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此时整个屋子里一片寂静,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莱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银发少年,她双唇微启,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像是被施了石化咒一样钉在原地。
多年未见,阿尔法德成熟了不少,个子也窜得很高,显得他体态修长。而且他原本就比莱拉大三岁,已经朝着少年到男人之间发展了。那张和文森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优美到毫无瑕疵,却没有文森特那种冷峻疏离的感觉。
莱拉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可以感受到自己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内心的激动与难以置信,过了半晌,她才从嗓子挤出几个发颤的音节:
“阿尔法德?”
银发少年微微笑出了声,他的嗓音清醇如酒,低低的飘进莱拉的耳中。
“几年没见,现在连哥哥都不喊了吗?”
熟悉的调侃让莱拉回过神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流过全身,涌上她的眼眶。万千思绪闪过她的脑海,比如阿尔法德为何突然出现,他是怎么来的,但是莱拉现在顾不得这些问题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管还有其他三个男孩在场,抬脚跑向她日思夜想的亲人,而她的哥哥也在张开双臂等待着她。
莱拉几乎说是撞进了阿尔法德的怀里,但银发少年稳稳地接住了他的妹妹,熟悉的乌木香立刻将她包裹了起来。莱拉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将自己的脸埋在少年温热的胸膛上,这时她才感受到阿尔法德的身体也在颤抖,两个人都在为这次的相见而激动不已。
“阿尔法德,”莱拉低声哽咽道,“阿尔法德,阿尔…哥哥。”
莱拉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仿佛在确认阿尔法德是真实存在的,又怕他会突然消失。
阿尔法德修长的手指拂过少女的发间,轻柔地哄着缺乏安全感的妹妹,莱拉喊他一声,他就耐心地回应一下,等到莱拉终于平息好情绪抬起头时,只见他目光温柔如水,深灰色的眼底藏着细碎的月光,仿佛整个银河都在其中闪烁。阿尔法德抬手抹去莱拉眼角的一抹泪水,在他心爱妹妹的额间落下安抚一吻。
“抱歉我来晚了。”阿尔法德轻声说道,“生日快乐,我亲爱的妹妹。”
少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欢迎回家,阿尔。”
这时,一阵咳嗽声突兀地打断了这对兄妹之间的温情。莱拉撇过头,发现艾伦挑着眉,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虽然我不想打断你们俩,但是…”艾伦指了指另一边站在客厅角落的两个男孩,善意地提醒道,“我们的客人似乎有点没理解发生了什么状况。”
莱拉又将视线移到被忽视已久德拉科和哈利的身上,要不是艾伦提醒,她真的差点要将这两个人的存在抛之脑后了。两个男孩看上去局促不安,震惊的脸上带着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情。莱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出乎人的意料,她还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想到这,莱拉感觉自己的脸似乎又在不受控制地变红。
“莱拉,这两位是?”
阿尔法德似乎看出了怀中女孩的窘迫,便主动开口寻问,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两个男孩,带着威慑的目光让德拉科和哈利都不约而同地咽了下口水。
莱拉从他的怀里退出一点,但两个人还是紧紧贴在一起,她似乎一点都不想和自己的哥哥分开。
“左边黑头发的是哈利,哈利·波特。”莱拉向自己的哥哥介绍道,“他是我在格兰芬多的好朋友,最近借住在我们家。”
阿尔法德微微一怔,视线扫过哈利额头的伤疤。他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可他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英国救世主和莱拉是好朋友,还和自己的妹妹住在一起。但他还是向这位局促的救世主礼貌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接着莱拉把视线投向另一边。
“另一位是德拉科·马尔福,他是纳西纱姨妈的儿子。”
显然这一位也出乎阿尔法德的意料,马尔福这个姓氏在英国巫师届赫赫有名,他在法国也对这个姓氏也略有耳闻。可他的在意点不是这个,想起父亲曾对他说过的一些关于马尔福家的传闻,还有现任家主的所作所为……
“你的父亲是卢修斯·马尔福吗?”阿尔法德突然沉声问道。
莱拉心中一惊,她瞬间就了明白她哥哥话里的意思:估计是自己的父亲将日记本和密室的事情告诉了他,所以他对给造成自己伤害的罪魁祸首的儿子德拉科没有什么好印象。
莱拉赶紧偷偷拉了一下阿尔法德的衣角,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快速解释道:“德拉科上学期和哈利一起去密室把我救了出来。”
阿尔法德听上去似乎有些惊讶,他眼中的敌意消散了许多。
而德拉科面对阿尔法德审视的目光,谦逊地率先走上前向阿尔法德伸出了一只手,“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阿尔法德·兰斯洛特。莱拉的亲哥哥。”阿尔法德优雅地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表现出了该有的礼节,“算起来,你应该是我的,表弟?”
德拉科的神情僵住了,但是面对莱拉的哥哥他又想保持着正常的礼节。看着德拉科抽动的嘴角,莱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鬼知道德拉科对这层身份有多么抗拒,平时莱拉喊他表哥就够他受的了,现在又冒出一个压他一头的表哥,想到这,莱拉拼命忍住笑出来的眼泪,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相信德拉科会很高兴认识你这个表哥的,阿尔。”
阿尔法德将咯咯笑不停的妹妹搂进怀里,俊美的脸庞带着宠溺的微笑。面前金发男孩敢怒不敢言的神情让他心情大好:“那我很期待。”
当然被逗笑的不止一人,哈利抿着嘴角,忍了许久的笑声最后还是从嘴边溢出。德拉科立刻转头瞪向他,试图用毫无威慑力的目光将哈利的笑声逼回去。
一丝食物的香气飘进了客厅,原来是卡卡已经将伊文斯夫人弄好的菜端上了餐桌。
“我们先吃饭吧,”艾伦愉悦的声音响起,他率先走向餐厅,“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等所有人围着餐桌坐定,开始享用美食时,莱拉还感觉这一切都不太真实。她愣愣地盯着坐在她身旁的阿尔法德,而后者正斯条慢理地帮她把牛排切成小块。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阿尔法德察觉到妹妹的目光,笑着问道。
“没什么。”莱拉收回了视线,“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毕竟这一切太不真实了。”
几个小时前,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的哥哥会过来和自己一起过生日。自从阿尔法德被父亲带回法国后,兄妹俩就再也没有见过。
“自己的妹妹过生日,我怎么可能会缺席呢?”阿尔法德将切好的牛排推到莱拉面前。
“但是父亲…”莱拉担忧地问道,“难道他允许你回来吗?”
提到两个人的父亲,阿尔法德的神情明显冷淡了一点,但他开口却依旧温柔:“不用担心,父亲最近在伦敦办点事,我就一起跟来了。今天他在要去魔法部开会,我便趁着机会溜了出来。”
莱拉倒吸一口气:“你是偷偷溜出来的?”
“没错,”艾伦在一旁慢悠悠地附和道,“你的好哥哥很早之前就有了这个计划,他写信给我,希望我来帮助他,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要陪自己的妹妹过生日。”
莱拉立刻就明白为何艾伦最近一直鬼鬼祟祟不见人影了,她知道以往艾伦是给莱拉带来充满惊喜的礼物,但显然今年已经超出惊喜的范畴了。
“艾伦写信将你魔力暴动的事情告诉我了,我很担心你,莱拉。”阿尔法德垂着眼睛说道,“那天晚上父亲突然被一个守护神叫走了,守护神说你在霍格沃茨出了一些事,需要父亲本人亲自去一趟…”
说道这,他停顿了一下,话里是遏制不住的颤抖,连坐在对面的哈利和德拉科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地看着他:因为他们俩当时的心情和阿尔法德完全感同身受。
“我向父亲表达了我也要去的心情,但是父亲不同意。”阿尔法德继续讲述道,“他把我关在庄园里面就匆匆离开了,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才回来——告诉我你已经脱离危险了。”
说着,他将那双忧心忡忡的灰眼睛对准了莱拉,莱拉被他眼中透露出的复杂情绪给感染了,她伸出手轻轻的握住哥哥冰凉发抖的指尖。
“我没事。”莱拉努力的对阿尔法德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你看,我不是活着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可她的哥哥只是将目光停留在莱拉因那场魔力暴动而消瘦的脸庞上,声音沙哑的开口:“感谢梅林,你还在我的身边。”
餐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重,莱拉迅速开口,打破了这难以忍受的氛围。
“那你偷偷溜出来,父亲难道不会怪罪你吗?”莱拉扯开话题,忧虑地看着逃出来只为见自己一面的哥哥,万一文森特知道了大发雷霆,命令以后两个人再也不能相见…
“哦,没事的。”阿尔法德似乎看出了莱拉的想法,淡淡地说道,“你也是他的女儿,我相信他能理解我的心情,不会阻止一对可怜的兄妹相见的,而且他最近来伦敦的次数也多了很多。”
阿尔法德的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但莱拉选择性地忽略了它。她倾身挽住哥哥的手臂,将自己的下巴顿在少年的肩膀上,向阿尔法德撒娇:“那你给我带礼物了吗?阿尔哥哥?”
德拉科被南瓜汁呛到了,发出一阵巨大的咳嗽声。哈利的叉子掉在了盘子里,而他的下巴似乎也要掉进盘子里了,梅林的袜子,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莱拉对谁撒娇的样子,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很大的冲击。艾伦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似乎对这个场景见怪不怪。
“当然带了。”阿尔法德笑眯眯地说,对莱拉的撒娇似乎很受用,他从一个施了空间魔法的收纳袋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莱拉,“就知道你还是这么心急,快拆开看看吧。”
盒子有点重量,莱拉猜测可能是很贵重的珠宝之类的东西,接着,她在其余四个人的目光下打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让她愣在了原地。
“这是…”莱拉盯着盒子里那把耀眼夺目的宝石短剑,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短剑的剑柄是纯银制成的,而它的剑刃是由一种奇异的矿石结构组成,宝剑通体闪着银光,但细看宝石制成的部分却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莱拉还发现剑柄底端还有一处花纹图案,她眯着眼睛辨认,认出了那个图案是兰斯洛特家族的家徽。
一个大胆的猜测瞬间在莱拉心头冒出,而接下来阿尔法德的话,也验证了他的想法。
“这是兰斯洛特家族的传家宝,宝石剑。”阿尔法的解释道,“传说这把剑是亚瑟王时期湖中仙女送给兰斯洛特的礼物,上面还带有湖中仙女的祝福。它法力无边威力很强,能应对很多种魔法。”
莱拉瞪大眼睛呆呆的听着,被宝石剑的由来给吓到了,但很快另一个问题占据了她的脑海。
“你从哪拿到它的?”莱拉无力地问道,这么贵重的物品肯定一直好好保存在兰斯洛特庄园,怎么会随意拿出来送给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呢?难不成阿尔法德又偷偷干了些坏事?
“这把剑是传家宝,我是兰斯洛特长子,这剑本应属于我。”阿尔法德有些得意地说,接着话锋一转,“但是我认为你比我更需要它,莱拉。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意识到你面对的危险要远远多于我,我把这把宝石剑送给你,希望它在关键时刻能护你周全。”
莱拉怔怔地盯着盒子里宝石剑,一时间丧失了语言功能。
“拿起来看看吧?”阿尔法德耐心提议道,“宝石剑选择主人,只有兰斯洛特家族的人才能使用它。”
莱拉听从阿尔法德的建议,伸手握住了冰冷的剑柄,顿时一股奇异的魔力涌过她的全身。她将剑从盒子里拿了出来,霎时间剑身上所散发出的光芒差点让她睁不开眼。餐桌上其他人惊奇地看着这一幕,而莱拉只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力量,没在意到艾伦脸上闪过一丝怀恋的神色。
“可是我平时怎么把它戴在身上?”莱拉又苦恼的问道,“总不能像一个骑士一样佩戴在腰间吧?”
“哦,当然不用。”阿尔法德被莱拉的想法逗笑了,“你不需要它的时候,宝石剑可以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他从莱拉手里接过宝剑,低声念了一句咒语,一道蓝光闪过,莱拉惊讶的发现宝石剑在阿尔法德手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拥有剑形状的项链吊坠。
“太神奇了!”
莱拉惊叹不已,她没想到宝石剑还能变成这个样子,阿尔法德郑重地将挂坠塞入少女的手心,认真地说道:“现在它属于你了。”
后来在艾伦不满的抗议下,莱拉才依依不舍地将挂坠收了起来,她让阿尔法德表演了好几遍剑变成挂坠的过程,而阿尔法德也不厌其烦一遍遍给她演示。
“我们能不能先吃饭?”艾伦不满地嚷嚷道,“再变下去我就要先变成饿死鬼了。”
“哦,艾伦,别这么小气。”阿尔法德扬起嘴角懒懒道,“我只是在讨我亲爱的妹妹欢心,能不能不要打扰我们兄妹俩之间的情感交流?”
“你妹妹不需要你讨欢心,”艾伦不客气地说道,“想讨她欢心的人一大把。”
说完,他撇了一眼还在暗中较劲的德拉科和哈利,此时他们俩还没意识到自己被内涵了。
“但是亲哥哥只有我一个啊。”阿尔法德悠悠地说着,他将莱拉搂进怀里,光明正大地在妹妹脸上落下一个吻,毫不意外地收获了两道羡慕的目光。
“哦,别这样,阿尔。”莱拉有些脸红地推了推阿尔法德,在外人面前被哥哥这么亲昵的对待,虽然她很开心,但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我对妹控无话可说。”艾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继续低头解决盘子里的食物,阿尔法德见艾伦懒得理他,又将话题引到了旁边的黑发男孩身上。
“波特先生,听说是你在密室杀死了蛇怪,救了我妹妹。”阿尔法德真诚地对哈利说道,“谢谢你。”
突然被点名的哈利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他愣了一下,连忙回应:“叫我哈利就好,而且莱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对她见死不救。”
“但是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一般人都做不到这一点。”阿尔法德的语气里充满了赞赏,“莱拉有你这样的好友,我很欣慰。”
哈利害羞地红了脸庞,但艾伦听到阿尔法德的话,却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把刀叉弄得框框作响,而莱拉也知道艾伦不高兴的原因:他一直认为是哈利给莱拉带来了麻烦。
“听说你也进入了密室,小马尔福先生。”阿尔法德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金发少年身上,“这倒是让我十分的惊讶——你的行为和传闻中的马尔福家族不太一样。”
莱拉没想到阿尔法德会说得这么直接,她紧张地坐直了身体,假装切着盘子里的食物,又偷偷用余光观察德拉科的反应。
但德拉科却表现得十分镇定,在阿尔法德强大的气场下也没有半分胆怯。
“我不会给父亲辩解,他确实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德拉科平静地说道,“但是父亲的想法不代表我的想法,而且我觉得莱拉不应该为我父亲的错误行为而付出代价。”
这套说辞便没有说服阿尔法德,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在一起,还是有些戒备地盯着德拉科,轻笑一声:“那你的意思是,你救莱拉是为了给你父亲赎罪吗?”
莱拉猛得抬起了头,她发现对面的金发少年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不是的,”德拉科将手指紧紧掐入掌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莱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跟着波特一起进密室,是因为——我担心她。”
少年的话砸进莱拉的心尖,她惊得一颤,蓦然红了耳根。
阿尔法德的视线顺着德拉科的目光落在身旁的莱拉身上,看着莱拉有些泛红的脸庞,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然后他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艾伦,艾伦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阿尔法德终于理解艾伦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想讨我妹妹欢心的人,确实挺多的。
哦豁,亲哥哥来了之后修罗场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果然还是艾伦技高一筹啊,小龙和小哈第一次面对大舅哥真的非常紧张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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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阿尔法德·兰斯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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