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所有计划,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尽管德姆斯特朗所在的北欧地区很冷,但卡卡洛夫好像给他的整个办公室都施上了温暖咒——这令我有些不安。
匆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走向穿衣镜。棕发棕眼的女人看似面色如常,但如果有谁仔细端详一下,就会发现德姆斯特朗的黑魔法教授头发与脸颊交界处有些模糊,就像是…融化了一样。
是的,这就是这条禁咒唯一的缺点——温度过热会使皮肤融化,毕竟它原本属于尸体,已经失去了应有的能力。
我只好把这套皮肤褪下来,将它浸进一种特制的蓝色药水里。大约泡个十分钟,它就能恢复正常了。
我转过身来,又仔细地端详镜中的人。女人有一头黑色的秀发,一双灰色的眼睛,右眼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她的皮肤和嘴唇都十分苍白,眼角有难以察觉的细纹。我抚摸过它们,这些都是阿兹卡班给予我的。我马上就要满三十七岁了,我还有多长时间呢?在身体状况如此糟糕的情况下。
突然,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
我愣住了,此时属于教授的样子还泡在药水里呢。我只好不发出任何声音,假装自己不在办公室里。
“教授?”我凭着声音认出这是弗朗·罗齐尔,“莱克丽丝·布莱克刚刚出现在了学校里,袭击了两个学生,卡卡洛夫校长让您现在去一趟办公室。”
等等…莱克丽丝·布莱克刚刚袭击了两个学生,那我是谁?
定了定心神,我压低开口:“稍微等我几分钟。”
没想到,罗齐尔好像有些急了:“教授,你必须现在就出来!”
“抱歉,罗齐…”
我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炸开了。
举着魔杖的不是浅金发的少年,而是我已逝的丈夫——埃文·罗齐尔。
他走进来,挥一挥魔杖,木头碎片就从地上浮到空中,门又恢复了原样,好像从没有谁对它使出过一个粉身碎骨一样:“我想我们需要谈谈,莱克丽丝·罗齐尔。”
说着,他将魔杖放到桌子上,又抬起手,一副十分友好的样子。
“我不知道那是谁!我从没叫过这个名字!”我大吼,身体里似乎有一股怒气喷涌而出:“钻心剜骨!”
男人闪躲不及,摔倒在地板上痛苦地尖声大叫起来。
我趁机将他的魔杖拿在手里,并给埃文·罗齐尔补了一个速速禁锢。
“谈谈吧,这样谈谈。”我喘着气说。
他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我无视他继续说:“我记得你已经死了。”
他死死地闭住嘴巴,我愤怒地喊:“钻心剜骨!”
待到他刺耳的尖叫声停止时,我又说:“我记得你已经死了。”
男人喘着粗气,盯着地板:“我当时快死了。那些黑魔标记都没有的玩意儿把我随便丢到了一座山上。”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划过一丝鄙夷,“但我还剩一口气。很巧的是,我看到了一只独角兽。你应当知道独角兽能做什么吧?”
我点点头。
“所以那天晚上,它死了,我活下去了。”
“你会被诅咒。”我平静地说。
他嗤笑一声:“被诅咒的前提是我还活着。只要能活下去,我可以不择手段。”
我瞥了他一眼:“我竟然不知道食死徒里还有这种贪生怕死的人。”
“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他转过头看向我:“想想吧,一个原本健康的男人怎么刚结婚几个月就成了病秧子?”
我不再接话,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回到了法国的老宅,杀死了罗齐尔家的最后一个人——我父母的老来子,弗朗·罗齐尔。然后,我知道了一切。”
“连亲兄弟都下得去手,真是不择手段啊。”
“那是他欠我的!”这个男人似乎有些精神失常地大吼:“你也欠我!你这个婊|子!你怎么敢!难怪他们说…”
他在我可怕的脸色下突然安静下来。
“难怪他们说什么?”我追问。
他又闭上嘴。
“钻心剜骨!钻心剜骨!钻心剜骨!”我一连打出三个钻心咒。
埃文·罗齐尔突然倒在地上不动了。
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翻出一瓶活力药剂猛地灌进他嘴里,男人被呛得厉害。
“难怪他们说什么?”
他无力地靠在墙上:“是你杀了雷古勒斯·布莱克,为了当上家主。还有那个梅拉尼娅·麦克米兰,也是你杀死的,为了回到布莱克老宅。”
“你没资格说他们的名字!”我被愤怒冲昏了头——
“阿瓦达索命!”
男人的头歪向一边,再也没有动弹。我想把他的皮肤也剥下来,所以我又拿出小匕首,从他的头开始切割——我承认也许是为了泄愤,毕竟一个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亡的人的身份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敲响,我用穿透咒看到那是亚历山大·路易。如果他就此离开,我也许能饶他一命,然而这个男孩推开门,径直地走了进来——这扇门显然没有锁好,在刚刚罗齐尔复原它时。
黑发男孩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了这样骇人的一幕,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永远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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