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真假幻觉

上次会议后,不知警察的进展如何,姜世熙心中暗忖双方进度,应该能赶上电影的速度。在对宋启南的调查中,姜世熙几乎没使上力气,警方、黄景民和刘记者的调查覆盖了全部内容。警方有要求各个机构配合的权利,而黄景民和刘记者熟知脏街的势力,两方配合使事成的把握更大。

从Survival经历的几次事故来看,姜世熙猜测宋启南从未放弃对她的警惕之心。回来之后她见过几次宋承在,对方完全没有再婚或者恋爱的心思,一心一意照顾两个孩子,见面说的话题不是孩子就是韩珍妍。因他们的官司,社会聚焦于未婚妈妈的权利,一项相关法案出台,主要内容是保证未婚妈妈对孩子的抚养权。若姜世熙真的想办法抢走孩子,宋家再难有后了。虽然有法不溯往的原则,宋启南非常担心再生变故。另一方面,姜世熙想,他还不知道她在调查他,否则下手不能如挠痒痒一般。

“妈、妈,不进去了,我们回去吧……”

“你让开!我非得见见她!”

姜世熙瞥一眼门口,隐藏剧情开演了。

一位中年妇女,衣着精致,姿态强势,气场全开冲着姜世熙而来,旁边是急的团团转的男孩。男孩便是把刀架在权志龙脖子上的那位,她的堂弟,金石浩。

待两人到面前来,姜世熙对金石浩笑道,“这气势冲冲的架势,像是一家人。”

在赶来的工作人员的包围中,金石浩尴尬的支吾两声,“对不起。”

“一个人不够,带人来是什么意思?”她坐着,抬眼看那妇女,“一副我欠了你们的架势。”

女人瞪着眼睛对她呵斥,“我早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从小就撒谎,让你爸妈吵架,吵得家宅不宁。现在还想祸害我们家,你想都别想!你离我儿子和千燮远点,别把霉运带给他们。”

她冷静的看了对方一会儿,金石浩的脸快涨紫了。她慢悠悠的样子,“我想起来了,不就是你,粘人精妹妹,最擅长挑拨离间。”

“我何时挑拨过你们家,倒是你,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在你爸爸面前讲妈妈的坏话,这是个孩子该干的事吗?你就是骨子里长的坏胚!”

两个保安来拽人,姜世熙冷笑对他们摆手,“没看到么,我的小姨,我们十几年没见了,不急。”

姜世熙站起来,严厉的看着她的眼睛,“把责任推到孩子身上,这就是大人的本事。你更厉害,不光要把十几年前的事推给我,连自己管教不好儿子也赖在我身上。怎么?我离开十几年,你没了失败的借口,很难熬吧。”她走上前推了小姨一把,“他们结婚,变成两个疯子,你也是疯子!”

姜世熙的母亲出身于书香门第,自小被教育要举止有礼,不得粗鲁,周围接触的家庭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因此她这一推,把小姨推懵了。惊讶的盯着她,“你才是疯了!我姐姐什么时候教你打架了?”

姜世熙冷笑一声,“这叫打架?”她一把将身上披的外衣扔下去,指着腹部的疤痕,神情阴狠,“这才是打架!”外衣下,姜世熙穿着一件半截长的工字背心,裸露着的皮肤上分布着或大或小的伤痕。姜世熙指着她的鼻子大声斥责,“你领走姜千燮,让我去孤儿院。指责我打架?我打了十几年!”姜世熙又推了一下,推得她踩着高跟鞋踉跄几步,金石浩赶紧接住她。她接着说,“你有家教,跑到别人面前大喊大叫。你姐姐钻牛角尖,你不但不劝反而添油加醋说错误全在我身上。别说别人,她的死你也有份!”

“我有什么错!我帮她劝父母原谅她,接济生活,养大她的孩子,我做错了什么……”

“妈!走吧!走吧!”金石浩抱紧她妈妈。

姜世熙深呼吸一口气,整理衣服,恼火的对保安等人一挥手,“让他们出去。”

乱哄哄的人群推挤着向门口去,渐渐听不到声音。姜世熙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平静的说,“姐姐,继续化妆吧。”

化妆师战战兢兢的偷瞄她,“我们补下妆,再弄弄头发。”

如此闹了一场,若是有心,最晚明天就能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那么大概率会借题发挥,若她是对方,一定会先安抚金石浩。

在化妆师整理发型时,姜世熙偷偷给小四发信息:他们来过了。

小四:OK。(#^.^#)

这时,权志龙发来信息。一张图片,病床上的打着绷带的脚踝,旁边放着一朵花。

怎么说呢,姜世熙觉得权志龙有时候贱兮兮的,明明上次那么生气,回头先发信息的又是他。半个小时,姜世熙本想不理他,可又担心真的发生什么事,犹豫半天回复了一条,尽量保持冷淡——“?”

权志龙盯着手机:……

很气,但是没办法,噼里啪啦打了一连串。言简意赅的说了如何受伤,又磨蹭了好几句自己的心情,洋洋洒洒写了一页,手指在发送键上停了好久,最后按在消除键上删掉了所有话。回复道,“就是扭了下脚。”

他等着,我都扭了脚!你总得多说几句了吧!

“哦。”姜世熙的回复。

啊!气死了气死了,呼——正舒气,手指飞快打出一行字,“哦?你就写个哦?我……”

删掉。

我太不冷静了,权志龙自我检讨。

姜世熙的信息又发过来,“什么时候好?”

警报解除,权志龙的心情又好了,“先住三两天。部队医院,花不错吧?”

“粉丝送的?”

“不是,别的病人,女朋友来看他带的,送了我一朵。”言外之意是,你看别人的女朋友来看他,你呢?你呢!

然而,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姜世熙再也没有回复信息。

权志龙不甘心,同时心里闷闷的。心想,我都低头了,给你个台阶,你总得下来不是?躺床上翻来翻去很久,权志龙又想了一招。他给姜世熙发了一条这样的信息,“世熙,你在医院吗?我看到你了。”

“没有,我在剧组。”

“我明明看见你了,在走廊上。”

姜世熙想他就是认错人了还不承认,便发了一张剧组的照片过去。

“我看到你了[○`Д ○]”同时附上一张走廊的照片,然而上面空无一人。

不是没有人么,刚刚打出这句话,姜世熙心里咯噔一下。她想起自己从来没有拍过韩旭贤的幻影,难道出现幻觉的人对照片也存在症状吗?当即给他回复,“不要出去,我不知道你的房间号,你发给我,我等会儿过去。”

剧组距离医院有些距离,两个小时后姜世熙赶到病房中,装做一副淡定的样子走进去。

“来看病人没带花?”权志龙对她伸出手,“我就说你来了,你还骗我,刚才去哪了这么久?”

“……嗯,碰到认识的军官。”

桌上有苹果和水果刀,姜世熙坐他旁边削苹果,“怎么伤的?”

权志龙向她这一面侧身,看她的手指下刀刃转动,“训练的时候,用力过猛,之前扭到过的地方又受伤了。”

“医生怎么说,骨头、韧带有影响吗?”

“休息两天,没伤到骨头,韧带拉伤。”他想自己真聪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见过TOP哥吗?”

“嗯。”姜世熙答得心不在焉,满脑子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权志龙不在乎啊,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正常,和她高高兴兴的拉家常,“TOP哥最近好吗?他今年就退伍了。”

她点头,“好。在上陶艺课。”

“白骨的训练比我想象的更辛苦,他现在很轻松吧。有次刚下了雪,助教让我们下冰河……”

在权志龙的眼中,姜世熙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他想谈论些关于姜世熙的事情可能会好一些,便问她,“电影还没拍完吗?刚才在剧组拍什么?”

“补拍镜头,快完了。”

他对姜世熙笑,很开心,“等电影上映,赶上放假我去看。”

“好……”姜世熙的手一顿,苹果皮掉进垃圾桶里。

姜世熙的手保持一个动作很久,令权志龙感到些许奇怪,“世熙?”

她抬眼盯着他瞧,将卡在苹果皮和肉之间的刀刃拔出来,慢慢的举起,贴在他脸上。这把权志龙吓到了,随着刀刃的动作慢慢坐直,“世熙,这是做什么世熙……”

姜世熙的脸上有股愠怒,语气中压抑着愤怒,“这世上有两个姜世熙,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诶?”权志龙不太明白。

“你不是笃定我在医院么?这会儿又相信我在剧组了?”越到话尾,声调越高,相当愤怒。

权志龙心里一沉,伸手制止刀刃向前,“这个、世熙,你听我解释,我……”

“哼!”她收回刀刃,片下一片果肉,放进了自己嘴里。

咔哧咔哧,权志龙感觉仿佛自己被姜世熙嚼碎了。他小声说,“对不起,我想让你来看我。”

“坐起来。”

权志龙乖乖的坐起来。

“坐直,前倾,后背用力牙咬紧……”啪!姜世熙用力削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咬牙切齿,“骗我是吧。”

疼的眼泪花都出来了,权志龙抱着后脑勺伏在床上,甚至不能回复姜世熙的愤怒。她又用力打了他后背一巴掌,打得权志龙有点心疼助教,男人的恩怨就应该男人解决,不该让女人插手。

“真有本事啊。”

“把老狐狸骗来了?”

“你爸妈知道你这么聪明吗?”

“YG以你为豪吧?”

“粉丝得夸翻了天,我们欧巴可真机智!”

“想上哪个大学自己选,还是我给你建一个?”

噼里啪啦一顿痛揍,权志龙算是长记性了。好消息是,脚踝不太疼了,因为浑身疼。

气的姜世熙坐在椅子上咔嚓咔嚓啃干净苹果,扔掉核,依然不解气,闷闷的坐着。权志龙揉揉这儿、揉揉那儿,不知该怎么道歉,过一会儿拉拉衣角,再过一会儿勾勾手指。无计可施下拿了个苹果乖乖的削皮,削干净递给姜世熙,“我憋在里面难受,没有说话的人,想见你。”

姜世熙敲着床板,“想见我不是这么见的!”

“我错了。”

“你现在实话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再出现幻觉!”

他赶紧否认,“没有了,你回来就没有了。”他心想,一个姜世熙已经气得我心脏疼,两个我得住了医院,哦,我已经在医院了……

她拎起外套,像是把话扔在他脸上一样用力,“好好养着吧!”

“等下。”他跳下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随着‘啊’的一声叫,他抱着脚踝倒在床上。

姜世熙回头看他,心想又来装。这次不是,权志龙疼的龇牙咧嘴,眼泪花花的望着她。他想,我就不信你忍心走!

在她内心疑惑动摇时,权志龙脸上绷得紧,说,“帮我叫下医生,我觉得不太好。”

瞬间,姜世熙急了。把医生、护士叫来,重新打好绷带,权志龙的表情好了一些,姜世熙才放了心。送医生出去,转身握上权志龙伸过来的手。他的脸颊贴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舒服的说,“你真让我生气。跟你说扭了脚,竟然只回复一个‘哦’。”

“我以为扭个脚,没什么事……”她辩解,底气不足。

“没什么事会住院?”他跪在床上,小心的避开了脚踝,如此比姜世熙高一点,“在club里为什么不理我?”

她隐晦地说,“不是说了吗,在部队里是朋友,在外面你是你、我是我。”

他用头撞了她一下,“在不在部队有什么区别啊,你别找借口了。”

“不想做权志龙的绯闻女友有错吗?”她理直气壮,仿佛身高都高了两厘米,“只要我和你一起出去,不论身边有多少人,一定有狗仔能把咱俩的照片截出来说是两人约会。我姜世熙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想当别人的附属品,不行吗?只要你出了部队,就不要和我见面。”

行吧,权志龙哑口无言,膝盖向前挪动两下,抱住她的腰,在她身上蹭蹭脸、蹭蹭头,“那换一换,等我退伍,做姜世熙的男人,我自己找记者写文章。”

她笑了,到他退伍,这些事不知能不能完结。揉揉他的脑袋,抱住,“只要你老实在部队训练,以后我来看你。”

“多久来一次?”

“诶?”

他歪头轻咬姜世熙的唇角,“一个月来一次吧。”

“太频繁了,部队不允许。总之,有空会来看你的。”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鼻尖对上鼻尖蹭着,“你帮我留几张Survival的演唱会门票。给我舍友,他们喜欢你们组合。”

“行。”姜世熙一直在意他的脚踝,“你赶紧坐下吧。”

“好的!”他搂着姜世熙的腰一倒,把她牢牢锁在怀里,“诶诶别动,脚腕疼。”

她轻轻挠他的腰,痒的他扭来扭去,“我要走了。”

他抓住姜世熙的手放到两人中间,闭上眼说,“我困了,听不见。”

“真是……”姜世熙失笑,抓抓他的头发,“离探视时间只剩两个小时,你睡吧。”

“奇怪,我又不困了。”他低头轻轻亲吻她的嘴角,小心翼翼试探,“你想查什么,告诉我啊。”

权志龙很聪明,姜世熙知道他不会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去档案室找他玩儿的。想了一会儿,说,“你如果能和长官们说上话,打听一下,有没有需要捐赠的项目,急需但申请不下来的那种,别的部队也行。”

低头拱了又拱,他说,“亲我一下就帮你问。”

“臭不要脸。”她略微偏头,真的亲了他一下。

虽然不知道姜世熙的想法,但权志龙察觉出一点,当他待在部队、部队医院里时,姜世熙很乐意接受更亲密的行为。他想,估计真的对挂上权志龙的标签感到不耐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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