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973/1992

十六束橄榄枝

1972年的魔法世界,战争已经打响,只是尚未到剑拔弩张的程度,对于还在霍格沃茨的学生来说,也只是能让他们嗅到一丝紧张的气味。

“你也知道他吗?”哈利问。

“略有耳闻。”西弗勒斯用一种很迟疑的语气说,“听说是个相当聪明的人,许多斯莱特林学生毕业后会去他那儿。”

哈利皱眉:“罗恩也和我说,斯莱特林都是一些黑巫师,天生的坏坯子。”

“哦,我当然不是在说你,西弗。”哈利补充,“你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嘛。”

然而西弗勒斯并没像哈利想的那样跳脚嘲讽,只是抿着嘴唇,眼睛空洞地望着不远处的地面。

“西弗?你还好吧?”哈利轻轻撞了撞他。

西弗勒斯瞥了他一眼,用一种略微嘲讽的语气说:“我只是在想,如果你说的这个人真的是我知道的那位‘伏地魔’,那么他现在根本不会有这么多追随者。”

哈利扁着嘴不满道:“你觉得我在骗你?”

西弗勒斯心不在焉:“或许吧。”

“嘿!”哈利跳起来,怒气冲冲地蹦到西弗勒斯面前。

只载了一个人的秋千晃了晃,西弗勒斯抓住绳子,淡淡地瞥了哈利一眼。

“照你说的,伏地魔把波特和——”他顿了顿,很不自然地继续说下去,“杀了,却没有杀掉襁褓中的你,反而被你杀死了,是吗?”

西弗勒斯的语气很平静,再听不出一丝嘲讽的语气,可哈利就是从这样平淡的句子里,听出一些只有三十岁的斯内普嘲讽他时才会有的感觉,这让哈利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好像他真的在说大话一样。

他靠近依旧坐在秋千上的西弗勒斯,他们一站一坐,身高差被一笔勾销,此时两人脑袋终于差不多处于同一水平线了,于是哈利撩起刘海露出自己的伤疤梗着脖子向西弗勒斯脸前凑,恨不得把闪电的尾巴塞进西弗勒斯黑漆漆的眼珠里。

“你看啊,他给我留下的疤,就在这儿,很多人都想看看这个——我才没有骗你。”哈利急匆匆地解释。

西弗勒斯向后仰了仰,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哈利的脑门,把埋在自己鼻子下的脑袋往前推了推。

哈利顺着力道抬起头,翠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望着西弗勒斯。

后者率先撇开了视线:“你太激动了哈利。”

“连你的父母都无能为力的敌人,你,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又能做什么呢?”他解释,“或许这件事情,有你我都不知道的细节。”

“或许是吧。”哈利烦躁地耙了耙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可是就连你——我是说三十岁的那个,都称呼我为‘救世主阁下’,我想‘你’一定不屑得骗我吧。”

西弗勒斯没再说话,坐在秋千上抱着手臂,静悄悄地皱着眉毛。

“假如,我是说假如,”哈利重新蹭上秋千坐好,抬起眼睛偷偷望了望西弗勒斯的表情,“我们把伏地魔——你那边的那个,提前杀了,会不会我的爸爸妈妈就不会死了?”

哈利觉得自己提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可一旁的西弗勒斯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眉头也没有再皱紧一分,这让哈利觉得挫败,他又拿肩膀撞了撞西弗勒斯:“嘿,我和你说话呢,西弗,为什么你总是走神儿?”

西弗勒斯抿了抿嘴唇,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回过头说:“不早了哈利,你该回家了。”

他的表情很平淡,刚刚皱紧的眉头也舒展开了,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哈利望着他,突然有种对面站着的那个小男孩不是十二岁的西弗勒斯,而是三十岁的斯内普的错觉,这种感觉很糟糕。

“可是我还没——”哈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西弗勒斯打断了,“抱歉哈利。”

他嗓音低沉:“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还在这儿见,好吗?”

哈利嘟囔:“好吧。”

两人从秋千上站起来,西弗勒斯将哈利送去树洞口,1972年带着灼灼暑气的风吹在哈利的脸上,像是吹出了黏糊糊的汗,甚至黏住了他的喉咙,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抠了抠洞边凹凸不平的树皮,蚊子哼哼般从嗓子里挤出一个词:“明天?”

西弗勒斯点点头。

哈利跳进树洞里,像是面粉过筛一般通过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重新回到了冬天。

哈利打了个哆嗦飞快转头,看见本还灼着他后背的太阳已经消失了,有雪花从电视机大小的树洞口飘进来,他捡起留在树洞里的外套穿在身上,急急忙忙回家去了。

第二天哈利再到这儿时,才发现昨天大块大块的雪花飘进洞里,砸在枯硬的树干上发出细碎的“啪啪”响声,就好似时空齿轮啮合时发出的“嘎吱嘎吱”,而1972年的夏天就随着声响远去了。

————————★————————

西弗勒斯发誓他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想让他乱成一团的大脑好好停下来静一静,远离“托比亚”、远离“伏地魔”,远离——“哈利波特”。

可是时间就这样悄悄溜走了,他还未来得及告诉哈利更多。

其实是有机会说的,西弗勒斯努力说服自己,是事情都堆到一起,才让他的脑子突然罢工了。他也想告诉哈利,他对于“伏地魔”不仅仅是简单的“略有耳闻”。

西弗勒斯低下头,看着手中那张卷起来的羊皮纸,他撇了撇嘴,魔法世界总有一种陈腐老旧的“复古思维”,比如用的纸是羊皮纸,写字的笔是羽毛笔,联络是由壁炉。

古老而高贵?或许吧。

可他还是更喜欢钢笔和电话。

他再一次展开羊皮纸,在油灯和蜡烛的映照下缓慢地浏览着这封用词拗口的简信。

抬头是“亲爱的西弗勒斯”,落款是“您忠实的好友卢修斯马尔福”,它是用混着龙血的墨水书写,信纸上散发着淡淡的郁金香气味,西弗勒斯闻得出来,他抖开这张羊皮纸,就仿佛能看见那个金发的纯血巫师正站在他面前矜持地微扬下巴。

巫师总是有个血统论调,这大概也是之前说的那种“复古思维”,比如他去年刚刚毕业的学长卢修斯马尔福,他所在的马尔福家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血统论忠实拥护者。

斯莱特林的学生大部分人都持有这种观点,通常他们把这种理论当成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们对其他学院学生那种天然的俯视也出自于此。

这封信也不例外。

它是在西弗勒斯享受假期时飘散而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细看,托比亚的死就让他彻底把它遗忘了,直到哈利突然提起伏地魔,才让西弗勒斯想起它——这是卢修斯抛来的橄榄枝。

西弗勒斯丝毫不怀疑卢修斯一毕业就加入了那个他之前推崇备至的小组织,成为了那个叫什么的——食死徒。这位学长在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在到处物色同好者,几乎都是斯莱特林,当然。而即使西弗勒斯不是个纯血,卢修斯依旧非常看好他。

西弗勒斯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他阴沉、古怪,甚至在斯莱特林都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更别提他跟格兰芬多最受欢迎的男孩不对头,但最重要的是——他非常优秀。

这样说总让人觉得西弗勒斯是在自夸,可事实就是如此,他相当有才华,又有野心,最好的学科是魔药和黑魔法——对,没错,没说是成绩最好,魔药成绩最好的是莉莉,西弗勒斯总是因为鄙夷课本上的知识而喜欢用自己的方法另辟蹊径而让他的魔药教授头疼不已。

以及另一点也没说错,不是黑魔法防御课,是黑魔法。即使是二年级的西弗勒斯,懂的黑魔法恐怕要比很多七年级的毕业生还要多。

因此西弗勒斯一点都不奇怪卢修斯为什么会看上他——在卢修斯还没毕业的时候,他就语焉不详地暗示过西弗勒斯,当时他用的句子是“良禽择木而栖”。

没错,良禽择木而栖,选择是双向的,西弗勒斯同样也要考虑一下伏地魔是不是一根“佳木”。

直到卢修斯脱离了霍格沃茨,正式向他发来一封带着郁金香气息的邀请函。

西弗勒斯坐在驶向霍格沃茨的火车上,咬着嘴唇轻轻念出那个名字:“伏地魔……”

车轮嵌进轨道里,发出“咣当咣当”的响,西弗勒斯所在的包厢只有他一个人,不知是不是错觉,今年暑假返校的学生比之前少了一些,而从更有底蕴的巫师家族出来的斯莱特林,则一小群一小群地聚在包厢里,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这也是能让西弗勒斯自己一个人独占整个包厢的原因。

那股山雨欲来的气味儿就像是羊皮纸上的郁金香馨香一样扑面而来,而托比亚的死,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某种预兆,不过对于西弗勒斯亦或是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来说,只是一个警钟而已。

西弗勒斯咀嚼着这个意图飞离死亡的名字,坐在载着一车厢人心浮动的小巫师的火车上,“呜呜呜”地与1991年渐行渐远。

dbq这么久我就憋出了这么个玩意儿,我真的是剧情废,每次要走剧情我就卡文……………【卡个几年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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