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马林梵多之旅

海圆历1496年,你将要庆祝你的十岁生日。

你的爸爸妈妈为你举办的生日宴会,是在天龙人中也称得上豪华的存在。

「米拉——我的珍宝,我的风暴,我的爱,你喜欢这些宝石吗?」

你的妈妈用夸张的咏叹调询问你,她看起来比自己过生日还要高兴。

「母亲大人,您很高兴呢。」你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当然了,米拉!过完了生日你就能拥有你的第一个奴隶!成为一个出色的天龙人了!我们当然要为你好好庆祝一番!」

你身着一件蓝紫色长裙,胸前缀一颗刻着家徽的珍珠,稳稳当当地贴在黑色蝴蝶结上。裙子上蒙了几层「阿刺克涅蛛丝」织成的薄纱,细小的碎钻星星点点落在上面,简直是把宇宙星辰穿在了身上。微微低头的时候,披散的金发与星辰碰撞,宛如太阳在星系中发光,照亮了一切。

当你穿着这身「战袍」出现在生日宴上,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天龙人毫不掩饰的,骨子里的贪婪眼神,像蛞蝓一样粘附在你身上。他们屏息凝神,生怕一个小小的音节就会让精灵一般脆弱的你落荒而逃,你低眉敛目,不去回应任何一人的注视,顺着祖父牵你的力道走到大厅最高处的座位上。

你的父母激动地看你一步步登上台阶,忍不住地滚下热泪来。

「啊啊,我的米拉,她现在已经长得那么可爱了,本宫生下她的光景好像才是昨日……」

「呜呜呜,我的女儿,你终于要成为出色的天龙人了……爸爸真为你感到骄傲……」

众人一同举杯,为这场宴会的主人公———你,献上最崇高的敬意及发自内心的欣赏。

由于十九个王族之间互相通婚了八百年,所有天龙人都在一定程度上有血缘关系。这些平时见不到面的亲戚们特意在这一天在你面前献殷勤,希望能讨好你,得到一个短暂停留的眼神。

「喔哦哦,米兰达宫,您的美貌比上次更加凸出了。」血缘上是你姑父的男人小心地亲吻了你的手背,接着把藏在身后的礼物放到面前。

「这是我为您寻来的目前世界上最重的蓝宝石!这一块钻石能够为您打造一整套首饰,从头饰,手链到戒指……不知道它是否有那个荣幸能装点您的魅力呢?」

「谢谢你,伏尔特圣,我非常喜欢它。」

你微笑着扬了一下下巴,你的管家塞尔维特便接下了这份礼物,放到了一边。不怪你对其表现得轻视,因为真正奢华的礼物才从现在开始。

一条完好无损的人鱼,400年前就失传的瓷器餐具,某个国家的控制权,各种难以想象的存在都作为不起眼的礼物之一被捧到你的面前来,而献礼之人只期待你能微微张口,对他们轻声说一句:

「谢谢您,我很喜欢。」

呜呜呜呜!每一个被念出名字的天龙人都感激到要落下泪来,他们是何等的荣幸能被你记住名字。

你的父亲送给你的第一只奴隶是一个革命军的成员。

「他身上最低贱的血液因子真是冥顽不灵,我花了好久才教会他拜伏,现在他的腿骨和手骨都已经断裂,终于勉强够格成为你的奴隶了。」你的父亲不满地哼了一声,他一直擅长教育奴隶,这个男人是他很少碰到的硬骨头。

「来,米拉,拉住他的铁链就可以了。」你的母亲温声细语地对你说,同时把一把精致的手枪塞到了你的手里。「要是有任何奴隶敢反抗你,你就开枪杀了他们好了,知道吗?」

「好的,母亲大人。」你握紧手中的铁链用力一拉,那个男人一下子摔倒了,脸被你用鞋尖挑起,你笑眯眯地对他说「我就心怀感激地收·下·了」

祖父玛兹满意地摸了摸你的脑袋,弯下身子低声道:「米拉还有什么心愿吗?嗯?只要你想要,爷爷一定会做到的。」

「真的?」你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了期待,柔软的笑容像能溺死全世界,红唇微张,那个期待已久的愿望被你轻易说出:「我想去海军本部玩————」

海军本部在收到「玛卡斯·米兰达宫」将要莅临的消息后,立马乱了起来。

时任海军元帅空拍着脑袋,一脸头疼。

「该死的天龙人,干什么总要来海军本部啊?!」

大将战国和中将卡普站在一旁,前者叹气。

「而且来的还是五老星之一的孙女,肯定是难伺候的小鬼。」

一向笑哈哈的卡普也冷下了脸,只从鼻子里哼气。

「天龙人什么的,还是早点灭绝吧。」

「喂,卡普,你又在说这种话了!」

虽然面上批评卡普,心底里战国还是很羡慕好友的心直口快。他也不想要带一个十岁的天龙人玩,他们身上孩童的残忍和天真几乎没有界限,傲慢与无知混杂,只怕一个不如意就得害的不少人遭殃。

「没办法……」空揉了揉眉心,对着战国道:「天龙人都是要大将接送的……战国,这事就交给你了。」

战国铁青着脸应下,卡普在他身后扣起了鼻屎,然后偷偷弹到他的披风上。

「卡普!!!你这混蛋!!!」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普本来就讨厌天龙人,而且拒绝担任「大将」,要是让他来指不定会当场把那个小天龙人揍死。泽法现在投身于教育行业,叫他来估计也不会来,这么一看,确实只有战国符合条件。

虽然这样,但是还是太勉强了啊。战国皱了皱眉,领着几十个被抓了壮丁的海军成员站在码头,等待送你的船靠岸。

当船身越过海平线的时候,战国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被闪瞎了。

「大、大将,好刺眼,我们眼睛快睁不开了!」

「小声点!把头低下去不要直视!」

要不是他是果实能力者,在变成大佛形态时总是金光闪闪有了抗性,现在估计也不能直视你的船。

谁家的船会在船身上点满了钻石啊!?!?

也只有天龙人才能干出这么奢侈浪费的事情了。战国感到一阵牙酸,对接下来要接待你的事有点没谱了。生活形式这么铺张浪费的家伙一定是个尖酸刻薄的混蛋!等一下指不定要干出什么让人血压飙升的事呢!

船只靠岸,放下甲板,有谁走了出来,穿着熟悉的天龙人装扮——泡泡头罩加隔绝衣,身后跟着……一个?就一个奴隶?

你感受到了战国的疑惑,轻声开口:

「你好,战国先生。」

什么?眼前这个天龙人是说了「你好」吗?真的假的?是我幻听了吧?该死!一定是因为给卡普擦屁股擦多了才导致我压力大……

「你好?」你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这位传闻中的「智将」看起来一脸不可置信,难道是因为穿着这套衣服,声音模糊了吗?

这样想着,你便拉开了这套衣服的拉链,从宽大的衣袍中一下子钻出。

战国还没回神,就看见你脱掉了天龙人出行必穿的隔离服,完整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的小脸因为闷热而微微泛红,挣脱出来后,你伸出手臂,带着笑容再次冲他说:「现在听得清了吗?你好~战国先生。」

好瘦,这是战国的第一印象。你伸出的手臂于他而言太细了,好像只要用手指轻轻一碰,就会像豆腐一样碎掉。

这次你只带了一位管家,塞尔维特。他在身后不赞同地出声:「米兰达宫,这不符合规矩。」

「您是何等尊贵,他怎么配同您握手?」

听见这话,有一些愣头青的士兵忍不住投来忿忿的眼神。在他们心里,比起一个陌生又傲慢的天龙人,带领他们与海贼战斗的战国才更加可靠。

「我就是想这么做。」你难得强硬地回复,眼睛紧紧盯着战国,仿佛看穿了他的犹豫。「这次的马林梵多之旅,就交给你了,战国先生。」

战国无言,最终还是牵起了你的小手。

「好的。」

你才十岁,长得并不是很高,战国走两步就感觉到手上牵着的人落在了后面,不得不停下来等你一会。

「那个,战国先生。」你面对这个巨人,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他齐头并进,「请问,能不能带着我走?」

带?虽然这个字很暧昧,但是战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天龙人们出行时坐的奴隶。这是想让他跪在地上带你巡游吗?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

下一秒,你的话就打消了他的疑虑。

「能抱着我吗?我很轻的,绝对不重……」

这是你能想出来的最好方法了。

其实你一直有点害怕战国,你曾经偷偷了解过「百姓」们是怎么看待你们的,然而,几乎所有人,甚至是海军的人,也都恨毒了天龙人。

你很希望能同他人平等,但是有了堂吉诃德一家的前车之鉴,你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私底下偷偷了解外面的世界。

战国是你第一个尝试展示友好的对象,目前看来,收效甚微,他对你还是没有放下防备。你不禁在心底泛起委屈:明明你已经努力表示出尊重和善意了……

一双温热的巨手环上你的腰,接着一捧,你的视野就来到了两米的高度。

「呀!」你小声惊呼,身体下意识僵硬,在战国怀里缩成了一小团。

察觉到战国没有下一步动作了,你才探出头来,发现你正坐在他的胳膊上。

哎呀!他这是满足你的愿望了!他一定是接受了你的善意!

你高兴极了,现在烦人的管家不在身边,没有谁会跟祖父通风报信,你也就不在乎什么规矩,搂住他的脖子,冲战国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谢谢你!」

马林梵多并没有多少可以逛的,战国能想到的带你去的地方也只有练习场。

现在这个时间点,泽法应该在训练新兵,这是个给你开开眼界的好机会。战国暗戳戳地想在你面前秀一把。

万里无云,阳光直直地晒在士兵们身上,古铜色的肌肤就是这么得来的吧。你看着他们挥汗如雨,心中大受震撼。

「平时士兵先生们都要经受这么严酷的试炼吗?」

「也称不上,这些只是基础……」

「好厉害啊!」你毫不吝啬地赞叹起来,眼里亮晶晶的全是崇拜,「我光是在这种天气下走路就不行了,士兵先生们还要……嗯,做这样那样的事……」

「战国先生呢?你也一定很厉害吧?」

「那当然啦!」被你这样夸了一番,战国难得感到羞涩,用手指搓着鼻子底下,「这对我完全是小菜一碟!」

「哇!战国先生好强!最厉害!」战国先生露出了没见过的表情!这说明你的方法奏效了!于是你快乐地顺着他的想法说下去。

「那,最强最厉害的战国先生,我今晚可以住你家里吗?」你看战国仰天大笑起来,立刻提出了要求。

「没问题、啊?什么?」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脸瞳孔地震地询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想住战国先生家里!」你自信满满地回复。

一般来说,关系好的人会邀请对方去自己家里坐坐,你很想知道,你同战国的关系是否好到了这一层。

战国看着你的脸,仔细辨别了一番,确认没有从中看到什么阴谋诡计的蛛丝马迹,昂着头思考了一会。

「那,我能先打个电话吗?家里有点乱,得收拾一下。」他恢复成公事公办的口吻,之前你的表现太接近普通女孩,他有一瞬间几乎忘了你其实是个「天龙人」。

「可以哦。」你愉快地答应了,随后被战国轻轻放在阴影里,任由他急急忙忙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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