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见过我的妻子纳西莎——还有我的儿子德拉科吧？”卢修斯马尔福挽着一位与他一样有着浅金色头发的美丽女性，两人共同的儿子德拉科马尔福就站在母亲一侧。
德拉科马尔福的神色还是那样冷漠，一双傲慢的灰眼睛牢牢地钉在哈莉毫无波澜的脸上。
“你好，部长。”他的母亲纳西莎语气稍显冷淡的说道。
“你好，你好，夫人，”福吉微微倾身对她鞠了一躬，他笑着朝卢修斯道，“你可真是位幸运的男士——快请就座吧，比赛就要开始了，你们的座位在——奥勃兰斯克先生旁边，他是保加利亚魔法魔法议会的议长，别担心，他听不懂英语。”
“谢谢。”卢修斯马尔福挂着一个没什么诚意的假笑说道，他的目光移到哈莉的脸上，他似乎准备对哈莉说些什么，但这时卢多巴格曼冲进了包厢。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巴格曼问道，难掩激动之色，“部长，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福吉看了看已经接近座无虚席的包厢，“你说开始就开始吧，卢多，”接着他和蔼地对哈莉说道，“你也快回亚瑟那里看比赛吧。”
哈莉在礼貌地向福吉道谢之后就离开了包厢，光线昏暗的狭长走廊上空无一人，她没有立刻去往韦斯莱的那个包间，而是不慌不忙地在一幅装饰风景画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副航海为主题的油画，跟所有魔法界的画一样，里面的景物是活动的——一艘小小的多桅帆船在狂风巨浪肆虐的深蓝汪洋里行驶着，不时被卷上高耸海浪的尖端，却奇迹般地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
“这是我最得意的藏品之一，来自于一位俄罗斯的麻瓜画家，”一个男声在她侧后方说道，“当我第一次站在它面前的时候，即使那时候这幅画还没被魔法赋予生命，我就已深深地被它所展现的那种精神所打动，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抓住每个危险的机会攀向高峰，”哈莉回答道，她没有马上回头看向来者，不过她已经知道了说话的人是谁，“您以为值得吗？”
“我不知道，”男巫问，“或许，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我只是一个小女孩，马尔福先生。”哈莉轻声说，她终于侧过身，一点儿阴影挡在她的侧脸上，刚好模糊了她此刻的神情，“您不妨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儿。”
即使卢修斯马尔福看不清女孩的表情，他仍能辨认她平淡的语气，他明白她转移话题不是示弱的表态，而是为了掌握主动权的试探。
“我是结果论者，波特小姐，”他轻轻摩挲着他那银质的蛇头手杖，用他惯用的上流腔调慢吞吞地说道，“对我来说，过程没有任何意义，结果、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哈莉接道，“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对吗？”
“不错，”卢修斯马尔福轻声笑了起来，“看来我们还是有一些默契的——既然我们双方互相掌握的信息客观上存在同等的价值，那么，我认为、且期待——我们之间的默契能够延续下去。”
“同等？”哈莉重复道，虽然她的语调并不是全然讽刺，可确实带着明确冒犯的意味。
然而这种程度的冒犯远不能使卢修斯马尔福变色，别误会，这跟他的个人涵养关系不大，只与上学期末尾哈莉与他达成的小小合作有关。
他不能判断这个女孩是否了解——莱姆斯卢平的狼人身份这一信息为他在康奈利福吉面前制造的宝贵政治转机，这位部长先生对于他能够打击邓布利多这一事实表露出了兴趣，卢修斯对福吉日益膨胀的政治野心有那么几分惊讶，可并不十分地意外。
至于哈莉波特，他说不准她是不是歪打正着，她显然预料到了一个能够打击邓布利多的消息对于马尔福的价值，而福吉的额外青睐呢？她对魔法部长本人又能有多少有效认识，卢修斯不敢完全否定——主要是因为他看不透她的行为动机。
在斯内普面前暗示她是彼得佩迪鲁逃跑的帮助犯，这能有什么好处呢？她有什么理由笃定斯内普一定会把卢平的身份泄露给自己？
这些没有解的疑问和无头的线索让卢修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曾经的同僚，他儿子的教父，也许已经被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抓在手心里了。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目的，或许他能够感觉到她暗藏在无辜外表之下的危险，可卢修斯马尔福自认自己并不畏惧危险，只要冒险之后能够获得相对应的利益，那么他就会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
再说了，哈莉波特现在只是一位小姑娘，他并不真的把她与全盛时期的伏地魔作比较，那就有点离谱了，不是吗？
卢修斯想起这个小姑娘在二年级时的所作所为，她兴许真的把每一个漏洞都利用了起来，这固然能证明她的聪敏才智。可是，即便是黑魔王——也需要成长的机会。就算她真的有巨大潜力，她接触这个世界的渠道还是相当有限，有限的渠道—等于—有限的危险。
在伏地魔东山再起的那天到来之前，他很乐意为这个尚且年轻的小女巫提供一点儿便利，这是一份小小的投资，未来的回报一定是相当可观的。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投资被拒绝，毕竟，连黑魔王也不会拒绝来自马尔福家族慷慨解囊。纵使这位小姑娘情感上还不完全情愿，她的生存智慧也会迫使她向现实低头。
只是卢修斯马尔福可能错误估计了他的家族对于哈莉的价值，在她的眼中，这一整个家族作为棋子的重要性目前连彼得佩迪鲁都远远不如。
而她重复的那个单词——并未掺杂任何不必要的情感，仅仅只作为对他的傲慢无礼的玩味表示：不知怎的，卢修斯马尔福居然认为他拥有自主选择的机会，这实在有失作为棋子的自觉——她猜这大约是他这两个月在部里过得不错的缘故。
不过，哈莉并不介意这一点，因为她清楚一个既定事实——马尔福家族在不远的未来将会非常地、非常地倒霉。
在卢修斯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赛场那边传来卢多巴格曼被扩音咒放大的说话声，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和掌声，一浪比一浪更高，丝毫没有停歇的趋势。
‘游戏开始了。’她无声地用口型示意道，一面缓缓地偏过脸看了一眼包厢的方向。然后她才对着卢修斯马尔福那张成熟英俊的脸礼貌一笑——那笑容古怪地没有半点儿温情的味道。
卢修斯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他无法摸清的小姑娘时常使他产生脊髓发凉之感——纵然他已经断定她行事的目的性非常强，对世俗意义的善恶似乎也并不在乎，她不会也不可能无故地对他或者德拉科做出任何不利的任何事。
他此时并不相信哈莉真的急着要回去看比赛，不过他的意思已经传达到位，他有完全的底气相信她能做出最合理的选择——说到底，现在坐在部长包厢的是他马尔福，而非亚瑟韦斯莱和他的穷鬼家族，不是吗？
当哈莉推开韦斯莱家所在的那间包厢门的时候差点没跟西里斯撞了个正着，她的教父在看见她之后微微松了口气，“怎么这么久？”他小声问。
“被保加利亚那个不会英语的官员拖了一点儿时间。”哈莉回答，她留意到包厢里有几个男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乔治还坐着，弗雷德则是撑着前边的椅背往外边瞧，罗恩甚至站到最前边去了，球场顶端的强光照下来，能明明白白地看见他的耳朵连着脖子都泛着红色。
“——我错过什么了吗？”她问。
“还没，”西里斯说着将她引到为她保留的座位边上，“现在是保加利亚的吉祥物媚娃的舞蹈表演——才开始不久。”
媚娃，一种精灵类的魔法生物，她们能够对人类男性产生极强的影响，特别是那些意志力较为薄弱的。女巫们传说，如果一位男性心有所属，那么他就能够完全地抵抗媚娃的魅惑魔法。
“谢啦。”哈莉对西里斯说，她坐到赫敏身边，也开始观赏这群美丽生物的舞蹈表演——她们泛着皎洁柔光的银亮长发划过空气，跃动的身姿比月光化作的薄纱更轻盈、优美，宛如美神下凡，为这枯燥人间带来最纯粹的审美享受。
“哈莉，你回来啦……你看见那些男生了吗？”赫敏贴着她的耳朵说，“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哈莉看见她下撇的嘴角。
“他们太软弱了，就这样。”她漫不经心地说，抱着手臂端端正正地靠在椅背软垫上，看着韦斯莱先生走到前边去把正准备要往赛场里跳的罗恩紧紧拉住。
“……说得通。”赫敏不由得表示同意。
媚娃们的表演好像一眨眼就结束了，场上的气氛还未冷却呢，就又被爱尔兰队的吉祥物小矮妖们撒下的金币带着冲上了又一个热烈顶峰。
而在这两个有意思的预热节目结束后，世界杯决赛本身的可看性也很强，节奏紧凑，**一波接着一波，比赛结果也是出乎意料的大爆冷门——来自保加利亚的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赢得最终胜利的却是爱尔兰队。
对结局最为激动的恐怕是韦斯莱家双胞胎兄弟，平生第一次赌博就赢了那么一大笔钱，这可是他们的梦想启动基金，他们怎么能不感到激动呢？
当然咯，哪怕是对其他没有参加赌局的观众来说，这场比赛也足够给他们提供多年的谈资了。最后回到帐篷里面的时候，孩子们还在就比赛里球员们犯规与否的小细节争论不休。
“克鲁姆的确是全世界第一厉害的找球手，”罗恩跳到餐桌上宣布道，“我想不到有任何人在受伤的情况还能先对手一步抓到飞贼——他是最好的。”
“但他并不是第一个发现飞贼的，不是吗？”查理韦斯莱一边倒茶一边说道，“爱尔兰的找球手林齐比他更敏锐，克鲁姆的飞行能力更好，仅此而已。”
“那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罗恩激动地问，似乎打定了注意要跟他哥哥争一个高下，“想想看……”
就在这个时候，帐篷外边突然传来尖叫声和奇怪的撞击声，在欢呼的歌声中间显得突兀异常。
“是那些爱尔兰人吧在庆祝胜利吧。”乔治不以为意地说。
“他们可真疯狂。”弗雷德把腿翘在饭桌上说。
哈莉微微皱了皱眉，经过这么多年的群体生活训练，她已经能够敏锐地感知到人们的情绪变化——那声短促又遥远的尖叫带着的是毫无疑问的恐惧。而他们中最年长的也是最有经验的男士亚瑟韦斯莱也同样觉察到了这一点，他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了。
“都安静，”他大声说，走到门帘边，“我先出去看看情况——西里斯，帮我看着孩子们。”
韦斯莱先生一掀帘子出去了，帐篷里安静了下来，外边喧闹的声音于是更加清晰了，除了模糊的叫嚷声之外，还传来了几声短促的爆响。这下所有人都觉察到了不妥，西里斯在亚瑟离开之后也迅速起身走到门口，他神情肃然，一只手插在皮衣的外套口袋里，明显是在抓着魔杖。
“发生什么事了？”金妮小声问，她们三个女孩都围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哈莉和赫敏已经直起了身，赫敏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也紧张地盯着门帘的方向瞧。
焦灼的氛围总是能把时间拉得很长，虽然韦斯莱先生实际上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紧急情况——比尔、查理、珀西，我们要帮部里维持秩序，”他急急地说，“大家往树林里去，那里面要安全很多，西里斯你照顾几个女孩，罗恩、双胞胎跟紧，你们尽量待在一块儿，注意别走散了。”
“行。”西里斯干脆地应承道，他们急急忙忙地往帐篷外边挤去，赫敏和哈莉紧紧地把金妮挽在中间，西里斯则用力拽着哈莉的另一条胳膊。
一走出帐篷，他们就发觉外边的光线亮得不正常，不远处的营地已经是火光冲天，哈莉看见人们纷纷往树林子里跑去，似乎是在被什么东西驱逐着。
只听一团响亮的嘈杂人声地朝他们这里移动而来，紧接着那方向闪过一道亮得惊人的绿色光芒，短暂地驱散了帐篷燃烧时产生的烟雾——一那是紧紧挤作一团的一群巫师，他们都带着尖尖的兜帽，面孔上覆盖着白色的面具。他们头顶上方模糊地漂浮着四个挣扎的黑影，两大两小，隐约能看出来是他们早上见过的麻瓜看守人和他的妻儿们。
“这是食死徒的装扮，但是……”西里斯说，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疑惑。
“记住我刚刚说的，等事情解决之后我们再回来找你们。”亚瑟韦斯莱喊道。
比尔、查理和珀西都已朝着出事的地点奔去了，其他部里的工作人员也都从四面八方往那聚集而去，韦斯莱先生也赶紧追过去。
“快走吧。”西里斯招呼道，他们钻进树林黑黢黢的小路里，里面已经挤了好些巫师。大家都在跌跌撞撞地走着，紧张的叫喊声和孩子们的哭闹声纠缠在一块儿，没人愿意使用荧光咒，他们显然都害怕亮光会将食死徒吸引过来。
在这种混乱中，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到达了林子深处稍微安静的地方，这时西里斯才点亮了他的魔杖，一束窄窄的光柱照在小路上，三个女孩安然无恙地站在一起，另外三个男孩却无影无踪。
“你们都没事吧？”西里斯挨个向她们确认道，“那就好，都先坐下歇一会儿吧。”他警觉地环顾四周，然后挥动魔杖在空气中连接布置了几个防护的魔法。
“男孩们大约是被挤到别的地方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今晚闹事的巫师也不可能是什么食死徒。”他思索着说，神情看起来很冷静，“——我现在去找他们，你们呆在原地别动，只要不走出咒语守护的范围你们就会是绝对安全的，好吗？”
三个小姑娘纷纷点头，她们看着西里斯噗地一声从原地消失，把那点儿微弱光线也带走了，过了好一会儿，她们的眼睛才重新适应了黑暗。
“你知道西里斯——他为什么那么说吗？”金妮小声问道，声音听起来还有一点儿惊魂未定。
“关于食死徒吗？”哈莉问。
“对，”金妮说，“他们就那样穿衣服戴面具，不是吗？我……以前在书上看见过他们的图片。”
“如果他们是食死徒——如果他们是那些组织内部核心人物，”赫敏慢慢地说，“那么他们在战后一定想方设法编造各种谎言，说是他们是被伏地魔控制的——以摆脱审判，保留自己的社会地位，这些人对伏地魔的任何标志一定都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主动装扮成食死徒的样子呢？”
“所以，这些闹事的人大概只是一些曾依附伏地魔的外围混混，他们恃强凌弱，不敢对支持麻瓜的巫师做什么，只敢在麻瓜身上发泄恶意。”哈莉补充道，“其实危险性有限，我相信事情很快就能平息下来。”
“希望是这样。”金妮的焦虑似乎缓解了一点儿，“……噢，我真希望我能跟你们一样聪明……博学。”她嘟囔道。
“会的，”哈莉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假以时日——”然而没等她说完，她就察觉到昏暗天幕呈现的色调突兀地转变了，从被火焰照亮的暗红变幻为阴沉的冷绿。
她立刻抬起头往上望去——在那树林的上空，无数碧绿色的、星星一般的光点向高空散发着耀眼的辉光，浮动着组成了一个硕大无朋的骷髅，一条大蛇从骷髅张开的嘴巴里游出，仿佛一根活动的舌头——这一景象诡异又绚丽，可惜，极少有巫师能够脱离它的背景含义去欣赏它的艺术性。
在这个骷髅标记出现之后，三个小姑娘听见阵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他们周围的树林里爆发出来。原来伏地魔的白色‖夑‖恐怖给魔法界留下的伤势是如此严重，在他失踪的这些年，这些伤口仅是表面结了一层薄痂，在人们的内心深处，那些伤害一直持续地腐烂流脓。
哈莉的目光久久驻留在天穹的图景里，她并不吝于肯定她所谓死敌在这方面的建树，她承认，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能算得上一项伟大成就——可是，如果这项成就的价值不能为她所用——那岂非憾事一桩？
“那是、那是黑魔标记，是神秘人杀人之后留下的符号，是吗？”金妮问，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坚定地把整句话说完了。
“书上是这样写的……”赫敏回答，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伏地魔已经垮台了，”她轻声宽慰道，“别担心……这一定只是他们弄出来吓唬人的。”
在三个人中，只有哈莉了解——释出黑魔标记的魔法只对伏地魔的核心小圈子开放，外围的小混混怎么有资格使用高贵的黑魔王发明的咒语呢？
仅从这一点出发，她也能大致推测出释放这个咒语的人究竟是谁——她今天在福吉包厢的时候也有些诧异，伏地魔的办事效率实在有待提升，不过以他目前的状态，自然还是求稳最好，她嘲弄地想，脸上的表情却保持着与朋友们如出一辙的凝重。
她轻轻地去握同伴们冰凉柔软的手，“我们现在很安全，只要在这里等西里斯回来就好。”哈莉平静地说，“相信我，那不会很久的。”
果然如她所说，没过多长时间西里斯就重新出现在她们面前，“你找到他们了吗？”金妮急切地问。
西里斯点了点头，“他们都没事，刚开始那些闹事的人也都逃走了，别的事情……现在不方便说，我看见有很多记者过来了，我们先回帐篷，到那儿再讨论。”他领着孩子们往树林边缘的方向走一边道，这一次他用了一个强力的荧光咒，把小路照得很亮堂。
在魔光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回到韦斯莱家分到那块营地处，现在四处都安静了，作乱的巫师也已经没有了踪影，更幸运的是，他们这一片的帐篷都没有被烧毁。
“真好！”金妮远远地看见门帘透着的浅黄色的温馨光线，她第一个冲了进去。
韦斯莱家的男士们都已经在帐篷里边了，比尔的手臂受了点伤，珀西在炫耀他那流血的鼻子，查理的衬衫破了一个大洞，弗雷德、乔治和罗恩则都安然无恙，他们看见几个女孩安全归来都表现得很是高兴。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抓到那个人了吗？”在餐桌边坐下来之后，赫敏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个释放黑魔标记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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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黑魔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