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届首尔歌谣大赏,姜世熙心中总有一股惴惴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似乎麻烦事还没完。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有时很灵验。最后一次彩排时,防弹少年团和Survival的合作中,金泰亨差点掉到舞台下面去,姜世熙一把将他捞起来,出了一身汗。
“还好还好。”金泰亨后怕道,“谢谢。”
姜世熙摆摆手,心中的担忧一点都没有减轻。
彩排结束,姜世熙感觉哪里少些什么,便对金明路说,“哥,和PD商量一下,我们再彩排一次。”
“和防弹一起吗?”
姜世熙犹豫了一下,他们的节目连在一起,便点头。
工作人员正收拾东西准备应对正式演出,突然被叫停,给Survival和防弹少年团再彩排一次,不免心有怨言。姜世熙看着每个人的表情,没有任何不对,可越是这样她越加不安。安宰范不禁碰碰她,小声问道,“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她摇摇头,“不知道,我总觉得要出事。”
“什么事?”
“不好的事……这种感觉和那次我们第一次拿MAMA的最佳专辑奖上台前一模一样。”
安宰范沉默半晌,“也许是你想多了。”
她点点头,“但愿吧。”
“注意!”PD示意彩排开始。
每个人在规定好的路线上按部就班的行进,姜世熙也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两个团的舞蹈后,几位rapper要登上升降梯,在上面停留大概两分钟时间。刚上去,姜世熙便觉得不对劲,升降梯升到半空时,脚下的剧烈晃动显然不正常。一次剧烈的晃动后,她用力抓住扶手,发现扶手也在晃,整个梯子像要散架一样抖动着。
姜世熙的声音一消失,所有人陆陆续续向她看去。几乎是同时,安宰范对下面的大喊,“把她放下来!”同时,姜世熙松开不牢靠的扶手蹲下去,双手抓住升降梯的地板。升降梯迅速下落,还未落地,金智彬便把她拽了下来,好像那梯子是咬人的老虎一般。
金明路没看姜世熙,直直奔向梯子,上上下下的看着,看过便把PD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起话。姜世熙趁着间隙问安宰范,“明路哥说什么没有?”
看看其他人,安宰范偷偷对她说,“他说,梯子上的螺丝不是自然脱落的。”姜世熙微微点头,仿佛早在意料之中。安宰范瞟一眼金明路,“你个乌鸦嘴。小心些,别一个人走动。”
“嗯。”姜世熙见PD和金明路说完话后转身怒斥噤若寒蝉的工作人员,“放心,我命大着呢。”
正式开始,前面一切顺利,到了他们上场的时候。金智彬把手放在五个人中间,四人随之放上来,他说,“记住,安全在任何之上。”
“1、2、3,加油!”
两个团的联合表演是代表曲的Remix版,Survival先一步出场,五个人站定后便等伴奏,等到超出时间仍未响起。姜世熙摆弄着耳返,有些奇怪,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
这时耳机里传来PD的声音,“设备故障,拖下时间!”
姜世熙看向其他人,显然大家同时听到了信息。歌手已经出场,没有伴奏,怎么拖时间?当我们是主持人吗?又不给两份工钱!姜世熙皱皱眉,对金智彬微微点点头,他便随姜世熙向前走去。
“Mocking在哪呢?”Mocking是粉丝名的简称,台下传来呼声,她又说,“原来没有来啊?”
呼声更高,如同聊天般姜世熙和金智彬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掩盖设备故障的事实。
五分钟过去。
设备还没有修好,金智彬和姜世熙已经聊不下去了,金智彬便问,“大家知道我们今晚要唱什么歌吗?”台下陆陆续续传来回答,他淘气的眨眨眼睛,“啊真可惜,大家只想听这首歌,我们还准备了其他歌呢。”
姜世熙趁机围着另三人绕了一圈,低声通知他们,“阿卡贝拉。”安宰范早猜到他们的想法,在姜世熙溜走后,给权娜美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反应过来,抓了紧张的吴尚赫的手一把,低声安慰他,“不用紧张,我们练习过的,随着他们走就行了。”吴尚赫点头,权娜美接着说,语速很快,“宰范哥负责节奏,世熙和智彬哥和声,咱们两个主唱。”
吴尚赫弱弱的说,“我的阿卡贝拉很差……”
“你主唱,我们配合你。”
这又不是他们的演唱会,说的太多过于难看,这边权娜美和吴尚赫刚说完,那边已经要开始了。金智彬问道,“大家想让我们唱哪首歌?”他期待能听到《Violence》中的歌,毕竟吴尚赫的分量小些,rap的部分多,不至于让即兴太差。
“《Violence》!《Violence》!”
金智彬的脸色僵硬了,这首歌确实rap分量足,可它刚发,连表演计划都没有,便是他也感到棘手。不由自主的,他看向姜世熙。姜世熙对他轻轻点一下头表示不必担心,对安宰范招了下手,拿起话筒说道,“各位,准备好了吗?”
安宰范开始做B-BOX,姜世熙和金智彬加上了和声旋律,权娜美拉着吴尚赫向前走,在应该进入的地方紧紧攥了他的手一下,阿卡贝拉得以顺利开始。到第一小节完成,吴尚赫的紧张去了大半,随着成员们的互动,场面渐渐变得游刃有余。
这首歌一半以上是rap,到时其他成员怎么办,安宰范很担心最后成为rapper的专场,让现场失衡。他想或许可以五个人表演rap,这首歌语速不快。在他们暗自绞尽脑汁追寻解决之法时,堪称奇迹的事发生了,跟着合唱的声音没有在rap处断开,反而声音越来越大。安宰范一个激动跳到音箱上,引导歌迷继续唱下去。
“哇!”金泰亨在台下的黑暗中看着他们,防弹时刻准备着入场,他感叹道,“简直不像突发情况!大发!”
“这就好这就好。”金南俊抹一把头上的汗,他不在台上尚且如此,想想他们五个的处境,他心中很是担忧。
副歌也好,说唱也好,合唱一直没断,气氛掀翻天空般如火如荼,姜世熙这才感到追随着她的心慌消失了。耳机里再次传来PD的声音,“设备恢复!准备!”安宰范站在音箱上,大喊道,“ARE YOU READY?I KNOW YOU ARE READY!”Remix版本的歌曲一播放出来,Survival高喊着BTS的名字,他们从观礼席跳上舞台,迅速融合到一起形成新的舞蹈队形。
几分钟快速飞逝,一下场,十二个人皆出了一身汗,吴尚赫抱住安宰范颤抖,姜世熙更是扶着墙蹲在了地上。金南俊见摄像机跟了过来,赶紧挡在姜世熙前面,拉她起来同时用袖子帮她沾去颗颗汗珠。一群人混乱的从退场通道里离开。
舞台事故令几人又惊又吓,结果很好却着实伤了神,加上劳累的缘故,成员们纷纷生病,ME公司不得不宣布放弃出演二月的Gaon Chart K-POP大奖,疲惫的Survival有了一个短短的休假,让他们能够忘记这些繁乱的事。
“你觉得是谁?”一个多星期过去,金明路怎么也没想明白是谁做的手脚。
他猜不出来,姜世熙更没有头绪了,她摇摇头,“我们在靶子上,谁都可能是猎人。”
金明路不甘心,“我觉得至少两伙人……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把我们当软柿子了!”
“不然能怎么样。”姜世熙无力的说,她这几天也感觉心累的不行。
“该得罪人就得罪……”
说到一半被她挥手打断,“我们有什么底气?无黑无白无商支持,只有舆论能借上些力。明年南瑞哥的新人奖也许还要靠他们,算了吧。”金明路不甘心,却只能叹气不说话了。
不过,情况却随着柳南瑞在美国的出道改变了。
为了他的出道,姜世熙和金智彬将压箱底的宝贝曲子拿了出来,几乎倾尽所有人的全力打造了他的英文出道专辑,同时安排各种宣传手段,也用姜世熙已经打出去的制作人的名声帮忙造势,公司倾尽全力推出新人,就是为了不要输得太难看。这样,以后邀请别人作曲、制作有成绩可言,姜世熙也不想柳南瑞被困难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一月底柳南瑞甫一出道便大获全胜。歌曲在电台播放,下载量节节升高,没几天他的专辑被格莱美的官网提起并贴出评论文章。新闻传回国内,他们发现柳南瑞这个说着‘不成功不回头’的混蛋做到了。他在美国活动,被邀请商演,出演电台节目,做脱口秀嘉宾,虽然语言尚不流利,但嬉闹中别有魅力,成了一个新星歌手。
——没有人想到,他真的成为了姜世熙的一把尖刀。
一直和首尔歌谣大赏较劲的金明路瞬间硬气起来,态度坚定与之交涉。新闻报道柳南瑞成绩的第二天,首尔歌谣大赏节目组表示要调查舞台事故的原因。此时,距离TOP入伍只剩两个星期,他停止了所有艺人活动,发表入伍前的说明,表示希望入伍前的时间可以和家人朋友度过。随后姜世熙放假,他干脆住到了她的家里。这令姜世熙很疑惑,所以,家人呢?
孤男寡女,难免令人想入非非,尤其是权志龙。也许因为TOP不像权志龙一样身边女孩数不胜数,且姜世熙愿意照顾这个无厘头的麻烦孩子,所以权志龙的危机感格外强烈,以至于他也频频往姜世熙家中跑。这可真热闹了,两个小孩子,两个大孩子,在姜世熙之前,TOP先烦了。
晚上躺在床上,TOP盯着天花板,突然说道,“世熙,你承诺过我一件事……你把志龙赶走吧。”
姜世熙换着睡衣,漫不经心的说,“你赶啊,你是他大哥。”
“他不听我的。”TOP转头看她一眼,眼睛便移不开了,呆呆的什么都不说了。
她咯咯地笑,“难道他听我的?”
“别管他了。”好像不是他提的一样,他脑子里早把这件事抛开了,侧身而卧对她说,“你过来。”
“等会儿,你想干嘛?”姜世熙解下发圈扔到梳妆台上。
他眨眨眼睛,“给我挠挠后背,很痒。”
“哦。”她走过去,靠近床边时,猛地被TOP一把拉过去,倒在他身上。
“啊、哈哈哈,别痒痒我!”姜世熙用力推他的肩膀,左右躲着他的手。
TOP笑嘻嘻的翻身压住她,“你叫我,叫我我就不痒你了。”
“胜贤哥!”
这声称呼是个信号,引出TOP心中的温暖,每当听到她叫他胜贤哥,他都好像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不论他们争吵的多么激烈,心中总会再次充满柔情。他慢慢停手,渐渐抱住她,姜世熙也回抱他,再次叫到,“胜贤哥。”
“我喜欢你低声说话的声音。”TOP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轻轻的亲吻她的鬓角,叹息道,“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这个声音被你绑住。”
姜世熙抬头想看他,却挣不开他的胳膊,只得把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问他,“很多人喜欢吗?”
“嗯。”
“那,下一首歌用低音rap吧。”
TOP一阵摇头,“不行,我不喜欢。”
“可你刚刚说喜欢啊。”
他犹豫几秒,“我不喜欢你唱给别人听,但如果写的是我……”
“好吧。”
他们这样躺了一会儿,姜世熙拍拍他的后背,“别恼他,明天我带你去画廊,新来几幅画想给你看。”
“好。”
两年的空白期,TOP心中很不安,他问姜世熙,“等退伍,你不会忘了我吧,到时候你大概已经是世界所有歌手争着邀请的制作人了。”
“如果真的大火,一定忘了你。”
他笑,“你真是……”
姜世熙忧心的问他,“你真觉得南瑞哥火起来是因为制作的好?”
“不然呢?英文名都叫不熟呢吧,要不是你给的歌他能出名立住脚?”
道理是这样,姜世熙犹疑不定,“可是……”
“不相信自己吗?”
“《Violence》成功是个巧合,Survival近期不适合去国外发展,突然就……就成了。”
TOP抱着她在床上一滚,像抱着一只大玩偶一样晃晃,“我相信你,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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