头上。

凯瑟琳微微动了动，呼吸还是和以前一样绵长，西里斯撑着胳膊，在凯瑟琳上方支起身体，两人的距离只有几英寸。

他小心地拂开凯瑟琳脸上的几缕发丝，盯着她饱满的嘴唇，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再也忍不住，俯下身来，轻轻地吻了上去。

直到他再次撑起身体，他眼中那饱满的红唇变得水润带着光泽，他才满意地笑了笑。

“我去做早饭了，凯瑟琳。”他低声交代了一句才离开房间。

等他一关上门，凯瑟琳的眼睛刷的一下睁开，她直挺挺躺在床上，脑海里全部都是刚刚那个吻。

她为什么要装睡？她为什么不躲开？凯瑟琳内心天人交战，一会儿是再给过去一次机会，一会儿是人不能再次踏入同一个温柔陷阱。

也许是住在一起太久，她一时头脑发热？毕竟整天对着那张脸，谁能顶得住？

凯瑟琳心想，看起来她有必要搬出去冷静冷静。

*

早上洗漱完坐在餐桌前，凯瑟琳再一次提到了搬出去。

西里斯举着刀叉的手一顿，脸色也冷淡下来。如果他现在是大脚板，耳朵一定耷拉下来，尾巴也不摇了。

“为什么？我还以为我们现在……”他低声问道。

凯瑟琳在他挑明之前打断他：“没有为什么，我觉得一直这样非常不方便……”

“是因为我早上吻你了吗？”西里斯冷笑一声，他站起来，绕到凯瑟琳椅子背后，弯下腰，在她耳边低声道，“上次我吻你时你还没这么大反应啊，为什么？因为这次我伸舌头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凯瑟琳的脸立刻涨得通红。

“你知道……看来你在装睡。”西里斯笃定地说。

“凯瑟琳，你变了。”他语句带刺，“当年的你可是对我做过更过分的事啊。”

“什么？”凯瑟琳想都没想就否认，“怎么可能？”

西里斯叹息一声：“就像这样。”

说完，他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扶着凯瑟琳的后脑勺，就这么将她禁锢在椅子上，凶狠地吻了下去。

凯瑟琳被迫后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任凭西里斯攻城略地。在她窒息前，终于推开了他。

“那次，那次是为了让你喝下吐真剂。”凯瑟琳一边大声喘息，一边心虚地解释。

她还没有和他讲过魂器的事，这时候也不能把责任推给魂器的影响，只能被迫认下：“我只是一时……一时没办法了。”

“我不是指的那次。”西里斯笑容更冷了，他抓着凯瑟琳的手腕，引导着她触摸他的身体，隔着薄薄的晨衣，一路从他的腹肌向下，停在人鱼线的位置。

“这里，你刻下了你的名字，我从未将它抹去。”他盯着凯瑟琳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永远是你的，凯瑟琳。你也永远是我的，只属于我。”

凯瑟琳脸火辣辣的，她迅速抽回手，像被烫到了一般。

西里斯究竟在暗示什么？当年是她主动把他推倒的吗？

凯瑟琳扫了他的脸一眼，心想，倒也有可能。

一片混乱之后，凯瑟琳逃离了公寓，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西里斯把歪倒在地的椅子扶起来，无奈地笑了一声，看起来，他还是逼得太紧了，从他出狱到现在也才一个多月而已。

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只是，早饭不能不吃。他将盘子里的早餐打包到纸盒里，打算带到对角巷。

*

阿加莎见凯瑟琳独自一人过来，翻了个白眼：“和西里斯吵架了？”

“没有。”凯瑟琳心虚地笑了笑。

“你们呐，真是懒得说你们。”阿加莎哼了一声，她还没有原谅凯瑟琳，和西里斯隐婚的事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这让她非常恼火。

凯瑟琳解释了无数遍她和西里斯只是协议结婚，为了度过眼前的难关而已，但阿加莎就是不信，并且嗤之以鼻。

“我赌一万个加隆，你们以后绝对不会离婚。”她笑道，“情人间的小把戏而已，我见多了。”

凯瑟琳见说服不了她，只好警告她那一万加隆她输定了，只迎来阿加莎一声嘲笑。

这次阿加莎见凯瑟琳居然罕见地没有和西里斯一起来，还难得好奇了一下。

结果没几分钟，西里斯就追了过来，还带着打包好的早饭。

阿加莎再次翻了个白眼，西里斯也是，怕饿着凯瑟琳还是怎么着，多比和乔乔又不是不会做饭，外面的餐馆多得是。果然还是情侣，不，应该说是夫妻间的小把戏罢了。

假期归来的工作日让大家都死气沉沉的，一个个活像巨怪，臭着脸做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芬妮最近又谈下了好多笔订单，包括各个魁地奇球俱乐部、旅行社、杂志社等大型公司的集体采购，这让阿加莎苦不堪言，就连凯瑟琳和西里斯也暂时放下了手头的研发工作，来帮阿加莎。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把我夹在中间不说话啊！这让我显得很尴尬的好吗！”阿加莎无奈地说。

临近中午，阿加莎借口买咖啡逃离了炼金工作室，直到下午上班时间才回来，并且毫不留情地将凯瑟琳和西里斯撵了出去。

下午，凯瑟琳找乔乔盘账，西里斯独自外出办事。

等晚上临下班时，凯瑟琳开了个短会，宣布：“我们可以开始招人了。根据我们的账面和营业增长数据推算，这一次我们可以招聘20人。”

“终于！”阿加莎松了一口气，“我先预定8个人，不然产量实在跟不上。”

其他人都没异议，凯瑟琳暂时定下：“那么，初级炼金师8人，营销专员5人，业务专员5人，高级炼金师2人。乔乔你写一下招聘启事，发在我们的星镜上。”

“还有别的事吗？”凯瑟琳问道。

西里斯懒洋洋地举手：“我在魔法部拿到了无痕延伸咒的许可，我们可以合法将这里扩大一倍。”

阿加莎鼓掌：“正好可以塞下更多的员工！真是及时，你们俩是商量好的吗？一个招聘，一个想着扩建。”

“没有。”凯瑟琳否认。

“那就是心有灵犀。”阿加莎说。

西里斯漫不经心地翘起椅子，斜靠在椅背，投给凯瑟琳一个带有侵略性的目光。

凯瑟琳根本没搭理他，反倒是若有所思，她沉吟一声：“西里斯，你这么做经过房东的同意了吗？”

西里斯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他扶了一下桌子，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心虚地笑道：“我恰好和这里的房东认识。”

“好吧，看起来你和哪里的房东关系都挺不错啊。”凯瑟琳意有所指。

西里斯背后冒出冷汗，僵硬地笑着。

散会后，西里斯死皮赖脸地跟上凯瑟琳，半劝说半引诱，终于还是将凯瑟琳带回了自己公寓。

“你保证过你不会再靠近我的啊。”凯瑟琳站在门口，举着魔杖，严厉地看向他，“你还保证过一周之内在这栋房子帮我租下一套公寓的，记得吗？”

西里斯点点头，盯着魔杖尖，思考凯瑟琳真的下狠手的概率。不怪他心猿意马，之前几次的亲吻，凯瑟琳可都没舍得揍他呢。

晚上，西里斯再一次变成大脚板，想故技重施，拱开了房间门，然而，凯瑟琳站起来，指着门外，冷淡地警告他：“出去，今天没有故事可以听了。”

狗子耳朵耷拉下来，见实在打动不了凯瑟琳，便又恢复了人形。

西里斯的房间还是太小了，两个人站在那里就显得过于拥挤，即使凯瑟琳有意拉开距离，但还是觉得气氛有点过于暧昧了。

“你想干嘛？”凯瑟琳没好气地问，她退无可退，一下跌坐在床上。

“当心。”西里斯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胳膊，却无意中被她带倒。

凯瑟琳上半身仰躺在床上，而西里斯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手撑在她的头侧。

他离她那样近，几缕微卷的半长黑色发丝垂在她的脸上，让她心里痒痒的。

凯瑟琳睁着眼睛盯着他，这让西里斯瑟缩了一下，他笑了笑，低声道：“只是想索求一个晚安吻。”说完，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便松开她的手腕，重新站了起来。

“晚安，凯瑟琳。”他走到门外，倚着门框，回头看了她一眼，关上了门。

凯瑟琳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翻了个身，冷笑一声，使劲儿锤了锤手边的抱枕。

*

这次西里斯没有食言，他帮凯瑟琳租了隔壁的公寓，格局基本上和他的那间一样，只是少了一架钢琴，显得比他那间宽敞多了。

凯瑟琳一下班就叮铃哐啷收拾好东西，毫不留恋地带着小猫咪搬了出去。

西里斯的公寓顿时冷清下来，即使他重新拥有了自己的卧室也让他高兴不起来。

他坐在钢琴前，苦闷地弹奏夜曲，门外传来动静，他跳起来，欣喜地打开门，却没看到凯瑟琳的踪影。

低下头，才发现原来是小猫咪。

“你个贪吃鬼。”他一把抱起小猫咪，“也就你还惦记我。”

“喵。”小猫咪跳到钢琴上，踩出一串旋律，西里斯便顺着这段音乐即兴创作了一段爵士小调。只是越到后面曲调越沉闷。

当最后一个音符重重落下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莱姆斯还是埃德加？”他闷闷不乐地开门。

“是我，怎么，不高兴看见我？”凯瑟琳哼了一声。

西里斯眼睛亮起来，脸色由阴转晴，他笑着请凯瑟琳赶紧进来：“怎么啦，凯瑟琳，你是不是反悔啦？觉得还是两个人住在一起热闹？”

“我才搬走两个小时就后悔啦？”凯瑟琳没好气地说，她看了眼冷冰冰的厨房和空荡荡的餐桌，“你是不是庆祝我终于搬走了高兴地一直弹琴忘记吃饭了？”

“哼，我可高兴死了。”西里斯阴阳怪气地说。

凯瑟琳翻了个白眼：“我晚餐做多了，本来还想邀请你一起来着，但看起来，是我多虑了。”说完转身就走。

西里斯连忙从她背后一把抱住她的腰：“别，别，我错了，凯瑟琳，我就知道你还关心我。”

“你想多了，真的只是做多了。”凯瑟琳挣脱开西里斯，弯腰抱起小猫咪。

“没良心的小东西，”凯瑟琳撸了一把猫，亲昵地抱怨，“就知道胳膊肘朝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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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搬到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