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教官泽法的客厅墙上挂满了照片，历届学生的合照都在里面，也有个人的，其中做多的是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当年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足够优秀、足够努力、足够让人放心，因为是第一届，泽法总是下意识拿来作为参照。
一届不如一届。
泽法再也找不到比萨卡斯基还优秀的学生。
比萨卡斯基有天赋的没萨卡斯基努力，比萨卡斯基努力的——没有人比萨卡斯基努力，泽法自己和萨卡斯基作对比，身为老师，他发现自己没有也萨卡斯基努力。
“我以为永远都没有人能超越萨卡斯基，直到遇见你。”伊芙琳极有天赋，又什么都肯学，泽法不意外她能从大将竞选中胜出。刚来海军本部那会伊芙琳还不会六式，泽法有点意外，“我见你出拳的方式和某个人很想像。”
伊芙琳放回第一届的合照：“卡普中将为我演示过快速打倒一只野猪。”然后吃掉。好在露斯卡依纳岛上的野兽足够多，也经打。
伊芙琳环顾客厅，每一届的第二名至少出现过五次，唯独第一届的第二名只出现过一次，还是在合照上，“似乎没有多少波鲁萨利诺中将的照片。”
泽法听到这个名字，脑壳不自觉疼起来，如果说萨卡斯基是第一届最耀眼的存在，波鲁萨利诺就是最碍眼的存在。
比后面第三届“不是在睡觉就是准备睡觉”的库赞还碍眼。
“泽法老师自己还种菜吗？”伊芙琳以为泽法会吃本部食堂的早餐，直到她看到了住所后面的菜园，菜园里的菜叶完整肥厚，想是被人精心照顾的。
泽法看向窗外着装成长的小番茄：“我妻子留下的一些种子，她生活比较节俭，喜欢自己做饭做菜，我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做出满桌的美味佳肴。”
书架和照片一起，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伊芙琳指尖划过上面书籍，其中有一些笔记，厚厚的笔记露出荧光色标签，都是做菜相关。
泽法老师的妻子记录了泽法爱吃的食物，泽法老师爱吃妻子做的食物。
伊芙琳摸到口袋里泽法送的两张餐厅券。
泽法跟随了妻子相同的习惯，能自己做便不到外面吃。
“师母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是啊。待会留下来吃个饭？”
“谢谢泽法老师。我马上要参加一个会。能借本书吗？”
从泽法家里出来后，伊芙琳来到香波地群岛的会议场，会议场的座位左右相对，一边是政府，一边是海军。
世界政府与海军本部联合会议。
波鲁萨利诺说这名字听起唬人，实际上水分很大，只要装出很认真的模样，然后随便做什么事都行。前提是偷偷做小动作不被人看见，不过被看见也没关系，他们后面坐的都是海军自己人，坐在对面的政府人员看不到他们在摸鱼划水。
刚毕业那年，波鲁萨利诺以优秀毕业生身份参加世海会，他带了两本书，一本大一本小，大的《海军科学发展观》摊开立着放，小的《海洋战士索拉》同样立着夹在里面，这样会议开始后，就可以偷偷看漫画了。
伊芙琳来到前排座位，把从泽法那里借的书放在桌上，她本想再带一副眼镜来的，波鲁萨利诺说这样会显得学识渊博，奈何时间紧急，她一时半会找不到。
海军座位区后排已经坐满，最前排还有几个没到。伊芙琳左右两边的座位都空着，她的左边是战国大将的座位。
有人来到伊芙琳右边坐下。
“库赞中将，你有多余的眼镜吗？”伊芙琳见他拿出一个眼镜盒——
眼镜盒里怎么装的是眼罩？
库赞拿出眼罩带上，动作一气呵成。
库赞抱臂：“除了战国大将，海军里没人戴眼镜。”
伊芙琳回想：“……那倒是。”
她作罢。
伊芙琳拿出一份还未填写内容的文件，关于SWORD的成立申请。泽法在很早的时候向世界政府提出申请，但被驳回了。
理由是条件不足。
成立SWORD需要三个大将和五个中将的签字，那个时候只有战国和泽法两个大将，卡普中将一直拒绝晋升，世界政府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于是成立SWORD的事不了了之。
现在，伊芙琳把搁置许久的文件给翻了出来，她，加上还保留大将军衔的泽法，以及资历深厚的战国大将，正好三个。
伊芙琳开始填写文件上的相关内容。
从泽法那里借来的书很大，能完全挡住摊开放的文件，伊芙琳在书后面埋头写东西，旁人只会认为她在认真做笔记。
会议即将开始，海军这边只剩下战国大将没来，倒水的海兵第一个给伊芙琳倒水，看到她正在看的书后愣了一下，没作声。
给所有人倒完水后，海兵来到同伴身边。
他问萨卡斯基中将来了之后坐哪里。
倒水的同伴笑他第一次来，不知道萨卡斯基中将从来都不参加这种会议。
海军总部谁不知道萨卡斯基是训练狂魔？与其参加这种浪费时间的会议，不如提升实力，或者多消灭几船海贼。
新来倒水的海兵若有所思点头，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伊芙琳在看的书，于是感慨，“中将和大将的感情真好啊……”
会议开始。
场外，战国领着记者进入，又到了海军需要招生的月份，他需要宣传照片。
“大将放心，我一定会把将领们在战场外的魅力拍出来。”
记者和战国是多年的合作对象，第一年拍照的时候，他对坐在最后排看《海军科学发展观》的优秀毕业生印象深刻，于是忍不住用相机把那位年轻人努力刻苦的模样记录下来。
之后几年，年轻人的位置越来越靠前，成了海军本部名震四海的波鲁萨利诺中将，记者去年拍了他坐在第一排的照片，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中将依旧坚持看书的习惯，手里的书名高深到越来越叫人看不懂，金边镜片后的眼眸深邃，细细的链子从眼角的地方垂下，带着点斯文败类的感觉，因为拍的时候人又正好在微松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和滚动的喉结都上了镜，照片一出来，那次他们报纸的销量非常好。
“呵呵。”外人不清楚，战国怎么会不知道波鲁萨利诺摸鱼划水德行？没被发现只是运气好，不过作为海军，战国不会揭内部的短，“波鲁萨利诺在新世界，这次没有他。”
“是吗……”记者颇为遗憾，同时他也遗憾一直没有机会拍萨卡斯基的照片，如果能有萨卡斯基的照片，报纸销量又会翻好几倍。
二人来到会议场观众区。
战国正笑着，看到第一排的库赞后，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熟悉的脑袋，熟悉的眼罩，与以往不同，眼罩上多了一双眼睛。
战国要气得吐血。
会议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拍照，现在全都当了耳旁风！眼睛一看就是画上去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在睡觉吗？！
记者在旁边礼貌微笑，从业多年，他知道什么该拍什么不该拍，于是表示这次想拍新任的海军大将。
和身边懒散的中将相比，新任海军大将坐得很端正，长发勾勒出笔直的后背，手里的笔没有停过。
战国的脸色稍稍缓和。
“完美，比大明星还漂亮。”记者拍了几十张侧面照，根据多年的经验，他可以预料到这些照片会大爆——之前报纸上刊登照片都不清晰。
战国在旁边提醒记者不要把在睡觉的人拍进去，战国不是不相信记者的保证，他只是怕对方拍得太投入，把这事给忘了。
“瞧我没注意，这就把那几张给删了。”记者只保留了伊芙琳单独入镜的照片，不得不说，漂亮是真的漂亮，世界第一美女大概就是这副模样。
也不知是谁有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妻子。
记者又拍了几十张侧面的照片，如果不是胶卷没带够，他还能拍几百张。
胶卷剩得不多，记者打算再拍几张正面照。
“疑？政府那边怎么了？”
记者注意到坐在海军对面的席位，政府成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就差没把脸上写着的“你们海军是不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几个字说出来。
记者满头雾水。
库赞中将在会议上睡觉也不是第一次了，去年他都没见过政府成员的脸色能黑成这样。而且海军不重视联合会是双方默认的事，别说海军，政府那边也有睡觉的。
奇了怪了。
记者手里拿着相机，注意到政府成员的目光都落在第一排，新任海军大将，伊芙琳的身上——或者说她正在看的书上。
什么书能把对面气成这样？
记者移动位置，看到书名时，他愣住了。
手里用了多年的相机差点没掉在地上。
确实是……
没把对面放在眼里。
看漫画书的杀伤力都没有这么大。
记者哽咽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看向身边的大将。
战国的脸黑得和相机一样。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外界一直在传新任海军大将是虐待狂，谣言不攻自破哈……”记者尴尬地笑了笑。
他也没想过自己刚盖章认定的世界第一美女会看这种书——额，菜谱。
《丈夫爱吃的一百道家常菜》。
“好可惜，新任海军大将竟然英年早婚，不过还是有补救的机会。战国大将，您看能不能请萨卡斯基中将过来？”
其实刚刚拍摄的侧面照足够用了，但记者还是想争取拍到萨卡斯基的机会。
已经成为王牌的记者已经无欲无求，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拍到一张萨卡斯基不在战场上或者训练场上的照片。
兴许是心里的愿望太过强烈，记者听到了脚步声。
稳重的脚步声，人影渐渐浮现。
来者不是萨卡斯基又是谁？
战国（捂着胸口）：伊芙琳，你什么都学波鲁萨利诺只会害了我！
波鲁萨利诺（吹指甲）：耶~说好的模仿，好像被超越了呢~
库赞（掀起眼罩）：阿拉，是气人方面被超越了吗？
战国（恨不得把相机砸过去）：库赞！！会议结束后你别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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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战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