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尔耳边的声音在旋转，他分不清，有时是“没用的，那个按钮不会爆炸”，有时是“烬，你能不能陪我玩一天”。

玩？

阿贝尔双手颤抖，他不相信，他再次将红色的按钮死死按下去，凸起的按钮近乎凹陷，低得不能再低，警告的标志也被完全遮住。

是他找错了吗？自爆按钮难道是其他的？

阿贝尔大脑嗡鸣，他找遍了，除了按钮，其他可能是引发的装置他也挨个试了一遍，但依旧无事发生。

为什么？

阿贝尔全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走，他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没关系，他安慰自己，方案一失败，还有方案二。

只要被人看见，他就能回到过去了。

过去的过去，有更多时间谋划，他肯定能百分百成功。

阿贝尔强撑着力气站起，他接受失败，但必须知道失败的原因。

他的视线落在女孩身上，和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他相比，女孩的情况好太多，无论是衣服还是脸蛋，甚至连灰尘都没沾上。

这就是自然系的能力者么？

阿贝尔眼前浮现出女孩的身体变成光元素的画面，同时他也想起了他见过的自然系能力者，他们都是恶魔果实实验的失败品，侥幸还活着的，元素化能力最多的也只有两三分钟。

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吧？

阿贝尔视线聚焦，他面前的女孩，不仅能元素化，而且还能控制元素攻击。

难道是吃了货真价实的恶魔果实……等等，不对，阿贝尔察觉自己遗漏了某个细节，但实在想不起来遗漏了什么。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阿贝尔问：“你怎么知道按下按钮不会爆炸。”

他看女孩发白的脸颊上出现出高兴，似乎忘记了一路跟来的疲态。

“烬，你终于肯理我了！”女孩飞快回答道，“因为我爸爸没有设计自爆按钮。”

阿贝尔哑然。

他宁愿没有听到这个答案。

他的身体在颤抖，翅膀也跟着发颤，五官对于外界的感知，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还清晰。

他又听女孩说：

“烬，如果你想要离开研究院，只要陪我玩一天就可以哟～”

……玩？

阿贝尔睁了眼睛，他不敢相信，仿佛第一天才认识这个女孩。

玩。

呵，玩。

阿贝尔将半张脸埋在手掌里，露在外面的唇角，像是在笑。

“烬，你难道想起我了吗？”女孩语气轻松明快，她去挽他的胳膊，却只感受到了抗拒的僵硬，“没想起来也没关系啦。我不在意，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

阿贝尔露出整张脸，他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不过看上去应该很瘆人。

他听女孩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只要陪我玩一天……半天也可以。”

女孩有点害怕他。

怕什么？阿贝尔想，应该是他怕她才对，研究院的大小姐，想玩就玩，想放谁走就放谁走。

阿贝尔的目光落在她挂在脖子的电话虫上。

最初几次她看到他，都会按下这个报警器。

只要按下去那些人就来了。

“你自己玩吧，大小姐。”

阿贝尔按下了女孩的电话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