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歌谣界新闻有一件大事,《Memory》发表。姜世熙出发去美国已经过了一个月,他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以致于国内没有她的一丁点儿消息,粉丝怨声载道以为她又销声匿迹了,直到《Memory》空降Billboard榜单冠军。所有人都没料到,甚至姜世熙自己。这是首优秀的歌,质量可一半归功于姜世熙的能力,速度却全是Eminem的功劳了。
媒体以为姜世熙又休息了,毕竟她原先也这么干过,而朋友们以为去美国发展只是为紧绷的神经找一个放松的借口,巨大的成功让所有人昏头转向。他们夸奖她,极尽溢美之词,他们预测她将取得更高的成就,将她和传奇人物列在一起。就在所有人都期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时,ME公司宣布他们要给姜世熙放假,言外之意是她愿意做什么做什么。
什么玩意!媒体连版面都留出来了她不干了?
姜世熙也不是马上撂挑子,她出演了几场和Eminem的演出,在他们有了接下来的安排后退出演出计划。Henry愁啊,这个艺人太不好管了,他尝试着劝她留下,“这才第一周线上销售量就破了三十万,Youtube上MV的点击量有好几千万,你搭上了说唱之神的快船,连Survival的出道作品都被粉丝翻了个底朝天。所有人都对你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感到好奇,名声打出去了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脱口秀、电台,他们现在对你趋之如骛,等你回来可就不一定了!毫无疑问它可以给你带来巨大的成功,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不,Henry,你知道我想旅行的原因,我必须走。”
他甚至要哀求她了,“我不是不让你去,在媒体上露个面再走,晚一个月也好。”
姜世熙摇了摇头,“对不起。”
“你这个倔驴,我就不该当你的经纪人!”Henry气急了,他走了,姜世熙没有拦他。
最后几天,姜世熙在等Dr.Dre实现和她的约定,他说老师的人选这两天就能定下来,尘埃落定她就能离开了。为此Dr.Dre把她约在了公司里,“我听了你给我的资料,我觉得并不完全,可以让他先跟着我学习一段时间,然后再决定以后的打算。”
她表情舒缓放下了心,“这样最好不过,我想和不熟悉的人相比他更信任你。”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敲门进来,“有个人说他是Eleven的哥哥,让他进来吗?”
“我哥哥?”姜世熙想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请带他进来吧,谢谢。”
Dr.Dre想象着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走了进来,面容像姜世熙带着些忧郁,他仔细观察着他。
姜世熙变了脸,“怎么是你?”
“我看了你们的表演,你看起来不太好,我想来看看你。”姜千燮有些胆怯,“Henry说你不在家就在公司,所以我来找你。”
他们说的是韩语,Dr.Dre不明所以但看姜世熙的脸色不好,“有问题吗?”
她转头对他说,“不是这个人,看来只能下次再见了。抱歉,我处理点私事。”
姜世熙大跨步走出公司,姜千燮跟在她身后,他的英语不好,在陌生的环境里非常拘谨。一出公司,在街道上她对他说,“马上回去,我没工夫理你。”
“我以为我们该和好了,世熙,你说过把孩子留给我。”
她冷言相对,“我从没有和好的想法。你经历了最糟糕的父母又对我怀有愧疚之情,知道怎样对他们才是正确的。留给成员们,他们有时间带孩子吗?所以别误会了,我不想看见你。”
他微微皱眉,“我们是这世上彼此唯一的亲人了,不能好好相处吗?世熙,我很担心你,你看起来精神很差。”
她甩开他的手,嗤笑着,“血缘?你我都知道那玩意最不靠谱。”
“别怪爸爸妈妈,他们也不想这么早离开……”
“闭嘴!”街上的人怪异的看着他们俩,她恼怒的向人流稀少的地方走去。
姜千燮仍然说着,“三个孩子里他们最喜欢你,火灾是意外,过去这么多年别再耿耿于怀了。”
人少了些,姜世熙停下来,脸上带着一抹古怪的笑,“小姨的乖宝宝,她没对你说实话吗?”
“什么实话?”他心中渐渐不安。
纵然周围没有人听得懂,可她硬是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短短的一句话让姜千燮睁大了眼,他瞪着姜世熙难以置信,继而笃定的说,“你骗我,因为你想让我走。”
她笑了,怜悯而嘲讽的笑,“你从小就喜欢自欺欺人,妈妈是爱我们的,我们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姜世熙是撒谎精。这是你的优越感的来源?”
姜千燮看着她渐渐走出他的视线,仿佛雕像一般站了十分钟,他大步走向街道拦下一辆出租车,“机场。”他必须确认姜世熙是不是说谎了。
《Memory》似乎是姜世熙留给所有人的临别礼物,她再次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包括ME公司和Survival的成员。权志龙去她家里找她,没有人应门,晚上也没有人开灯。他有些奇怪,难道姜世熙真的没回来?他试着猜密码,之前用过的所有数字都不对。他又试了亲人们的生日、她的生日、出道日、solo日等等有纪念意义的数字,甚至韩家兄妹的忌日也不对!烦躁的砸了一下门,权志龙打道回府。
Bigbang也过得不轻松,权志龙入伍后出过几次新闻,被偷拍,休假时间被指摘等,他一声不吭,但心里很别扭。太阳和大成也入伍了,TOP低调的出行、服役,大家都尽量避免新闻。因为姜世熙不回信息,他们频繁向Survival的成员们打听她的消息,但一无所获。次数多了,不免猜测姜世熙的去向,加之被询问人透露出的隐隐不安,他们更加怀疑姜世熙是出了意外。
整整三个月不见踪影、杳无音信,所有人中吴尚赫最惴惴不安。担心姜世熙出了事,担心她没有好转,又自责帮不上忙。权娜美见他一日日瘦削,不禁劝他,“白白担心不如写歌,把你的想法写进去。如果能让她听到,世熙肯定很高兴。”
他听进去了,真的写了一首歌。他既把她当朋友,又把她当妹妹,关键还把她当做队长、导师。复杂而纯粹的感情融合到到歌曲中,他相信不管姜世熙在哪,她一定关注着他们。
六月,安宰范收到姜世熙发到他的邮箱的照片,她在大片的郁金香中写生,阳光明媚鲜艳。她伸展手臂让风拂过,对镜头竖起V字手势。安宰范可以说是感动的看到她的精神好了很多。从那之后,他们不停收到寄来纪念品、照片,或者邮寄的画,包裹上多种多样的语言如同地图。前几幅画的色调阴暗,之后渐渐变得明亮,似乎暗示着她的心情。从花田到海边,他们选了几张漂亮的照片放到SNS上,让那些盼望姜世熙发疯的人知道,姜世熙的状态越来越好,她就要回来了。
这期间,吴尚赫收到了姜世熙送给他的礼物,并不是她寄过来的,而是由蒂芙尼公司送来。一枚胸针,由黄金组成构架,绚烂的蛋白石、萤石和黑钻完成色彩的填充,白色的小猫坐在趴伏的狼身边玩耍,狼眯着眼睛抬起一只爪子逗弄着它,嘴角隐隐带着一丝笑意。小小的胸针细节做的非常细腻,设计低调大气,男人戴也不显女气,据说是请他们的首席设计师完成的,吴尚赫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也太贵了!
权娜美第一眼见到这个胸针就明白了姜世熙的意思,指着吴尚赫哈哈笑着说,“世熙肯定听了你的歌,这是说你就是个小猫崽子,哈哈!”这么一说,吴尚赫好像是明白些了,心想这个狡诈的狼崽子,第二天美滋滋的戴上出席了朋友的首映式。
与此同时,姜世熙踏上欧洲之旅的最后一站。她去了德国、意大利、荷兰等等国家,却从没想过踏上法国的土地。乡间的道路坎坷不平,姜世熙一路颠簸到手中纸条上的地址,一座小庄园。法国的庄园叫成酒庄更加贴切,他们一片连着一片,文艺复兴气息如同葡萄香气一般浓厚。
经过了几个各有特色的山庄,于傍晚她找到了今天的目的地。庄园的大门开着,小径旁是连片的葡萄藤,褐色的裘根彰显着悠久的年代。她抬头望了一眼门上的名字,杜兰德山庄,就是这里了。
“嘿,你是谁?”葡萄地里的人和她打招呼,“这里不提供参观,你不能进来。”
姜世熙打量着他,胶靴和锄头等农具,很淳朴的样子,“杜兰德夫人在吗?”
“你是客人?”他为她指了一个方向,“向里面走,这个时候她通常在制作点心。”
姜世熙谢过他,沿着指点的方向走去,按响山庄的门铃。一位年轻男子为她开门,“你是?”
“我来拜访杜兰德夫人。”
他轻笑了两声,“这里有三位杜兰德夫人,你找哪位?”
她愣了一下,“我想,应该是最年长的那位。”
“跟我来。顺便问一句,你是谁?是法国人吗,不是?你的法语说得真好。”她没有回答。
穿过走廊,客厅里的三位女士中姜世熙一眼就认定了她要找的人。年长的杜兰德夫人头发全白,发丝雪亮,神采奕奕,看着像《泰坦尼克号》中的老夫人。
年轻男子语调上扬显得很轻快,“奶奶,她说来拜访你。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杜兰德夫人扶着老花镜看了又看,“我不认识这位姑娘,你是来找我的?”
“您好,我是……桑德琳娜·杜兰德。”
其中看起来最为年轻的夫人面露惊疑,“杜兰德?是我们家族的人吗?”
安静了一瞬间,稍长些的夫人激动的直起身,“桑德琳娜!是桑德琳娜!你爸爸还好吗?他有没有回来?”
显然,姜世熙背了一个包单身至此。老杜兰德夫人颤巍巍的掏出手绢拭着眼角,“混账小子,这么多年……”她拍着沙发扶手中气十足的喊着,“他现在在哪?竟敢这么多年不回来!”
姜世熙不知道该不该说,在原地静立。年轻男子赶紧从中调停,“先把包放下来吧,我们坐下慢慢说。”他热情的接过姜世熙的背包放在一边,倒上茶请她坐下。
稍微年长的女士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为她介绍,“你应该不认识我们。这是你的奶奶,我是你的姑姑,她是你的婶婶。这是我的儿子,你的表哥。”
姜世熙被这一大串称呼绕蒙了,费了些劲儿才对号入座,点点头。
接着她急切的问,“你爸爸现在在哪?他为什么不回家?”
姜世熙看着老夫人,张了半天嘴终于说出来,“他去世了,十六年前。”两声悲鸣一起发出,她的姑姑和奶奶两人哭成一团,呜咽声不绝于耳。她忍不住从背包中翻出相册,“如果这能让你们好受些……”
姑姑接过去翻开,父母的相片非常少,只有最初的几张,剩下的全是他们三兄妹和小派的合影。她呜咽着,“竟然是三兄妹,他只稍过一次口信,说有了个女儿,起名桑德琳娜。”她像是没打算让姜世熙接话,继续自言自语的说着她的父亲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再次把注意力放到姜世熙身上,老夫人问道,“我的另外两个孙子呢?”
“哥哥在韩国,弟弟去世了。”又是悲切的哀鸣和长长的泪水,姜世熙觉得她应该一次说完,“十六年前发生了一场火灾,父母和弟弟在大火中去世。有一张你们在庄园里拍的照片,他放在办公室里没有烧掉,他的同事把它给了我。”
姑姑擦擦眼泪,哽咽着问,“这些年你和哥哥怎么过的?”
“哥哥被小姨收养,我在福利院。”
她气愤的声音大了些,“她为什么不一起收养你们?”
姜世熙犹豫了一下,“大概没有能力。”
杜兰德老夫人心中的悲痛未过,却很快打起精神,“我以你的名字建立过一个信托基金,虽然没有你们的消息,但一直没忍心销掉。如今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回去了,在我们身边比韩国好。”
“我有工作,必须回去。事实上,我只打算来这里看看。”
她的婶婶关切的问,“你不住几天吗?看看庄园,这里历史悠久,一天可看不完。”
“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该回去了。”
杜兰德姑姑出声劝阻,“每个杜兰德都在这里长大,你不想看看你爸爸成长的地方吗?他的房间我们还留着。”瞬间姜世熙犹豫了,她晃动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她在动摇,姑姑接着说,“让德尼表哥带你去楼上看看吧,我和他说过不少瑞克的事。”
“跟我来,房间在楼上。”姜世熙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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