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娅拉猛然从噩梦中醒来，她喘息着坐起，后背透湿。

有那么几秒钟，她有些不清楚自己身处何方，大脑纷乱混沌，无数记忆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痛。

她张开嘴，无声地喘着气，像一条在空气中窒息的鱼。

昨夜她又失眠了，理由很荒谬，因为她一直在想斯内普教授……不，现在要称呼他为斯内普校长了。

齐娅拉无法接受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个食死徒。

这样的失眠持续了很长时间，从那个邓布利多塔楼坠亡的夏夜开始，从斯内普被哈利·波特指认为杀害邓布利多的凶手开始，从报纸上刊登出通缉波特和任命斯内普为校长的公告开始，齐娅拉无法再自欺欺人。

整个斯莱特林在邓布利多死亡之后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惊惶和兴奋，一部分人担心自身处境，另一部分人对伏地魔的崛起充满热切期望。外部，其余三个学院对于斯莱特林的敌视也抵达了一个新的高度，几乎所有斯莱特林外出时都会被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

作为级长，齐娅拉在学期末做的事就是竭力安抚弹压斯莱特林内部所有过激的情绪，斯内普和男级长德拉科·马尔福都离开了霍格沃茨，她必须负起责任，代替他们保护好斯莱特林。

可她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

是为了斯内普吗？斯内普已经被证实是一个食死徒，还是犯下了血案的食死徒，她这样的坚持简直荒谬。

齐娅拉无法自己欺骗自己。她尝试过无数次让自己不要再去想斯内普，也不要再对他抱有期望，但她做不到恨，更做不到遗忘。

斯内普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和依赖的人，因为他给了齐娅拉最初的“认可”。

齐娅拉其实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她没有十岁之前的记忆。从某天醒来开始，她发现自己身处于孤儿院，没有父母亲人，也没有关于周围的任何印象，但她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就是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她的心智超越同龄的所有孩子，总有些她不应该知道的知识从脑中突然跳出来，或是突然感觉自己抽离出整个世界，以旁观者的角度冷眼观察眼前发生的一切。

齐娅拉竭力保守着自己与众不同的秘密，她没有朋友，没有能交心的人，孤独缠绕着她的人生，直至斯内普在孤儿院出现，拿出了一封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斯内普对她来说是什么？是导师，是长辈，是偶像，是会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她，给予她肯定的人。

他亲自选定了她作为斯莱特林的级长。即便是在杀死了邓布利多、成为新任的霍格沃茨校长之后，斯内普依旧选择了齐娅拉。他并没有将女学生会主席的身份交给其余血统更纯、家世更优秀的学生，而是将这个沉重到令人窒息的荣耀身份给了齐娅拉。

在收到女学生会主席徽章的这天，齐娅拉又是彻夜难眠，好不容易困倦到熟睡后，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她梦到了自己。

镜子里，东方面孔的女人目光空洞呆滞。她木然地看着面色憔悴女鬼般的倒影，连抬手拭去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该结束了，她想着。

这张面孔也曾露出过期待与满足的笑容，这双眼睛也曾绽放出欢乐喜悦的神采，这具身体也曾在阳光下蹦跳奔跑。但到如今，一切都不复存在，只留下沉重的、疲惫的负累，将她没有价值的灵魂牢牢钉死在地狱般的世间。

之后，她就死了。

生命在感知不到痛苦的那一刻消散，齐娅拉的梦也在这一刻惊醒。她弓起背，手中还攥着那枚女学生会主席的徽章。她将双手按在胸前，竭尽全力地喘息过后，她开始干呕。

生理性的泪水滚出眼眶，齐娅拉在疼痛中突然哀哭起来。

哭声太过凄厉粗糙，她从未发出过这样的声音，从来克制谨慎的她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是经过精准拿捏的。但现在齐娅拉已经不打算去思考什么体面和格调了——

一个年近三十岁的抑郁症患者在死后被塞进了十岁孤儿的身体，却被剥夺了记忆。她保留着成年人的心智，这让她继续保持着他人眼中光彩四射的优异成绩和美好形象，却诅咒般让她重生的这一世继续孤独。

但她不在乎，齐娅拉不在乎！孤独是理所应当的，她本就不是个喜欢与他人交心的豁达开朗型角色。她只是痛恨自己，她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些回忆起一切，为什么不早一点获知那些珍贵的回忆——

她现在这是在自己最喜欢的小说《哈利波特》之中，但故事已经逼近尾声，太多人的结局无法更改了，而她最喜欢的角色，她这一辈子依旧无比崇拜信赖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正一步一步走向他注定悲剧的结局！

斯内普的双手已经沾上鲜血，他已经被绑在食死徒的黑船上，等待着毁灭的那一刻来临。

“不能……我不允许……我一定会把他救下来。”

齐娅拉喃喃地摩挲着那枚女学生会主席徽章，先前那些孤枕难眠的夜晚成了玩笑般的脚注，她不再为自己的情感而痛苦了：她爱斯内普，她可以抬头挺胸地承认，并发誓要为他的安危付出一切。

伏地魔和食死徒，都要死。

齐娅拉觉得自己还是有一些优点的，其中之一就是行动力强。她松开手，重新脚踏实地站到地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也在吸入为她今后要做的事赋予能量的勇气。

今天是1997年的9月1日。行李箱早已收拾完毕，只待它的主人拎起它前往国王十字车站。

齐娅拉早在去年12月就已经成年，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一些事，为消灭伏地魔的进度推进那么小小的一截。

这一年，前往霍格沃茨的学生少了一些，站台上送行的家长们也神色匆匆，看起来警惕又不安。

齐娅拉为自己戴上了那枚女学生会主席的闪亮徽章，在学生们心思各异的打量下，她抬头挺胸，姿态完美地出现在了级长车厢。

这一年的男学生会主席是西奥多·诺特，这一点有些出乎齐娅拉的意料。

伏地魔崛起，学生会男女主席的名额都落到斯莱特林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男学生会主席会是德拉科·马尔福，毕竟他曾是级长，他的父亲也是黑魔王的宠儿。

就目前这个结果看来，马尔福家在伏地魔心里的分量需要打个问号。

齐娅拉把自己的心思掩饰得很好，她这辈子都是这么做的，用一副礼貌又温柔的面孔把自己心里各种阴暗的复杂的甚至恶毒的想法伪装过去，并且远离那些有可能识破自己真面目的人。

给各位级长开会以及维持车厢秩序都是很容易的任务，齐娅拉安排得很好。诺特和齐娅拉也是老熟人了，等到各位级长前往负责车厢开始巡逻后，诺特噙着微笑上下打量了一圈齐娅拉，用听不出来含不含讽刺的语气说：“没想到斯内普教授还是选了你做女学生会主席，我还以为他会选潘西。”

“是啊，我也没想到。”齐娅拉平静地回答，“所以，为了报答他的信任，我要努力把自己的任务做好。”

诺特没得到自己意料之中的回答，他撇了一下嘴角，不甘心地挑明了问：“我是说，我本以为新任校长会更倾向于提拔优秀的纯血人才。你不是混血吗？”

“我的母亲是一名女巫，这也只是我从档案上看到的，我没有和父母相关的记忆了。”齐娅拉毫不动摇，“至于潘西，她的血统确实很纯，我相信她的未来会有很好的发展。”

见齐娅拉八风不动，诺特自讨没趣。他找了个借口走开了，摆弄着胸口的男学生会主席徽章，恶狠狠地让一个探头出来的赫奇帕奇男生小心点。

齐娅拉冷漠地注视着诺特离开，她关上级长车厢的门，找了本书在自己面前摊开，开始放空头脑。

绝地翻盘计划，先从设置目标开始。

目前魂器的消灭进度堪忧：挂坠盒在乌姆里奇手里，金杯在古灵阁，纳吉尼在伏地魔身边，还有一片粘在哈利额头上。冠冕倒是好说，开学之后齐娅拉就能拿到，但前头那些是一个也不好弄。

没关系，有些事可以交给哈利·波特他们去办，他们应该快要去魔法部抢挂坠盒了。齐娅拉可以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魂器的信息通过某种方式传递给哈利——或是赫敏，然后由她来想办法为哈利他们取来蛇怪毒牙，或者格兰芬多宝剑。

除此之外，齐娅拉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接近伏地魔，如果能一换一杀掉纳吉尼那是最好的。要是接近不了伏地魔，那就以最大的努力对食死徒进行有效杀伤，减轻最后霍格沃茨大战时的压力。

对了，还有校内的问题……

这是齐娅拉最讨厌的一次开学典礼。

礼堂之中，学生比过去要少了一些，斯莱特林长桌边的人数还算齐整，其他几个学院肉眼可见地缺了很多。孩子们的脸上难见笑容，就连教师席上熟悉的教授们都沉默不语。

教师席正中，校长的位置还空着。齐娅拉望向那里，习惯性地想要寻找她熟悉的面孔，却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秒怔住了。

邓布利多已经死了，现在的新任校长是斯内普。

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

礼堂突然安静下来，所有学生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用余光偷偷打量礼堂的大门。此时，从正门大步流星穿过四张学院长桌向教师席走去的正是新任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的装扮与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和齐娅拉最后一次在霍格沃茨见到他时一样，黑色头发，黑色眼睛，永远不变的黑色长袍，还有仿佛整个礼堂的活人都与他无关的冷淡神情。齐娅拉的视线紧紧随着他移动，直到斯内普来到校长的正中座椅后，顿了顿，然后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

此刻，齐娅拉心头难以遏制地涌现出几乎吞没一切的痛苦。这股悲伤的涌流来得太快太急，将她击打得霎时忘记了伪装，耳鸣与颤抖同时出现，指尖凉得好像黑湖冻硬的冰。

从恢复记忆以来，齐娅拉以为她不会再为谁的生死牵动情绪，她强迫自己进行解离，将“我”与“齐娅拉·洛”这个角色进行分离。“我”是脆弱的，情感丰沛的，但“齐娅拉·洛”只是一枚她放置在《哈利·波特》剧本中的棋子。“齐娅拉·洛”经历的事不会同时传递到“我”的身上，这样一来，“我”就不会再体验到那种能将人置于死地的痛苦。

可惜，这一次的痛苦是双份的。齐娅拉感觉呼吸不上来，她耳边闪回着传来邓布利多死讯那名学生慌乱怪异的尖叫，还有男人的诘问：“那我的灵魂呢？”

斯内普微微偏过头，他的视线扫过四院的长桌，来到斯莱特林时，他短暂地与齐娅拉的目光对上了一秒。

触及她有些呆滞的神情，斯内普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只是移开了目光，毫不在意地看向下一个地方。

作为新任校长，斯内普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包括介绍新任的两名教授——卡罗兄妹。这是两个板上钉钉的食死徒，以耀武扬威的可憎姿态坐在了教师席上。可以看出其余教授们都浑身不适地想要离他们远一些，卡罗兄妹对此当然适应良好。

这一年，分入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相比往年而言多了一些。齐娅拉猜是因为很多麻瓜家庭出身的孩子都选择了不来上学。调整好情绪之后，她一如既往地妥帖欢迎了新来的学生，记下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和特征，并且在宴席开始时简单地为新生们介绍了一下斯莱特林的级长和院长。

“……入学之后，如果在生活或学习上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你们可以向级长、男女学生会主席和斯莱特林的院长寻求帮助。级长就是刚才向你们自我介绍的那几位，男学生会主席是西奥多·诺特，我是女学生会主席，斯莱特林的院长是斯——斯拉格霍恩教授。”

在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名字完整说出来之后，齐娅拉微微笑了一下，掩饰刚才那一瞬间的错误。

新生们懵懂地听着，老生们已经开始边吃边聊了。那些食死徒家庭出身的学生肉眼可见地嚣张，就连高尔和克拉布都用很大的声音说话。西奥多·诺特被围了起来，听他得意洋洋地吹嘘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

德拉科·马尔福看起来有点郁郁寡欢。食死徒生活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积极的改变，至少从他凹陷下去的脸颊上来看，他过得不好。

齐娅拉收回打量的视线，她微微笑着把自己推进了周围的闲谈中，一边获取信息，一边分神想着自己的事情。

斯克林杰死了，魔法部已经被食死徒初步控制，哈利一行人仍在外逃，但目前并没有发生魔法部劫案，所以他们仍在格里莫广场12号策划要怎么接近乌姆里奇。

需要注意的是，伏地魔已经对他的名字设置了禁令，只要提及他的名字就会被检测到，然后引来几个食死徒。霍格莫德实施了宵禁，夜晚有人上街会触发警报，也会引来食死徒。

齐娅拉并没有吃太多东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都吃了些什么。晚宴结束，级长们领着各院学生准备回到公共休息室，但西奥多·诺特和齐娅拉被卡罗兄妹叫住了。

“男女学生会主席，你们来一下。”

礼堂门口，诺特和齐娅拉一前一后站定，齐娅拉刻意让自己站在诺特身后一些的位置，好让这一对食死徒不那么注意到自己。

“小西奥多，我和你爸爸可是熟得很。”阿米库斯·卡罗笑着伸出手拍拍诺特的肩膀，做出一副亲近的样子，“一听说西弗勒斯提名了你做男学生会主席，我就和阿莱克托说，咱们这下在霍格沃茨可有帮手了。怎么样，想不想从我这儿学点带劲的东西？”

诺特咧开嘴：“当然了，全听你吩咐，卡罗教授。”

齐娅拉安静地站着，任由卡罗兄妹将审视的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这位。”阿莱克托·卡罗稍稍拖长了语调，“新任校长对我们说，洛小姐是一名优秀的，值得我们信任的学生。是这样吗，洛小姐？”

齐娅拉让自己热情地笑起来，微微躬身回答：“当然，我会努力配合两位教授的工作，不会辜负斯内普教授和二位的信任。”

齐娅拉刻意放低的姿态取悦了卡罗兄妹，他们对视一眼，接着，阿米库斯·卡罗说：“我们听闻这个学校里还有一些通缉要犯波特的朋友和同党。你们两个尽早给我拟定一份需要特别关注人物的名单，明晚交到我的办公室来。”

阿莱克托·卡罗补充：“不限身份，无论是学生还是教职工，只要你们认为有嫌疑，都可以列上去。”

诺特看起来跃跃欲试：“好的，卡罗教授！”

齐娅拉让自己的声音也充满活力：“明白了，卡罗教授！”

“对了，还有——”

“阿米库斯，阿莱克托，看来你们迫不及待想要和新任的两位学生会主席了解学校的情况了。但我觉得不妨将时间往后面放一放，先让他们回到公共休息室收拾行李，准备明天的课程。你们认为呢？”

这场非正式的见面被迫终止，因为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出现在了卡罗兄妹身后。他们回头看了一眼斯内普，露出了对上级服从的神情：“……好的，西弗勒斯。”

齐娅拉刻意地避开了眼神，她低下头去，装作礼貌和胆怯，实则不想让在场其他人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洛小姐。”

斯内普叫了她的名字，单独地：“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交给你办。”

齐娅拉隐藏在袖中的手猛然攥紧，她沉下肩膀，柔顺地回答：“好的，斯内普教授。”

众目睽睽之下，齐娅拉就这样跟着斯内普走了。

路上，斯内普没有作声，齐娅拉浑身紧绷。她思索着斯内普单独把她叫走的用意，又剧烈地纠结着要不要将未来的事泄露一二。直到他们来到校长办公室的石兽前，斯内普停下脚步，齐娅拉立即刹车，将他们二人的距离保持在一步半。

“口令是‘邓布利多’。”斯内普说。

这是说给齐娅拉听的，两个石兽向旁边跳开，齐娅拉在斯内普身后一起爬上螺旋状楼梯，就听见斯内普在楼梯间内共振的后半句话：“……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校长办公室找我。”

是的，因为以前就是如此。齐娅拉曾是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最信任的学生，最得力的级长。齐娅拉是斯内普在学生间的耳目，她收集信息，加以分析，然后将需要关注的部分和解决方案汇报给斯内普，并如此撑过了伏地魔归来后霍格沃茨趋于分裂的两年。

现在呢？

她现在还是吗？

齐娅拉从未向斯内普表明过自己的立场，他们之间也从未讨论过这种问题。齐娅拉不知道斯内普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地选择了她作为女学生会主席，并这么大张旗鼓地在诺特还有卡罗兄妹面前把她叫走，简直就像是给她打上了“心腹”的印记一样。

校长办公室，这里一片祥和安宁，仿佛它的上一任主人并没有坠落高塔。高高墙壁两侧挂着许许多多的肖像，其中，在校长宝座正后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微微笑着注视斯内普和齐娅拉先后走进这间圆形的办公室。

齐娅拉不受控制地先看向了邓布利多的画像。有那么一瞬间，她乞求这幅画能拥有“摄神取念”的能力，这样她就可以将自己所掌握的情报毫无保留地奉献出去，避免今后会有的一切牺牲。

但这只是一幅画，邓布利多微笑着注视着她和斯内普，并不言语。

斯内普慢慢来到了校长的座位前，他并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儿，回头来看齐娅拉。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继续担任女学生会主席吗？”

齐娅拉将视线从邓布利多的脸上移开，接触到斯内普面庞后仅仅一瞬，她就立即垂下双眼。

“比起那些纯血的学生，或许您对我有额外的期许。”齐娅拉轻声道。

“是的。”斯内普简短地肯定，“你要做的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收集学生间的信息，把可疑的事单独汇报给我，尤其重点关注和波特走得很近的那些人——参加过他曾经那个非法秘密结社的人，比如隆巴顿，韦斯莱。我要知道他们身上发生的所有风吹草动。”

“刚才卡罗教授要我和西奥多整理一份有波特同党嫌疑的人员名单。”齐娅拉顺势汇报，“他们说，名单范围不限学生或教职工。”

斯内普脸颊一侧的肌肉轻微动了一下，他问：“你会把哪些人列上去？”

齐娅拉看向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沉静地注视着她，齐娅拉又感受到了哪种透不过气来的痛苦，仿佛两只手攥住她的肺，扼住了呼吸。

她轻声道：“我谁也不想列。”

小齐：啊？还有200天就要高考了，我还啥都没学？！

小齐：（发出尖锐爆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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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