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4. 在迷雾渲染的日子里

波特卡斯·D·艾斯,目前就读于One piece高中,是一名根正苗红的三年级学生。

这天晚自习下课和萨博一起从学校回到公寓,他掏钥匙开锁的手还顿在半空,隔壁深蓝的防盗门却忽然拉开一条缝,少年的目光下移,视线落在探出头的小姑娘身上。她从缝隙里看清他的脸,仰着脑袋瞪圆了金红的眼睛,似乎是被吓到了,愣了两秒才怔怔地啊了一声,发顶的呆毛翘出卷长的弧度。

艾斯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原来下午在办公室遇到的小姑娘就住在隔壁,怪不得觉得眼熟。刚打算说话,又瞧见她竖起食指嘘了一下,严肃又正经地指了指屋内,示意他压低音调。

年满十八岁的少年忽然想起自家那个小他三岁的熊孩子弟弟,心中顿时充满了不详的预感。

“怎么了?”身后的萨博问。

艾斯没说话,估摸着自家弟弟肯定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有些无奈地僵着脸往屋内张望,目光越过女生的发顶准确落在客厅的沙发上——

果不其然,皮质软黑沙发的角落窝着一个睡得四仰八叉的男孩,他盖着茸茸的毛毯,鼓着吃撑的大肚子,正发出细细的鼾声。茶几上散落各式各样吃剩的零食包装袋,薯片、火腿肠、蛋糕、起司肉片、肉脯……还有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可乐,瓷盘里的水果点心,垒得高高的空碗,以及调低音量的电视机。

一看就是被盛情款待的样子。

真是为难她照顾路飞了,萨博叹口气,收回视线,张嘴打算道谢却被对方打断。

“我今天很高兴。”黑发小姑娘低声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她仰起脸望着他们,“谢谢你们把路飞借给我玩。”

艾斯&萨博:“……”

“他陪我打游戏也帮忙煮了饭,是个善良又懂礼貌的男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显然是小姑娘怕他们尴尬,也怕他们责怪路飞,所以才硬是扯出这种说辞。以及善良懂礼貌……天底下又有哪个哥哥不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弟弟?弟控的本质就是“能欺负弟弟的人只有我”,因此两个少年迅速从心底里窜出一种既欣慰又柔软的情绪,连带着看隔壁邻居家小姑娘都多了几分善意,好感度飞升。

“听路飞说你们下课晚,所以做了拉面给你们吃,当夜宵。”她从门口的玄关处提起两大桶保温箱,打开盒盖给他们示意,飘着美妙香气的热喷喷拉面立刻映入眼帘,粗略一看里面还加了海鲜和肉类,鸡蛋与肉肠,关东煮以及天妇罗,已经可以算是超级豪华的正餐了。

朝日还特意强调:“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哦,路飞完全没有捣乱。”

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弟,路飞料理水平是什么样的他们难道还会不清楚吗?不可能没添乱吧,之前有一次光是那个「随心所欲咖喱」都差点把他们三个吃进重症病房。

“然后……”

发觉路飞的两个哥哥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古怪,简直像慈爱的老父亲,朝日被自己的想法搞得一阵恶寒,她不着痕迹地缩了缩肩膀:“他大概是玩累了,所以你们要不要抱他回家?就别叫醒了。”

黑发少女侧过身,给两人让出位置。

两家是对门,户型几乎一模一样,也就可想而知,能住得下三兄弟的房屋面积肯定不小,三室两厅独立卫生间厨房外加大阳台……萨博提着保温桶站在玄关处,视线扫过客厅侧拐角那个巨大的鱼缸,里面游着五颜六色的凤尾鱼、金三角灯以及花斑剑尾鱼,都是热带品种。

正对面巨大的电视墙投影仪3D游戏机一应俱全,到处都是厚重的地毯,踩上去毛绒绒的,盆栽也有许多,不过都是假花。

没等他远眺完另一厅室的大理石小方桌,艾斯便扛着路飞走了过来,直肠子的黑发少年想都没想,不懂就问:“只有你一个?”

她点点头。

“这鱼好吃吗?”他蹲在鱼缸前面。

朝日也义正言辞问答:“应该还可以吧,等下次我尝过再告诉你。”

“和路飞同班?”

“嗯。”

“这家伙今天麻烦你了。”黑发少年掂了掂背后扛着的弟弟,神情认真地低下头:“如果以后在学校他又惹了事,或者是有什么你们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一定要来找我们。”

“好。”

小姑娘认认真真答应下来,表情特别正经,配上那张严肃的小脸,搞得萨博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谢谢。”

“?”

“拉面。”他笑着提起手中的保温桶。

有着漂亮金色瞳的小女孩瞪大了双眼,微不可查地屏息数秒,随即呆愣愣地抬起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模样有些惊讶。

他摸我干什么?

连艾斯都忍不住笑出来,戳了戳她的脸,像是在撸一只呆呆的、肥嘟嘟圆滚滚的炸毛山雀。

朝日:“……”莫挨老子。

送走逗比三兄弟,直到第二天清晨天真的黑发姑娘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噩梦。她缩在被子里,整个脑袋都埋进去,远远看上去鼓起一坨,床边的台灯是爸爸很久以前在外地买回来的夜灯,仿照古老的燃烛式,发出的光很暗,只能照亮小范围的空间。

“喂——羽毛——”有人在扯着嗓子喊话。

朝日动了动脑袋,往被子里又缩了一点。

“我——们——去——学——校——吧——”

她捂住耳朵。

“哗啦——”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三秒后,有什么重物猛然砸在身上,连床都跟着颤抖起来。来者捞起她的肩膀就开始疯狂摇晃,架势简直跟狗血剧里的浮夸演技一般,就是那种女主角绝望后被男主角拯救的剧情「你醒一醒你醒一醒啊我的爱」之类的。

“醒醒啊羽毛!”

朝日睁开眼,视野内盘踞着黑发少年的大脸,就连他眼睑下那道伤疤都一清二楚,她木着脸,完全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中。

“我来喊你去上学了!”

……你是什么狂热的学习爱好者吗?

少女闭上眼,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对啦,这是萨博叫我带给你的早餐,是蛋饼哦,萨博做的蛋饼可好吃了!”男生坐在她的床上打开手里的塑料袋,顿时一股源自食物的香气飘出来,“呜哇,肚子饿了。”

被裹成春卷的女孩子挣扎着从被子里钻出来,耷拉着死鱼眼望着他:“……”

“你醒啦!快吃!”

不由分说,他直接拿起蛋饼就望她嘴里塞,一边塞一边还不忘向她夸耀自己哥哥的手艺:“是不是超级好吃?嘻嘻嘻,为了感谢羽毛昨天请我吃拉面,我决定以后都和你一起去上学。”

愣是被食物塞了满嘴的朝日:“……大可不必。”

“我跟你说,索隆每天早上都会在教学楼天台练剑道,我们去看他吧!然后喊他一起玩!”

索隆一定很想砍你。

黑发姑娘盯着窗台地面碎了一地的玻璃,悲从中来:“这位同学你为什么一定要从窗户进来呢?走门不好吗?说好的善良又懂礼貌呢?”

“啊?因为这样很快,我想快一点见到你嘛。”路飞咧着嘴压低头顶的草帽。

“别撒娇啊,还有男人最好不要太快……”

“?”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朝日无力摆手。

她磨磨蹭蹭地穿上校服,打了个哈欠去洗漱,好不容易从卫生间走出来,就听见少年的声音无比响亮地传过来:“羽毛你快看!我逮到了两只金龟子!它们居然还上下叠在一起!”

朝日:“……?!”

快住手吧你这个魔鬼!一大早的都让我看了些什么啊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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