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次针锋相对

经过昨晚斯内普那声“哈利”后，哈利的感觉就越来越糟糕，仿佛他和二十年前的西弗勒斯已经没有机会再见面了，那声昙花一现的呼唤只是时间波澜留下的余韵而已。

哈利想见西弗勒斯，越快越好，以此来证明那种想法只是错觉。

他第一万次后悔为什么圣诞节不能回去。

哈利想起上次见面时因为太过匆忙，他好像忘记给西弗勒斯提及走廊里斯内普叫他的那件事，这一定不同寻常。

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应该做什么，能够做什么，那种无力感又回来了，西弗勒斯当时是怎么对自己说的来着？

“许多已经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甚至没法在我手底下走一个来回。”

原来西弗勒斯已经那样厉害了，可是他甚至连个足够有攻击性的咒语都不会，他下一次要对着伏地魔发“腿立僵停死”，再扑上去用莉莉埋在他皮肤上的“爱”挠花他的脸吗？

像是冥冥中有谁听到了哈利的强烈意图，一个星期后，霍格沃茨将要开办决斗俱乐部。

晚上八点，几乎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都聚在了礼堂，天花板下悬着几百根蜡烛，映照着漆黑的魔法天空。

四张长饭桌被一个巨大的镀金舞台替代了，吉德罗洛哈特穿着鲜艳的巫师长袍站在舞台中央，精神奕奕得简直能让人忽略他身旁站着的，黑漆漆的斯内普。

罗恩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噢……不要告诉我是他们俩来教我们。”

“看起来你没办法如愿以偿了。”哈利小声回答他。

很快，洛哈特用行动回答了他：“……如你们所见，我将要和斯内普教授一同演示决斗魔法——哦放心，演示结束后我会把你们的魔药教授完整地还给你们的。”

哈利的眼神瞟向斯内普，很明显，后者的脸上明晃晃写着：“我可不一定”。

他们在舞台两端站好，举起魔杖互相鞠躬致敬——至少洛哈特是鞠了，而斯内普？他大概只有头发丝晃了晃。

紧接着他们背对彼此，往前走，倒数：“一——二——三——”

斯内普猛地把魔杖举过肩膀，哈利敢保证斯内普没有抢攻，只是他动得太快了，而洛哈特太慢，甚至刚来得及转身，斯内普的咒语就来了。斯内普一脸杀气，耀眼的红光从他杖尖刺了出去。

“除你武器！”

几乎是瞬间，洛哈特向后飞了出去，砸上墙壁落在地板上。

斯莱特林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声，把女生们的吸气声掩盖住了。

（赫敏：天啊他没事吗？）

洛哈特咳嗽着从地上直气身子，艰难地哼哼：“啊，对，就是这样，‘除你武器’，这是缴械咒的一种，要知道刚刚斯内普教授的攻击意图非常明显，我可以轻易防下来——”

斯内普看起来意犹未尽跃跃欲试，哈利认为刚刚斯内普露了那一手后洛哈特应该不会再敢和他过招了，果然，洛哈特不再进行演示，而是穿梭在人群间，给他们每个人两两配成对子，互相进行攻击。

斯内普插手了这场好朋友连连看，而是几乎把各学院打散了配在一起，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搭伴的尤其多。

哈利相信斯内普一定是故意的，因为他跟马尔福分在了一组，那小子从来不干好事，在洛哈特的一声令下后，便同哈利打作一团。

这简直是场灾难，没有人真的在好好练缴械咒，而是在光明正大地进行学院纷争，他们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咒语往对方身上扔。

“停下来，停下来！”洛哈特在舞台上尖叫，“我只是让你们解除对方的武器！”

这样的嚷嚷显然没什么用处，斯内普很快主掌了大权，他挥了挥魔杖：“咒立停！”

于是所有攻击都停下了，大家气喘吁吁地扭过头看着舞台上的两个人。

洛哈特手足无措地站在舞台上，指导着一些因决斗而受伤的学生怎样止血：“我想，我应该先教练你们怎么阻止这些——”

哈利和洛哈特的眼睛同时看向斯内普，后者的黑眼睛中恶意毫不掩饰。令人毫不意外的，洛哈特选择了知难而退：“那么……我想，自愿吧，谁愿意上来呢？”

洛哈特环视了大厅，最后看向了哈利。

哦，不不不……

哈利惊恐地摇头，他可不想和马尔福在大庭广众的舞台上表演互甩魔咒。

“那么就哈利和马——”

“斯内普！”哈利脱口而出。

大家的目光都被哈利吸引过去了，斯内普也同样看过来，黑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

“我、我是说，斯内普、斯内普教授，他可以和我一起演示。”哈利结结巴巴地补充。

罗恩的嘴巴大张的程度从小写的“o”变成了大写的“O”，斯内普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冲哈利掀了掀嘴唇：“很有胆量啊，波特。”

哈利直视着他，轻声说道：“总不会比马尔福更差了。”

马尔福在一旁发出嘘声：“怕我了吗疤头？”

哈利并没有理他。

这个结果仿佛非常令洛哈特满意，他立马热情洋溢地说：“斯内普教授，那非常好。虽然如果是我本人的话一定能施展得更加漂亮。”

说着，洛哈特摆弄手中的魔杖想要变出什么夺人眼球的花样，却把它掉在了地上。

“总而言之——哦，谢谢你丹妮芙小姐……”洛哈特接过他的魔杖，还没来得及再开口说话，就被斯内普揽走了话语权。

“波特，到台子上来。”斯内普冷冷对哈利说。

“啊，对的，哈利你和斯内普教授站到舞台中央来……”洛哈特指挥他们。

哈利的手心里全是汗，即使不扭头，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好朋友们看向他的担忧目光，而斯莱特林的窃笑声已经不加掩饰了。

斯内普会对自己下手吗？他应该有所顾虑，但哈利望着斯内普闪着寒光的眼睛，又觉得不确定了。

“就像我刚刚教你的那样——”洛哈特在哈利耳边说。

“什么？把魔杖掉到地上吗？”

“用不着，我可没有把一个蠢小子打得尿裤子的习惯。”斯内普懒洋洋地说着，斯莱特林配合地哄笑起来，“你只需要朝我攻击，明白吗波特？”

“好的先生。”哈利举起魔杖。

缴械咒是该怎么挥手臂的来着？或许，他可不可以用别的魔法，有没有什么咒语可以撕开斯内普的袖子——

“波特！你的魔力锈住了吗？”斯内普讥讽。

没时间想别的了！

“除你武器！”

打偏了，赤红色的光从斯内普身边两英尺远的地方穿过去，在舞台上留下一道白痕。

斯内普漫不经心地侧头看了看：“或许对面就算是一头西伯利亚龙你也没法打中他。”

哈利抿了下嘴唇：“除你武器！”

这下没有打歪！

可是斯内普只是抬起手，懒洋洋地把它挥开了：“完全没有力道，波特，霍格沃茨没有给你饭吃吗？”

哈利咬牙：“除你武器！”

挥开了，又挥开了。

最后两道咒语哈利甚至是在一秒钟内发出来的，耀眼的红光叠在一起，却全都被斯内普挥开了。

哈利已经完全顾不上去弄坏斯内普的袖子了，他甚至完全没办法让自己的咒语挨到他。

哈利从没想到过斯内普能强到这种地步，后者甚至从上台到现在还从来没动过脚，自己发去的魔法对于斯内普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斯内普对付他就仿佛逗弄一条在脚边胡闹撒欢的小奶狗。

他想起之前斯内普说的话，现在看起来确实不全是吹牛。

“啪！”

斯内普又一次拂开了哈利的咒语，比拂开他脸颊边的碎发还轻松。这次红光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飞到一旁，而是直直飞回了哈利身上。

“啪！”

一股巨大的力气击中哈利的胸口，他向后摔倒在舞台上，冬青木魔杖脱手而出。

人群（不包括斯莱特林）发出一声惊呼，罗恩爬上台子把哈利扶起来：“你还好吧哥们？”

“没事。”他拍拍罗恩的手背，抬起头望着斯内普，他依旧站在与哈利对决时最开始的位置没有动弹。

这是哈利第一次与斯内普正儿八经地对上，他没办法从斯内普的动作中捕捉到任何与西弗勒斯教导他时相像的地方。

哈利有种预感，也许他们在以后的五六年里，还会像这样针锋相对着。

巨大的酸楚感像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攥住哈利的心脏，不是什么特别的痛苦，他只是觉得有些怅然，又有些迷茫，好像有什么地方空落落的，又有什么地方让他恍然大悟。

斯内普站在对面冷漠地瞥着他，嘴唇开合又说了几句嘲讽他的话。

“好、好，非常好！看来我们的小哈利已经完全掌握了技巧！非常聪明！不过比我还差一点……”洛哈特拍着哈利的肩膀这么说着。

哈利什么都没有听清，在敞亮的礼厅里，在高高的悬着蜡烛的天花板下面，仿佛周围没有人群也没有声音，哈利只注意到他跟斯内普，在这个又“宽阔”又“逼仄”的空间里，他好像看见斯内普身后有一个小小的西弗勒斯，他背对着哈利，与他渐行渐远。

第一次的决斗俱乐部就这样草草收场了，因为好像并没有达到洛哈特想要的那种出尽风头的效果，过后的几天俱乐部再没有了活动。

礼厅中的大舞台消失了，四张长桌继续常驻在那里。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神秘的石化事件又出现了一次，这次中招的是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幸好这次受害者被人发现的时候，哈利三个人在公共休息室里看书，这下就连费尔奇也不能把火撒到哈利身上了，他只能天天愤怒地在霍格沃茨里乱转，找学生们的茬。

即使哈利再想在麦格教授的圣诞节假期离校人员的统计名单上签字，也没有机会，因为圣诞节很快就到了，当大厅里竖起海格从禁林里伐来的矮松树，又在上面挂满装饰时，赫敏告诉他们，复方汤剂做好了。

哈利不情不愿地坐在女生盥洗室里，和罗恩与赫敏瞪着面前还在呼噜冒泡的大坩埚。

“我们真的要喝这东西吗？”罗恩哭丧着脸，手里还攥着从克拉布和高尔头上拔的两根头发——只有喝下加了想要变成的人身上的一部分的复方汤剂，才能成功变形，相比其指甲或其他什么部位，显然头发更能让人接受且简单获取。

赫敏把坩埚里的药剂分成三份，塞进另外两人的手里，斩钉截铁道：“别无选择。”

三人把头发放进烧杯里，复方汤剂咕噜咕噜地变色了。

“呕……它闻着太恶心了。”罗恩捏着鼻子把烧杯拿远，做出一个快要吐了的表情。他撇过头，看见哈利怀里鼓鼓囊囊的一团银白色的东西，“哈利，你拿隐身衣做什么？咱们不是要变成克拉布和高尔的样子混进斯莱特林吗？”

“以防万一。”哈利含含糊糊地说，“万一咱们的药剂提前失——我是说，万一咱们还没来得及出来，就在斯莱特林的地盘变回原样呢？”

“哦……你想得真周到哈利。”罗恩垂头丧气地说。

紧接着，赫敏把大家赶去了其他隔间里，以免三个大块头的斯莱特林在一个隔间站不开。

哈利锁上隔壁的门松了一口气：他可没办法给罗恩说，他要在复方汤剂还没失效的时候从斯莱特林摸去斯内普的地窖卧室。

没法去找小的那个，他就只能去找大的那个了。

ss的卧室好像在魔药教室旁边，不需要穿斯莱特林。

但是为了剧情，你懂我意思吧.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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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1976/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