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发现，要下决心去割舍某样东西是很难的。

但黑暗如长夜的未来让他无法去赌。所以，即使痛苦至此他也只能忍耐，两人都避免着对视和交集，在晚宴时这种奇怪的情况引的有些八卦者的好奇，只因为在这之前他和维尔拉几乎形影不离。

他食不知味，即使知晓还有很多难办的事情，他也需要确定下来才能付诸行动，需要去查询历代学生的记录，这一切都需要太多的时间。还要在图书馆查阅足以飞跃死亡的魔法，或者说，一些作弊的手段。

又或者那根本就不是永生呢？

想到这里一股冷意爬上了他的脊背，莫名的恐惧感在脑海中扎根，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张有着癫狂神色的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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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思绪里的雷古勒斯面无表情，他的视线落在了正对着自己的蛋糕上，甜腻腻的奶油表面上折射着光，看上去像油脂，十分恶心。

他这幅倦怠阴郁的神情在某种程度上像西里斯像的有些过分，他的哥哥总是这幅模样，还被霍格沃茨里贪恋他容貌的女孩称呼为眉间凝聚着雾气的王子，雷古勒斯听到这个称呼就在心里狠狠的嘲笑一次，但他谁也不告诉。就连维尔拉也很少听到他说西里斯，他是骄傲的，才不愿意给予目光给任何，也不愿意双腿被绊住。

这样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里，邓布利多已经结束了每年的分院仪式，斯莱特林里有多了些新鲜血液，每个人的脸在千百根蜡烛的照耀下长厅明亮的异常，但也总有人选择藏匿在黑暗里———在雷古勒斯身边的诺特热衷着社交，他夸夸其谈，而那些充斥虚荣之词落尽雷古勒斯的耳朵里也只成了简单的单词，他能明白每个词的意思，却无法转动大脑去想其中的意义。

他觉得疲惫。

在暑假时他瘦了许多，撩起来的额发也无不显示着五官的优越和精致，尖削的下巴正安置在掌心里，他在人群里惹眼至极，不乏爱慕他的人肆意的揣测他现如今和维尔拉的关系到底如何了。

而在猜测其中的主角之一的维尔拉只在埃文的身边坐着，一如既往，漂亮的脸蛋无甚表情，唯有脸色稍微苍白了些，她如墨般黑色的长卷发编织半扎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显露出几分优雅和端庄来。

她倒也想和雷古勒斯一般表露出一些阴郁和怒火来，但十分不巧的是在她对面坐着的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她庆幸与对方快毕业了，又焦躁于怎么还不毕业，比不巧更不巧的是通常活跃气氛用的赛尔温也被需要安慰的帕金森给带走了。

维尔拉只好面露微笑，听着埃文和拉巴斯坦的对话，他们只晓得内容有限，但出乎维尔拉意料的是拉巴斯坦早已知晓帕金森濒临变卖祖宅的境地，但他却没提示赛尔温一丝一毫，她知晓对方本就是一条毒蛇，明白他随时背弃同伴的可能。所以她并不惊讶，她惊讶的是埃文也没有出言提醒。

埃文在她的视线里顿了顿，“纯血和纯血的结合会带来地位的提升，赛尔温不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而帕金森也需要加隆。”

维尔拉收回视线，垂下眸子，“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你太天真。”拉巴斯坦在她的对面的座位上露出了怀揣着恶意的笑容，他冷漠的评价着维尔拉，天顶的烛光无法照亮底下人的全部面容，他的面容一般沉溺在黑暗中，一半则浸在昏黄暖光中，看上去像一座正邪难辨的雕塑。

维尔拉没有吭声，她冷冷的注视着他，拉巴斯坦当然知晓她今夜仿佛吞了火一般的心情，不论是难看的脸色还是从未动过的餐具，但她一直在微笑，这让拉巴斯坦感到一丝不快，他来不及细究这情感有何而来，张开嘴就说出来了内心真实的想法，同样也是不过大脑的想法。

维尔拉在生气了，但漂亮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拉巴斯坦几乎想给她的忍耐鼓掌了。与现在这个场景无法关联上的，拉巴斯坦忽然想起来一段对话，实际上不论是在其他哪个学院，拉文克劳也好，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男生总是一样的。

拉巴斯坦在公共休息室里被迫的听到了太多关于美人的话题，毫无疑问，斯莱特林众人心中的美神阿芙洛狄忒自然归属为丹妮娜拉·格林格拉斯，她金色的头发与蓝色的眼睛像是得到过祝福，这毋庸置疑，但支持格兰芬多百合花的也不占少数，即使是学院间水火不容，红发少女的美丽也让人不得不承认。

拉巴斯坦大大的打破了其他人对他的刻板印象，他毫不评价，也懒得给一道视线，少年只无言的坐着，高大的身型独占着沙发之一。

直到有人在混乱中说出了维尔拉·罗齐尔的名字，这名字让放才还在激烈讨论的几人一时间卡壳，似乎是还没在记忆里找到和这名字对的上号的脸。

拉巴斯坦这才抬了抬眼皮。

同样也不知道是谁在说，“她确实很漂亮，但是她和布莱克在一起了……”

“如果非要给她们几人一较高下的话，罗齐尔会是最好确定排名的哪个，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太难接近了不是么？”

拉巴斯坦从回忆里毫不留情的抽身，他垂下眼眸，此时此刻深色的瞳孔映照出少女的面容，虽依旧平淡，但右侧的眉毛已经不受控制的下压了，难抑的憎恶似乎快要从眼睛里溢出。

不得不承认她的恼火让拉巴斯坦笑的更开心了。

埃文抬起眼皮看了眼拉巴斯坦，目光里似有探究，而后又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最终一语不发，嘴角挂上一抹浅浅的嘲意。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莱斯特兰奇，你最好收回你的出言不逊。”维尔拉警告着，同时也在疑惑的想着，她在今晚和太多人有了冲突，先是帕金森后是拉巴斯坦，这一切都围绕着各种奇怪的话题，让人无法理解。

拉巴斯坦坏笑着，朝着她摊了摊手，道了个毫无愧疚之意的歉，“抱歉，罗齐尔小姐。”

维尔拉翠绿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光亮，她的睫毛颤了颤，但她没继续说什么了，只低下头戳着盘子里的食物，她今晚吃的很少，倦怠让她产生了一种反胃感，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独处，谁也不要看。

这份安静直到格林格拉斯换了个座位凑了过来才被打破，她凑的近，肩膀和维尔拉的肩膀抵在一起，淡淡的果汁香气从丹妮娜拉身上传来。

“你和布莱克分手了？”她笑呵呵的问，问完后似乎是又担心维尔拉生气，格林格拉斯俏皮的转了转眼睛，她示意着维尔拉看向她的身后，绿眸少女顺着她肩膀的弧度看过去，果然是莎菲克与其他几个女孩，她们都盯着这边，在维尔拉投过来视线后才欲盖弥彰的转过头，装作自己在挑选晚餐吃什么。

丹妮娜拉佯装着叹了一口气，“她们都在好奇，我也在好奇。”

维尔拉沉默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这动作对她来说仿佛有点难做，她觉得自己脖子在那一刻仿佛生锈了，嗓子里的发条也卡住了一样。

丹妮娜拉见她点头后似乎还觉得不可置信，而后立马收回了笑容，轻轻的啊了一声，“抱歉...”

“这没什么。”维尔拉摇了摇头，她转过眼，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手也变得冰冷。

她或许知晓雷古勒斯有苦衷，但又觉得那是自我安慰，她想苦笑，笑她和恋人竟从未有过什么默契，以至于此时此刻痛彻心扉，她第一次感受到无法忍受。

无法忍受这样共处一室。

如果彻底的不见面或许她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现在他们在一个房间里，她的视线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追随着他，她的心也因为他无法平静，她想问为什么，而又必须要克制自己，她压抑着自己，生怕走错一步会给自己带来些不能承受的结果。

而雷古勒斯却始终平静。

他或许从不在乎。

丹妮娜拉知道了问题的结果却没感觉到揭秘的快乐，她如坐针毡，似乎要不知道怎么自处了，而维尔拉也无心寻找话题，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糟糟，仿佛被塞入了过多的垃圾信息，压的她快要无法呼吸。

在最后的唱校歌仪式结束后她第一时间踢开凳子离开了长厅。

仿佛有苦难在她身后追她一样。

雷古勒斯在这时候才转过头看了过去，隔着熙攘的人群，他注视着维尔拉的背影，直到模糊和消失不见。

即使现在维尔拉站在他的面前他大概也不会在动容一丝一毫，他平静的想着，他的冷漠大概在维尔拉的心里留下了一道伤痕，无法愈合，她会不会原谅自己呢？雷古勒斯如此问着，答案当然是否定，他的胸口后知后觉的弥漫上了一阵阵钝痛，他微微弯着脊背，掌心撑在桌子上。

但那也只隐藏在站起身的那一瞬了，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大概已经不受控制，可他此时此刻心乱如麻，精疲力尽，已经无暇顾及，痛色浮现在他的深灰眸子里，像流星般转瞬即逝。

他嘲笑自己连痛苦也要这样遮遮掩掩。

诺特看见他和墙一样白的脸愣了下，之前的话题也被迫中断，虽然雷古勒斯压根没听进去。

“今年我们的魁地奇又要和波特那个万人嫌...你这脸色是怎么了？不舒服么？”

雷古勒斯不耐烦的轻微摇了摇头，好在他平时一贯都是表情甚少，“没事，只是觉得波特太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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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巴斯坦就早早的这样水灵灵的想做男小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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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