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时候在走廊上转悠的那两个斯莱特林,莉兹确实觉得在天文塔和邓布利多先生待一会儿不算是个糟糕的主意,如果今晚的天气能晴朗一些至少还能看到几颗星星,可惜这会儿不是破晓前,找不到最亮的金星,应当能被注意到的木星与新月也被阴沉的乌云挡得严严实实。
她总不能开口就和校长抱怨这不友好的天气,但她也不知道在无法避免交流的时候,应该和并不亲近的教授说些什么,即便她可以当着波特的面直接说出“彻头彻尾的邓布利多军”这句话,即便她从塞西尔那里听到了太多来自邓布利多的提醒,这些无法直言的信息为她和一群不知晓身份的同伴们建立起了一段又一段联系——共同的理想与共同的敌人。
莉兹不禁回忆起上一次偷跑到魁地奇球场的清晨,她将邓布利多先生的言外之意视为是一种认可,以至于她无法将今晚的偶遇当作是纯粹的偶然,总觉得他依旧是想要提醒自己一些事情。
会是波特的事情吗,塞西尔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告诉邓布利多先生了吗,还是有新的任务呢,除了保护关键人物之外的?
她其实很好奇,不过却没有直接问出口。
毕竟校长先生只是对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讲了两个无厘头的天气笑话,向来就是逗不笑的莉兹面色平静,一副迟钝且木讷的模样,实际上她在掏空脑袋思索如何回应。
说话间,邓布利多把手伸进了他那件紫色丝绒斗篷之中,看似不经意地撩开了宽大的袖子,露出了一根样式特别的魔杖。莉兹起初冷淡的目光果然立刻有了变化,她眼珠子一转,视线死死锁在了他收起魔杖的右手上,并且在邓布利多握住魔杖的瞬间,尖锐而刺耳的嘶叫声从那里面传出来。
在霍格沃茨六年多,莉兹几乎见识过她认识的所有人的魔杖,哪怕是那位斯内普教授,她都在上课时偷偷摸摸观察过,只有邓布利多的,从未有人见过校长用魔杖施过魔法,他好像并不需要。只要手挥一挥,就能将礼堂变了样子。
惊讶与好奇心逐渐替代了先前沉默时的尴尬,莉兹稍有些紧张地攥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邓布利多先生,我能看看您的魔杖吗,您不用拿给我,您拿在手中给我看一眼就可以了。”
冒昧的请求在邓布利多看来好像是合理的一般,他没有一点犹豫,将那根奇特的魔杖抽出来放在了莉兹的手上。
原先轻微的尖锐嘶叫声变得愈发明显,莉兹不住地皱起了眉头,习惯性开始自言自语:“差不多十五英寸长,接骨木制作,这不太常见,没有任何弹性,几乎无法弯曲,杖芯是……”
在她将魔杖凑到眼前时,更为刺痛的感觉让她的不适也变得强烈了,她瞪大了眼睛,缓了好一阵子,才又看向了邓布利多。
“杖芯是夜骐的尾羽,”莉兹顿了一下,“历史上只有一根魔杖使用了它作为杖芯,我一直以为它应该不存在,它只是传说。”
邓布利多依然微笑着,莉兹的反应好像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点了点头继续听着。
“先生,其实我偶尔能听见魔杖的声音,它们都有自己的选择,会指向不同类型的巫师。这根魔杖充满了对巫师的不屑与傲慢,它是我见过最冰冷的魔杖,哪怕是现在我也能听见亡灵一般的嘶叫,它太不忠诚了,它在……在质疑您的魔力。”莉兹深呼吸了一次,放慢了语速,“您知道一旦您的力量减弱,它就会抛弃您吗?”
听到这一问句,邓布利多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满意,他应该是在确认什么:“正因如此,未来我可能会需要你,毕竟只要是一根存在的魔杖,就意味着制作师存在,那么就有被重新制作的机会,像迪戈里先生的魔杖一样,不是吗,奥利凡德小姐。”
“这不一样,”莉兹果断地开口,“那完全不同。”正因为对友人的怀念是那样的强烈,强烈到她可以当作他仍然活着一样,才能将那根与友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魔杖复制出来。
“所有人都在寻求更加强大的力量,为了通往胜利的结局,可惜在追求的人不只有我们。”邓布利多强调道,“聪明的人总要多受些苦。”
说罢,他慢慢走下了台阶,莉兹看着校长的背影,反复咀嚼着这句邓布利多曾经与她说过的话,所以要多受的苦是没办法回到无忧无虑的时候吗。
“爷爷,你说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可是这件事我可以吗?”她问出声。
没办法只想着普普通通上个学、看点书、吃点甜的,以及聊些无意义的笑话。甚至连在伍德的信中,她都会下意识将目光放在他提到的那些和俱乐部有关的消息上,英魁协对各家球队营收的管制都在收紧,一月之后又有一批年轻的选手去到了其他联赛,普德米尔联队已经有两个人搬到了巴塞罗那,他们希望下一个转会的会是奥利弗·伍德。
新年的第一个月在永远写不完的课程作业以及一次又一次的D.A集会中接近了尾声,这期间乌姆里奇发布了一条新的教育令,禁止教师们在课堂上提及与课业无关的话题。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为了不让学生询问阿兹卡班越狱事件,那十个食死徒过去伤害过的人之中不乏在读学生们的家人。
结果平日里最爱插科打诨的李·乔丹,就因为说了一句简单的调侃成了这条教育令的最新受害者。
“可是噼啪爆炸牌不是与黑魔法防御课无关吗,那你也不应该批评他们。”
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坐在韦斯莱双胞胎兄弟前一排的莉兹甚至低头笑了出来,李的逻辑完美无瑕,毫无破绽。
可惜逗乐的笑话换来却是血淋淋的手背,这让所有人越发不敢开口说话,也让乔治和弗雷德对乌姆里奇的不满即将到达一个临界值,安吉丽娜向他们提议最好去和麦格教授说明情况,但兄弟俩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好在二月乘着越来越热销的情人节巧克力来到了霍格沃茨,浓郁的甜味儿驱散了一些冷意,也给莉兹带来了几个好消息。
一是伍德的禁赛期终于结束,将在周末的联赛和周中的欧冠附加赛中重新上场。
二是波特的守护神咒语总算有了进展,在反复的练习中,那只牡鹿第一次正确展现出了主人的意识。
三是在福斯科老板的协助下,乔治和弗雷德终于低价租下了很不错的店面,他们决定复活节假期的时候先把藏在秘密基地的东西搬过去。
至于莉兹自己,她暂时还不能判断什么对她来说是好的,麦格教授上在变形学课上因为她的表现给拉文克劳加了三次五分算不算呢,还是她终于直白向弗立维教授表达了自己无意留校的想法并得到了理解呢。
院长一如既往地和善,也毫不吝啬对她的欣赏:“我手上的魔杖是来自你的爷爷,也许下一代的孩子再用到的奥利凡德魔杖,就是来自你了。”
能从教授那里听到这种话,让莉兹这段时间始终无法安定的心情变得平稳了许多,不再烦恼那份被驳回的实习申请会不会给自己的院长带来更多麻烦,也让乌姆里奇又少了一个刁难自己的理由。
这日午后时分,昏昏欲睡的莉兹放下了手里的书,吃了一颗巧克力,然后决定先把昨晚没来得及读的信看完。尽管伍德在假期时貌似轻飘飘地调侃着被禁赛的事情,她还是能从这一次的信里读出能够回到球场让他很高兴,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对比赛的渴望,很难想象若是今后事态再有变化,他们又被赶出赛场的话,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失望与愤怒也许只是最轻的一层。
说实在的,自从伍德被反复禁赛,莉兹时不时在想,留在现在的英国对一个曾经魁地奇比天大的人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他真的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掉自己绝佳的黄金时间吗,选手生命短暂,用来反对魔法部和魁协,那值得吗,他才将将二十岁而已。
“好可怕,我好像变成了米歇尔。”
试图把这些忧虑写进回信中,墨汁滴落在皮靴上,渗进麂皮材质中,恍然点醒了莉兹,她慌忙把已经写完的纸团起来扔到一旁,又拿出了一张新的信纸摊开。
奥利弗
你寄来的东西我都收到了,徽章我给了秋一个,她很喜欢魁地奇之夜,之后休假有时间也想去见见杰姬和帕特里克。巧克力化掉了一些,因为我把背包放得离壁炉太近了,不过味道还是一样的,我不介意。
之前你说在训练时扭伤了膝盖,你应该没有处理完就立刻开始训练吧,我在普德米尔有线人你可不要瞒着我。
既然你周末要比赛,我会申请下一次去霍格莫德村的时间,我先把下周要交的论文写完。请放心,我并不在意情人节,何况那天帕笛芙茶馆一定很忙,我不想为了一份好吃的松饼等上一整天。
我在学校里没什么新鲜事,一切都是老样子,只是很久没认真读过书了,一开始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斯内普的作业都压不垮我。
总之,比赛顺利,健康完赛。(加粗的字体)
正在图书馆打着瞌睡的莉兹
把写完的信来回读了两遍,她用咒语擦掉伍德寄来的信封上的字,把它替换成了“奥利弗”,接着一股脑将桌上的课本与羊皮纸塞进包里,准备去猫头鹰棚屋找班克。半路上碰见刚下课的戴维斯,他被斯普劳特教授新培育的草药毒汁折腾得够呛,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正遮遮掩掩地往校医院跑去。
一向不喜欢去温室的莉兹庆幸自己早早就退选了草药学课,不至于在最后一年还要经历这种苦,虽然其他的课程也已经足够累人了。
给莉兹开的外挂就是这么个用法【摊手
各位朋友们打发点评论吧,没有反馈真的会很受伤,我真的很努力在写了,唱独角戏很难【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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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周末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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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非要做这个聪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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