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洞外哗啦啦下着雨,不能外出,渐渐夜深西娅困意袭来,她把洞口拿草木藤编织的“门”堵住,遮挡些风雨。

做好后回来睡下。

雷利看着她的“床”,他刚刚就是从那里醒过来,能感觉到一点点的柔软,其实也就是枯草铺在大石块上成了床。最后一层有一块床单,被子被她抖起来发出沙沙的响声,他猜测被芯也是枯草树叶之类的东西。

“你是觉得冷吗?”

见雷利这样看着她,西娅出声询问。

可怜雷利先生现在还穿着裤衩子,肯定是冷的但他可能不好意思问。

“我……”

话没说出口,西娅又找了一床“被子”给他,“你披着吧,我只有这个了。不然会被冷死的,睡着以后就会变冷了。里面是岛上的一些软绵绵的植物,我把它们都晒干了才塞进去的。”

“我……”

“你是不是怕有虫子?一开始我也觉得会生虫子,躺在草上面身体会发痒。回来我又在岛上发现驱虫的植物,我把它们拔回来晒干,磨成了粉,洒进去就不会有虫子了。山洞里洒了其他的粉,蛇虫就不会跑进来。而且,我还会定期拿出去晒太阳,雷利你放心好了。”

盛情难却,雷利任由西娅将被子把他包裹起来。

夜深,只剩下雨后的虫鸣。柴火噼里啪啦的响,雷利坐在边上,时不时地添一块木柴。

身上的草被传来草木香,内心居然慢慢安定下来。自从罗杰死后他已经在海上流浪了一年,金色的头发都开始慢慢褪色变成浅浅的淡黄色。

下巴的胡子也越来越多。

身后的呼吸声平稳,奇怪的小姐已经睡着。他拿着根木棍玩着火炭,心里想着荒岛小姐也太容易相信人了,把沙滩上陌生的男人捡回家,还毫无戒备的在男人身边睡去。

他透着火光再次看向床上的女人,像,真的太像了。故人的面容从脑海里复苏,让他觉得故人还在身边,罗杰也在身边,脑中划过相似的场景。希拉小姐是不用守夜的,一般都是船上的男人负责。罗杰那家伙脑回路和大家不一样,有好几次把希拉小姐算进去,当然组队是和他一起。

罗杰说一个人容易睡着,雷利想想真想呸他一口!狼子野心!

原本以为那些记忆都远去了,原来还藏在心底啊。

雷利长叹一声,惆怅浓烈得化不开。

在雷利离开三个小时后西娅才浑浑噩噩醒过来,山洞昏暗阴冷,她搓了搓胳膊的鸡皮疙瘩眯着眼睛四处看,那个男人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一堆黑炭。

温度已经冷却,看来人已经离开许久。

她做好清洁,啃着一颗果子才出去寻人。

附近没有人,沿海沙滩也没有人,西娅拿着草藤编的简陋篮子到浅滩上赶海。昨天大雨,今天应该会有很多东西被冲上海岸,她觉得应该会有大丰收。

至于雷利先生?管他呢,这座小岛既没有别人也没有大型凶猛动物,更没有茂密的森林迷不了路,转一圈就能回来,应该出不了事。

西娅专心的挑拣海货,这可以让她吃好几天了,吃不完就拿水泡着放几天。很快篮子装满了海鲜,踩着水的西娅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自己,一转头,只见雷利站在高处的礁石上举手示意。

他光着膀子,有人提着两只兔子的耳朵,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西娅小姐,早啊。”

他淡然的打招呼,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和他本人一样随性,对什么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没有可以让他紧迫的事情,淡定又胸有成竹。

西娅远远望着他,笑了:“早啊,雷利先生。”

这一餐,是雷利主厨,西娅帮忙打下手。他们的锅碗都是在冲上来的破船淘来的。两人的配合加上配料有限做出来也就能下口的程度。

雷利讪笑着,“抱歉,厨艺不是我的拿手活。”

“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从来没有吃过海鲜以外的肉。”

“我刚刚看了下岛上的环境,小型动物还挺多的。西娅小姐没有捕猎吗?”

“我试过了,完全不行。只能去捡捡海鲜果腹了。”

这位小姐的生活……有些困难呢。雷利端着缺了口的碗喝了口海鲜汤,配着烤兔肉也挺香的。

“要是有酒就好了……”

“酒吗?”西娅放下碗,又去干草下扒拉,“有的有的,不过是水果酒。还是我吃不完放久了它自己发酵的,我就储存起来了,有几罐呢!我一般拿来去腥味。”

雷利打开盖子,酒香浓郁,带着水果的芳香。他深吸了一口,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倒出来尝了一口,“哈哈哈哈有就好,我也不挑。啊——爽啊!”

他咂咂嘴,“有点烈,这是什么果?”果酒也能这么烈?

“不懂,就是在山里悬崖边长的一棵树,青色的果子那颗。我没兑过水,不过我经常拿来煮菜,吃了那么多顿都没事,大约是没毒的。”

“哈哈哈,小姐你真会说笑。有毒也没关系,是我要喝的,最多做个酒鬼吧。”

他一口肉一口酒,痛快。

“那你不怕死吗?”

“人都有一死,或早或晚,也许也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所以要及时行乐嘛。”

“是吗?哇,感觉好酷啊。”

雷利笑着摇摇头,“呵呵,女孩子还是出去多见一下人,不要被男人骗了。这样的男人可不是好人。”

”雷利也不是好人吗?”

雷利没有说是好人还是坏人,而是回答说:“我是海贼。”

西娅又问:“那海贼是坏人还是好人?”

“被冠以贼的名义在世间行走,你觉得呢?海贼是好人还是坏人?”

“雷利看起来不以为耻,看起来……”

“看起来怎么样?”

“看起来还引以为傲,你并不讨厌自己海贼的身份。”

“哦,是吗?原来我看起来像是这样的人吗?”

“海贼会偷东西吗?”

“啊?哈哈哈哈哈哈,西娅小姐为什么会觉得海贼是偷东西的?”

雷利被逗笑了,“海贼,可是杀人放火都做的坏蛋呢。看上什么可是会不择手段抢过来占为己有的不讲理的家伙们。”

他一句一句说着,打破小女孩对海贼的幻想,她该幻想的人英雄,而不是臭名昭著的海贼。

“海贼的世界,背叛和恩将仇报可是家常便饭。就像西娅小姐做的这件事,如果遇到的是别人,可能就会很危险了。”

“会有多危险?”

“说出来会吓坏小姐的,还可能今晚睡不着。”

他见对面的女孩无知无畏,于是把事情说的很严重:“也许会先奸后杀,也许没有东西吃会把小姐吃了。”

“什么?外面的人那么可怕吗?还会吃人?”

“嗯,对,可怕得很。”

“可是雷利没有对我做那些事啊,所以说我很幸运对不对?”

女孩巧笑倩兮,似乎为遇到的人是自己这件事开心。他发怔了一瞬,很快恢复,顺着她的话认同,“嗯对,你是个幸运的女孩。”

两人的第一次用餐很是愉快,雷利只记得酒水管饱,他喝完了西娅酿造的一罐果酒,之后睡了一个好觉。甚至梦见了死后不曾入他梦的罗杰,他爽朗笑着丝毫不介意自己下了地狱,还让自己好好活着,替他看看后来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会不会变成他设想的那样。

真是任性的船长!

再后面他就觉得很舒服,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以往的沉重感都没有了。

这是他这一年里睡得最安稳最长的一觉。

雷利动了动,惹得身下的干草沙沙响。他睁开眼,入眼的是灰漆漆的山洞顶,身上盖着一条被子,手臂上枕着一颗头颅,有点发麻。女人在怀的意识让他惊醒弹跳,背部撞到凹凸不平的石壁,一丝丝寒气入骨。

脑袋磕到床板,西娅也被惊醒,两个人对上眼。

“我……”

“你醒了啊雷利?”

脸上喜悦之情,没有责怪之意,雷利疑惑不止。他后背贴着墙壁,凉意让他脑子渐渐清醒,可惜,记忆就到那餐结束,后面皆是一片黑暗。他做了什么?

完全没有印象。

为什么他会和西娅躺在一起?

西娅很快为他解答了疑惑。她身体凑近,道:“你已经睡了两日了,雷利,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睡了,两日?”

“你那日喝了酒,就醉了。”

“我还喝醉了?”就那种水果酿的酒?雷利简直不敢相信。

“你还记得你喝醉了以后做了什么吗?”

“什,么?”

“你抱着我……”

雷利的大手扶住额头,感觉有点不妙,眉头紧皱,“抱着……你?”

雷利有点紧张,完了,他不会酒后乱性了吧?

“是啊。”

在她承认那一刻,雷利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扫视了眼前的女孩全部,再从那张笑脸顺着脖子往下,进入衣领。

“你抱着我哭着说着一个名字,我数了下起码有100次!超过一百我就不数了。”

“啊,啊?”

“你跟叫罗杰的人什么关系?是仇家吗?”

西娅望着雷利的双眼炯炯有神,一脸兴致勃勃。

“我喝醉就,就做了这种事?”

“啊,还叫了另一个人,叫希拉!听起来像个女孩子的名字。你和她什么关系?”

雷利的表情更加奇怪,罗杰就算了,为什么还有希拉?

“这个……”

“哦,你还叫了其他人的名字,但次数太少我没记住。我就记住了两个最多的。你们……什么关系啊?”

“这个……”雷利把凑近的脸推远,这距离也太近了点。真是的,还害得他误会,还以为要晚节不保了呢。这样的女人,他可不敢招惹。

“罗杰是我的船长,希拉是我的伙伴。”

“那你怎么不跟着你的船长呢?”

“他们……已经死了。”

希拉出自我的其他小说《海军英雄夫人》《浪漫星河》,不了解也可以不影响阅读当背景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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