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快饿死就来讹他

艾琳再度来沙滩边试图蹭饭。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她和朋(饭)友(票)见面,草草打个招呼,就狗狗祟祟的摸到他的早餐篮子旁边。

我就看看。

要是看着好吃,再问问他能不能吃一点。

她理直气壮地打开盖子。

篮子里垫着防油纸,塞着满满当当的面包,香香软软的,还有一点热气。但……昨天他篮子里的饭团也就四五个吧?

“你早餐,需要吃这么多吗?”

小米霍克不得不停下练习,从她颠三倒四的语序里,拆分字词,并根据语境成功完成阅读理解。

他刻意放慢说话的语速,“我带的很多,你可以吃饱。”

艾琳:“……!”

不是,你人也太好了吧?

“那我吃啦?”她试探着问。

“嗯。”

艾琳拿起一块面包,送到嘴边。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她又看了眼那个小孩。

他在很认真的看她。不是那种普通小孩给朋友分享食物、等待夸奖或者崇拜的眼神,是那种想在钻研什么东西的表情。

让她心里怪不安的,捏着面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跟他对视,却意外发现他的眼睛是种特别的金色,搭配黑色头发,天然的像是从二次元世界里走出来的角色,在配色上就有种特殊性。

“你看我干什么……”小人鱼悄悄把面包塞回篮子里。

坏了,好像是鸿门宴。

小米霍克问:“你不吃吗?”

我是很想吃,但是不敢吃啊。

“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啊?”她往海水里挪动,准备随时跑路。

“我想看你对人类有没有戒备心。”

艾琳:“???”

“啊?”

小人鱼低头看看自己的尾巴,再看看有手有脚的男孩,“可你才是人类吧?”

“嗯,但你不是人类。”小米霍克发现——这只妖精似乎并不是完全的笨蛋。

她心梗地切回中文,“我看起来很像什么被观察数据样本的实验品吗?”

“……?”他完全没听不懂,“这是妖精语吗?”

“总之,你只是想看我吃东西对吧?”

“如果是吃东西的话,随便你。”

人类幼崽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

艾琳努力思考一番,完全没能揣摩明白他的想法。为了补偿她耗费的大量脑细胞,这些面包,理应有她的一份!

.

小米霍克游了一会,回到沙滩。像昨天那样,坐在篮子的另一边,开始沉默的吃早餐。

看起来还挺和谐。毕竟两个小孩都配色鲜艳、且长得好看。

艾琳不说话,是在思考怎么处理早餐的事。总白嫖人家的早饭不好。

“啊,那个,那个——”她想喊他名字,却没从前两天的记忆里找到对方的名字,“咳,你叫什么名字?”

触及到关键词‘名字’,米霍克神色骤然变得很认真,“我叫乔拉可尔·米霍克。你不用说你的名字。”

童话故事里,妖精因为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了少年,而失去法力,变成人类。

当然,艾琳不是这个世界原住民、更不属于岛上居民,对这个故事一无所知,“为什么啊?我叫——”

还没来的及说出一个音节,小男孩直接扑过来用手捂住她的嘴。像摁住了一条毫无反抗之力咸鱼。

他捂着她的嘴,第一次语气这么紧张,“你不能把名字说出来!我不想和你结婚。”

……啊?

小人鱼的大脑里被硬生生塞入一个混乱的宇宙。

他慢慢松开手。

“我,不能把名字说出来?”艾琳问。

“嗯。”

“如果我说出来,”她满脸不可置信,指着他,“你就要跟我结婚?”

米霍克想了想:男人和女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就是结婚变成夫妻。

“我知道了你的名字,要对你负责任。所以我们要结婚。”

“……”艾琳陷入呆滞,茫然无措的把手插进头发里。

不是?说出名字就要负责任结婚?妈呀,你们别太荒谬……

.

小米霍克吃饱饭,提起篮子,准备离开。

她才从震撼中缓过神来,抓住他的衣服,“等等,可以跟你商量件事吗?”

“讨论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请问你以后还会每天来这里吗?”

迪恩布置了学习游泳的练习。

所以他准备每天早上来这边练习游泳,“会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

艾琳努力坐的端正,把心里准备好的长句慢慢说出来,“可以请你以后每天多带一些早餐来吗?我会用珍珠或者其他东西付钱给你的。”

小米霍克第一次接受到这样略显郑重的请求。他下意识想拒绝,但想到眼前的——是妖精,会法术,和剑士不同类型的,也不是人类的,特别的生物。

他考虑之后,也郑重的回应,“好,我会为你多带一份早餐的。”

“谢谢!”艾琳这句话说的格外熟练,习惯性的念了一遍他的全名,“乔拉可尔·米——

“嗯?唉?唉唉唉?!——乔拉可尔·米霍克!”米霍克!姓乔拉可尔!!

她差点跳起来,吓得飙出母语,“卧槽鹰眼!”

“嗯,年幼的妖精。”小米霍克被她的反应感到很不解,但他很体贴的没有计较。应下自己的名字,以身份称呼她,提着木剑和篮子离开。

她傻傻的目送他远去。

.

艾琳满怀惆怅,抱着小绿,放任自己在海里漂流。

——假如有一天穿越了,打算干什么?

别说成为世界的宠儿、命运的主角,她现在连饭都吃不饱,还能干什么?

——假如有一天穿越到海贼王的世界,打算干什么?

其实,她挺想去捏捏路飞的脸。传说中的橡胶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手感呢?路飞脾气那么好,肯定会让人捏脸的,给他带点吃的应该就万事俱备了。

她扒着手指头开始算。

鹰眼现在还是个小孩,故事开始那会他快40岁了吧,路飞才17岁。她得再过30年才能见到路飞,除非提前去风车村见他。

只是,小人鱼看向四周。

清澈的海面下,水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悠然游动的小鱼们成群结队,敏捷且逃窜的速度飞快,猎食者们身躯结实而凶悍。自己平时都扒着小绿不放,才能在这空旷的大海里,找到一点安全感。

她穿过来的时候,费好大力气才从捕鱼船上逃出来。原身记忆也破碎的很,只记得名字叫艾琳,家住人鱼岛。其他情况、怎么流落到捕鱼船上,就一片模糊了。

作为小孩几乎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作为人鱼随时可能被抓起来当观赏鱼。找不到回家的路,现在在海里也没有安全的定所居住,吃了上顿海带还有下顿海带。

——真的能活到三十年之后吗?

这真是让人听了会沉默的问题。

“小绿啊,”她用手肘敲敲海龟的壳,“如果、我是说如果,明天我故意故意把名字说给鹰眼听,能被他家里当做童养媳收养吗?”

大海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它专心致志的从浅海沙滩里扒拉鱼虾。

她回想了一下,漫画里鹰眼都在干什么。

‘因为无聊追杀海贼船队’、‘顶上兢兢业业的追杀路飞’、‘因为好奇所以把巴基切片’、以及‘将要取自己人头的索隆收为徒弟’。

艾琳:“……”

还是等要饿死的时候再去讹他吧。

.

‘支付早餐费’不是艾琳随口说说的。

寻找珍珠对人鱼来说只是有些耗费时间。小绿最近吃饭的地盘是片浅滩,她耗时半天,把附近带壳的东西全部撬开,得到一小把珍珠,不大,但足够支付一段时间的早餐费。

把珍珠藏在见面的沙滩附近,无所事事下,她开始绕着岛屿闲逛。

.

岛屿西面是临海小镇,南面是树林,沙滩也在这里。艾琳拉着小绿,游向从未探索过的东面。

刚穿过一片多礁石的急流区域,小绿就停下,不肯再往前走。她松开大海龟,它立刻滑动四肢往回游,直接逃回熟悉的那片海域。

理智说:“那边肯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好奇心说:“海里没有什么比人鱼游的更快,去看看啊!”

不深入肯定就没有危险,所以她就靠近看看。

小人鱼贴着海底和礁石边缘,小心地游动,一点点往前探索。直到前面的浅滩陡然塌陷,形成海下断崖。

她浮在断崖边缘,探出脑袋往下看——

深不见底的黑吞噬了一切光线。周围的鱼群也少的不太对劲,但附近却没有什么大型掠食者。

“这地方真不对劲啊……”

随机挑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往深渊里丢。

石头缓缓下坠。但她在断崖边等了很久,也没听到下面有触底的声音传回来。

艾琳试探着,在断崖区上方的水里游上两圈,没感觉到危险特殊的海流。就小心翼翼地,贴着近乎垂直的深渊,控制速度缓缓下潜。

越深入,周围越黑。直到她两眼一抹黑,看不清任何东西。

只能彻底放弃探查,贴着边往上游。

刚刚恢复些光亮,流动的海水里却传来让人不安的讯息。

艾琳猛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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