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顿这句话完全出于直觉，可能有些突兀。

霍尔沉默了很久，的确他有些心急了，他隐隐察觉奥斯顿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虽然奥斯顿在他面前表现得与往日无异。

“很抱歉，奥斯顿，我只是希望你能获得更大的赢面。”

霍尔再次抬眼，看向奥斯顿的眼神里便只剩下诚恳了：“有时候你表现得过于抗拒黑魔王那方了，虽然不是明着，但我能感受到，原谅我擅自决定的行为，一切都是为了弗雷斯特更大的利益。”

字字真情意切，也确实是实话，这么多年霍尔都坚持下来了，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奥斯顿产生嫌隙。

霍尔表面上看并不像一个精明的人，他拥有极具欺骗性的外表，性子有些内敛或者说是孤僻。

他可以和送信的猫头鹰说上一天的话，也可以回避同学的交谈直到对方判定这人是个怪胎。

又因为习惯性逃避别人的眼神，总被误解成“过分的高傲”。

他很聪明，学习能力也很强，但并不认为成功与成就有何值得骄傲，相反，他总对各种事物抱有一种悲观的态度。

霍尔曾经养过一只很不同的猫狸子，准确地说也不算养，只是像两只都在找寻依靠的动物，凑在了一起，相互依偎取暖。

那只猫狸子不知道活了多久，体型也很大，拥有一身漂亮的花纹，毛色油亮顺滑，厚实的猫爪都快赶上年幼的霍尔一掌的大小。

或许是惺惺相惜，这只融入不了自己的族群的猫狸子，在同样孤单的霍尔这里，找到了归属感。

拥有了“同伴”的霍尔偶尔也会感叹，或许，人生可以期待积极的事物出现。

猫狸子陪伴了霍尔很久，但魔法生物和巫师还是有区别，尤其是在生病的时候。

很多巫师能够用的药对于魔法生物都产生不了足够的医疗效果，魔咒也是。

仿佛中了慢性的石化咒一般，猫狸子从尾巴尖开始僵硬，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蔓延到四肢。

先是逐渐失温再是缓缓僵硬，或许蔓延到头部，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了。

霍尔看上去还是那么平静，实则内心嘲笑着曾经感慨人生会变得积极的自己：

看吧！人生只会愈发惨淡，任何积极与美好都只是为了带来更大的悲伤。

儿时的霍尔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使得他的人生观向悲伤定义。

那个时候，没有人去告诉他很多事需要争取、需要努力才能拥有转变与改变的契机。

没有人告诉他一切的美好都是努力的结果，更何况，他也拒绝来自外界的信息。

霍尔看着每日都更接近死亡的伙伴，内心煎熬，也曾寻找过解决方法，翻阅了大量的书籍，没有找到丝毫的相关信息。

向他人求助，这也是个办法，但是对于那时的霍尔而言，他做不到，他连同龄人都回避，更别提向成年巫师求助。

乔·弗雷斯特，也就是奥斯顿的父亲，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相识，乔16岁，霍尔12岁。

乔在偷偷试验自己的魔药的时候，被霍尔发现。

乔将魔药倒在一棵普通的植物身上，那株植物便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伸展着叶片，抖弄着花盘，至少霍尔是这么认为的。

霍尔看呆了，或许是病急乱投医，他冲上就扯着了乔的袖子，想将人拉去猫狸子在的地方。

乔被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魔药瓶都打碎了，自己也因为大力的拉扯，摔了一跤。

乔想要质问这个突然冲上来的小巫师，但发觉这人像是有什么语言障碍一般，费了半天功夫，乔气都消了才弄明白，这人想要自己救他的宠物。

“可以试试，但不保证有用。”

乔又费了很大功夫给霍尔解释，他并不是在赋予植物生命，植物本身就是活的，他只是使其更加的“鲜活”。

命运的奇特便在此刻更显，一切都有迹可循，一切相遇都不会是毫无缘由。

乔的魔药出乎意料地有效，乔从未见到过猫狸子这样的病症，也没想过自己的魔药药效如此之好，毕竟这魔药只是他打发时间的无聊产物。

但在当时的霍尔眼里，那一刻的乔如同梅林，是一个能够改变他悲伤命运的传奇巫师。

自那之后，霍尔几乎成了乔的跟屁虫，除了因为上课、睡觉等不得不分开的时候，都与乔形影不离。

乔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是霍尔很懂得如何不让乔讨厌自己，乔也慢慢习惯了身边跟着的这个小学弟。

霍尔崇拜着乔，因为乔人缘极好，跟哪个学院的人都能说得上话，也很讨老师的喜欢，和乔待在一起久了，霍尔下意识地也学会了乔为人处世的方式，这也帮助霍尔更好地融入了同龄人。

但在霍尔看来，乔就是他命运的转折点，他的光，他的希望。

直到毕业，霍尔仍旧选择跟随乔。

他决心成为乔最得力的助手。

霍尔在毕业的当天立即找到了乔，表示想在弗雷斯特魔药产业工作，乔并无异议，还专门在弗雷斯特老宅专门给霍尔留了一间房，将那间房的使用与管理权限也交给了霍尔。

已经成年的霍尔觉得自己就这样住进弗雷斯特老宅，怎么说都有些不合适。

看着偌大的弗雷斯特老宅，出现了一处与其他房间气息与其他房间完全不同的空间，属于霍尔的空间，霍尔心底觉得有些“不完美”。

好似，他玷污了那里。

霍尔封闭了那间房，乔虽然奇怪，但他向来不过多干涉自己朋友的决定。

只对霍尔说了一句：“你知道，如果你需要，弗雷斯特永远欢迎你。”

霍尔并不擅长魔药的制作，但他擅长打理魔药市场与交际，他并非天生擅长于此，现在之所以擅长只不过是发觉乔需要一个擅长这方面的人。

只要是乔所需要的才能，他会尽全力达成。

从学生时代到成年工作后，太多的人恶意地嘲笑过霍尔就像是乔的一条狗，霍尔根本不在乎这些。

如果乔需要一条狗，那么他会是尾巴摇的最快，最忠心的那一条。

且不说以乔的品性，根本不可能轻视、歧视、贬低霍尔，哪怕是真把霍尔当家养小精灵使唤，霍尔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他会以任何乔所需要的角色，陪伴在乔身边。

顺应命运安排的乔遇上了凯尔琳，结婚，生下奥斯顿，一切都很顺利，霍尔也为乔终于有了陪伴于身边的人而开心，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

虽然偶尔霍尔也会发觉乔无法隐藏的愁容，但他相信乔能克服任何困难，毕竟乔每次都能做出最理智、最合适的选择。

当霍尔察觉到风平浪静的日子下的暗潮汹涌时，乔已经决定赴会伏地魔。

结果不出所料，乔死了。

霍尔的希望、命中的光芒、对未来的期待，在乔死亡的那一刻，再度回归原点。

霍尔也想过立刻报仇，但理智控制住了他。

奥斯顿还只有10岁，他知道乔希望他做什么，他会完成得很好，一直以来，他都完成得很好。

他会照顾好奥斯顿，但，这一次，他也会成全自己的私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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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瓶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