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很热,Junjin和Eric自告奋勇去买冰淇淋,让弟弟妹妹们休息着等。可等了好久都没回来,金在中有些担心,“我去找他们。”说完起身就走了。姜世熙想她应该跟上去才对,但算了吧,只有她和三人一起应该挺尴尬的。
过了一会儿还没回来,权娜美觉得有些不对了,她看看TOP,想这也是个隐患,便对姜世熙说,“我去找他们三个。”姜世熙点头,权娜美也走了。
一开始不太明显,坐了一会儿两人对独处有了确实的感觉,顿时就尴尬了。TOP干巴巴的说,“真热啊。”
“嗯。”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姜世熙也想说,让他抢了先,憋了一会儿,“像不像恐怖片?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然后再也不回来。”
这个笑话说的在冷笑话里都算冷的,两人如冰冻般坐了会儿,各自看各自眼前的地面,也不再说话。幸好一会儿四个人一起回来了,姜世熙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是轻松的笑意,“怎么这么慢?”
“语言不通,慢了点儿,等久了吧。”
权娜美半路遇上他们三个,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其实是两个人偷吃被第三个看见,于是变成共同犯罪。她把冰激凌递给姜世熙,舔口冰淇淋感觉凉快了些。姜世熙接过来时下意识舒了口气,度秒如年就是这样的感受吧。
晚上的个人采访,姜世熙和TOP分别被问到这个问题。PD问姜世熙,“我们听说你和TOPxi是好友才邀请了二位,为什么今天很尴尬?”
她装傻的问,“什么时候?”
“Junjin xi和Eric xi去买冰激凌,最后剩你和他。”
姜世熙犹豫了一会儿,想怎么回答才好,斟酌着说,“不是有之前的案件吗?当时意识到案子影响很大,和很多朋友都断了联系,几乎是只和成员和相关人通话见面。虽然出于好意这样做,但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很抱歉,从那之后再见面就有些尴尬。”
“TOPxi……不是这样说的。”
“他说什么了?”姜世熙心中忐忑。
“说前一段时间才开始尴尬,你和权志龙xi公布恋爱后。”
姜世熙尴尬的笑了两声,慢吞吞的说,“也没有错,再见面不一样了嘛。”说完她还不放心,又问,“他还说什么了?”
“说你车祸后也联系过你,但没有成功。”
她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你们也知道当时我的处境。康复期间互相联系过,事情过去之后,不仅我们两个,身边的人都沉寂了很多。”
“还是有些尴尬吧,想通过这次旅行和好吗?”
姜世熙想,他们哪是一下子就能和好的,“其实我接受邀请后从朋友那里听说他也出演,之后关于各方面想了很多。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疑问越来越多却谁都没有问出口,这样忍着忍着到了现在。”她顿了一下,“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是他会怎么做,能不能比他做的更好,能不能当机立断的放弃该放弃的、抓紧该抓紧的。”
TOP比她着急,和PD说的话也不太一样,“也是朋友,之前是最好的朋友,现在有些尴尬……但也是朋友。”他自己也觉得‘朋友’这个词说的太多了,“发生这么多事之前经常一起吃饭,也出去玩儿。我喜欢待在家里,朋友们也经常来家里找我。但她不喜欢,说同身为艺人,应该有避免新闻的自觉,所以每次都是和成员们一起出去。发生很多事,许多地方不明所以,突然就变得很尴尬……他们公开后,更尴尬了。”
节目组也觉得可惜,原本很好的朋友在种种坎坷下分道扬镳,并不是做错了什么,而是起伏的世道,确实令人惋惜。于是,他们马上开了一个小会,关于化解姜世熙和TOP之间的尴尬的小会。要是姜世熙提前知道一定不配合,积年往事,哪是他们出手就解决了。
他们没有明说,只是说行程较紧,晚上的活动自由选择去或者不去,理所当然姜世熙选择不去,TOP也想留在旅馆里。权娜美和其他三人精力充沛又爱玩儿,选择去Gran Via逛街。关于几人的选择,节目组倒是分析的一清二楚。
年轻人精力充沛,玩起来像疯了一样,姜世熙怕丢了他们,一整天不是看着这个就是看着那个,问路、买东西,凡是遇到要说话的便主动上前,自然更疲惫。节目组的人进来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的位置,没有提其他要求。姜世熙想,能好好躺一下了。
同时,PD找到TOP,说,“TOPxi和姜世熙xi的关系很生硬,现在刚好只剩你们两个。我们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的位置,如果关上推拉门在阳台说话是听不见的,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好好聊一下?”
TOP瞬间慌了,这个消息太突然,让他无法决定,“世熙知道吗?”
“没告诉她,之前的采访中她说考虑和好,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只告诉了你。”
TOP有些犹豫,担心谈不好连节目也做不成,还剩下一半多行程不能搞砸了。PD鼓励他说,“异国他乡的晚上适合谈心,因为你们两人都感到遗憾,如果坦诚相待,好好说说彼此的想法,相信能有进步吧。总之,这不是强迫任务,一会儿工作人员也要休息,你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
说完PD就离开了,TOP独自苦恼了一会儿,终于敲响隔壁房间的门。姜世熙以为是工作人员,还纳闷为什么敲门,“请进。”TOP进来了,她赶紧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衣服,“怎么了?”
“……没什么。”他小声说。
“找我来……太无聊了?”
他摇头,感觉身上的幽默都被姜世熙吓跑了,“我想看看阳台。”
姜世熙不知所谓,“哦。”
TOP在露天阳台站着,心想她怎么不出来!姜世熙就在他身后看着,一脸‘他想干什么我不知道’的表情。这样交错了很久,TOP忍不住叫姜世熙,“这里好漂亮,快来看!”姜世熙慢吞吞的走过去,TOP把推拉门关上了。
姜世熙下意识想拦,抬了抬胳膊又放下了,诧异的问,“为什么关门?”
“PD说关上门声音录不进去。”他在椅子上坐下,目的非常明显,“我想和你谈谈。”
姜世熙的印象中,TOP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他不喜欢改变,害怕别人了解自己,个头很大却意外的有着胆小的一面。他说谈谈,姜世熙很惊讶,脱口而出,“谈什么?”
他低头不说话,表情低沉,像是随时都会开门离开。有预感他想谈的不是简单的感情之事,姜世熙坐到另一张椅子上,“你想知道什么?我不会谈心,你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说吧。”
他想了很久,或者是胆怯了很久,“我想问所有事,从山庄我们分开开始。你那时已经计划旅行了?”如果说阿尔卑斯山之行改变了什么,它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靠近的距离。他们一起相处了几天,再次发现对方的心意,没有戳破,现在是能好好谈一谈的时刻。
这太久了,她回忆了一会儿,“是。我打算制作完《Through》就出发,但太慢了。Em邀请我合作《Memory》,他费了很大功夫说服我,完成这首歌后我就走了。”
“你去旅行了?去了哪?”
“和电影里一样。沙漠,欧洲,之后在美国西海岸和东南部的几个州呆了两个月,最后我回底特律找Henry,签约发行专辑。”
TOP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她说,“在沙漠时,你真的、真的想……”
“对。我想……休息一下。”
他慌张的低下头,他知道姜世熙会承认,但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干脆,让他有些害怕,他语速越来越快,“是因为我吗?我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才……”
“不是。”姜世熙打断了他的话,“这种想法不是一朝一夕造就的,从进入孤儿院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不该活下来。但我不明白生死的意义,所以接受了。它没有随着我长大成人而消失,哥哥们遇害、抚养权被抢走,每当我感觉无法承受时它就冒出来。它是我的影子,不是因为你或者别人,你不用责怪自己。”
“我以为是我的原因,不是吗?”
姜世熙觉得他红红的鼻子有点儿可爱,便笑了一下,“事实上我也想责怪某个人,让自己轻松点儿,但是没有这样一个人。”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弓身捂着脸,如释重负,姜世熙说,“我不知道你竟然这样想。”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之后呢?那个影子怎么样了?”
“它消失了。”
TOP松了口气,接着问,“你在休息室里对我说的话,是真的吗?就是……”他不想在重复一遍了。
姜世熙靠在椅背上耷拉着手臂,“每当那个老毒贩子盯上一个人,首先遭殃的是他的家人朋友,他喜欢抓软肋。他毁了我的大半人生,所以剩下那些不如我先下手,也许之后还能捞回点儿来。非常时期,我并不是有意伤害你,但有效,很安全。”
TOP向前倾身,抓住她的椅子扶手说,“你应该告诉我,不该由你决定我想不想要安全。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也许……车祸……”
他说得磕磕绊绊,姜世熙干脆拍一下他的手臂让他不再说下去,“宋启南进去了,我安全了,让这些事过去吧。”
他吸吸鼻子,不甘心的说,“我宁愿被关在你的房子里。如果再有下次,我不可能再让你一个人跑来跑去了。”
姜世熙笑着说,“行吧。”
TOP也笑了,非常妩媚的扭着肩膀瞪了她一眼,姜世熙想他又变成大玩具了,这比他们的周边商品店里的玩具好玩儿多了。
经年之事讲完,TOP提起他们面临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世熙,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笑容消失了,姜世熙垂着头,夜风吹着。不知安静了多久,她说,“我的想法没有变,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变。”
他退了一步,“我可以作为朋友,留下来吗?”
“随你。”
他抬头深深地看着她,突然笑起来,“好。”
PD只知道他们在露天阳台谈了很久,没有录音,谈话内容自然不得而知,不过他事后问过TOP和姜世熙,知道他们关系缓和。这一点也反映到了之后的旅行中。
接下来几天,姜世熙被TOP的失而复得后更加热情的态度刺激到了,一直有些别别扭扭的。她洗了个手回到餐桌,随手捡了个油炸土豆泥小球扔进嘴里,刚嚼了一下TOP就嚷道,“不能吃,吐出来!掉地上了!”同时手心托着她的下巴说,“吐出来啊。”
突然一声吓得姜世熙坐在位置上抖了一下,噗的吐在TOP手上,他若无其事的把它扔进垃圾托盘里,“怎么什么都往嘴里放。”姜世熙一脸茫然,以为自己被训斥了,“对不起……”
他反而更惊讶,“为什么道歉?”
她愣了一下,迟疑的说,“不该吐到你手上。”
“算什么啊。”他看着姜世熙笑了一下,用手指戳她的脑门,力气大得让她仰过头去,然后突然指着她的鼻孔说,“哈哈,猪鼻子!”
于是姜世熙迷茫了,“哦,明白了。”脸上明明就是不明白,金在中对TOP的行为也有些迷惑,不过他就没太懂过,所以也不在意。Junjin和Eric又去外面转了一圈才回来,手上拿了几杯饮料。
权娜美想应该遮掩一下TOP的奇怪行为,现在他对姜世熙像鸟妈妈对刚孵出来的鸟宝宝一样,看她什么都是萌哒哒的。于是她问Eric,“Eric哥,我们的钱还够吗?”
“嗯。”
“还剩多少?”
“大概不到两万比索。”
姜世熙心算比较强,惊呼道,“什么!”
权娜美有些算不过来,“有问题吗?”
“两万比索大概是……”她拿手机计算机算了一下,“不到110万韩元。六个人四天,每人每天四万多。”
这和一开始的生活水平差太多了,金在中默默的说,“照这样下去我们就要滞留在墨西哥了。”
“或者游泳回韩国。”Junjin看着Eric问,“剩下的钱够买六个救生衣吗?”
“也许……”Eric有些心虚,他绝对百分百是个好队长,擅长理财,但不擅长节衣缩食,“大概我们花在饮食上的钱超支了。”
他们看着眼前丰盛的餐桌若有所悟,难道是他们最后一顿美丽的晚餐吗?
“吃完饭再说吧。”权娜美拿起饮料喝了一口,反正都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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