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天，山治如愿以偿的可以在厨房和前厅之间来回跑，转而是唯要一直留在厨房，因为厨房需要填补空缺的人手。

“绝对是看不惯我摸鱼。”握刀的手用力砍在案板上，菜刀直直的插入其中，空中传来金属震动的声音。

“我刚开始那几年也是这样，天天在厨房打杂，过了几年才让我到灶台前。”山治比唯早好几年在餐厅工作，他刚开始也这这么过来的，硬是打杂好几年哲普才同意他做菜。

“可我不喜欢火，冬天也就算了，夏天我可受不了。”一想到以后都要靠近火，整个人开心不起来。

事实正是如此，唯不但不喜欢火，就连味觉都不太一样。

“没有味道。”唯第一次下厨，试味道的时候感觉有点淡，加了点盐，还是觉得淡，又加了点盐，直到盐罐里空空如也，众人才意识到唯似乎没有味觉。

“这个呢？试试。”旁边教唯的厨师拿了道菜过来，因为是午饭所以是炒过的菜，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油的口感他能尝出来，但口中完全没有味道。

这一缺陷导致唯没法下厨，所以唯又高高兴兴的跑去水池洗碗了，当然哲普没有把山治叫回去，又不是不在厨房干活，只是去的次数比较少。

“没有味觉还挺可惜的，吃不到美食。”从来没想过唯不吃熟食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没有味觉有没有调味都差不多。

“说不定以后就可以了。”喉咙尚未发育完全，往后一切皆有可能，实际情况也不像他说的什么都没有味道，咸味还是吃的出来的，可能是从小生活在海里的原因，从小泡海水长大，对咸味的东西习惯了。

“不吃热的，不吃油的，现在又没有味觉。”除了部分外表和人类不一样，其他方面可以说能完美融入人群。

“喉咙对于我们而已是十分重要的。”不是所有的蛟人都是身强体壮，正如族里的巡逻队，大部分身体不差的成年后都会选择进入，在加上要搬离族地，这方面的人手只会更紧缺。

大多数的法术都是用嘴说出来，失去声音就相当于失去赖以生存的能力，所以在物资缺乏的情况下宁愿不吃都不愿意冒险。

“这就好比厨师的双手，失去了双手你将不再是厨师。”就像店里一样，几乎人人都有一身精湛的刀工，可你的手是用来做饭的不是用来杀.人的，一旦双手粘血那么你也没有做饭的必要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哲普从来不会强迫唯靠近火，夏天唯出去透气在外面呆上一个下午都不会说什么。

“幸好餐厅所处的位置不会下雪，如果会下雪的话我很有可能会一觉不醒。”喜欢归喜欢，但是温度太低会导致脑袋转不过来，说不定就这么睡过去，一觉不醒。

“你还真的是鱼。”作息几乎和鱼差不多，长得在像人也掩盖不了习惯。

“以前不是，后来为了生活被迫向着鱼的方向进化。”那几本老祖宗留下的书，唯没有多看，应该说是看不懂，放的太久很多字都慢慢的淡化，一边猜字一边理解，还要查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原本只能用机械设备到达海底的人如今可以考装备让人到达深海，科技水平已经到能让人体承受深海的高压，数量还不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看上去不像是抓人，真要抓人就不会急着把他头上的角锯下来。

一说到角，唯现在头上天天戴着帽子，刚买回来的帽子就被剪出两个洞，刚刚开始长的角还没有到分叉的程度，在过个一两年估计就取不下来，或者要换个帽子，得找个时间研究一下怎么收回去，就像耳鳍一样，现在就留下个尖耳，微长的头发能很好的挡住。

“什么叫以前可以？”唯从来没有说过关于族群的事，就连他也是一知半解，直到全部的老者又不愿意透露过多，只说以后就会知道，现在有没有以后都不好说。

“我也不知道，家里人没告诉我。”家里人确实没说过，甚至他们知道的还没有唯多，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父亲绝对知道些什么。

以他当年差一步就能登上高位的能力来看，说不定提前知道了些什么。

“未来很远，没要纠结这些几百年前的东西。”几百年前的老东西早就连骨头都被深海的生物啃食殆尽，没必要纠结这些。

午饭过后就是一天的收尾工作，海上天黑的快，更何况是冬天。

今晚的风格外喧嚣，窗户被吹的砰砰响，没人会愿意在这样的情况在外面晃悠，除了那个不怎么怕冷的家伙。

没错说的就是唯。

大晚上的睡不着，跑去水下游几圈。

体力得到消耗后心情莫名的畅快许多，重新回到岸上，注意到手环上的宝石似乎在发光。

在月光的照耀下，宝石闪闪发光，像是在呼吸一样。

蓝色的宝石在回应着月光，跟随着海浪此起彼伏，静静的看着宝石，一时间竟出了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唯已经不知不觉的回到房间，记忆像断片一样，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反而越想越困，就这么躺在床上，眼皮相互打架，最后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目睹一切的山治又要睡着了。

一声响亮的落水声引起他的注意，除了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很少有人会熬到这个点数，时钟的指针指向1点，已经是深夜了，除了唯一个习惯黑暗的深海鱼也没谁了。

起身向窗外看去，这一看让他终身难忘。

黑夜之中，月亮照射水面，隐隐看到在水里翻涌的东西，和第一次见不同，过去了一年，身形反而更加修长，鳞片更为明显，尾巴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越看越不对，这似乎不像是唯，更像是另一种生物，那个传说一样的生物。

这么一想便一发不可收，他清晰的看到爪子，人鱼有爪子吗？应该没有，可唯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人鱼，就连先前送的角还在他的房间里。

月亮不知何时被众多云挡在身后。

在水中翻腾的越来越厉害，逐渐形成漩涡，蓄势待发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天。

他想的没错，下一秒，水花四溅，无意识在水中翻腾的唯冲向天空，笔直的躯干冲向被云遮挡的月亮。

今天或许不是一个好时候，身体还没完全冲到天上便又掉会水总，巨大的声响没有吵醒任何人，除了从一开始就被吵醒的山治。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唯送给他的角在散发微光，像是在回应本应再此冲向天空完成最后一步的进化。

动静过后，天上被云遮挡的月亮此时重新出现，月光再此照耀着水面。

在窗边看的一清二楚的山治，毫无疑问的看完了全部过程，原本人身鱼尾的人变成完完全全的兽形，就连断掉的角都一模一样，他很确定那就是唯。

越想越激动，鼻尖一股温热，用手一摸才发现他在流鼻血，衣服上全都是，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他在流鼻血，冷静下来后感觉头昏脑涨，径直倒在床上。

还在水里无意识翻腾的唯爬上岸，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回到房间，像往常一样安静入睡。

第二天一早，山治直接惊醒，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定睛一看，身上本应沾满血的衣服如今干净的出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疑惑的挠挠头，难道是最近太累把梦当真了？但感觉很真实，不像是梦。

时钟又向前走一步，山治没有多想，起床洗漱，处理好就去上班。

关上门后，好好的安置在桌上的角异常艳丽，原本已经变得像骨头一样的角如今像鹿茸一样，上面布满许多细小的绒毛，可惜房间的主人没有主意到。

“你好像没睡好？”眼底的乌青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几乎每天都粘一块的唯更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餐厅里几乎都是男性员工，日常讨论的时候没想过避开两个孩子，几乎全部听到的唯也明白这些。

一想到人类总会有那么些时候，不由自主拍拍山治的肩，点点头表示他都懂。

换来的事当时人的不懂，满头问号，一脸的疑惑，懂什么？

“我只是没睡好。”这么一说唯更加确定他想的没错，点点头的同意他的猜想。

“你点什么头啊，你根本就没懂。”

“虽然我可能没有，但是我都懂。”似乎是这道理，唯完全没有听说过族里有这样的事，来到这里后杂七杂八的事他可听得太多了。

“还不快去干活。”两人毫不意外的收获来自老板那充满爱的铁拳。

老板都来催干活了，唯是不敢多说什么，平时干的缺德事有点多，可能是有些心虚，山治就不一样，作为哲普手下的得意门生，他完美的继承了口嫌体正直的优良传统，嘴上虽然还骂着，但是手已经开始乖乖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