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疼痛

进入邓布利多办公室以前,卡莉斯塔首先整理了自己的思绪。

如果神秘人真的在强壮起来的话,那么这个挂坠盒是他的魂器的可能性直线升高。她穿过墙上的缺口,踏上螺旋形的石头楼梯,大门在她身后关上。

暂时应该还没关系。有邓布利多在,有魔法部在。哈利已经安全度过了两个项目。楼梯缓缓地自动上升,把她送到了一扇闪闪发亮的橡木门前,门上带有黄铜门环。

她拉开门环,走进了这个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

邓布利多站在一个浅浅的石盆旁边,盆口有奇形怪状的雕刻,荧光是由盆里的东西发出来的,像一块明亮的白银,但在不停地流动,像水面在微风中泛起涟漪,又像云朵那样飘逸的散开 。

他背着手,似乎盯着盆面沉思什么。但他很快注意到了卡莉斯塔的到来。

“博克小姐,”邓布利多朝她微笑,像是早有预料似的,一点儿也不惊讶,“你有话对我说吗?”

邓布利多也有一双蓝色的眼睛。或许蓝眼睛总是闪烁着思考的光芒,他的眼睛像一片广袤无垠的天空。

温和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似乎一下子将卡莉斯塔的浮躁全都抚平了。

她点了点头,将那个布包走过去放在了邓布利多的桌子上,然后像是拿着贵重物品一般,小心翼翼地把那个黑匣子从包里拿了出来。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不过我认为不是他制作的。”

“我哥哥研究了它。极大可能地,它是——”

邓布利多已经打开了匣子。他异常平静地看着那个挂坠盒,但或许,那片天空还是划过了一丝惊愕与诧异。

“魂器。”

他接上了卡莉斯塔的话。

那个词于是被卡莉斯塔咽下喉咙。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希望自己也能像邓不利多一样,平静地思考、谈话:

“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教授。”

“而且,我也了解魂器。我想我们必须得把它摧毁。”

邓布利多长久地注视着挂坠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种物品非常危险,也非常邪恶。比你想的要危险、邪恶得多,博克小姐。”邓布利多轻轻地说,“曾经我也见过一个魂器,那是在你们二年级的时候。那个魂器已经被摧毁,我没有想到——不,应该说暂时,不愿意去相信,竟然还会有魂器存在。”

“——!”卡莉斯塔十分惊讶,二年级的时候,正是所谓“密室打开”的时候,听闻哈利与蛇怪对决,难不成蛇也是一个魂器么?

“你说得对,”邓布利多说,“我们应该摧毁它。你做得很好,这是你父亲的遗物,你却愿意把它交给我。”

“教授,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它是神秘人的魂器,对吗?可是为什么会在我父亲手里?又被博金先生收起来。”

“这个嘛……”邓布利多无奈地笑了笑,“卡莉斯塔,你是个聪明能干的女孩。我让西弗勒斯去劝导你,即是想给你一些安慰,也是怕你走上一些并不那么正确的道路。可是我错了,你早就自己成长起来了,或许还没那么成熟,可是已经很不错了。”

“关于你的这些问题,恐怕我也没办法回答。”邓布利多在桌子后面来回踱步,时不时从太阳穴抽出什么银光闪闪的东西,加到那个盆里,“我本不希望任何孩子过早接触这些,可是既然你已经有了如此多的了解……这些不该隐瞒也没必要隐瞒,神秘人确实在强壮起来,他一向对长生痴迷,所以,也许他不止拥有一个魂器……他在你爷爷的黑魔法商店里待过,或许是为了找寻一些能当魂器的物件。”

“我认识你父亲。他会加入食死徒,是很多人没想到的,包括我。而他又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所以,我愿意将他想得好一些,或许,他发现了这个魂器所以把它偷走了交给你爷爷,又或许他是想摧毁它,才为此牺牲了一些惨痛的代价,可是没能成功,所以它被博金先生带走了。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想,其中的缘由,我们还需要寻找。”

邓布利多像是从思考中抽离出来,他停止了踱步,微笑地看着卡莉斯塔:

“即使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也不要在学校里过多讨论——我相信你不会的。以及,我很好奇,你的哥哥,据我所知,是德姆斯特朗毕业的学生,或许研究这些并不是什么禁令,但是他为什么会向你说这些呢?”

“是我让他帮我研究这个东西的。”卡莉斯塔真挚地说,“他为了研究更多包括黑魔法在内的东西,才去了德姆斯特朗,所以我就拜托他帮我研究。不过,他劝我不要靠近这些事,把这个交给您以后就不要再打听别的事情了。”

“他很关心你。”邓布利多轻轻地说,“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也不要辜负了家人的关心。”

……

挂坠盒被留在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卡莉斯塔悬着的心总算在邓布利多有力而温和的话语中放下了些,他总是那样强大,把所有学生放在他的羽翼之下。

周一她上完课后的中午,就找到了哈利。麦格教授允许他们在变形课教室里练习咒语,不过,在看见博克的时候,她差点以为他们是要进去决斗。

进入春末以后,傍晚的时光就显得逐渐短暂了起来。微风伴随着暮辉,为大地送去一天中最后的暖意。弗朗西斯听她说了她已经把挂坠盒交给邓布利多,随后,他赔笑似的给卡莉斯塔送了些巧克力,说自己那天不该太自作主张。

卡莉斯塔站在霍格沃茨门厅外的石阶上,仰望着云彩,回忆前些天的一个傍晚——

“卡莉。”

坐在草坪上,尤妮娅躺着,用双手枕着自己的头,她嫣然笑着。

“你知道么,去年圣诞节的时候,弗朗西斯一个人躲在山脉脚下,然后一直待到了晚上。”

“我找到了他,然后骂他让他的朋友们担心。不过他说,他确实该被责骂,可是不止是他的朋友们。还有他的妹妹。我每回和他一起上课,都总在他包里看见很多很多信封。司德里克开玩笑说那是写给我的情书,可是我看见过啦。”

“那是写给‘博克’的。我问他为什么都不寄出去,他臭脾气地让我少管,可是后来又自己嘀咕说,他根本不敢寄出去。至于为什么不敢,我想只有他或者你才了解。”

“七年以来,关于你的事情,我们同级的学生都至少听说了一点儿。我虽然去年才见过你的照片,才见过你本人。但却好像已经认识你很久很久了。”

“前几天,他回到船上的时候,特别失魂落魄。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连威克多尔都进不去。我用手链问他,发生了什么。”

“我还是头一回听见他能有哭腔呢。”

当时听到那句话,自己是什么感觉来着?卡莉斯塔回忆着。已经不记得了。

“他说他很难过,可能做错了一些事。我问他是否和他们一些人在做的研究有关,问他是不是要离开那个课题。他说不,卡莉,他说,他说他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回忆消失在眼前。

卡莉斯塔长叹口气,望着在天上借她的光轮2001扫帚在飞的弗朗西斯,还有一些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像画卷一般的天边,竟也如她十四岁青春似的浓墨重彩。放在一年以前,她恐怕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开心的时刻没心没肺的同时,又满怀纠结、矛盾与彷徨的豆蔻情怀。

正是晚餐时间,从城堡石阶走到礼堂是很短的路程,不过她希望一个人静一静,便往大理石楼梯走。

越往下走,灯光就会越昏暗。

周围的画像在楼梯旁边总是叽里呱啦说个不停。慢慢地踩着一节一节楼梯,发出啪塔啪塔的声响,偶尔还有水滴落的声音,她的步子很缓慢,似乎把这漫长的路程当作一次放松心情的好时机。

卡莉斯塔一直走到休息室附近,那是沉静的湖底。

她刚站在石墙不远的距离,就看见一个人影从休息室里出来。

熟悉的人,但他竟然不在用餐。对方也看见了卡莉斯塔——

“吃过了?”布雷斯漫不经心地问。

她已经走到他面前。周围的墙都是黑色的石头砌成的,只微微点着烛火,光很昏暗,四周也很安静。

卡莉斯塔点点头。她注意到布雷斯深绿的眼睛微微泛红,像是被一层薄薄的水雾覆盖,似乎心情也不怎么好的样子。他的手里是一封信,信封被折叠,似乎是很用力地攥在手里。

“你——”她端详着布雷斯,但最终没问出口,想起口袋里装着一盒奶油夹心巧克力,于是拿出来,拿出一袋递到他面前,“吃一块么。”

布雷斯愣了愣,轻笑一声,接过后塞到口袋里:

“不管你是谁,先别从她身上下来。”

卡莉斯塔白了他一眼,将那盒巧克力塞了回去:

“神经病。”

正当她准备对石墙说口令时,一道蓝光,突然像闪电一般划过,朝布雷斯飞来,来不及任何闪躲。

下一秒,布雷斯似乎是背后被一个巨大的锤子砸中似的,疼痛如潮水蔓延开来,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跄了几步,绿色的眼眸中尽是不可思议以及因为疼痛而展露的狰狞。

卡莉斯塔不敢相信地往咒语出现的地方,看去,并立刻就抬起魔杖,对准那个方向施了一个速速禁锢,但什么也没有。

她只能焦急地把目光投向布雷斯,短短片刻之间,他的衬衫就立刻被快速染红,在疼痛中,他几乎站不稳。

卡莉斯塔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衬衫,举着魔杖,在脑海里迅速思索这是什么咒语,又有什么反咒,与此同时她颤抖着声音念着:

“速速愈合……速速愈合!”

“修复如初!愈合如初!”

血丝并未减少,相反,布雷斯像是更加疼痛难忍,死死咬着牙关,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他瘫倒在石墙边缘,靠着墙大口地喘着气。

她来不及解释,就去了距离最近的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阿拉霍洞开没有用,她只能像是要砸出一个洞来似的,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

终于,斯内普教授蹙着眉头打开了门,他正要说话,卡莉斯塔就颤抖着声音大声惊叫道:

“教授,拜托,救救布雷斯——”

她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刚刚说完,也不顾斯内普教授是否回应,就焦头烂额地冲向楼梯,往地牢快步跑去。

斯内普教授把门迅速一带,紧跟了上去,他身后黑色的长袍在因快速移动而生的风中摆动着。

看见布雷斯的那一刻,斯内普沉静的脸色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大步上前,卡莉斯塔几乎是腿软到跪在了布雷斯旁边,膝盖都沾上了地砖上的血迹,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大概是因为被惊到心脏在胸腔内如同暴雨中落下的雨点一般跳动,说出的话还是难以连贯:

“几个愈合的咒语……不,不行。教授,突然有人!蓝色的,蓝色的光。”

布雷斯的骨节分明的手指被染成了红色,他似乎是刚才自己忍着疼痛掀开了部分衬衫,肋骨上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一直延续到胸部。

他的呼吸声在偌大的地牢中仿佛震耳欲聋,斯内普教授蹲下,声音极其冷漠坚决而不容置疑:

“你立刻去找庞弗雷!”

……

医疗翼里,斯内普教授恼怒地站在白色的帘子后面,他正低声和邓布利多教授说着什么。

“这种咒语……根本就……”

“霍格沃茨里有……”

“我的学生……”

庞弗雷夫人站在病床旁边,布雷斯·扎比尼的衬衫被解开,她一刻不停地将一种闪烁着微光、带有淡淡银绿色光泽的液体在他的伤口上涂抹。而布雷斯已经昏睡了过去。

卡莉斯塔坐在一边,手里拿着布雷斯落下的信,她仍然无法忘记,刚才那一抹蓝光照过来,接着,眼前近距离站着的人,就立刻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六月二十日,竟会发生这样的事——她甚至什么都做不了,她会的那些咒语根本什么也无法挽救,她曾经说开始对治疗师感兴趣,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卡莉斯塔几乎要被自责的情绪淹没,她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刚才她把他绊在了那里。如果让他上楼去呢?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突然从帘子后出现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走到布雷斯的面前,询问庞弗雷夫人:

“他的精神如何?”

庞弗雷夫人似乎已经涂抹好药膏,她将衬衫整理好,施了一个清理一新后,才叹了口气说:

“不太好。怎么,难不成你们还要摄神取念不成?”

“我们必须找到施这个咒语的人。”斯内普教授的言语中带着愠怒。

庞弗雷夫人皱着眉头:“我知道,施这个咒语的人,似乎有很高的水平,强度很高……但是至少一周内都不行。这样会对病人的康复造成很大影响。”

“好,波比,”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希望这期间你也小心一些。”

他转身看向卡莉斯塔。

卡莉斯塔立刻抹去眼角的泪珠和汗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虽然——我们很不想做出这样的行为。可是因为施这个咒语的人,身份恐怕有一些特别,和其他学生不太一样。我们必须得尽快找到他,以免学校里的其他学生受到伤害。”

邓布利多教授很缓慢而温和地说,与面色阴沉的斯内普教授不同。

她立刻说:“摄神取念,我知道。我愿意,可以。”

斯内普教授的薄嘴唇动了动,他瞥了邓布利多教授一眼,似乎看他没说什么,就领着卡莉斯塔到另一边去。

一瞬间,就像一幅幅画面,像放电影般的在她脑海中闪过。她已经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钻进了她的脑海,把她的记忆全都抽了出来。

魂器……争吵……舞会……第一个项目……重新见到弗朗西斯……猫头鹰……白鼬……黑魔标记……

突然,那只手停住了,化成了流水一般从她的皮肤表面中流露出来。那种被监视的刺挠感逐渐消失,她得以睁开眼睛,眼前的昏暗竟都显得刺眼。

斯内普教授审视着她,随后,他走到邓布利多的旁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她正想询问,庞弗雷夫人就戴着她走到了帘子这边,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药瓶来,皱着眉温柔地说:

“把它吃了吧。摄神取念可不是什么让人觉得舒服的咒语。”

卡莉斯塔顺从地咽下药片。等到她再度将目光投向邓布利多时,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顿时感到一些烦躁。看他们说的似乎施咒的人魔力强大。可布雷斯能和这样的谁有过节呢?

卡莉斯塔把那封几乎被攥破了的来自扎比尼夫人的信放在了床头。她问庞弗雷夫人: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庞弗雷正为布雷斯盖上被子,她脸上满是担忧:“大概要那么一两天吧。这孩子伤得真重,这学期以来最严重的。”

庞弗雷收拾好,站直了身子 ,双手放在腰间似乎是要赶人的架势。

“快走吧。回你的休息室。马上要宵禁了。”

*邓布利多第一次对哈利提到摧毁魂器的方法,是在混血王子当中。而且应该早就知道。

*哥嫂比外人看来的更喜欢对方。

*逐渐到学期末尾,沉重的事情逐渐变多。马上第三个项目就开始了。

嗯……布雷斯该为他的冲动和自负付出一些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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