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对特奎来讲绝对是最幸福和尴尬的一次夜间巡逻,谁能告诉他昨晚在宴会上演了一场精彩对持的女主角,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坐在空无一人的甲板上。
特奎突然与他那傻弟弟感同身受了,他提着灯与黑暗处的人对上了视线。
他承认在一堆粗鲁暴躁的哥们同行肆无忌惮的感觉是很爽,但是如果再有这么一个香香软软的妹妹可以靠在他的怀里,喜上加喜,他会幸福的半夜笑出声的。可他现在半夜确实笑了,属于是强迫自己扯住嘴角的笑容。
他是昨天喝昏了才能笑出声,又或者是在大家的拥簇与船长的安全感下,才敢将刀尖对准这么一个浑身上下刀不离身的食人魔。
是的,自从那座北海岛屿被烧毁后,报刊借政府的推动下终于揭示了精灵美好面目下的血腥面孔,人人无一拍手叫好。
一个精灵坐在木桶上不再看他,懒洋洋地地面掷骰子,她的声音在黑夜中咯咯地笑着,“两点。”
那木桶是他们刚清点的酒水,下午还剩几桶没来得及放入库房。
无论再怎么诡异,特奎看见女人犯浑的劲又来了,想既然都是船长应允上来的客人,还有靠谱的副船长在瞭望塔那看着,打个招呼应该没事吧。
他清了清嗓子,朝她问好“嘿你在干什么呢?”
“掷骰子。”她语气带着笑意,似乎是很满意刚刚的投掷的结果,“决定命运。”
特奎刚俯下身子想着展示自己的英姿,抱着木桶正欲起身。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清醒过来,瞧着她手指抚过小腿边的匕首,瞬间卸了劲。
不是姐,你说的命运不是在下吧。
“别担心,亲爱的。这不是你的命运。”希贝尔却上下打量着特奎,嘴角露出了有些扭捏的笑容,“不过永远不要说绝对。”
砰的一下,是木桶落在地面的声响,也是膝盖落在木板的撞击声。“姐,我的姐姐!”他抱着精灵的腰哀嚎着,也试图引起贝克曼的注意,
“咱都是粗人,大大咧咧的。如果有啥事惹姐不高兴,我一定改!”
精灵挑了挑眉,拉开缠在腰上的一只手臂,举在半空中。突然她用舌头用力舔了舔特奎的胳膊,就像猫舔毛一样。
特奎要是在以往必定想着**的那件事,但联想到精灵的传言,这姐真的不是尝尝味道,然后大半夜要把他拉到某个角落生吃掉吗。
老天奶啊,生吃那要多疼啊,长这么大个了一直在海上飘还没在温柔乡爽过几回,他还没骂够他的怂货弟弟。
特奎神色飘忽,他的手还被半举在空中,脑袋里已经在想着怎么处理后事了,希贝尔轻笑道“嗯...你和一位女士正待在一个房间,你想起家里的某个人,一个特别的人。”
忽地一股力将特奎拉向一旁,希贝尔从善松开了握住特奎的手,反而抵着下巴看着从大老远走来的男人。
希贝尔今晚很开心,所以她也不打算再为难这个眼前皱着眉的男人...还有瘫在地上的可怜虫了。
“我可以读出肉/体的过去,这是精灵的能力。”她认真地说,“我还挺擅长这个的。”
贝克曼头都要大了,今天硬生生以最熟悉希贝尔的人调了班,顶着看了一整天账本地眼睛搁这守夜。也行,副船长选择去瞭望塔上纵观全局,闭目养神。
在看着特奎朝希贝尔打招呼,第一反应是质疑特奎的烂性子,看见精灵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才放下心。他相信希贝尔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会明目张胆在他的眼皮里动刀的。但是!
“希贝尔,人类陌生人间是不会做这些动作的。”男人像教导孩子一样,沉下心对精灵道。
那个被训的精灵站起身来,不以为然朝他摆摆手,朝着房间方向往回走。
在经过特奎的时候还特地安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她加重了语气,“我不会轻易开口的。”
“副船长...”特奎呆坐在木板,抬头看着贝克曼捏紧眉心发愁的模样,嘴里说着从来没有听过的话语。
“拉奇那边我嘱咐过了,晚上都会给你留饭。”然后就是一脚提着底下的特奎,“还不快搬。”
特奎看了看还没走远的精灵,又看向已经抱起酒桶转身就走的贝克曼。
副船长这番话咋这么像哄女儿吃饭呢,不是,请问谁能关注一下我呢?你别说,还真有。他亲爱的弟弟特尔德把易拉罐砸在了他头上,“我谢谢你...”
...
“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桌面的烛火,照着面对面相对坐着的二人,身影被拉长。
男人手上随意翻阅着寥寥无几的情报,用红色的笔墨圈着“秘源”二字。“当年他们处理的太快,就算有都被烧的一干二净。”
“慢慢来吧,她知道得应该更多。”香克斯食指敲打着桌面,他的叹息落在寂静的房间内,“贝克,我们当时太年轻。”
年轻意味着意气风发,对在乎的事物都势在必得,只见得目光所及的宏大理想,忽视了那些细腻温和的微风。同时也意味着弱小,实力与心智的不对等都会导致天平的崩塌。
希贝尔在呼救,即使她的声音被族人的重重包围中所掩盖,出海分明就是她在从泥沼中伸出手。他们听信了萨姆纳的言辞,并因此暗暗窃喜离去。
香克斯从五湖四海招揽了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船只再也不是当初那艘村民赠与的小船,宴会的规模绕着篝火愈来愈大,也会偶尔去盯着摇晃的火焰,也会想起那个被他困在衬衫的女孩。
然后在报刊上瞧见了是北海无名岛被烧毁,抓捕残余怪物的消息。
起初只是惋惜,然而对于他们来讲不过是旅程印象深刻的一站,并不会让他们停下探索的步伐,最多让底下的人多关注精灵的踪迹。
“从那时候起,我隔几个月就会梦见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香克斯以为是梦的偶然,就像是人的梦境总会些时候重复那几个场景。
“直到近半年越来越频繁,直到你给我看了希贝尔的通缉令。”
通缉令如今在桌子上被摊开,怎么可能如此偏远自给自足的精灵一族会在一夜之间被赶尽杀绝,怎么可能残存的精灵后裔就只有希贝尔被通缉,又怎么可能只有她仅限存活。
“那就是希贝尔,她在给我祝福。”香克斯闭上眼,努力去回想梦里散乱的情景,“她的身后是萨姆纳...还有一个裸露在外巨大莹绿色的心脏。”
贝克曼抬眸又很快垂下,再次拾起笔在纸面圈画着,“那种让我在森林神智恍惚的,不是植被,而是精灵母树。”
世界政府、母树和秘源,毫不相干与鲜有听闻的三者暗线都纠缠在了名为希贝尔的精灵后裔身上。
香克斯整个身子往后仰倒向椅背,又开始龇着大牙,“这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咱也不是以前那艘小船了。”
“天亮了,扬帆起航!下一站福戈镇!”
活爹,让你的副船长睡个觉吧。
希贝尔在雷德佛斯号的第一晚~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们都还不是四皇,希贝尔当然不会是这么想的,只是灾难把这些心理放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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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多夜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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