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对西里斯的回忆过往适应良好，和其他人有些像，在关心他的同时西里斯总喜欢絮絮叨叨说些和他父母相处的有趣经历，或许曾经他对父母的渴望表现的过于明显了。

哈利和西里斯晚间住在一间屋子里，这间卧室是西里斯入学前的房间，在他进入格兰芬多不久就被封存，被除名之后他一直住在波特庄园。

卧室里的装潢偏冷色调，银色和绿色的装饰占大多数，有些地方已经有些褪色了但被打扫的很干净，哪怕是不情不愿，家养小精灵的家务能力也一样值得称赞。桌子上有个水晶球，球里是一只金黄色的狮子，在小小的蓝色背景下摇头摆尾，看着威武又可爱。房间里偶尔能看到几件金红色的小饰品，那是进入格兰芬多后西里斯留下的少有的证明。

房间中央的大床垂下半透明的帷幔，大床也是暗绿色的，床头柜上是蛇形的台灯，细长的蛇身上绑着条红色的穗子，蛇信子因为这条不和谐的添加不满地吐出来收回去——这是一间斯莱特林风格明显，混入了少许格兰芬多特色的房间。

入睡前西里斯拉着哈利不停说话，他告诉哈利等他们起来，他就要把房间变成金红色的——不用管那个愚蠢的小精灵——那样看起来活泼很多，哈利一定会喜欢。

而哈利在心里盘算该在什么时候告诉西里斯他弟弟的事，白天他已经问过克利切挂坠盒的下落，被不重样的诅咒和咒骂堵了回来。

哈利还能想起上一世西里斯知道雷古勒斯的事情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那是西里斯极少的几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明显的负面情绪，等几天后他出来时又是开朗的笑着的，但从那之后他时不时会发呆，对待克利切也要温和多了。

西里斯絮叨了没一会儿就因为体力的缺乏而睡着了，哈利在黑暗中盯着西里斯的方向，想象着他干枯的黑发贴合在枕头上，瘦骨嶙峋的身体被柔软的被褥包围，逐渐在深沉的夜色中进入梦乡。如果一定硬要找一个形容词来为他们做个总结，可能字面意的“同床异梦”会是个好选择。

第二天早上很早哈利就醒了，他在熹微的晨光里用眼神描绘西里斯的样子，曾经在西里斯死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连做梦都是西里斯坠入帷幔时的表情，不知是真是假的幻象困扰着他，让他无数次梦到西里斯质问他的样子。

如今躺在温暖的被褥中，陷在柔软的床榻上，哈利的眼睛突兀的被泪水填满了。他的头上散发出朦胧的粉色光线，这光线让现在的场景更像是一场梦。

哈利不由自主凑近了点，他仔细打量着西里斯——这是他的教父，他重来一次想要保护好的人之一。

西里斯微微皱眉，他的眼珠在眼皮覆盖下开始转动。

哈利退远了点，把脸埋在枕头上，任由布料吸干扫兴的泪水。他感觉到身边有了动静，西里斯坐起来，给他掖了掖被角，接着他停顿了会儿，用手指试探性轻轻碰了碰哈利的头顶，似乎想拂去什么。

大概是他的目的并没有达到，西里斯开始小幅度的挪动着哈利的脑袋，试图让那一头黑毛从枕头的包围中解脱出来。

哈利配合的转头，将口鼻露出来，他紧闭着眼睛，感觉到西里斯下了床。

哈利偷偷睁开眼睛，西里斯背对着他弯下腰，应该是在穿鞋，过了会儿他直起身，哈利立刻又把眼睛闭上了。

轻而略微沉闷的脚步声逐渐远离，哈利眯起眼，看着卧室门处露出狭窄的光亮又闭合了。

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的哈利只觉得身心都轻了几分，良好的睡眠质量让他心情愉快。他离开大床，穿好长袍，趿拉着拖鞋蹦跳的跑出门去。

西里斯卧室外的环境已经大变样，走廊上银绿色的装饰统一改变了它们的颜色，到处是金红的一片，在哈利的视角里，仅有对门的一间房间还保留着原本的样子，门上贴着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名字。哈利猜是克利切强烈反对西里斯做出改变。

走到楼梯口时哈利听到大厅里传来交谈的声音，他放轻脚步，听到西里斯担忧的声音。

“邓布利多教授，我很担心，这不正常。”

“别担心，我的孩子，”熟悉的口头禅加上西里斯的称呼，哈利瞬间判断出交谈的对象是邓布利多校长，他屏住呼吸接着偷听，“目前来看这并没有危害，或许是某些魔法的残留。”

“我从未听说过——”西里斯声音不受控制地提高，很快又有意识的压低，“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哈利头上在发光，一瞬间我以为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了！”

哈利呼吸一窒，巨大的尴尬袭击了他，什么感动、悲伤、喜悦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魔法总是神秘的，哪怕是对于你我而言，西里斯，”邓布利多从容不迫地说，“你可以多关心些哈利，相信你可以照顾好他的是吗？这些年为了维护血缘魔法的效果他过得可不太好——你也知道佩妮他们……”

“我很抱歉，”西里斯声音低落下来，“我以为他会被照顾的很好……上午我去藏书室找过，没有相应的记载，我可能有些着急了。”

“好了，你才刚从阿兹卡班出来，应该好好享受你的亲子时光，哈利也会高兴的，至于你想知道的，”邓布利多的声音平和，莫名的让人信赖，他的句尾音调拖的长长的，哈利双手捂着脸把耳朵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凑了凑，“为什么不问问哈利自己呢？”

哈利听到邓布利多这么说，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来，发现客厅里安静了下来。

蹲下的动作让哈利的视线被墙壁所遮掩，他暗暗探出头去，发现客厅里的两人都看着他，哈利脚下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别紧张，哈利。”邓布利多笑眯眯的，哈利不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老狐狸——别误会，没有贬义，他只是单纯对于邓布利多的恶趣味延伸到自己身上表示不满而已。

“哈哈哈，哈利，你醒了，”西里斯大笑着走过来把哈利抱进怀里，哈利被从地上提起来转了个圈，他有些尴尬地推了推西里斯的手臂，“你看到老宅里的装饰了吗？你喜欢吗？”

西里斯眼巴巴的看着哈利，有些类似于小狗水汪汪的眼神，哈利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但还没等他说话，从厨房的方向就传来了咒骂的声音。

“逆子！无耻的窃贼！看看他把伟大的布莱克家变成了什么样？！家族的叛徒带着他愚蠢的教子……”

一阵高过一阵的咒骂声让西里斯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他张大嘴想要怒吼，但在出声之前就被邓布利多的声音压下去了。

“哦，西里斯，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邓布利多扬声道，刻意放大的声音怕是连二楼都能听清，“哈利进入了斯莱特林，快要开学了，你这几天可以陪他去对角巷买书。”

厨房里的声音一下子停止了，哈利听到“乒乒乓乓”一阵不知道是什么落地的声音，中间还混杂着盘子碎裂的清脆响声。

哈利抬头去看西里斯，看到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茫然了，紧接着是不可置信、尴尬等等，用调色盘来形容，怕是也得在短短几分钟内调制出了五六种颜色。

“哈利，你——”西里斯低头看着自己的教子，脸上的表情像是被狠踢了一脚。

“教父！”哈利打断他，“你会因为我进入斯莱特林就不要我了吗？我听说在你们那个时候学院间的分歧非常大！”

哈利露出委屈而难过的表情，他用那双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西里斯，眼角湿润润的像是要哭出来。

西里斯一下子就说不下去了，他慌里慌张的抱紧哈利，急忙安慰道：“怎么会呢哈利？我……布莱克家除了我都是斯莱特林，不管你是哪个学院，都是我的教子。”

哈利回抱住西里斯，下巴贴在西里斯的肩膀上，对着邓布利多做出一个得逞的笑——感谢上一世德拉科的言传身教，现在这些斯莱特林的小把戏他也能偶尔用用了。

“波特先生，早餐已经好了，您想要在哪用餐？”克利切“啪”一声出现在西里斯身前，他对着被西里斯抱在怀里的哈利恭敬地问，完全把西里斯当做人形支架。

再次出现的克利切看着要干净不少，昨晚那条破布口袋一样的衣服变成了整洁的、带有布莱克家纹的袍子，它的双手放在腹前对着哈利鞠躬，尖长的指甲朝着自己的方向。

“餐厅，三份早餐，谢谢。”哈利从西里斯身上探出头，西里斯表情有些奇怪，想要责骂又因为受到恭敬对待的是哈利而把话吞回去——今早他被噎住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

今天出去玩，大概率就一张呀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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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