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汤姆·里德尔

凯瑟琳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创造出她迄今为止最复杂的变形术作品——一具和福斯小姐一模一样的活尸。

皮肤是龙皮、头发是腮囊草、心脏是火焰水晶、骨骼是柳木。栩栩如生、乍一看上去足以以假乱真。

这具活尸可以保持完美的形态长达十年之久,只要伏地魔不凑上去仔细检查,他一准发现不了。

当然,如果伏地魔真的发现了,活尸上面附着的魔咒会反馈给凯瑟琳,她立刻就会知道。

周五下午一下课,凯瑟琳就飞奔回宿舍,然后抓紧时间做足了准备,走出密道,来到霍格莫德村,借用壁炉,到达对角巷。

然后她借用了破釜酒吧的厕所,喝下一大杯复方汤剂,变成了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的彪形大汉。

来到麻瓜街道,她举起魔杖,没一会儿,一辆骑士公共汽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售票员是路易斯,凯瑟琳好几年没见他了,感觉他变老了。

他一脸警惕地看着凯瑟琳:“我们是为处于困境的女巫或男巫开设的应急客运。”他似乎看不出来眼前这个大汉哪里像处于困境的。

凯瑟琳搔搔头,用憨厚的语气说道:“我幻影移形考证考了十几年了没考过。平时都是走飞路网,但我这次要去一个没有飞路网的地方。”

“好吧。那请上车吧。”路易斯将信将疑,让开道,“你知道,现在的时局,我不得不提高警惕。”

两个小时后,夕阳刚刚落山,天空尽头是一片暖暖的橘红色。

凯瑟琳到达了小汉格顿村。

这个村子坐落在两座陡峭的山坡之间,教堂和墓地都清晰可见。

在其中一座山坡上,有一座破败的房子,房子的几扇窗户被封死了,房顶上的瓦残缺不全,爬山虎张牙舞爪地爬满了整座房子,显得特别荒凉。

凯瑟琳爬上山坡,靠近观察。

几个男孩在朝房子里扔石头,然后一个老头瘸着一条腿冲出来,把那些男孩赶走。

他看见了凯瑟琳,非常警觉,握紧手里的锄头,对她喊话:“嘿,你是什么人?上这儿来干什么?”

“哦,你好,请问你是房子的主人吗?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客户想在这里置办产业,我瞧这里年久失修,不如把它卖掉,我的客户一定可以给出一个好价钱。”凯瑟琳微笑道。

“走开!主人不在,他也不会卖的!”老头没好气地喊道,不愿意多说,盯着凯瑟琳,似乎她不走,他就准备给她一锄头。

凯瑟琳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回到村子里,凯瑟琳找到了一家名叫吊死鬼的小酒馆,进去要了一杯威士忌。

“外乡人,你来这里干什么?”酒保问她。

凯瑟琳把她提前编好的理由又讲了一遍,趁机问道:“那房子看着好好的,怎么就荒废了呢?现在里面还住人吗?”

“当然不住人。那鬼宅,谁想不开去那里住。”酒保撇撇嘴,“也不知道转手了多少次了,听说现在买下那个宅子的有钱人是为了什么税务上的原因。”

“为什么说它是鬼宅?”凯瑟琳问道。

旁边一个老太太来了劲儿,凑过来,说:“要问这事儿,没人比我更清楚,当年我在他们家干过女仆。你要是想知道,不如请我喝一杯。”

凯瑟琳慨然应允。老太太喝下第五杯雪莉酒后,开始讲起了里德尔一家三口的惨案。

“所以,警察查不出他们的死因?”凯瑟琳听完后,问道。

“我们一直觉得他们是吓死的,那宅子里有什么东西……”老太太打了个嗝,舔舔嘴唇,“那一家人名声都不好,势力粗暴,一定是坏事干多了遭报应了。”

“他们干什么坏事了?”

老太太也说不出个什么来,无非是为人吝啬、乱扣她薪水、瞧不起普通人之类的。

酒保却凑过来插嘴道:“那个小的,拐骗过姑娘,你还记得吗?”

老太太一拍手,开始讲起了里德尔夫妇的儿子,汤姆·里德尔的情史:“……他原本有个漂亮的未婚妻,而那个冈特家的姑娘又穷又丑,也不知道他图什么。他们当年私奔后,不管不顾的,过了好久,那个男人却跑回来声称被那姑娘欺骗了,但那姑娘却没回来。一个大男人,怎么被姑娘骗?保不齐那姑娘已经死了。说不定是她回来找里德尔一家报仇了!”老太太越说越兴奋。

凯瑟琳适时转移话题,问起了现在里德尔府的看门人。

“弗兰克·布莱斯?参加过战争,可能是有什么创伤后遗症,怪人一个。当年警察以为是他干的,把他抓走审讯了好久呢。”老太太嘟囔。

“我怎么记得是你指证他的?”酒保不怀好意地说道。

“当年谁手里有后门的钥匙呢?”老太太粗声大气地嚷嚷,“我记得,有一把备用钥匙一直挂在园丁的小木屋里!那天晚上,没有人破门而入!窗户也没有被打坏!弗兰克只要趁我们都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进大宅子……”

“那么你又不觉得是幽灵作祟了?”酒保笑道。

凯瑟琳赶紧制止老太太和酒吧吵起来,她积极扮演着地产经纪人的角色:“所以,那房子后来还发生过什么怪事吗?我得仔细调查清楚。”

“那房子现在的样子还不够怪吗?”老太太呛声。

“我是指死人或者失踪什么的不祥事件。”凯瑟琳问道。

“那倒是没有了。”老太太说,“那些男孩整天扔石头,闯空门,也没遭到报应,兴许里面的幽灵报完仇早离开了。”

此后,凯瑟琳再没打听到有价值的情报,她借口累了,在酒馆楼上要了一个房间。

夜深人静的时候,凯瑟琳从窗户翻下一楼,为了避免碰到人,一路沿着小路走。

月光下,土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布满乱石,凯瑟琳用手电筒照着,仔细探着路,免得摔倒。

穿过一片矮树林,凯瑟琳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望着一大片废墟。

能看得出,这片废墟以前是座不怎么样的房子,碎石块和废弃木料满地都是,还有些老旧的家具碎片。

但让她感到恐惧的是这片废墟散发着浓浓的黑魔法气息——在显真眼镜下,这种黑魔法气息浓得都快形成实质性的黑雾了。

她想到了流言蜚语里的冈特家族,在吊死鬼酒吧房间的时候,她就在“图书馆”里搜索过里德尔、冈特的名字。里德尔没有记录,而冈特,则被收录在《生而高贵:巫师族谱》里。

这里杂草丛生,大概被施了麻瓜驱逐咒,人们从不往这边来。在酒馆谈到冈特一家的时候,那老太太和酒保指的方向都不一样。

凯瑟琳思索着,快步离开。

她从山坡背面绕了一圈前往里德尔府的后门,掏出探测器和窥镜,披上反追踪斗篷,小心翼翼地靠近。

里德尔府静悄悄的,看起来比那冈特废墟安全多了。

翻进院子里,她又掏出一把银质的小刀,开始撬锁。

开锁小刀是仿制的西里斯那把。为了这次行动能避免使用魔法,她提前做了很多小玩意。

结果一路毫无危险。探测器和窥镜都没有发出震动。

她仔细搜索每一个房间,在地下室找到了一个上锁的门。凯瑟琳猜测这扇门大概也被施过麻瓜驱逐咒。

她再次使用小刀撬门,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场景。

福斯小姐躺在一张破床上,安静沉睡着。

如此简单,凯瑟琳甚至连福灵剂都没有喝,就轻松找到了福斯小姐。

伏地魔不在意麻瓜,也不大看得起她。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把这个威胁当回事。

凯瑟琳打开吊坠箱子,从里面取出活尸,替换掉福斯小姐,然后把真正的福斯小姐扶着转移进箱子里。

收拾妥当后,凯瑟琳离开了这里,回到吊死鬼酒吧。路过冈特废墟的时候,凯瑟琳心想,等她成年之后,她一定要重返这里,看一看这浓郁的黑魔法之下究竟埋藏了什么罪恶。

第二天一早,凯瑟琳借口客户对里德尔府不满意,匆匆离去,像一缕青烟,村里的人很快就把这个房产经纪人忘记了。

乘坐骑士公共汽车,凯瑟琳回到了破釜酒吧,开了一间房。

那一大杯复方汤剂的药效也过期了,她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她把门锁起来,从吊坠行李箱里把福斯小姐弄出来,扶她躺在床上。

深吸一口气,她开始使用螺旋式三相占卜仪器解咒。

最后一句咒语念完,凯瑟琳紧张地看着福斯小姐抽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凯瑟琳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哪儿?”福斯小姐虚弱地坐起来,疑惑地问道,“你是谁?看着有些眼熟。”

凯瑟琳没有回答她,为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福斯小姐,儿童之家还好吗?”

“儿童之家?”福斯小姐恍惚了一下,“啊,都是好久的事情了啊。大概五年前吧,孩子们都被美国、加拿大来的富人家庭收养走了,赞助者们就决定把儿童之家解散了。戴维先生去荷兰找他女儿了,沃尔顿小姐跟她丈夫去了澳大利亚。”

凯瑟琳一怔,也就是说,她离开不久,儿童之家就解散了。

福斯小姐温柔地望着她:“你曾经在儿童之家当过小小志愿者吗?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凯瑟琳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福斯小姐笑道,“我是不是晕倒了,然后你救了我?”

凯瑟琳运转起摄神取念,看到福斯小姐现在在一所小学教书,而她的男友则一直希望她能去美国和他汇合。但福斯小姐去了美国后,一直想念学校里的孩子们,过了几个月又返回了英国。

“你两周前就辞职了,现在你应该尽快去美国,最好今晚就出发,别再回来了,否则会很危险。”凯瑟琳挥动魔杖,对她说道。

福斯小姐深信不疑:“对,我马上就买机票,我和我男朋友通个电话。”

凯瑟琳扶着她去麻瓜街区,福斯小姐用公共电话给男友打了电话,又哭又笑。

“他以为我要跟他分手。他怎么会这么想呢?”福斯小姐笑道。

凯瑟琳默默地跟在福斯小姐身后,看着她回家收拾行李,去找亲人告别,然后乘坐当晚的飞机离开了英国。

不能再有软肋被伏地魔拿捏了,她叹气。

儿童之家居然没有了,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觉得身后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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