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花园
午后的书房弥漫着陈年白兰地的醇香与两个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权势博弈。凯普莱特老公爵的声音,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
他的声音如同粘稠的蜜糖,缠绕在关于配额、通行证与“新秩序”下旧贵族家族生存之道的讨论上。
汉斯·兰达,穿着那身笔挺的、象征权力的灰色制服,姿态优雅地坐在扶手椅中。
然而,他的注意力,如同被花蜜引诱的蜂,总是不由自主地被窗外那片生机勃勃的玫瑰园所牵动。
在那里,他的教女,他的洛丽塔,正在嬉戏。
奥德莉,穿着一条浅蓝色的及膝连衣裙,像只不知疲倦的蝴蝶,在缀满露珠的草地上追逐着一只蝴蝶。她的栗色卷发在阳光下飞扬,裸露的小腿闪烁着青春的光泽,那是浑然天成的,带着挑衅意味的鲜活生命力。她的笑声,清脆、无忧,如同玻璃风铃般穿透厚重的玻璃窗,隐隐约约地敲打在兰达的耳膜上,比老公爵任何精妙的奉承都更有效地俘获了他的心神。
老公爵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家族的困境,试图在这位“教父”身上榨取更多的安全感和价值。兰达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迷人的、略带疏离的微笑,但他身体的某个部分,那个属于猎人的,敏锐而躁动的部分,已经脱离了这场谈话。
“……因此,上校先生,我们无比珍视您的友谊……”
老公爵的话音未落,兰达便优雅地抬起手,做了一个温和的手势。
“请原谅,公爵阁下。”
他的声音如同丝绒般平滑。
“我注意到花园里似乎有些……动静。请允许我失陪片刻,亲自去查看一下。”
理由冠冕堂皇,无懈可击。老公爵只能讷讷地点头,看着这位党卫军上校像一头慵懒却目标明确的豹子,从容地起身,离开了充满烟酒气的书房。
第二节精灵
兰达的脚步悄无声息地落在草坪上。奥德莉背对着他,正弯腰去系自己松开的鞋带,裙摆因动作而微微上提,勾勒出少女柔韧的腰肢和刚刚开始发育的,青涩的曲线。
他靠近,没有发出任何预警。然后,带着戏剧性的突然,他伸出双手,从后面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轻易地将她转了过来。
“啊!”
奥德莉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绿色的眼睛因受惊而睁得圆圆的,像林间的小鹿。
下一秒,天旋地转。
兰达低沉地笑着,手臂有力地将她整个身子托举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她的惊呼变成了带着笑意的尖叫,裙摆像蓝色的花瓣般飞扬开来,世界在她眼前化作一片旋转的金绿光影。风掠过她的发丝,也带来了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混合着雪茄的气息。
当她的双脚终于重新接触草地时,一阵幸福的眩晕让她几乎站立不稳,下意识地抓住了他坚实的制服前襟,小口喘着气,脸颊绯红。
“汉斯教父!”
她嗔怪道,声音里却带着掩藏不住的雀跃。
兰达低下头,凝视着怀中这具年轻的身体,那双迷离的、带着水汽的眼睛。他的笑容加深了,他没有回答,只是俯下身,在她因喘息而微微张开的、花瓣般的唇角,印上了一个短暂而灼热的吻。
明明不是情人间深入的吻,却远比一个长辈对教女的吻更具侵犯性,更充满暧昧的暗示。那触感一掠而过,如同蝴蝶振翅,却留下了无形的烙印。
奥德莉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抓着他前襟的手指收紧。
眸子里充满了懵懂的震惊和被点燃的,陌生的悸动。她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兰达松开了她一些,但一只手仍停留在她的腰侧,仿佛那是他天然的权利领地。他用另只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语气轻松得像什么都没发生。
“抓到你了,我的小精灵。”
第三节午后
阳光正好的午后,兰达在给奥德莉读书。
奥德莉从小受的教育很好,听得懂德语,于是兰达便给她念歌德的诗歌。
“我儿,为何这样害怕惊慌?”
“啊,父亲,你可看见魔王?”
“他戴着王冠,拖着长裙。”
“我儿,那是烟雾在飘荡。”
他这么轻轻念道,随后翻了个页。
奥德莉眨着眼睛听着朗朗上口的德语,奈何慵懒的午后光芒俘获了她的心神。她微微抬头,有些睡眼朦胧。
随后她向兰达怀里靠了靠。
那本皮革封面的歌德诗集还摊在他膝上,但他诵诗的声音渐渐低缓,终至无声。
少女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熨帖着他的胸膛。她全身的重量,那全然信赖的,柔软的依附,像最醇厚的酒,悄无声息地瓦解了他的清醒。
兰达低下头,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阳光晒过棉布的味道。
他的手臂原本只是礼貌地环着她,此刻却收紧了力道,将她更稳固地拥入怀中。
动作做得极其自然,仿佛本该如此。奥德莉在迷蒙中发出一声细微的、满足的嘤咛,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随后进入了更深的梦境。
摇椅仍在微微晃动,吱呀作响。
那本关于魔王的诗篇被遗忘在膝头,现实里没有可怕的幽灵,只有怀中这具温暖、鲜活、微微起伏的年轻身体。
倦意如同潮水,也向他涌来。他抵抗了片刻,终究闭上了眼睛。
书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他们就这样沉入睡眠,在光与影的交错中,在危险的边界线上,共享了一个无人打扰的午后。
直到斜阳将树影拉长,室内的光辉由金黄转为橘红,他们依然依偎在那一方摇晃的世界里,仿佛可以直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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