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分别x重逢x愿景
——我爱你
哪怕过尽千帆，岁月周转
十年如一日，从未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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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鱼人岛，艾斯和格兰缇娅就此分别
“多亏了这里是老爹的地盘啊，真是便利”
艾斯说这话是因为这次准备离开鱼人岛的两个人都有海兽牵引，省力又保障了安全度
能享受到这种福利自然也是因为纽盖特的威望，但是啊……
“一听艾斯你称呼纽盖特为老爹，我的心情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啊”
临行前格兰缇娅这么感叹了一句，脸上带着长辈特有的“啊啊我果然老了”这样的表情
艾斯啧了一声，对着那个故作老成的淡金色小脑袋一顿猛揉，又特别敏锐的在格兰缇娅马上要爆发之前果断的松开了手
“开完宴会我再去找你啊，缇娅”
艾斯跑上船，大大咧咧的朝格兰缇娅喊着话，手臂还不断的挥舞着
啧，有点傻
少女叹了口气，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捋顺了被艾斯揉到炸毛的长发
“记得要给我打电话啊！！！”
喂喂都离的这么远了就不要再喊了啊！很多人在看啊！
地上的格兰缇娅捂住了脸，默默的转身朝着为自己准备的海兽走去
“话说，我也没有船，你要怎么带我上去啊”
她的海兽是只海牛，不过身上的斑点是绿色的
那牛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特别憨厚的笑了
……我大概看懂你什么意思了但是我拒绝！！！
先不提她的诅咒根本不能接触到这只海牛，就说待在一头牛嘴里缇娅也是拒绝的！
她在原地转了两圈，突然想到了个好点子，颠颠的跑到了一旁的店铺中似乎在跟老板娘商量着什么
片刻后，海牛和追着她出来的老板娘都愣愣的看着她利索的拿着一根绳索，一头绑在了自己腰上，另一头绑在了海牛的前爪上
格兰缇娅对着这头蒙圈了的牛笑了，得意的指了指它，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指尖的方向定格在了直指大海的角度
海牛其实也看懂她是什么意思了，这个人类想让自己就这么牵着她游上去，从海底一万米的这里直接游上去！
它连忙拼命的摇头，爪子慌乱的在空中比比划划，少女却十分不以为意
“完全没问题的，不用担心，就这么上去吧”
虽然她一直这么坚持着，但这做法确实太猎奇了一点，老板娘还是给她做了一个泡泡罩在了身上
“出发咯，记得把我带到13号红树的位置啊，小海牛”
她开朗的朝着惊魂未定的海牛竖了个大拇指，在周围一帮围观群众的视线中，返回了深海
就这样，一头体型硕大的海牛一脸惊恐的拼命向上游去，仔细看还能发现它身后拽着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娇小少女
格兰缇娅倒是显得格外悠闲自在，她盘腿坐在泡泡里，打量着海里的世界
深海还是一片黑暗，再往上一点阳光逐渐渗透进来，就能看到许多漂亮的鱼类了
泡泡里的氧气其实早就用没了，但这对格兰缇娅并不会造成影响，倒不如说她一开始同意带上这个泡泡的原因，只是因为害怕海水又会打湿衣服和头发，处理起来很麻烦而已
她安静的缩在泡泡里，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世界
头顶的剔透海面隐隐能看见太阳光，脚下的一片黑暗又是那么深不见底
怎么说呢，就是从未如此直观的感受到过大海的广阔，自然的宏伟，人类的渺小
还有生命的可贵
两只体型娇小的鱼凑到了泡泡前打量着她，格兰缇娅甚至能从那两双黑豆豆一样的眼睛里看出它们对自己的友好
其中一只鱼摆动了一下自己金红色的尾鳍，轻轻触碰了一下泡泡的外壁
像是想要触碰到里面的少女一样
格兰缇娅却有些愣神，她看着越来越多的鱼好奇的凑过来，友善的围住她
这让她突然恍惚产生了一种错觉
这个世界还是愿意接纳她，愿意去爱她的
她轻轻的抬起手像是想要摸一摸那漂亮又可爱的小生命一样，眼神里是自己都没发现的希望和憧憬
下一秒，她的心脏猛地一顿，格兰缇娅瞳孔微微一缩，立刻收回了手
糟了，忘记了现在艾斯不在身边，只她自己一个人的话
无法拥有爱这种情绪
她对生命的爱，终究会变成夺走其生命的利器
格兰缇娅感觉自己心跳的越来越快，她开始喘息，大喊着让海牛再快一点
快一点，把她送到13号去
送到那个人的身边去
本来他们的位置就已经十分接近海面了，海牛刚才在辨认13号红树的方向这才耽误了点时间，现在听她这样急切自然是加足了马力朝着目的地冲去
一眨眼的功夫，巨大的海牛一跃腾出水面，格兰缇娅冲破了身上的泡泡，一下子落在了海水里
想要保护头发和衣服的计划泡汤了，她现在却完全顾不上这些
浑身被海水打湿的少女拼命的游上岛，一抬眼就看见了13号树下的那间酒吧，她咬紧了牙，踉跄着脚步，为自己附加了短暂的飞行
她朝着那家酒吧去了，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大口大口的喘息就像在压抑什么痛苦
不行，这里是有那么多人在的香波地群岛，不可以在这里
剥夺那么多生命
浑身湿透了的少女淡金色的发丝还滴着水，面色惨白的猛地推开了门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身影，再也忍不住满眼的泪水
一个怀抱接住了她，紧紧的抱住了她颤抖冰冷的身躯
“雷利……”
她拽着他的衣衫，压抑了许久的能量随着她的脱力瞬间爆发出来，一个黑色的立场以少女为中心出现，却在下一刻就消散在空气中了
整个空间内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格兰缇娅靠在熟悉的怀抱里，微微喘着气，却没能止住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滑落的泪水
抱着她的男人只是一只手紧搂着她，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捋顺着她的头发，安抚着自己怀里一身狼狈，无声哭泣着的少女
她也不懂自己在哭些什么，可能是因为又一次得意忘形的对这个世界报以了期待，可能是因为差一点就害了这座岛上的生命
也可能仅仅是因为，时隔将近二十年，她又见到了雷利而已
格兰缇娅抬起头，那张许久未见的脸依旧如同记忆里的那个样子，模糊在她被泪水浸湿的视线里
一直温暖干燥的大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接住了顺着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缇娅看着那双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面是自己看不懂的复杂
“对不起…”
一句道歉脱口而出，止不住的眼泪争先恐后的顺着少女精致的脸颊滑下，那双湖绿色的平日里一直灿若星辰的眼睛被水雾覆盖
“真的对不起”
自己是该道歉的，她想，不光是为了此刻控制不住的诅咒，更为了当年
当年没能尽早发现罗杰的病情，没能救他，甚至在得知了他要去送死时也没有阻止他
罗杰的死，她也有份，那个男人的逝去是她软弱无力的证明
“是我，太弱了”
她其实只是一个胆小鬼，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了这么多年，也是因为没能挽回罗杰的逝去，只能用逃避现实来解决问题
而雷利，就这样被她抛在了脑后，无暇顾及
这些年的岁月是她对自己的惩罚，却同样造成了他人的痛苦
她哭的越来越凶，止不住呜咽，只能咬紧下唇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只是一味替她擦眼泪的男人
说点什么啊，说点什么都好
骂我也好，打我一顿也好，就此怨恨我也好
别这样沉默着对我啊，雷利
拽着他衣服的手越来越用力，指节都泛起了青白色，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绿眼睛里盛满了悲伤，格兰缇娅却倔强的不愿意移开视线，只是固执的，看着他
良久，那个熟悉到令人落泪的低沉声线，说了一句话
“你看，我把头发留长了”
男人这么说着，轻柔的话语间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格兰缇娅愣愣的看着他，恍惚间才发觉，雷利那一头金发已经变得苍白，确实也比以前更长了些
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抬起了一只手，摸向那一头在记忆里金灿灿的十分耀眼的头发
那指尖是颤抖着的，她再也压抑不住崩溃的情绪，扑到男人怀里搂紧了他的腰，放声大哭
时间好像又追溯到那些温暖幸福的岁月
格外喜欢摸别人头发的少女赖在高大的男人身边，伸手悄悄拽了一下他那灿金色的发丝
“这样一点也不好摸啊，把头发留长吧，雷利”
她趴到男人腿上撒着娇，重复着自打他们相识就一直宣之于口的小请求
已经在海上声名鹊起的雷利却对自己身旁瞪圆了那一双绿眼睛的少女一点辙都没有，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摸摸她的头，打太极似的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
“战斗的时候头发太长了影响发挥啊”
“谁说的，你看纽盖特那头长发多好看！我看他揍罗杰也揍得挺狠的嘛”
“啧，这话别让罗杰听见了啊，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少女沮丧的垂下头，一头漂亮的像是丝绸一样的淡金色长发铺在后背，有几缕落在了男人的腿上
他伸手轻轻的为她捋着头发，看着她的眼神里是谁都看得出来的炙热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不过我是不可能把头发留到白胡子那么长的”
少女唰的抬起头，一双剔透的绿眼睛好像放着光
“有机会是什么时候？”
男人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微微凑近了她的小脑袋，随即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带着不可言说的愿景
等这些冒险结束，我们可以一起平静安宁的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我就为你留起你最爱的金发
然后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最终慢慢变老的，只有雷利一个人而已
那头格兰缇娅最爱的金发也终究是变成了苍苍的白发
他们还是没能如愿景里一样，一同老去
——
明天开始进入回忆篇
曾经那些岁月里的爱，一一揭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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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