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姆收到了你答应的信，祂很快为你准备了一次出行，不过在临行之前，你的祖父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祖父大人，这是什么？」

玛兹掀开盒子，露出一只脚铐来。

「是定位器，要是你离开的话，我们会知道你去了哪里。」

也是，以伊姆目前对你的占有欲，光是能让你出去一趟都算祂大发慈悲，你也不能再顶撞祂，只好认命地接受这个装饰。

你坐在椅子上，玛兹带着手套，捏住脚铐的两头，搭上你的脚踝。下一瞬，强烈的无力感传来，你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了。

「怎么回事？祖父大人？我的身体？」

「这是海楼石脚铐，能力者碰到之后会全身脱力。」

该死！被摆了一道！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祖父大人！祖父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对米拉，米拉做错什么了吗？」

你的哭喊并没有得到解释，玛兹只回了你一句话：「这是伊姆大人的命令。」

来接你的舰队已经到了码头，领头的中将是波鲁萨利诺，他在接到了护送你的任务后无比期待，想象着你们再见时欢乐的景象，可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耶诶？小小姐这是怎么了？」

你被黑衣服的管家抱在怀里，穿着宝石点缀的衣服，浑身软得不像话，像个漂亮的洋娃娃，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管家把你送到波鲁怀中。

「米兰达宫现在处于拘束状态，请不要随意毁坏她的脚镣，同时保证她的安全。」

波鲁的目光移到你的脚踝处，看见了无比显眼的海楼石脚镣，哪怕只有一只，都像是什么咬住了你小腿的怪物，你不舒服地在他怀里扭，试着蹬掉那只脚镣。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看见小小姐这样还是很难受呢。

你浑身酸软，使不上力，连搂波鲁肩膀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委屈巴巴地躺在甲板中间的躺椅上，用声音指挥他。

「波鲁，我想要吃饼干。」

「遵命~」

波鲁萨利诺用修剪齐整的手指撕开包装，递到了你的嘴边，你咬了一口，却觉得太干了，连吞咽都困难。

「波鲁，喂我。」你用写满了『拜托拜托』的可怜眼神看向他，波鲁却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这不是在喂小小姐吗？」

你的回答非常理所当然：「得用嘴呀。」

船上驻守的海军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波鲁萨利诺一个猛回头，他们迅速止住了吸气声，转而开始憋气。

「……小小姐，你说真的？」

「真的啊。」

在「百兽」的时候，你非常羡慕凯多的随性：他无论是想要喝酒还是想要杀人，都会非常大方地喊出来。当你问他为什么这么豪迈的时候，他告诉你：「把你想要的说出来，不给别人反驳的余地就行。」

作为「玉叶姬」，你也是被人捧着的存在，渐渐的，在你不断效仿凯多，并且得到了正反馈后，你也染上了一点凯多的恶习——————任性。

你以为波鲁的犹豫是不愿意，转而气恼起来，张开嘴，吐出舌头，重复道：「波鲁，用嘴喂我。」

波鲁萨利诺又惊又喜，盯着你的红舌发愣。他知道你的男女分寸感差，可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明明都已经十六岁了，对性别的认知还这么模糊吗？

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快速瞟了一眼，周边的海军们都不敢回头，端着枪，面朝大海，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波鲁看向你的眼睛，没有任何○欲色彩，干净得吓人，可就是这样才分外诱人。纯洁得像一张白纸，让人想把她染成自己的色彩，或者……由自己亲自染黑她。

「好吧~既然是小小姐的要求……」波鲁萨利诺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一幅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问你想吃什么。

「想要喝水。」刚才的饼干吸干了你口腔中的水分，你觉得你的嘴唇都要干裂了。

波鲁萨利诺拿起杯子，含了一口水，接着稳稳地贴上你的唇。

咕嘟。

清水从你的嘴角流下，顺着下巴，喉咙，一直滚进衣服里。你睁着眼睛，看波鲁萨利诺近在咫尺的脸，他好像很开心，眼睛弯得像月牙一样。

为什么要伸舌头？你不解，可嗓子被水堵住，发不出疑问来。

波鲁萨利诺的大手捧住了你的后脑，稍一用力，舌头探得更深，他宽大的舌头填满了你的口腔，水只能从缝隙处渡过来，更多的从嘴角溜走。他在你的嘴里打圈儿，侵略性地打量每一寸粘膜，同时舔舐你柔软的舌。

他入侵得太深了，都快到你嗓子眼了，你终于不出意外地被呛到，清水混杂着涎水淅淅沥沥地滴在地上，你偏过头去，不停咳嗽，眼角滚出生理性的眼泪。

「咳咳咳咳！」

波鲁知道自己玩大了，刚才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下意识地行动，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缓过神来后，他赶紧替你拍了拍后背，帮你顺气。

「没事吧，小小姐？」

「咳欸…………」

你此刻看起来有些狼狈，眼尾泛红，脸上滚出两道泪痕来，嘴唇被水濡湿，看起来如玫瑰般艳红，像小狗一样伸出舌头喘气，然而这一切落在罪魁祸首眼中却无比可爱。

『好糟糕的景象~~多谢款待……』

「我没事，不过波鲁……」你在几次呼吸后，终于摆脱了呛水的难受感，眼神越过挂着奇怪笑容的波鲁，落在他身后的海军们身上。

「你的下属们好像要窒息而亡了。」

从你说出暴言开始就一直憋气，并且用余光见证了整场闹剧的海军们：这下你开心了吧，波鲁萨利诺中将？你这个杀人凶手，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们要向战国先生告状！说你带坏了米兰达小姐！

被下属们用谴责的目光集火的波鲁萨利诺：耶？是老夫的错吗？

这次的「烟花秀」似乎在很远的地方，你先是被波鲁萨利诺接到了马林梵多，随后送到了库赞的船上。

「呐啊，库赞，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你窝在库赞怀里，手臂使不上劲，头靠在他的颈窝处。

「……你不知道吗？」库赞好像很惊讶，他还以为凭借你「五老星」孙女的身份，当然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不，」你摇头，疑惑比他更甚，「我是听说有『烟花秀』才来的。」

就在你们二人疑惑的时候，你的祖父玛兹圣下达了攻击指令。

针对「奥哈拉」的「屠魔令」发动了。

军舰毫无征兆地炮击，你看着炮弹滑过天空，砸到了面前的岛屿上，飞溅的碎片撕碎了路上的一切，充满生机的绿叶被焦黑色取代，一团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炸开星星点点的火花，硝烟味刺激着你的神经，你终于知道了伊姆口中的「烟花」是什么。

祂竟然把这种东西称作「烟花」？

你的大脑无法处理眼睛看到的信息，胃袋越来越沉，逐渐开始痉挛，恶心感如潮水般涌上喉头，硫磺和焦味混杂的味道压迫着你的神经，你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呕吐的**。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开炮！？停止炮击！」你朝库赞大喊，他是军舰的指挥官，应该有这个权限才对。

「小小姐……『屠魔令』是不可能被中止的。」库赞侧过脸去，不敢看你难以置信的神情。

屠魔令？这就是屠魔令？

发动五名中将，十艘军舰，能够灭国的「屠魔令」。

亲眼见识到它的恐怖威力，你无法控制身躯的颤抖，开始反复思考伊姆究竟为什么要让你看这场残忍的「烟花秀」。

为了警告吧，警告你不许离开祂的身边，只能留在玛丽乔亚当祂的金丝雀。被掌控和被注视的感觉令你汗毛直竖，你不敢想自己所爱之人能否在这样的灾难中活下来。

「哈、哈、」胸腔剧烈起伏，即使在大口呼吸，你依旧觉得缺氧，库赞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偏偏这时候有观察兵汇报：「库赞中将！是逃走的萨乌罗中将！」

高大的巨人族手里捧着一个小女孩，向海岸线跑来，一颗炮弹正中他的面门，血从他的额头流下，他把小女孩放在了地上，就冲向了最近的一艘军舰，并把它高高举起。

「库赞，带我去岛上。」

只要你在岛上，至少海军会投鼠忌器，你不明白，这座岛的居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如此怒火。

库赞应下了，可他显然有别的考虑，因为他向那名巨人族发动了攻击。

「冰块·两棘矛」

两道冰矛快速地擦过萨乌罗，砸在山崖上。

「库赞……」萨乌罗满脸凝重，「难道你以这次攻击为骄傲吗？弄错了吧？你应该知道，这是在杀一儆百！」

难民船被击沉，对峙中的二人皆震惊转头，你强撑着无力的身体，走向了罗宾。

黑发的女孩颤抖着，看向你的眼中满是恐惧，你之前听见了，她拥有能够解读「历史正文」的才能，可她只是一个孩子，知识也是无辜的，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该死在这里。

「快逃吧。」你低声说，「我会让库赞放过你……」你从华贵的衣服上扯下一枚宝石，将之送给少女，「收下它吧……它能换很多钱，对不起，我帮不上你什么，请活下去！」

说着说着，你的眼泪忍不住滚落，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你的身体，要是你没有被海楼石铐住，你至少可以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也可以轻松阻止这场袭击。

啊啊，原来这就是伊姆给你带上脚镣的目的，叫你眼睁睁看着奥哈拉在面前炸毁，却无能为力。

「对不起……对不起……」你不停地向她道歉，接着逃也似地向库赞移去，拉住他的衣襟，声音哽咽，却异常强硬：「库赞中将，我以『米兰达宫』的身份命令你，在此守护我。」

黑发的女孩哭泣着逃离，巨人中将萨乌罗被库赞冰封在原地，他最后的呐喊在女孩心中扎根，迟早有一天会发芽，成长为参天大树。

『在某个海域上，定会有等待你的伙伴。』

『对不起……请活下去！』

妮可·罗宾，这个可怜的少女最终还是逃脱了，她划着一艘小船从大火中突围，所有想追击的船都像被冰冻住，库赞由于由你的证词，洗去了嫌疑。

「咔哒」

脚镣发出声响，接着从脚踝处滑落，你的能力恢复了，肢体也不再软绵绵的，你盯着半跪在地，替你解锁的玛兹，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

「为什么要对奥哈拉发动『屠魔令』？」

「世界上有很多学者想要研究『历史正文』，找出『空白的一百年』的真相……这样的人是不安定分子，是愚蠢的凡人，需要惩戒，这次行动告诉他们：再继续下去，奥哈拉就是他们的下场！」

玛兹的解释并不能令你满意，你在心底对自己说：不是的，一定是因为『历史正文』中……有什么能威胁他们权利的存在。

你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费舍·泰格，史黛拉和泰佐罗站在门口，他们担心地扶住你，问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目光触及费舍泰格胸口的「天龙之蹄」，你像被烫了一下，移开了视线，同时发出短促的音节：「没事，我，要休息一下。」

你靠在费舍泰格身上，用手指摩挲着那块烙有印记的皮肤，暗红色的烙印是屈辱的印记，它象征着作为奴隶的过往，并且永世不可摆脱。

史黛拉和泰佐罗的烙印都在背部，你轻抚那块狰狞的痕迹时，他们的身躯都下意识颤抖，仿佛你的手指是烧红的烙铁。

「我可以为你们去除『飞龙之蹄』。」

「真的吗？但是……没问题吗？您不会被指责吗？」

你现在在天龙人中的境况有些尴尬。

伊姆最近在冷落你，五老星也不如以往一样亲密，对于其他嫉妒你的天龙人来说，是个找茬的好机会。要是你此时被抓住了把柄，伊姆也会借此打击你，让你无法为手下的奴隶提供庇护。

「无妨……」你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我会改变你们印记的形状……形成我们独有的记号，这样以后逃离的人，也会知道谁是同伴。」

「新的印记，是飞鸟。」

带有这个印记的人，迟早会逃离玛丽乔亚这个囚笼，重新得到自由。

但是在那之前，你得担任他们的守护者，留在这个腐朽的地狱。

之后的日子，你过得很平静，所有新入手的奴隶都被你打上了专属印记，只要一句话，他们的身体上就会浮现出一只飞鸟来，并且永远无法洗去。

有时候，你会暗地里关注妮可·罗宾的动向，世界政府对奥哈拉事件的唯一幸存者发出了通缉，同时大肆宣扬她的恐怖。

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你向世界发出请愿：『让妮可·罗宾能够逃脱世界政府的追捕吧。』于是，这名「恶魔之子」不停地逃亡，险之又险地逃脱居心叵测之人，在接连不断的背叛中寻找容身之所。

然而，在她的逃亡之旅中，你给她的宝石却一直被贴身保管着，从来不曾落下。

为什么她没有卖掉它呢？

其一，她年龄太小了，贸然得到这么多钱很不安全。

其二，则是她的脸已经被挂在了通缉单上，所过之处所有人都对她不怀好意，又有谁会收她的东西呢？

其三…………罗宾攥紧了那枚和你瞳孔颜色一样的蓝宝石，耳畔又响起了你无比哀凄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

『请活下去！』

为什么……你要向她道歉，要叫她活下去呢？

她很想亲自问问你。

伊姆已经一年多没给你写过信了，你也不在意，只装作已经被同化的样子。手下的奴隶不断更新，可费舍泰格，泰佐罗，史黛拉三人还是呆在你的身边。

「没关系吗？明明你们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样离开圣地。」你看向他们，担忧地蹙起眉头，「我只需要对外宣称你们死亡了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没事的，没事的。」泰佐罗摆摆手，看起来毫不在意。史黛拉点头，一把抱住了你，轻抚你的脑袋。费舍泰格拍了拍胸脯，说出了三人共同的心声：

「我们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发达的泪腺又开始工作了，泰佐罗替你擦去泪水，调笑着说你真是个爱哭鬼，可是你太可爱了，所以哪怕哭了也是个可爱的爱哭鬼。

「米兰达小姐马上都要十八岁了，可不能这么爱哭了哦。」史黛拉哄着你，捏了捏你的鼻子，你眼泪汪汪地应下了。

你就快成年了，玛兹看你表现不错，还是决定大办成人礼。不过，由于最近又要召开四年一次的「世界会议」，他决定把成人礼推迟到会议之后。

「米兰达，成年后，你将拥有出席世界会议并投票的权利。」玛兹牵起你的手，带你向盘古城走去。

他大手一挥，指向那些在黑衣人领导下排队参观的国王们，「他们不过是蝼蚁……」

「我知道。」你看向他们，眼中没有丝毫情绪，「而我们是生来就要掌控他们的王，我们会用恐惧和权利压垮他们，让他们拜服在我们脚下。」

「是的……你终于成为出色的『天龙人』了呢，米拉。」

玛兹对你的开窍无比欣慰，你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时机，便低眉敛目，摆出伤心忏悔的样子来。

「祖父大人，我想再见一次伊姆，能请你帮帮我吗？」

「当然，你能够想通，伊姆大人也会很高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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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所谓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