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仙女教母。”

“男人真见。”米里森趴在床边,像只树懒,“我早该意识到他...想伤害你的想法,我太大意了。”

“你没错,别这么说,”卡利斯塔把对方脑袋塞进臂弯,“我们都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你知道罗齐尔和埃弗里搞上了吗?”

“当然,”米里森看热闹不嫌事大,她故意压低声线:“休息室可谓腥风血雨,罗齐尔眼皮子被揍得青紫,还受了几个恶咒时,埃弗里在当中和稀泥两头不讨好,左边挨了记窝心脚,右边吃了套连环掌——如果有后续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眉飞色舞,卡利斯塔瞧着忍俊不禁。

...

除了米里森,没多少人知道卡利斯塔的去处。

圣诞假期的夜里,城堡如此寂寞,她几天没下地腿都要萎缩了。

卡利斯塔只是想透透气,丝毫不在意宵禁的钟声,却不料在拐角和费尔奇撞个正着。

“我会好好处置她的。”单单一句话,西里斯便轻而易举从那男鬼手里把卡利斯塔要了回来。

她像猫狸子被人逮住后脖颈似的缩着脑袋,不好意思地对着面前叉腰笑得戏谑的男人低头认错。

当走廊只剩下二人,空气心照不宣地尴尬。

随便来哪个教授都行,偏生是西里斯·布莱克。

怎么就会是西里斯·布莱克?

她走在男人身侧,鞋里跟装了十几只刺猬似的不得劲。

第一次觉得日夜都经过的走廊有从伦敦到巴黎这么长。

“我听鼻涕精说你被马人踢到半身不遂?”西里斯把拳头堵在嘴边,肩膀一抖一抖,“但是我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刻骨铭心的疼痛。”

“要笑你就笑吧,我看你憋的难受。”

西里斯领她到办公室,从抽屉里薅出一把零嘴塞到她怀里。

五花八门,啥样都有,耗子糖、椰子冰糕、坩埚蛋糕...

“你还有屯粮的习惯?”

“学生给的。”

卡利斯塔刚扯下甘草棒棒糖的一部分,腹诽:噫,这糖好苦。

她双腿并拢,屁股陷在沙发垫里,坐得端正。

暴雪殴打玻璃窗,室内壁炉烧得旺盛,干燥的暖意往骨头缝里钻,她开始发软,像被水泡过的曲奇。

“对不起。”

“为了什么?”

“明知故问。”

闻言,西里斯并不释然,只是似乎捉住了猫尾巴似的洋洋得意地教训:“你很年轻,心理不成熟我能理解——人总有那么几个时刻。”

“嗯,对,我有点太不成熟了。”卡利斯塔不敢抬头,略带愧疚地商量:“但是我想很认真地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会把你当作一位值得尊敬的教授,就像对待弗立维教授那样...我希望你也如此,将我当作一个正常的学生。”

别把她当做什么管不住嘴的流氓、变态。

尽管流氓的事她也都干得差不多了...

“哦,是吗?所以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西里斯靠在椅背,手里来回蹂躏羽毛笔,淡淡回应,看不出情绪。

这间室内是隔绝了英国冬天的沙漠,壁炉不管不顾地吃掉干燥木柴,吐出火焰,它们烧啊,把水分烧干,把人蒸出汗液,把胸膛涨得鼓起。

卡利斯塔口干舌燥,有些难堪,“你可别让我负责,我没钱。”

“...不会让你负责。”

“关于共感,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

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把他当成了什么洪水猛兽——西里斯不太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怪怪的...

“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

西里斯再次将目光聚焦在卡利斯塔时,她已经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

他想问:你请假的真正理由是什么?真的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糖袋摔下沙发,滴滴答答撒了一地糖豆。

那颗蓝色的,一骨碌滚到他的皮鞋边。

他闭上了嘴,少女平缓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更加嘹亮,一起一伏,像咬人甘蓝在进行光合作用。

卡利斯塔觉得好像某个粗糙又温暖的东西在触碰自己的脸颊,棉花?麻布?

她翻了个身试图躲避侵略,可那玩意儿越加得寸进尺,直到她忍无可忍,不料再次睁眼天花板变成了一轮月牙高高悬挂夜空。

霍格沃茨城堡熄了灯,只有轮廓微微显露。

卡利斯塔躺在积雪上,后背却丝毫没有被寒冷浸湿的黏糊糊感觉。

“仙女教母。”

戏谑的笑挂在拥有那双灰眼睛的主人上。

西里斯比卡利斯塔高出小半个脑袋,以至于卡利斯塔能从头到尾地观察他,从黑色的翘发,微颤的睫羽,没有棱角的轮廓。

现在是,十五岁的西里斯·布莱克,被一看起来就贵得吓死人的丝绸睡衣装点——像棵年轻的松柏。

“好久不见,我不在的时候都最近怎么样?”

明明只见过一次面,二人却熟络得如老友一般。

“不差,我想我待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这里是自由的。”

他手里攥着跟魔杖,跟赌气似的打落灌木丛的积雪。

卡利斯塔动动手腕,视线挪到那条闪瞎人的银白色的链路,如同蛇盘绕猎物般紧紧缠绕自己和对方,她猜,这是共感的实体。

“你以后也会是。”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是先知。”

“所以你又多了一个可笑的身份。”

“爱信不信。”

“除非你多说一点关于我的事。”

“没有义务告知。”

“…你就多说一点?”

“你后面变成了一只蠢狗,还进了阿兹卡班。”

“这是最荒谬的故事,比《诗翁彼豆故事集》还要荒谬,别期望我会信。”

卡利斯塔望着自己呈现血色的掌心,却没有温度。

“我发现你好像不是透明的了。”西里斯侧身挤过来,犹豫的手再三触碰她腰间睡裙系带。

系带很长,压在他手心几乎没有重量,像片云,他若有所思地磨着那块小小的布料,却什么也没感受到。

或许是自己指腹皮子太厚了。

卡利斯塔恼了,把系带从他掌心抽出,弹出根食指佯装威胁:“再扯把你舌头拔了。”

西里斯撇撇嘴,“小气。”

大的治不了,还治不了小的吗?

“你能看到这根线吗?”

“不能。”他干脆地摇摇头。

卡利斯塔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拉扯这根脆弱的线。

某种介于静电与神经痛之间的沿着指尖咬上来,最后发出像某种纤维断裂声。

线被扯断,银白光点四处乱窜,好像星星坠落,象征桎梏的解脱。

“我准备完成一个壮举,在费尔奇办公室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但是詹姆斯和莱姆斯已经光荣牺牲——你能来帮我下吗?”

“...我没空,我要回去了。”

卡利斯塔断定她两眼一闭,再次醒来一定就是现实世界了。

“你不是说你是我的仙女教母吗?难道不应该是为我而出现在这里?”

他倒是聪明,猜的不错。

不过卡利斯塔早没有逗弄小孩的兴致了。

“我要睡觉了。”

“你睡哪?”

“这里。”

说着,卡利斯塔指指地面,佝偻身子又躺在雪地里,像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迈入棺材。

“...这天气连雪兔都知道刨个坑取暖,你不怕发烧吗?”西里斯把脖颈缩进睡衣领子,他的保暖咒好像有点失效了,“对了,你施保暖咒了吗?”

“别吵,我要睡觉。”卡利斯塔在雪堆里蛄蛹两下,她竟然觉得这雪又软又松还挺舒服,但应该对腰椎不太好。

他讨价还价:“这样,你帮我放风,我寝室的床归你睡。”

“我为什么要睡你的床...你的床镶金边了吗?”

西里斯自讨没趣,却又不想因为挂了脸而开始喋喋不休:

“不过为什么你总是突如其来就来了,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样了。”

“上一次从地板里冒出来,这回从雪地里冒出来,下一回是不是要从马桶里冒出来?”

“你怎么还是这个年纪,你不会长大吗?”

“行了行了,少爷我帮,我帮,我帮还不行吗?”

卡利斯塔从地上爬起来,像只炸毛的鸟扑棱翅膀甩身上不存在的雪。

西里斯只觉得天大的怨气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哆嗦。

卡利斯塔揪着他的袖口,朝城堡走去。

于是他们并行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黑暗夜行,鬼鬼祟祟避开所有烛光。

卡利斯塔倚在费尔奇办公室门口,懒洋洋对着里面翻箱倒柜的男孩开口:“你在找什么?”

“费尔奇没收了我们《强力药剂》外加十五个粪蛋,詹姆说这是他花自己零用钱买的非要让我拿回来!”西里斯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堆”里抬起头来,不满地说:“我不是让你放风吗?”

“对,所以我来告诉你,费尔奇在往这边走...大概还有三十步就到了。”

少女顺势歪头,她刻意睁圆的眼像是在说——是你让我来望风的,坏结果该由你来承担。

“梅林,你怎么不早点说。”

西里斯手忙脚乱地揽住那堆违禁品,装粪弹的布袋在剧烈动作下发出危险的噗嗤声。

他像嗅嗅护宝般抱着赃物冲出三码远,是觉得自己遗忘了某个更加重要的东西突然急刹转身——瞧见卡利斯塔跟个大爷似乎不急不慌,仍倚在墙边。

卡利斯塔正松口气摆脱麻烦鬼,见西里斯倒车折返回来大吼,“愣着干什么,等着给费尔奇请你吃夜宵?”

她当然不用跑,因为除了西里斯肯定没人能看见她,她本来的想法是等他溜之大吉后随便找个偏地睡觉。

这小子倒是有仗义,还不忘带上她。

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感动还是无语。

西里斯不由分说拽住她手腕狂奔,生怕她又跟“自杀”似得撞上枪口。

卡利斯塔只得踉跄着跟上,任由他掌控自己的方向。

直到停在胖夫人肖像面前,他急躁念出:“福星高照。”

“呃,提前说明我可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

“少说话,快进去。”

十五岁的男孩可不算温柔地将她推进去,卡利斯塔现在太轻了,轻到连西里斯都没控制住力气把自己也绊倒在毛毯上。

怀里的家伙尽数滚在地上,二人摔作一团。

卡利斯塔不想起来了,躺着扯过沙发上的毛毯翻身滚到壁炉前,作势睡觉。

“詹姆斯他们失败了。”西里斯急得辗转反侧,“也不知道彼得怎么样,它...”

“小矮星彼得?”

“你认识他?”

尽管卡利斯塔清楚明白自己只是进入了梦境而不是扭了时间转换器几圈穿越过去,但她不忍心,望着这双如同镜子般显露自己面庞的眼睛,她不忍心。

“他不善良,他会害人,小心他。”

“你在开玩笑吗?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害人。”

卡利斯塔不想争辩,合上眼,“我帮了你的忙,现在,安静好吗?”

“我还要等詹姆斯他们回来呢!”

“哦,那你等吧,晚安。”

西里斯终归受不住后半夜的困倦,躺在卡利斯塔背后沉沉睡去。

他觉得自己好像压在什么人的身上,她身上很香,甜甜的,可能是柑橘味,头发柔软,像层薄棉被。

灰蓝色一闪而过,好像多云的伦敦。

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妄念,某种比博格特更可怕的东西在控制理智。

他的唇,他的手,他的一切都在贴近,俯身将吻播撒她的每一寸肌肤。

对方好像因为自己粗糙莽撞的动作而啜泣,而自己却鬼使神差地吻上了她脸颊的泪水,咸咸的,还有点苦涩。

接着他把脑袋埋在对方的颈窝,咬住肩胛,像只贪婪的龙索取她的香气、她的体温、她的燥热。

她哭得越来越大声,自己跟个无耻之徒似的越来越兴奋,直到到达临界点,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是尽管喝了五十瓶欢欣剂无法触及的高度。

西里斯醒来,感受到大腿迎来一阵湿漉漉的阴雨,某处涨得慌,心头大叫不好。

眼前是和梦中似乎相差无几的黑发,他以为差点自己给梦续费了。

他急促呼吸,鼻孔却被堵住,里头仿佛住了八眼巨蛛全家——这畜生在鼻孔里结了婚,下了崽。

自己好像是感冒了。

于是委屈巴巴地张开手臂挂在对方腰间,又埋在对方的脊背里蹭来蹭去像是撒娇一般。

“哥们,我们真的要发展成这样吗?”

怀里传来某人被压扁的声音,詹姆转过头来,用一副跟生吃老鼠内脏的表情睨他。

“我靠怎么是你啊!”

西里斯猛地弹开,动作比看到费尔奇**还惊悚。

詹姆的脸在晨光里像颗发霉的比比多味豆,左颊还印着地板的纹路。

两人对视三秒,突然像两块相斥的磁铁大叫着蹦出十几米远,分布在休息室天涯海角。

他锤了锤乱成浆糊的脑袋,朝着害怕蹲在墙角颤抖的詹姆问:“壁炉旁边是不是还有个女生,大概十七八岁,黑头发蓝眼睛。”

“你睡糊涂了?我们一从麦格教授办公室放出来只看见你跟条可怜虫似的蜷缩在壁炉边——我说,我们怎么能抛弃你自己跑到床上睡大觉!于是我们干脆都躺下来陪你睡觉了...”

西里斯迷糊转了转,扭头看见莱姆斯四肢摊开霸占了大半个西南角,彼得把自己蜷成根豌豆荚。

詹姆拍拍胸脯,表示自己的忠诚,下一刻又眼睛一眯,坏笑扫视对方。

“还是说你做春梦了?”

还是对着我?

那很恐怖了,哥们。

被说中心绪的小狗,恼羞成怒,耳朵开始发光,像圣诞驯鹿的红鼻子。

当然,他可以推锅给感冒。

“我没有!是感冒!”

“呕,你好恶心。”

“我都说了我没有!”

“呕呕呕呕呕!!!”

一下又拉好多,也是快要破20w了,好激动[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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