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梦境瞬息间坍塌，哈迪斯来不及伸出手去抓住那泡影般幻灭的宙斯的身影，他的手停滞在空中，现实与梦境交替的刹那，他感觉到有一双柔软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手。
“别害怕，我在这里，”贝瑟芬妮垂着眼眸，嘴角带着温存的笑意，她轻声的说道：“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 ...”哈迪斯看着贝瑟芬妮，眼神逐渐迷茫。
太像了，她和那人实在是太像了！
以至于哈迪斯舍不得抽出被贝瑟芬妮捧在心口处的手，大概是梦里对宙斯的情愫延伸到了现实，哈迪斯甚至大胆的想着，自己一直以来是不是太过于守旧，无论是宙斯也好，贝瑟芬妮也罢，他们之间的分别或许不用那么鲜明，纠缠他的不过是一场互相折磨的感情。
抛去感情，对象是谁都一样，就像宙斯弃他而去那样，他也放弃了寻找宙斯。
这样的想法在哈迪斯的脑袋里回旋，他的呼吸变得炙热。
他抓住贝瑟芬妮纤细的手腕，将她猛地带入自己怀中，他难耐的闭上了眼睛。
带着粗粗的喘息的声音在贝瑟芬妮耳边响起，“对不起，原谅我。”
贝瑟芬妮蔚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苦，但转瞬便消失在柔美的笑容中，她亲吻着哈迪斯的耳垂，小声的说道：“没有人会责怪你，我们彼此相爱，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仅此而已。”
究竟什么才是爱？
哈迪斯搂着贝瑟芬妮的腰，对方体贴的跪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生来便没有爱人的能力，这是他的错吗？凭什么宙斯爱他，他就必须还以真情？凭什么宙斯得到他的爱后又能那么果断的抛弃他离去？他的感情，他的尊严，被宙斯扔在地上无情的，狠狠的反复碾碎！
（略）
“别哭，”哈迪斯在贝瑟芬妮的耳边低语，“你是我的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真的吗？”贝瑟芬妮自嘲般的笑了笑，她忍着一阵牙酸，气喘吁吁的说道：“你忘记了，哈迪斯，以前的你不会这样敷衍自己的感情。”
以前的我... ...？
哈迪斯已经有些记不清自己以前究竟是什么样了。
贝瑟芬妮紧紧的握住哈迪斯的手，十指相扣，她的思绪越飞越远。
“冥王殿下，午安，我叫贝瑟芬妮。”身着白色希腊长裙的少女春神轻提裙摆，一手抚胸向面前的冥王施下一礼。
她忐忑不安的偷看这个冰冷的上位者。
只见对方在短暂的打量了自己的容貌后，转身让亲信睡神修普诺斯送自己离开冥府。
这是年幼的贝瑟芬妮第一次见到这个浑身成谜的大伯。
她跪坐在克里特的小溪边，接着清澈的河水，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倒影。
‘珀尔有着和神王陛下相似的容颜呢。’
‘这真是天大的恩赐，神王陛下是那样的美丽！’
自她诞生之初，耳边便不乏赞美或惊愕她容貌的神灵，她心里清楚，她只是父亲恶心哈迪斯的工具，但她却无可抑制的对哈迪斯一见钟情了。
这大概是父亲的旨意，又或者是她小小的心愿。
少女的情愫是隐秘的湖水的波动，她对那个风神俊朗的男人起了一丝私心。
‘我要做他的新娘！’贝瑟芬妮攥紧了拳头，她用手搅乱了溪水，打碎了水面的倒影。
提丰祸乱奥林匹斯的时候，众神落荒而逃，她被遗落在熊熊燃烧的万神殿中，父神和提丰的战斗千日难分，没有人注意到她。
神力碰撞的爆炸声，侵略神乡的丑陋妖魔，让贝瑟芬妮恐惧万分。
她低下头，紧紧地抱住头，蜷缩着躲在父亲王座旁的角落里。
大地在震颤，伴随着地面坍塌的巨响，头顶的沉重石柱陡然断裂，沉沉的向她砸落下来！
“啊啊啊——”
贝瑟芬妮忍不住的大叫出来。
下一秒，疼痛没有如约而至。
“欸？”她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一手持着长剑，一手撑着沉重的石柱。
“没受伤吧？”周围掉落的碎石在翠绿色的神力下漂浮在半空中。
哈迪斯向她伸出手。
贝瑟芬妮的心隐隐的一动，她小心的伸出手握住哈迪斯向自己伸出的手。
他的手好热，和他表现出来的冰冷恰恰相反。
一抹淡淡的红在贝瑟芬妮白嫩的脸颊上泛出，小小的她被哈迪斯整个抱进怀里，他们在战火连天的神山上空飞行。贝瑟芬妮将脑袋紧紧地探入哈迪斯的怀中，鼻息间绵延着一股清浅的霜雪的味道。
“他救了我。”贝瑟芬妮扯着花瓣，她羞涩的笑着，“我该怎么报答他呢？以身相许？可是哈迪斯完全没有选择伴侣的意思啊！”
“想嫁给哈迪斯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贝瑟芬妮手中一紧，花朵的根茎就这样被扯断了。她慌张回过头，就看到她那熟悉又陌生的父亲正缓步向自己走来，他微微俯下身，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再次重复了那句话：“想嫁给哈迪斯吗？”
“我，我... ...”贝瑟芬妮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惧，她不知所措的攥紧了裙摆，她低下头畏惧的说道：“想... ...”
想与不想，有任何意义呢？
她只是父亲眼中的玩物而已。
“好。”宙斯满意的点点头，他抬手指着云端下的孤岛，“三天后，你去那里，你会见到哈迪斯，至于接下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吧？”
贝瑟芬妮愣愣的点了点头。
三日后的夜晚，她穿上了那件平日里舍不得穿的红色希顿，跪坐在一片开满水仙花的草地上。她用手抓住水仙花，用力一拔。
大地在顷刻间裂开一道巨大的黑色的裂缝，像是一个张开大口的巨兽，将瘦小的贝瑟芬妮吞入其中。
“怎么是你？”哈迪斯接住了掉落冥府的少女。
他动作轻柔的将贝瑟芬妮放在地上，碧色的眼底满是不解，就在三天前，他从宙斯的传音白鸽口中听到了宙斯请求缠绵的爱语，所以他才在此刻打开冥界的通道等他。
“我送你回去。”哈迪斯实在不忍心和这么小的女孩交欢，否则他就是个禽兽，意识到自己被宙斯耍了的哈迪斯黑着脸牵起贝瑟芬妮的手，准备送她回大地。
贝瑟芬妮连忙摇摇头，她的身上背负的不仅是父亲的旨意，更是她自己的私心。
“我和父亲长得不像吗？”她绞尽脑汁的企图魅惑哈迪斯，但她毕竟是个青涩的少女，不管她怎么挤眉弄眼，也依旧显得笨拙可爱。
“娶我当你的冥后吧，父亲不能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但我可以啊！”
她抓住哈迪斯的衣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果你觉得我和父亲不够像，我会努力的让自己更像他，或者，或者我可以变成男性。”说着，金芒闪过，贝瑟芬妮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转换了性别的小春神和少年模样的宙斯别无二致。
哈迪斯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就拽着贝瑟芬妮的手往冥府大门走，“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就是你，谁也代替不了宙斯，同样的。”
碧色的眼底里倒映出贝瑟芬妮无措的身影，“谁也代替不了你，你不是谁的替身，你的灵魂是独一无二的。”
我的灵魂... ...是独一无二的... ...
“不行！如果我就这样回大地，父亲会舍弃我的！”贝瑟芬妮慌乱的大喊，情急之下，她随手抄起石榴树上的冥石榴，用力的大口咬了一口。
贝瑟芬妮留在了冥界。
她和冥王哈迪斯成婚，他们同坐在冥马车上，绕大地行驶一圈。
就像父亲说的，她得不到哈迪斯的爱，哈迪斯并没有碰过她，即便成婚数千万年，她依旧是处子之身。
她不是没有变幻成父亲的模样过，但每次哈迪斯都会生气。
父亲是无可替代的，谁也不能冒充他。
哈迪斯还是时常会和父亲交欢，就在爱丽榭后的神殿中，父亲总会在欢爱过后用玩味的眼神打量自己，贝瑟芬妮跪在地上不敢与其对视。
“你... ...”宙斯缓慢撩起衣物，他开口正想说什么。
贝瑟芬妮的身体微不可闻的轻轻颤抖着。
“你该走了，宙斯。”哈迪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他将贝瑟芬妮挡在身后。
见到哈迪斯阻拦，宙斯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笑着耸耸肩，就化作纷飞的蝴蝶消失在这漆黑的世界。
“起来吧。”哈迪斯转过身，向贝瑟芬妮伸出手。
贝瑟芬妮恍惚，周遭的景色在飞快的倒退，回到了提丰祸乱奥林匹斯的那天。
他也是这样向她伸出手。
“你是我的妻。”
哈迪斯的声音冷漠，但非常有力，“你不必害怕任何人。”
她不是一个傻瓜，她清楚父亲深爱着哈迪斯，她也知道哈迪斯终究会爱上父亲，她更明白自己也同样对哈迪斯抱有那微弱的爱意。
身为宙斯的玩物，是贝瑟芬妮无法选择的命运，但成为哈迪斯的冥后，却是她不幸中唯一的幸运，哪怕这一点幸运，最终也会化作泡影消失，但她争取过了，这就够了。
“我爱你。”贝瑟芬妮收回思绪，她用力的吻住哈迪斯的嘴唇，柔软的舌头在口腔中交织，一滴温热的泪从贝瑟芬妮的眼尾滚落，最终落在哈迪斯的耳畔。
是啊，我爱你啊，哈迪斯。
写得我脑子要废了，放弃思考，坐久了腰好痛……
这章主要讲贝瑟芬妮对哈的态度，宙斯当恶人了
一个玩物的悲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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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