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魁地奇球场乱成了一团,坐在西侧看台的赫奇帕奇的学生们甚至收起了刚刚还在风雨中挥舞着的学院旗帜,尽管塞德里克抓住了金色飞贼为他们带来了一场胜利,却根本没有人有庆祝的心思。那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从高空坠落的身影还有刺眼的银色光芒,所有人几乎不敢睁开眼去看球场,生怕看见的是悲惨又令人不忍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前排有学生大声叫了出来:“邓布利多校长!校长接住了哈利!”
“他是不是昏倒了,正躺在担架上。”
“天呐,这可太吓人了,他没有出事吧?”
讨论的声音似乎盖过了暴雨落地的声响,麦格教授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在广播里通知大家按照看台从低到高的顺序离开魁地奇球场。
此时仍有零星几只摄魂怪回到了场地周围,它们盘旋着、转着圈,呼吸到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似的冰冷。莉兹露出不适的神情,虽然她站在最靠近格兰芬多球队的位置上,也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况且她的注意力从刚刚开始就全在身旁瑟瑟发抖着的帕德玛身上,这个平时性格文静的姑娘很少会这样的激动,只见她抬手指向另一边空看台的顶端,不断重复着“不祥”和“凶兆”这样的词语。
“你看到了什么?”那些摄魂怪遮挡住了人的视线,莉兹试图看清在雨雾之后的东西,可好像什么也没有。
“我对梅林发誓,刚刚就在那里,那里有一条黑色的狗!”帕德玛喊道,“就和特里劳妮教授在课上说的一样,那是哈利的不祥,死亡的凶兆!”
从一年级起就对占卜课毫无兴趣的莉兹只去试听过一节特里劳妮教授的课,不明所以的课程内容以及偏僻的教室都成了她退选的理由。再加上她向来是对毫无逻辑的命运说嗤之以鼻的,只不过看到眼前的帕德玛如此慌张,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扶着她慢慢走回城堡。
过了一会儿,莉兹好不容易把这个姑娘哄着在床上躺下休息了,正好秋和玛丽埃塔一起到了寝室。她们看起来也挺狼狈的,不仅从头到脚都被淋湿了,脸色更是不太好。不知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被球场上的事情吓到了。
“你说塞德里克怎么会想要重赛呢,明明赢了比赛,他也太傻了。”玛丽埃塔一边脱去了湿漉漉的外套一边说着,“但是伍德没有答应也很奇怪呀,那可是奥利弗·伍德!”
果然担心谁都没必要担心这位聒噪又多话的室友,莉兹没搭理对方的抱怨,只是一挥魔杖把地上的水渍清理干净,然后拍了拍秋的肩膀和她小声叮嘱了一下帕德玛的情况,接着说:“我想她应该会需要安神药水,我去一趟校医院。 ”
走出公共休息室,她才开始思索玛丽埃塔提到的事情,塞德里克可能纯粹是出于想要公平竞赛的念头,哪怕比赛判决本身已经是公平的了,选手出意外的事情是不可抗力,又不是故意为之,只是不知道这在那个木头脑袋听来会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晃悠到楼梯的拐角,莉兹听见了隐约的争论声,她对两个人的声线都再熟悉不过了,不自觉在心里嘀咕道:“真的是惦记什么就会碰见什么。”
手扶墙根她探出脑袋,那俩人连队服都没空先换下,伍德湿透了的短发变成一簇一簇的形状,每一簇甚至顶着一颗水珠,有点滑稽。可是不善言辞的家伙和朋友吵架时最容易哑火了,讨论魁地奇时还能说得头头是道,怎么到了这种时候他就只会说这几句话呀。
“我都说没关系了。”伍德皱着眉头看向一边。
“我只是说了一句我们可以重赛,你怎么好像我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似的。”塞德里克两手叉起腰看着对面的他,难得瞪圆了那双寻常时候靠着一个眼神就能让女生们笑出声来的眼睛。
“你们赢得应当,没有必要。”伍德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接受了败局的样子。
“无论是不是有必要,霍琦夫人说了这符合重赛要求,是你自己没同意,结果你现在跟我生闷气?”塞德里克真想拿个镜子给伍德看看,他那脸色究竟有多难看。
“没错,我非常在乎学院杯,”伍德深呼吸了一下,挺直了腰板,“但我也不是个傻子。”
“梅林啊,你以为我在让你?”塞德里克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话一样,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我没有。”伍德再次移开目光,接着视线不小心和偷听的人对上了,烦躁的心情在这个瞬间被放大到了一百倍,他情愿这时候路过的人是斯内普教授,给他们抛下一个冷漠的眼神就会当作没看见一样走开。
塞德里克也很快注意到躲在拐角的人,于是他放弃了毫无意义的对话,径直朝着这里走来,并且经过时还在莉兹耳边扔了一句略带怒意的“他疯了”,随即加快步伐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仍然沉浸在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友吵架剧情之中的莉兹不慌不忙地现了身,不过她可不是个做和事佬的料,她对自己的脾性自然也很清楚,这时候要是耐不住说些什么,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火上浇油。尽管如此,她却还是迈着缓慢的步子向站在原地的伍德走过去。
错过了转身离开的机会,伍德也只好等着莉兹开口,因为他觉得不会再有什么能刺激到他了,不管是比赛输给赫奇帕奇,还是哈利那被打人柳毁得七零八碎的光轮2000,结果下一秒女生竟抬起手,十分果断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而在要被打第二下时,出于守门员的本能,他反应迅速地握住了她的手,一到这个季节总是怕冷的人,手果然是冰凉凉的。
原本应该立即就松开的,见莉兹没有将手收回,伍德稍稍松了点力气,宽大的手掌很轻松地便包裹着了她的手,他那些自己混乱的思绪大约连着手心的温度都一起传达给她了。
莉兹抬头看着他,银色的眼眸里全是伍德的脸,语调平稳地开口道:“为了这点事情值得吵架吗?”
“我们没吵架。”伍德又是下意识否认。
“你就是在生气,你们就是在吵架,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莉兹的视线一动不动,锁定着伍德的眼睛,手上还捏了捏,“你看着我。”
耳朵越来越红的伍德努力低头与她对视。
“如果今天的比赛是塞德里克被摄魂怪袭击,你是不是也会提出重赛?”她反问他。
他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会认为他是在让你,这对他不太公平吧,最公正的伍德队长。”最不愿意当和事佬的人,居然现在在这里劝起了这个木头脑袋,莉兹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施了夺魂咒。
伍德又点了点头,整个人变成了只会应声的闷葫芦。
“说话呀。”莉兹抬脚轻轻去碰他的靴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嘴硬的伍德最终还是像泄了气一样,“我明知道塞德说得都是对的,明知道比分没有问题,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故意发生的,但就是……”
他顿了一下,视线落在地上,落在两个人相碰的脚尖:“非常恼火。”做对了每一件事却没有得到应得的结果,伍德只想大喊自己受够了。
“奥利弗,”听完他的话莉兹轻笑了一声,“我们去找运气之神借点运气?”
“运气之神?”伍德疑惑地问。
她先是收回了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加隆,解释说:“我说一定是正面,你信不信?”说着她将硬币抛到半空中又伸手接住。
五指张开时,伍德看到她手心那枚加隆果然是正面向上的,后来莉兹又抛了三次,结果全是一样的。这种不依靠魔法就能做到的事情,让他十分吃惊。
“手给我,”她抓过他的手,将金加隆放在了他手中,“全都借给你。”说罢,莉兹便背过身摆了摆手,朝校医院走去。
伍德盯着手心的硬币,那上面似乎还留着她的体温,反过来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原来两面都是正面图案,他直接笑出了声来,原来那个总是站在高处俯瞰所有人的聪明莉兹也会做这么有趣的事情,他觉得她离自己好像越来越近了,烦躁的心情就这样被一扫而空了,他直接笑出了声来,决定先去找好朋友道个歉。
在第一场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结束后,原本下一周就应该是拉文克劳对赫奇帕奇,但是邓布利多和魔法部就摄魂怪是不是应该进入学校内部这件事没有达成共识,为了学生的安全,他将比赛推迟了两个礼拜。
以防再出现类似的事情,邓布利多同时跟弗立维提出了希望能给球场上空多加一层防护咒的想法。听起来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弗立维对飞行实在不算擅长,权衡了利弊之后,他找来了帕特里克和莉兹两个人,他们都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中难得能使用高级咒语的学生,而且还是魁地奇球队的主力成员,若是让他们帮忙,应该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只是因为施咒的过程不能被其他学生们看到,所以莉兹被迫在周六清晨不到五点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寝室,一直视早起为天敌的她骑着飞天扫帚上天时还半梦不醒的,帕特里克不得不在一旁提醒她集中注意力,可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一直半睁着眼睛垂着脑袋。
弗立维教授在地面上指挥着他们,一个人到球场最北边,一个人到最南边,两个人要同时开始念咒。随着咒语的使用,半空中开始逐渐出现白色细纱一般的雾气,一点一点笼罩住整个球场,莉兹也在冷风中慢慢清醒过来,在视线扫过看台最高处时,她记起了帕德玛那段如同梦魇的话语,心里想着,可是摄魂怪真的会无缘无故就靠近学生吗,难道不会是他们注意到了什么吗?
还有,布莱克真的离开霍格沃茨了吗?
同一时间,在上次深夜的会面后莱姆斯·卢平终于第一次收到了塞西尔的来信,信件的内容非常简洁。
莱姆斯
我想真正的狗应该不会追杀老鼠,他是不是在找什么?
周日晚九点猪头酒吧见。
塞西尔
手里的信纸在阅读完的瞬间自己燃烧了起来,最后在地上变成了一堆焦黑,卢平把落在衣服上的灰掸掉,站在窗口看到了肆意地空中骑着扫帚飞行的莉兹,脑海里不禁开始回忆十几岁的时光。
伍德就是那种老实人老实到生气都不知道怎么表达的家伙,终于能写他和塞德里克吵一架了(你
对原著有些情节我会稍稍有些改动但是基本上都等于没改,因为是换个视角看救世主的故事嘛(摊手
晚安!
希望能有评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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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运气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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