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第一个周末到来，学生们得以去霍格莫德村进行放松。

天气晴朗，但有冷风，卡莉斯塔一个人围着围巾顺着大路往前走，时不时搓一搓自己的手。

她希望去趟蜂蜜公爵，接着再去三把扫帚买些啤酒、去茶馆买几样小蛋糕……

“博克！”

“你疯了！赫敏……”

格兰杰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的还有韦斯莱急切的阻止声，她此时正对着手掌哈气。

她疑惑地回头，大路上来来往往有很多人，轻轻的呼唤声和停住的脚步在这里并不显眼。

韦斯莱急切地抓住她的衣袖，似乎要阻止她，而哈利也露出担忧的表情。格兰杰皱着眉，一把撒开韦斯莱的手，小声说了句什么。

她说完，立刻领着那两人来到卡莉斯塔面前，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听后，格兰杰小声说：

“我是说——哦，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但是，你愿不愿意过来，我们——商讨一些，能够学到真正的防御术的东西……”

卡莉斯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两只眉毛都高高扬了起来：

“等一等，等一下，你们的意思是，准备想让我也去？”

“不是‘我们’！是她。”韦斯莱没好气地嘟囔着说。

卡莉斯塔并不在意是你们还是你。格兰杰则因为她的惊讶和疑问而显得有些懊悔，她连忙说：

“你如果不想，那就算——”

“我想。”卡莉斯塔笑了起来，“我想啊。去年我都没有好好学防御术，今年又是个老巫婆来教。”

格兰杰和韦斯莱比她刚才还要惊讶。而哈利担忧的表情却并未改变，他攥着袍子，像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感到不安。

“毕竟我也和你们一起练习过咒语——”卡莉斯塔说。

韦斯莱像是想起了去年被昏昏倒地支配的恐惧，不由得闭了闭眼睛：

“哦不，得了吧，赫敏，她连守护神咒都会施了，哈利教她什么？再说了，你真的确定要把……”

“哈利教？所以你们找的老师是波特么？”卡莉斯塔微微张开了嘴，“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我从没见过谁把除你武器可以用得那么好，还三番两次死里逃生……”

“我得到了很多帮助——”哈利显得苦恼起来。

格兰杰撇开他，向卡莉斯塔强调道：“可是如果你要去，博克，你得绝不告诉别人。尤其是——呃，你的朋友。”

卡莉斯塔爽快地点了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告诉的，不然我恐怕会是首先遭到麻烦的那一个——我们去哪呢？”

格兰杰又看了看周围，施了一个小范围的静音咒。

“猪头酒吧。”

……

猪头酒吧是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

吧台处有一个人，整个脑袋都裹在脏兮兮的灰色绷带里，不过仍然能一杯接一杯地把一种冒烟的燃着火苗的东西从嘴上的一道绷带缝隙中灌进去。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带兜帽的人影，如果他们不是用很浓重的约克郡口音在说话，简直像是两个摄魂怪。在壁炉旁一个阴暗的角落坐着一个女巫厚厚的黑色纱巾一直垂到他的双脚。

酒吧老板是一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长着一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

卡莉斯塔是独自进入猪头酒吧时，里面已经坐了一些人，而走在后面的是韦斯莱双胞胎和李·乔丹，三个人怀里都抱着大纸袋，里面装满了在佐科笑话店买的东西。

所有人在角落坐下，也有站着的，但都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哈利·波特。

“二十六瓶黄油啤酒！”

弗雷德·韦斯莱匆匆清点人数，向酒吧老板喊道。一大帮叽叽喳喳的人接过啤酒，然后在袍子里摸索着寻找硬币。

卡莉斯塔这才意识到，这里竟然只有一个斯莱特林。

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在弗雷德·韦斯莱在走向她分发最后一瓶黄油啤酒的时候，立刻认出了她。

他们每次见面都是在球场上，那可不是什么心平气和的见面。

卡莉斯塔轻轻叹了口气，捂住了脸。

“博克？”弗雷德朝哈利抛去质疑的目光，“你们有点儿犯傻，是不是？”

“没有，弗雷德。她相信哈利的话，愿意加入我们，也不会向马尔福说出这些。”格兰杰站起来，“你快坐下吧，我想讲几句话。”

弗雷德只好没好气地把黄油啤酒随手扔似的丢给卡莉斯塔，嘟囔着说：“她当然相信哈利了——周围都是食死徒的儿子……”

卡莉斯塔迅疾地从口袋里掏出两西可给他，装作没听到。

说话声渐渐平静下来，许多目光充满兴奋与好奇。卡莉斯塔注意到，这里有十四个格兰芬多的学生，还有拉文克劳的秋·张和玛丽埃塔·艾克莫、卢娜·洛夫古德、安东尼·戈德斯坦、迈克尔·科纳、泰瑞·布特，和赫奇帕奇的扎卡赖斯·史密斯和厄尼·麦克米兰、贾斯廷·芬列里、汉娜·艾博和苏珊·伯恩斯。

“嗯——嗯，呃，大家好——”格兰杰紧张地说，“是这样——嗯，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要上这儿来。哈利想出一个主意——我是说，我想出一个主意，如果有谁愿意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我是说学到真本事，而不是那个乌姆里奇教给我们的那堆垃圾，谁也不会管那玩意儿叫黑魔法防御术。”

安东尼·戈德斯坦像往常的课上一样大声笑着起哄：“说得好！说得好！”

卡莉斯塔并不感到意外——学校里对乌姆里奇的怨言那么多，即使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也不足为奇。更何况，拉文克劳的学生都是对知识很看重的，有些拉文克劳学生已经觉得乌姆里奇给他们的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的知识。

格兰杰似乎很受鼓舞：“我想我们不妨——嗯，自己解决问题，我的意思是学会如何有效的保护自己，不仅是学理论，还要练习真正的魔咒。”

接下来，格兰杰和波特就这件事与大家展开讨论，即使有扎卡赖斯·史密斯不断挑衅，其他人也并未被影响，反倒开始探讨起哈利的本领。

“你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那把剑杀死了蛇怪？”布特说，“那是去年墙上的一副肖像告诉我的……”

“嗯——是的，确实是这样。”

“一年级时，他抢出了魔术石——哦不，魔法石，对，是从神秘人手中！”隆巴顿结结巴巴地说。

“更不用说，上学期他在三强争霸赛里所完成的那些项目，穿越火龙、人鱼等等……”秋·张微笑着说。

桌旁响起一片表示钦佩和赞同的喃喃声音，哈利谦虚了一会儿，坚持说他得到了帮助，史密斯因此对他发出质疑，却被韦斯莱双胞胎拿出一个长长的怪可怕的金属玩意儿吓到不敢再说话。

“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多长时间上一次课，我想，少于一星期一次，恐怕没有什么用。”格兰杰说。

“慢着，这一定要保证这跟我们的魁地奇球训练不相冲突。”

出声的安吉丽娜·约翰逊是格兰芬多球队的队长，随后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和赫奇帕奇追球手史密斯也说。

卡莉斯塔离哈利坐得不近，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我相信我能找到一个晚上适合所有的人，避开格兰芬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还有斯莱特林的训练。”格兰杰似乎瞥见了她。

戈德斯坦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像是才注意到这里有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但是你们知道这是很重要的，我们谈论的是学点本事保护自己，抵抗伏——伏地魔的食死徒。”

“说的好！”厄尼·麦克米兰大喊，“我个人认为这确实非常重要。大概比我们今年要做的任何事情都重要，甚至包括即将到来的O.W.L考试！”

他威严地扫视了大家一眼，没有人对他说“那可不行。”，然后接着说：

“我个人十分纳闷，为什么在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时期，魔法部给我们塞进来那样一个毫无用处的老师，自然，他们拒绝相信神秘人已经回来了，可是居然给我们派来这么个千方百计阻止我们使用防御咒的老师。”

“我们认为乌姆里奇之所以不让我们练习黑魔法防御术，是因为她脑子里……有一些……一些荒唐的想法，以为邓布利多会利用学校的学生作为一支秘密军队。她认为邓布利多会鼓动我们去对抗魔法部。”格兰杰说。

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只有洛夫古德插言，可是她说的话在外人看来却显得有些荒唐——她相信康奈利·福吉有一支黑利奥帕组成的军队。直到金妮·韦斯莱，韦斯莱家最小的那个姑娘惟妙惟肖地学着乌姆里奇咳嗽，才打断了洛夫古德和格兰杰关于黑利奥帕的争论，继续了话题，并最终将时间定为了一星期一次。

“那么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决定，就是我们在什么地方聚会。”

这个问题显得复杂许多，众人陷入了沉默。

最终这个问题没有解决。但格兰杰拿出来一张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似乎在强迫自己把话说出来：

“我——我想让每个人把自己的名字写下来，这样我们就知道今天来的都有谁了，我同时还认为我们应该一致同意不把我们要做的事情张扬出去，所以你们一旦签了名，就表示同意不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乌姆里奇或者其他任何人。”

弗雷德·韦斯莱率先签了名，可是几个人听说要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名单上，都显得有些犹豫。

卡莉斯塔倒觉得还好——按理来说，这种课外小组，目的在学习抵御咒语，虽与乌姆里奇和伏地魔矛盾极大，却并非有学院限制，只是一些学院之间关系不好会导致些许纷争，但如果他们通知了部分和她一样的斯莱特林学生，她相信一定也会有人来的。

在经过了格兰杰的保证后，几个犹豫的人也签上了名字。直到史密斯签完，格兰杰将目光投向坐在角落的卡莉斯塔。

她欣然地轻轻点了点头，走过去，在羊皮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在这场契约签定一般的仪式结束后，大家纷纷开始往酒馆外走。卡莉斯塔本想等其他人走光了，再和格兰杰他们说一些事情，但戈德斯坦和麦克米兰和汉娜·艾博却好像有话要对她说。

“你是吉姆去年圣诞舞会上的舞伴，是不是？”戈德斯坦乐呵呵地说，那股怪异的表情已经消失，卡莉斯塔点了点头，“真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他说你不一样是蒙我的呢。”

麦克米兰笑了：“我也以为。可惜他现在——”

一阵可怕的沉默。

大家都知道，他和迪戈里重伤到几乎没有生命体征，进了圣芒戈住院快几个月了。迪戈里出院在家疗养，而他则还躺在病床上，没有一点好转的消息。

艾博率先抿了抿唇，打破沉默：

“至少塞德里克好了些，还能给学院里的人写信。吉姆也还好端端活着。”

“对，秋还去看过塞德里克。”戈德斯坦笑着，“他们两个还是很好。我愿意相信波特，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塞德里克和秋相信他。”

“是啊！”麦克米兰很高兴有人挽救他意外带来的难堪局面，“塞德的字还是很好看，他也没留下什么伤疤。”

伤疤一词狠狠刺中了卡莉斯塔。

可是今年夏天，有人留下了伤疤。

她轻轻晃了晃头，想把杂乱的思绪扫开，淡淡地说：“我希望吉姆尽快好起来——”

这是真挚的祝愿。

去年冬天时，他还笑嘻嘻地手忙脚乱跳着舞，今年春天，他高高兴兴地种植着白鲜说有用。

现在却躺在医院里始终不醒。

她难以想象，倘若吉姆没有带走塞德里克·迪戈里，迪戈里会在面对食死徒和伏地魔遭受什么——死亡，或者更多。

那时，她面对这样的结果，还能心安理得地和周围的人站在一起吗？

等到他们三人离开，卡莉斯塔注意到格兰杰他们也准备走出猪头酒吧了。

她拿着未打开的黄油啤酒一路小跑跟了上去，来到阳光灿烂的户外。

“格兰杰——”她微微喘着气，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谢谢你。”

卡莉斯塔是指赫敏·格兰杰提到“斯莱特林”的那一刻。

“不——”格兰杰摇摇头，她似乎看起来因为刚才的事情很兴奋。

韦斯莱和哈利对视了一眼，他们总是交换眼神，在一些特殊的时候。

“我说，”韦斯莱罕见地在有她的时候笑了，“你真的不会把那些东西告诉你那群——梅林的裤子，我真不想用‘朋友’这个词称呼马尔福。”

卡莉斯塔也笑了——也许是因为阳光灿烂，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人就很容易被感染笑意。

“不会的。可是，我能让一些人也来吗？我不是说德拉科和潘西什么的。”

他们三人惊讶极了。

“谁？”哈利疑惑极了。

“别扯了。”韦斯莱蹙着眉，“你们学院还有谁会来？来了也不一定有什么好事儿……”

格兰杰重重地拍了拍他。

“你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赫敏，”韦斯莱吃痛地叫了声，“比如‘呕吐’……”

“我觉得这也不一定。”哈利若有所思，他担忧地问，“你想让谁？”

卡莉斯塔摇了摇头：

“我暂时还没有完全想好。不过要说的话，我觉得我们学院有一个六年级学生，她很厉害，而且希望能有‘全面的现实阅历’……”

无论是何人的友情，友情珍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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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邓布利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