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金妮灰溜溜地走到斯内普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门——她希望他根本听不着，这样她就有借口逃避禁闭。

很可惜，蝙蝠就是靠它绝佳的听力捕食。

“进。”

金妮缩头缩脑地进去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斯内普的办公室，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超酷的地方！比他那个蜘蛛尾巷的老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四壁昏暗，沿墙的架子上摆着许多大玻璃罐，这都是他的私人储藏，存放着他储藏的各种魔药配料。几乎配制魔药所需的所有材料都能在这里找到。办公室里有一个壁炉，不过是熄灭着的。

在屋子的中央，有一个大大的木质圆桌，斯内普正坐在正前方，身旁堆叠着两大撂牛皮纸，应该是刚收回来的暑假作业。

不夸张地说，这个桌子还能坐下4个人，放上10撂作业。

金妮想肯定是因为平时来关禁闭的学生太多了，他不得不搞个大桌子让他们同时在他眼皮底下被恐吓。

这点倒是金妮想错了，其实斯内普很少关学生禁闭，也很少有学生敢在他面前造次。他的工作内容已经够多了，实在不喜欢加班，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让学生直接去找费尔奇报道，只在要备课第二天的魔药材料时才让学生留下干苦力。

斯内普看着和老鼠一样摸进来的金妮想了想，现在刚刚开学，费尔奇那还不缺人手，实在没什么活可干。而且金妮处理魔药的手法确实没得说，整个霍格沃茨都没几个学生能完整地把蛞蝓皮剥下来，不残存一点血肉组织。

不如——他停下了手中批改作业的羽毛笔。

“你，去拿一桶弗洛伯毛虫，把他们的粘液收集好。”他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柜子。

“一桶？”金妮有点惊讶，弗洛伯毛虫是一种10英寸长的身体粗圆的褐色无牙的蠕虫，会分泌绿色的粘液。它的恶心程度就不说了，关键是它体型很小，一桶不说几十只，也得有上百只。

“你认为自己没有在3小时内处理完他们的能力吗？”

这下不仅规定了数量，还规定了时间。金妮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没有，先生。我完全认同您的决定。”

“很好。”他指着圆桌对面的位置，手一挥，一套完整的魔药工具就出现了，“就在这剥。如果有一条没有处理好，就再加一桶鼻涕虫。”鼻涕虫，一种更恶心的魔药材料。

“好的，先生。没问题，先生。”乖巧金妮机械性回答。

斯内普挑剔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批改那一长串作业。

金妮刚开始还在认真处理毛虫，时间长了总有些倦怠。她偷偷看了看斯内普批完的作业，大部分都是A（合格），极少有E（超出预期），还有少部分的P（不及格）、D（糟糕）、T（巨怪）。

为霍格沃茨每一个学魔药的学生默哀一分钟。

她听着斯内普刷刷刷的翻书声，手下机械性地操作，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安静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这场面有些诡异地和谐。

“我完成了，教授。”两个小时，金妮终于处理完所有的弗洛伯毛虫，绿色的粘液装了满满一盆。

斯内普只是扫了一眼，就确定她确实一只也没有马虎——他对各种魔药材料精通地吓人，对于一桶毛虫能剥出多少粘液非常清楚，只需一眼就能精确到克数。

他点了点头，干巴巴地说：“可以。”

金妮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正准备拿上围巾起身告退。

“关于西里斯·布莱克，”斯内普突然说道，“那只老鼠，彼得·佩德鲁，也许你已经在报纸上看过了。它曾是你们家养了12年的老鼠，斑斑。”

金妮已经猜出来了，她不为这件事感到震惊，她震惊于这件事居然被斯内普点破了。

她踌躇了一会儿，问道：“这是邓布利多的意思吗？”

她不明确询问这个意思是关于“告知她真相”还是“肯定她的功劳”。

斯内普显然明白，他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慢吞吞地说：“你有权知情。”

金妮点点头，朝斯内普微微附身，“谢谢您告诉我，教授。”

斯内普的下下紧了紧，继续用那种低沉的，有些缓慢地语气说：“禁闭结束。你可以走了。”

其实此时距宵禁还有一个小时，他完全可以把她留下来继续干苦力。但他没有，金妮也就不拒绝。

这一次她裹上围巾，真的走了。

从头到尾，他们没提过任何有关于暑假的事。无论是蜘蛛尾巷的糟糕偶遇，还是邓布利多口中他曾经参与的冈特老宅，以及金妮推测斯内普已经完全知情的——孤岛中的挂坠盒和随之牵扯出的一桩冤案。

——

金妮没有把斑斑的事和第二个人说，如果韦斯莱家知道，那么他们不问她就是邓布利多已经解释过了。如果他们不知道，也不问她，那就是这件事应该被默认为一件秘密。

邓布利多总有很多秘密。

斯内普的表达很有意思，第一种可能，这是邓布利多让他转告的。第二种可能，斯内普从邓布利多那知道了这事，并且建议邓布利多让她知情。也许还有其他种可能，但金妮懒得去猜了。人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她其实根本没有和他们平等对话的能力，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斯内普。他们是她的老师，她的长辈，也是她的上级。

她不过只是有一点点未来的记忆而已，从她把这段记忆交出去共享的那一刻，主动权就不在她手上了。

金妮只是如同当时承诺邓布利多的那样，“好好享受自己的学校生活”。

最近霍格沃茨最大的乐子就是观察格兰芬多的计分器，它的宝石一会儿多一会儿少，和过山车似的。西里斯无限制加分，斯内普则无限制扣分，而麦格教授——她看上去简直要气疯了。金妮曾经撞到过麦格教授痛斥西里斯和斯内普，让他们停止“男孩的游戏”。

老实说，见到斯内普吃瘪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感恩猫猫院长送来的乐子。

西里斯·布莱克的教学水平其实还行，他确实对黑魔法防御术有些研究，还会结合一些例子，讲课内容不限于书本，做到了生动活泼，也会亲自上手指点学生们的动作。金妮打赌她看到好几个小女巫因此红透了脸，甚至还有几个小男巫，不愧是大英腐国啊。

“专心，韦斯莱小姐。”西里斯敲了敲金妮造出来的保护罩，这节课他们学习统统加护，“你刚刚施展的保护罩面积可比现在这个大。试着想一想你想要保护的东西，可爱的小奶猫，很会做可丽饼的小精灵之类的。”

西里斯对斯莱特林的态度不算友好，但也不会主动找茬，可能多年的牢狱之灾还是锻炼了他的忍耐力吧，他对斯莱特林的针对程度就和斯内普对格兰芬多一样，两人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不过他对金妮还算照顾，因为她算是他的朋友的孩子，而金妮勉强也算哈利的朋友，尽管她被分进了斯莱特林。

“谢谢你，教授。”金妮又重新念了一遍咒语，她想到了科萨，这一次她的保护罩大了两圈。

西里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去看其他学生了，临走前留了口信，让金妮课下留堂。

下课后，金妮走到西里斯面前。

他那头吟游诗人般的卷曲黑发被他用绑带扎在脑后，更为他的五官添上一份潇洒。

小巫师们脸红不是没有道理的，金妮想。

“金妮”西里斯用长辈的态度亲昵地对待她，“你在黑魔法防御术上的天赋很高，只学习课堂上的内容似乎有些屈才了。”

能学习更高深的魔法无疑彻底提起了金妮的兴趣，她曾在日记本中学过一些咒语，但大部分都是黑魔法，关于防御术却还涉及不多。她的双眼闪闪发亮地看向西里斯。

西里斯有些得意地卷了卷额前那缕碎发，“我开设了一个额外补习班，希望在这个学期教会孩子们守护神咒。哈利，赫敏都去了，也许你会感兴趣。相信我，这个咒语很有用，而且你一定会用到，哪怕召唤不出实体也非常有用。”他朝金妮眨了眨眼。

如果接触不到摄魂怪的话，这个咒语有什么用呢？金妮马上想到了，它很有可能和N.E.W.T有关。

事实上确实如此，N.E.W.T的黑魔法防御术考试内容不包括守护神咒，但如果你会使用守护神咒的话，你可以免测其他项目直接拿O。

金妮欣然应允了。

“那么，每周六下午，来我办公室。你可以和哈利他们结伴一起来。”

——

金妮满怀期待地等着周六，这期间她每天都按时按点地去找斯内普报道。

他让她处理了艾草、蓖麻、毒堇等，可能开学课程难度还没起来，不太需要更难处理的活物类。

总体而言，金妮得禁闭还是挺轻松的，因为她处理魔药的水平确实又快有好，斯内普也不会过多为难她，基本在她处理完以后就放她走了。

但是，星期五晚上的时候，她在地窖遇到了哈利。

不出所料，看看天天斗法的斯内普和西里斯，战火烧到哈利头上只是时间问题。

她拍了拍哈利的肩，她现在已经比大自己一岁的哈利高了。安慰他其实斯内普也没那么不近人情，禁闭还是比较轻松的。

然后就被狠狠打脸了。

斯内普不知道从哪里整整搞来了三大桶鼻涕虫！黑乎乎的挤在一起扭动，摸上去又滑又黏，他们不仅要把鼻涕虫快准狠地杀死，还要乘着鼻涕虫的生物活性尚存时把它蒸煮熟了。

别提有多恶心了！

哈利满脸菜色，金妮也好不到哪去。

更折磨人的是，斯内普押着他们一直处理到宵禁前一刻，据他所说，不管他们处理地多快，都不可能提前走。鼻涕虫要多少他有多少！

最后，金妮和哈利是互相搀扶着走出地窖的。他们两的手已经像面条一样滑溜，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金妮痛苦极了，她向哈利哀求：“哈利，下次你被关禁闭的时候，务必让我知道好吗？我提前找马库斯调整魁地奇训练时间，斯内普只有在涉及学院荣誉的事上才会放我一马，我绝对不会再和你一起关禁闭了。”

哈利显然已经看透了斯内普对他的特殊关照，他犹豫地说：“我很抱歉，金妮，虽然你被我牵连了，但我也是魁地奇队的一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竞争对手去训练，但自己还在关禁闭。作为补偿，我下次关禁闭会把罗恩带上的，这样我们可以少干点活。”

金妮几乎想抓花他的脸，你觉得多一个人加入斯内普就会放过我们吗？面对更多的格兰芬多，他只会变本加厉！

谢谢你，哈利，韦斯莱家遇上你真是他们的福气。

感情线会稍微慢一点。因为斯教的感情稍微写快一点就很容易ooc，太难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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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