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为什么突然说那么过分的话啊!?明明前几天你还说什么安分守己的,不要和白胡子发生冲突……”
回到暂居的宾馆,多弗朗明哥被马尔高的利爪所伤,莱露娜正替他处理。
“马尔高先生多少还是个好说话的,虽然没想到他居然是白胡子的人,不过还是希望他不会因此记恨我们吧……”
两颊被大手捏住,制止了她的话。
多弗懒洋洋地盯着她,一句一顿道:“这几天,是他教你医术?你都跟他学了什么好东西啊?”
后半句的语气明显加重了。
莱露娜简直被气笑了,她一手拍开多弗的爪子:“喂,这是什么语气,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多弗的手臂套上她的腰,将她圈住,使她靠近自己。
“是啊,只怪莱露娜小姐太过迷人,轻而易举地偷走了我的心。一看到那些不知好歹的东西接近你,妒火就要把我焚烧得难以自持~”
早已听惯了多弗的肉麻情话,莱露娜皮笑肉不笑:“鬼才信你这家伙。”
今晚的鱼人街周边,经历了一场不小的混乱。
本来是停留在此的两船人类海贼,因为一些小摩擦,产生了冲突。
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两个海贼团之间的事。
可偏偏发生在鱼人街附近。
一些憎恨人类的鱼人趁机动了手脚,具体的情况莱露娜并不知晓,而这件事的结果,就是几乎所有在鱼人街逗留的人类海贼,都被卷入了这场混乱。
唐吉诃德们也不例外。
自窗口望去,远处的众人仍在交火,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莱露娜刚刚沐浴过,正用毛巾擦拭着湿发。
一个热烘烘的男性身体贴着她坐下,双手轻车熟路地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大家都回来了吗?有没有人受伤?”
多弗朗明哥嗤笑一声:“就凭那些没用的白痴,还想伤到唐吉诃德?”
闻着她发间湿漉漉的洗发水味道,多弗朗明哥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暧昧:“只是这外面乱糟糟的动静,实在是破坏了氛围……”
莱露娜突然道:“第一次同你认识,似乎也是在这样的夜晚。”
多弗朗明哥的动作一顿,旋即轻声笑起来。
“是啊,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了呢。”
莱露娜有些无奈:“你是指我用「香水果实」的能力影响你?谁知道半夜突然出现的家伙是什么人,我总要有点防备。”
“咈咈咈咈…没关系,我亲爱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操纵我的心了——每一次的心理愈疗,你都在给我施加着暗示,我也如你所愿,深深被你迷住了哦。”
莱露娜皱眉:“我并没有对你……”
她被仰身压倒在沙发上。
居高临下的男人嘴角勾着邪气的弧度,丝质的睡袍没能完全包裹着他的胸膛,流露出彻底的引诱意味。
“好了,好了。都这么久了,你差不多也该对我放下心防了吧,我胆怯的小兔子?”
感受到他火热的嘴唇贴上来,莱露娜的脸腾地烧起来。她下意识地挣扎,反而被他更牢的压制。
“现在,你最好听话一点。”
多弗朗明哥一手扯开了腰间的系带,将外袍甩在地上。另一只手一路向下,她忍不住弓起了身:“放开我。”
“这么抗拒我,难不成你想和那个马尔高睡?”
这话着实让莱露娜恼怒,她忍不住反唇相讥:“是你——是多弗先生你,被太多女人睡过,让人大倒胃口呢!”
多弗朗明哥闻言仰头大笑,手下的力度却狠狠加重,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红痕。
“那真是妙极!能给你留下这样难忘的经历,也是我的荣幸了!”
他是不是疯了?
这段时间里,多弗虽一如既往地轻浮,随意地将情话挂在嘴边。可不得不说,这样相处久了,总会使莱露娜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相爱的人。
仿佛这个男人真的将名为爱的果实,放在了她的手心。
可是他从未像今晚这样,做出如此逾越的举动。
为什么?
莱露娜抬起手,轻轻摘下他的太阳镜。
无所适从的她,总是试图在他的眼睛里寻得一些真心。
纵使她知道,那深棕色的眼眸中,往往只有**与复仇的波浪在涌动。
可她就是不死心。
遗憾的是,此时此刻,那双眼睛,和他怀里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她不由得浑身发冷。
莱露娜不是没有幻想过,两人相爱的样子。
她承认自己对这个男人着迷。
她不曾有过什么感情上的经历,本身是相当迟钝的。在她十七岁时,才略微萌动了些许少女心思。她所期待的,是一份真诚而脚踏实地的爱。
可是她遇到了多弗朗明哥。
自从那个夜晚和他相遇,自己的人生路径逐渐变得不可捉摸。失去从小长大的家园,经历过不堪回首的折磨,她朝着拥有无限神秘的大海出发。
那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安稳日子被打破,她开始了未知的冒险。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那个危险而诡异莫测的男人。
可就像成熟的苹果无法摆脱引力而落在地上,她也无法摆脱多弗的吸引力。
这种感情,就像一场不会结束的赌局,总令她心跳加速。
是的,她渴求着多弗的爱。
但她不能将自己的心,交给一个骗子。
一个利欲熏心的骗子。
月光洒在女人柔嫩的身上,镀上一层洁白的辉光。可那双善睐的明眸,此时却半阖着眼皮,毫无波动的视线涣散着。
无论多弗朗明哥如何动作,也没有得到她的半点回应,犹如一具僵硬干涩的木偶。
被彻底扫了兴致的多弗朗明哥勃然大怒,一掌箍在她的脖颈上,威胁的力度逐渐加强。他额头鼓起几根青筋,却是反手将女人甩在地板上。
片刻之后,女人才缓缓支起纤细的肢体。略带潮气的长发自肩头垂落,在她身体上投下阴影。
“不必依赖这种虚假的感情,我也会忠心于你的,多弗。”
“何必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演戏呢?”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让多弗朗明哥猛然站起了身。
他赤着双脚,略带狂躁地走来走去。
是啊,她已经彻底融入了唐吉诃德家族,多弗朗明哥丝毫不担心她会有背叛的可能。
可是心底有声音一直在告诉他,还不够,还不够。
多弗朗明哥在七岁时,曾经买下一个鱼人做奴隶。
让这家伙和别人养的鱼人相斗厮杀,是年幼多弗最爱的消遣娱乐。
可是母亲却总是将她的仁慈施加在那个丑陋的奴隶身上。最后那该死的男人(他的父亲)释放了鱼人,还给鱼人自由。
也许是天意弄人,多弗朗明哥居然在鱼人街,遇到了他曾经的奴隶。
而那家伙的脖子上,竟然还恬不知耻地挂着母亲赠予它的怀表。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没有丝毫犹豫,指尖的丝线已然割下了鱼人的头颅,浸染血迹的怀表落至多弗朗明哥的掌心。
稍一用力,铁质的怀表在他手中分崩离析,被随手掷在地上。他没有丝毫留恋。
为了避免被白胡子的人纠缠,多弗朗明哥小心地处理了尸体——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触碰那堆恶心的肉块。
但是傍晚时分回来的那个女人,她和其他男人说笑的样子,又让他恍惚间想起了母亲。
上一刻,母亲的笑容还那般温暖和煦,下一秒,她就在肮脏破烂的木床上,发出无力的悲鸣,最终一动不动了。
不能。
绝对不允许。
再也不能被夺走了。
是啊,不够,还不够。
他的指尖的丝线,无意识地编织出一个玲珑精致的鸟笼。他缓缓把玩着。
眼前的女人拾起自己的衣袍,慢慢套在身上。
白皙的背部遍布红痕,那是他的杰作。
她的肢体那样脆弱,稍稍一用力就会彻底毁坏。就如同那只怀表。
啊,这种表情,这种眼神。
此时此刻,这身影与母亲不同,那是完全的冷漠。
这却令他心潮澎湃。
多弗朗明哥不禁畅想:将那不堪一击的身体折断,关进金质的鸟笼里,是否就能永远听到那婉转动听的声音了?
但是身为王的尊严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他的部下,她很有用。
他本来有一个简单而有效的计划。
骗取她的信任,操纵她的感情,让她永远属于自己。
他很擅长这些手段,或者说玩弄人心早已成了他的本能,这是他在人世间摸爬滚打的二十多年里,逐渐形成的一种本能。
他本来是一个很完美的欺诈师,不是吗?无数的人都乖乖上了当。
他像一个焦急的猎人,不停地张望陷阱的情况,以期得到想要的收获。
可是她怎么还没跳进去?
多弗朗明哥不认为这个女人能够如此特殊。
可他有时也感到力不从心。
这一定是「香水果实」的能力,没错。
这是世界上最便利的,操纵人心的能力。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内心的**只会越来越膨胀。
只要存在**,他就能随意利用她。
她的**是什么?金钱?名利?爱情?
到底是什么?
砰地一声,女人离开了房间,甩上了门。
他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夜里很静。
可以听到女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多弗朗明哥突然觉得有些冷,他没有去捡地上的衣物,而是四肢展开,平躺在床上。
枕头上还残留着几缕「月光兰」的幽香,他深深地吸气。
有个声音说,上当了。
上当了?谁?
……
是啊,他上当了。
一定是因为「香水果实」,没错,一定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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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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